Chapter 1
村裡有個姑娘叫王曉芳,是村口「藍色閃電」美髮店首席造型師托尼老師的御用洗頭小妹,十里八鄉都知道托尼老師的手藝不錯,經常是追著散養的大鵝和老黃牛練習「飛剪」,這一手藝名聞千里之後,方圓五百里的村民都排著隊找托尼老師設計造型,藍色閃電經常是門庭若市,而王曉芳自然也忙得不可開交。
最忙的時候,王曉芳一天要洗上幾十顆腦袋,但她並不滿足於一顆腦袋2塊3的提成,她通常用厚厚的膠皮手套保護住自己的芊芊玉手,連口罩也一絲不苟的戴在臉上,美其名曰「保護容顏」,雖不指望著哪個富豪鄉紳對她一見鍾情,但她更不希望被某個村的二愣看對上眼,讓媒婆踏破自己家的門檻。
王曉芳總是覺著自己應該有個匪夷所思的身世,比如早逝的絕代風華的名媛母親與被手下背叛謀殺的黑手黨父親,而她則是流落在外的遺孤,被現在的叔叔嬸嬸收養后,仍有父母舊日的親信再四處尋覓她的蹤跡。
每當這麼一想,王曉芳的按摩抓癢就越發的賣力起來,再洗三百顆頭,她就湊夠去首都的火車票了,到時候在大城市找個光鮮體面的工作,順便就她的身世進行更深入的調查,想想就美到不行。
「老妹,光看你這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你們村的村花。」躺在洗頭盆前的男青年調笑道。
「大哥您真會說笑,我長得老丑了,所以才天天戴口罩。」當然了,這可是我花大價錢接的模擬睫毛,王曉芳心說。
「曉芳!」門口傳來一聲大喊。
王曉芳聞聲望去,只見托尼帶著墨鏡,穿著皮衣皮褲大搖大擺的走進店內,手裡還捧著一大束鮮花。
「我親愛的曉芳」托尼單膝跪地「送你九十九朵玫瑰,代表我對你的愛情長長久久。」
店員們圍了上來,起著哄吹著口哨,門口已經有好信兒的人擠在了一塊。
店裡的音響放著聒噪的蹦迪曲,聽得王曉芳一陣心煩。
已經是這個月第六次了,誰能把這貨收走?
「李鐵柱,我說了多少次了,咱們兩個是沒有可能的。」王曉芳頭也不抬。
「不要再害羞了曉芳,我知道你只是受不了這種被所有人關注的感覺,相信我,在我心裡,你就是天上那顆最亮的塑盆兒死大!」托尼老師張開雙臂,似乎下一秒就能將王曉芳擁入懷裡。
「答應他!答應他!」周圍人開始齊聲大喊。
「親一個唄!么么么!」就連躺在洗頭盆前的男青年也看熱鬧不嫌事大。
「········」她站起身來,摘下口罩,在男青年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將一條濕毛巾狠狠的拍在了他的臉上。
「呦,咱們曉芳原來是個洋妞啊!」外村來理髮的客人驚呼。
王曉芳脫下手套摘了圍裙,徑直走出了美髮店,人群給她讓出了通道,她頭也不回,順著土路跑回了叔叔嬸嬸的家,也是她從小長大的家。
「咋回事啊,咋還這麼早就回來了?」坐在院子里抽煙的叔叔皺著眉頭問。
「不幹了。」
「又讓人看著臉了?活該,誰讓你就喜歡那拋頭露面的,搞得好像你嬸她給我帶了綠帽子似的。」
「我樂意。」
「要我說你就早點嫁人吧,我瞅著那李鐵柱也是誠心誠意的,再這麼耗下去,你就自己搬出去單過吧,我和你嬸是管不了你了。」
「就他?天天自以為很帥的那副吊樣?」
「你個姑娘家家的,什麼吊不弔的!」
「我要上首都。」
「你上首都幹啥?」
「找我父母。」
「你父母死了!說了多少次了你就是不信,你父母就是來旅遊的遊客,登山墜亡了,你是你嬸在山崖下撿的,你知道那些年我們老兩口被戳多少脊梁骨啊,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東西。」
「你胡說,我都看著你抽屜里藏的美元了,我上網查了,那是九零年代發行的。」
「哪有什麼美元,我看你像美元,真有那東西你嬸還用拉扯你那麼幸苦,去去去,趕緊去豬棚里叫你嬸回家吃飯。」
王曉芳正在氣頭上,她才不願意去豬棚觸霉頭,聽她嬸嬸發牢騷,扭頭便回自己房間去了。
「哎你是誰啊隨便進········」門外叔叔的喊聲戛然而止,她沒有理會,估計又是來討債的吧。
過了一會,仍舊是一片安靜,按說這會兒討債的應該已經和叔叔爭吵起來了,難不成是走了?
王曉芳感到疑惑,她走出房門來到院子,眼前的一幕讓她心驚膽戰。
一個身材高大,穿著黑色外罩上衣,留著棕色短髮的白人男子站在那裡,他一隻手死死的掐住了叔叔的脖子,叔叔已經翻了白眼,而男人卻一臉的興奮。
「親愛的,別來無恙?你還是那麼光彩照人。」
雖然王曉芳沒什麼文化,但也清楚的知道對方說的是英語,她聽不懂男人說了什麼,可那張臉,倒是讓她有些傻眼。
這邪魅狂狷的面龐和迷死人不償命的表情,不就是她前一陣追的美劇「始祖家族」的男一號么,作為全村唯一一個愛看美劇的人,她可不覺得這些外國明星來TC做宣傳會從他們村路過,也不像是什麼惡作劇,因為她叔叔已經口吐白沫了。
這時候到底該怎麼辦呢?她好像也不會說什麼成句的英語,對了,她想到一個應景的詞!
「G···Get···out!」
這應該能明確表達她的反抗意願了吧?男人聽到這話,明顯臉色一變,王曉芳趁機拿起了手邊的鐵鍬。
還沒等她舉起來,男人已經瞬間移動到了她的面前,叔叔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男人伸出手覆上了她的面頰,她思維停滯了片刻,抬頭看進了男人的眼睛,對方的瞳孔中黃光一閃。
「拿開你的臟手!」李鐵柱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院子。
男人手上的動作一頓,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
「看什麼看,臭老外,曉芳是我的女人!」李鐵柱沖了上去,他的拳頭剛打出來,就讓男人握住逆時針掰去。
「啊!」他的胳膊斷了。
王曉芳將鐵鍬舉了起來朝男人的頭砸了下去,雖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但現在也別無他法。
竟然砸中了。
李鐵柱的另一隻胳膊幸免於難,男人轉過身來,額頭上流出一道血痕,他的表情變得嚴肅,眼神中隱隱透露出殺意。
「是時候斬斷你在這的所有聯繫了。」
王曉芳只看到眼前一閃,男人就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手裡握著的兩顆心臟掉落在地,而地上是兩具胸前破了大洞的屍體。
「你現在是乖乖的跟著我走呢,還是看著我血洗整個村莊呢?」
男人的聲音溫柔而緩慢,但王曉芳的直覺告訴她那並不是什麼好話。
他低著頭盯著她的雙眼,伸出了一隻手,王曉芳眼裡含淚,顫抖著將手放在了他的手裡,男人終於露出了笑容。
看著他們相握的手顏色越來越淡,慢慢的兩個人的身體也變得透明,一陣天旋地轉過後,她的意識陷入了黑暗。
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是她嬸嬸在山崖下采野菜,在一棵樹下找到了遍體鱗傷的她,一旁是她生身父母的屍體,嬸嬸從父母隨身的包里翻出了美元,接著她便在山林里迷路了,不論怎麼走都會回到那棵樹下,而她嬸嬸則一直坐在樹下數錢。
王曉芳是被刺眼的眼陽光照射而醒的,她睜開雙眼,覺得身體的關節有些疼痛,嘴裡要命的乾渴,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她只想趕快找點水喝。
「#@#&*#&*#@#」一個黑人女性在她身邊說道。
完全聽不懂的英語,睜開眼睛,她發覺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這是一間漂亮的卧室,周圍的裝修頗具復古美式風格,她還是第一次睡這樣的房間。
「@#@%@#$$@#」黑人女性嘰里呱啦的又說一通。
王曉芳使出了自己畢生的演技,強顏歡笑的回道:「嗯哼。」
黑人女性看了一眼,好像聽懂了似的,再次回來時拿了一個餐盤,盤子里是吐司、鹹肉、雞蛋、和一杯果汁。
她拿起杯子一飲而盡,接著毫不客氣的將餐盤裡的食物吃了個精光。
「@#%&*#@$%&」看她吃完了,黑人女性又說了一堆話。
「嗯哼。」她如法炮製。
黑人女性收走餐盤,離開了房間,再次進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把切肉刀。
「我靠,我該不會是答應了什麼不好的事吧!」她從床上爬了起來。
對方沒有上前,而是拿出切肉刀隔開了自己的喉嚨。
鮮血噴濺而出,她突然感覺喉嚨火熱,牙根處隱隱作痛,一種啃噬與吮吸的慾望瞬間填滿了腦海。
黑人女性獃滯的站在那裡,彷彿流血的不是她自己,王曉芳湊上前去,用手指沾了一點血,試探著放進了嘴裡。
難以言喻的歡愉一瞬間充斥了五感,是野獸遇到獵物的欣喜。
牙根處的阻礙衝破了束縛,眼部變得充血而膨脹,她跪在床上,摟住黑人女性的脖子咬了下去,咬合力得到了完美的釋放,快樂的源泉順著喉嚨咕咚咕咚的下咽,一直到血液乾涸,再也吸不出來一滴,黑人女性也倒地不起。
「乾的漂亮。」男人從門口鼓著掌走了進來。
「克勞斯。」她叫出了男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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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合看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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