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憶

內侍總管安懷恩看著皇上的臉色，見皇上手一抬，立刻攤開手上的詔書，宣讀新政主要內容，待安懷恩宣罷，皇帝令眾大臣直抒胸臆。

位於朝末的一綠衣官員出列道：「臣侍御史盧方啟奏。臣以為，此惠民之策若能廣而行之，為我墨羽百姓之福。」

那官員剛說完話，位於朝左之首的紫衣太尉出班，語出鄙夷：「好個不分尊卑的東西。按我朝之制，御史在朝不必報官號姓名，直接啟奏即可。你出言即違反朝規，該當何罪？」

御史盧方卻是不卑不亢：「下官剛剛上任侍御史，頭次上朝，自報官號乃是對聖上的尊重，下官尊聖上旨意直抒胸臆發表看法，為何在太尉大人眼中就成了不分尊卑違反朝規？若論罪，下官奉旨而行，卻遭太尉大人斥責，那也該治太尉大人一個抗旨之罪。」

此語一出，朝野安靜，鸞坐之上的英宗穆輝也是一驚，在這朝堂上，太尉高遠借著先帝顧命輔政之託，把持朝政多年，且太尉三朝為官，朝野遍布其門生無數，除了皇太后的母族，還沒有人敢跟這位高太尉頂嘴。盧方的言語叫皇帝眼前一亮，很想當場提拔他，可高太尉滿臉陰沉，顯得十分惱怒。

「皇上，這小小御史目無王法，此刻已犯下三大罪狀，請皇上治罪！」高太尉話一落，身後數位大臣出班附議。

皇帝見著這太尉惱怒，倒是想看看這御史敢當眾跟太尉對著干，到底有何本事。

「高愛卿，你說這盧方犯下三大罪，這怎麼講？」

「按朝規，六品以下官員上朝要自稱官號以及姓名，但侍御史，通事舍人等不需要自稱官號。而盧方自稱官號，即是違反朝規。此其一；其二，頂撞當朝太尉，是為以下犯上；其三，污衊臣以抗旨之罪。上述三條便是臣所言三大罪狀，請皇上懲治此人。」

皇帝靜靜聽高太尉說完，卻並不立刻決斷。而是笑呵呵的看向盧方：「盧方，高太尉列數你所犯三大罪狀，你怎麼看？」

盧方再次出班，恭恭敬敬：「回陛下，微臣不能認同高太尉所言，微臣並非殿中御史，自報官號姓名又何罪之有？太尉大人第二條說微臣以下犯上，敢問太尉大人，微臣所謂以下犯上，不過是遵從聖上令百官直抒胸臆之言，既是遵旨之行何來以下犯上？微臣以御史職責據實上奏，卻被太尉大人說成是以下犯上，污衊重臣，這等罪名微臣萬萬不敢領受，還請皇上明察！」

說完，再行拜禮。

皇帝聽他說完，見高太尉還要再說，揮手打斷：「好了，此事朕已有明斷，高太尉，盧芳聽旨，侍御史盧芳，恪盡職責，勇氣可嘉，擢升為正五品御史中丞。朕所言新政，意在令百官效法，高太尉當堂喝止朝臣，實在不妥，高太尉位在朝首，當為百官表率，而今卻反其道而行之，現朕令高太尉將功折罪，熟讀新政，三日後，朕再聽太尉高見。」

盧方、高遠齊齊謝恩。皇太后靜坐在簾后，對此不置一詞，這讓朝堂上依附太后的一些官員不禁有些奇怪，聯想起近來太后舉動不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