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向自由的惡作劇大王

第二天早上，克里斯的鬧鐘響起時發現哈利已經起床了，比他還早了不少。他望向窗外，天空是一片晴朗、霧蒙蒙的粉藍色，看來這是一個十分燦爛的早晨。

「嗨，哈利，你緊張嗎？」他問。

「有一點吧。」哈利說，看上去完全不是只有一點緊張。

「其實沒什麼大問題的，」克里斯說，「上次我們也去過是不是？實在不行你還可以從窗戶跳下來，頂多在校醫院裡住幾天——開玩笑的，我可沒讓你跳下來。」看到哈利的臉色后他又加了一句。

哈利點點頭，走到自己的箱子前，開始穿衣服。克里斯也沒有再多說。

今天註定不會過的平靜，從赫敏一整天的表現就預示了這一點。她一直喋喋不休、不依不饒地勸說哈利放棄五點鐘的計劃。破天荒第一次，她在魔法史課上像另外三人一樣心不在焉，沒有聽賓斯教授講課，而是不停地小聲勸說，哈利對她不理不睬。

「……如果她真的把你逮住，不僅你會被開除，而且她肯定能猜到你在跟鳳凰社成員談話，我估計這次她會強迫你喝下吐真劑，回答她的審問……」

「赫敏，」羅恩氣憤地壓低聲音說，「你能不能別再數落哈利，好好聽賓斯講課，難道要我自己記筆記嗎？」

「你就記一回筆記吧，這要不了你的命！」

「羅恩，你可以看我的筆記。」克里斯說，「在這兒呢。」

「克里斯，你簡直是我的救命恩人！」

克里斯選擇性忽略羅恩感激涕零的樣子，他只是想到了在不久的將來，赫敏會沒日沒夜地抱怨她沒有聽這堂魔法史課。到那時候，他會很高興他這節課記了筆記，這樣赫敏就不會這麼煩人了。

當他們來到冰冷的地下教室時，哈利和羅恩都不跟赫敏說話了。赫敏毫不妥協，她利用他們的沉默，繼續喋喋不休，長篇大論地提出警告，而且一直壓低聲音，用情緒激烈的嘶嘶聲說話，害的西莫浪費了整整五分鐘時間檢查他的坩堝是不是漏了。克里斯只好不停地小聲問赫敏要怎麼配魔葯以干涉她的演講，結果最後赫敏索性不理他了。

下課後，哈利頭也不回地跑出地下教室，吃午飯時在納威和西莫中間找到了一個座位。赫敏沒法跟他嘮叨，就把矛頭轉向克里斯和羅恩。她發表長篇大論抱怨哈利是多麼魯莽，快到兩點的時候，克里斯突然想起自己要去麥格教授那兒接受就業指導。

「赫敏，我很贊同你的觀點。」他對赫敏說，「但我現在要去麥格教授那兒了，待會再聊。」

說完，他逃也似地跑開了，留下絕望的羅恩。

他走進麥格教授的辦公室，「你好，麥格教授。」

「坐下吧，羅斯基。」麥格教授語氣輕快地說，在她說話的當兒，牆角里有人抽了一下鼻子。他扭頭望去。

烏姆里奇坐在那裡，膝蓋上放著寫字板。克里斯早該想到的，多麼好的機會，旁聽就業指導。只要有哪個學生說以後要當魔法部長，就直接掐死他，從源頭上阻止篡位者的崛起，呵，多麼完美的計劃。

他背對烏姆里奇坐了下來，聽見她的羽毛筆在寫字板上發出沙沙的響聲。他盯著散落在辦公桌上的許多小冊子，等待麥格教授開口。

「羅斯基，這次面談是要討論你對就業的一些想法，幫助你決定六、七年級應該繼續學習哪些科目。」麥格教授說道，「你有沒有考慮過，你離開霍格沃茨后想做什麼呢？」

「呃——」克里斯支吾著，他一直以來都想做一個魁地奇球員，就像他爸爸那樣，但在去過未來后，他猶豫了。

「說吧。」麥格教授催促他。

「我想當一名魁地奇球員。」克里斯決定還是先說原來的計劃。

「那你基本不需要考慮成績的問題，」麥格教授說著，從桌上亂糟糟的一堆東西下抽出一張花花綠綠的傳單打開來，「沒有一個魁地奇球隊對球員的學習有明確的要求，基本上只要你會懸浮咒就沒有問題了。」

他鬆了口氣，看來沒什麼好擔心的，「但是，」麥格教授又說，「你不可能一輩子都打球，羅斯基，你有沒有想過，在你退役之後從事什麼工作呢？」

「呃，」克里斯想了想，「我想在霍格沃茨教書。」

「你想教哪個學科？」

克里斯挺直身子，響亮地說：「我想教黑魔法防禦術。」

雖然他看不見，但他可以猜到坐在他身後的烏姆里奇臉色驟然一變。

「精通黑魔法防禦術需要你有豐富的知識和足夠的實戰經驗，」麥格教授說著找出一個棕色的小冊子打開來，「不同校長對這個職位的要求不同，不過有些要求是基本一致的。除黑魔法防禦術以外，你還要拿到變形術、魔咒、魔藥學、草藥學的N.E.W.T.證書，如果可以的話，你最好還要拿到保護神奇動物課的證書。」

他點點頭，「現在讓我們來看看你的成績，」麥格教授打開克里斯的檔案夾，抽出幾張紙端詳著，「你的變形術成績優異，鑒於你是一個阿尼馬格斯，變形術對你來說肯定沒有問題。魔咒的成績也很好，我還記得去年三強爭霸賽時你的表現，十分精彩。然後是魔藥學，」她皺了皺眉毛，「羅斯基，雖然你的魔葯成績不錯，但你的平均成績還是『良』。我必須告訴你，斯內普教授斷然拒絕接受O.W.L.考試成績低於『優秀』的學生，所以你最好在這方面多加努力。你可以找格蘭傑小姐，據我所知，她的魔藥學成績優異。你還可以在課後找斯內普教授補課，我相信他會願意幫助你的。」

克里斯對這一點表示懷疑。

「至於黑魔法防禦術，你的成績一向很好，即使是在面對很不稱職的老師你也可以拿到『良』，在這方面你應該不會有太多問題。」

克里斯認為這個「很不稱職的老師」有很大的可能是指烏姆里奇，他真想轉過身看看那個癩蛤|蟆臉上的表情啊。在給烏姆里奇下了吐真劑之後，他一直很小心，他反覆讀《魔法防禦理論》以在黑魔法防禦課上通關，這樣她就不能給克里斯挑刺了。

「海格的N.E.W.T.班接受O.W.L.考試中獲得『及格』以上成績的學生，你肯定沒問題。還有草藥學，目前你的成績是『良好』，也可以進入斯普勞特教授的N.E.W.T.班。」麥格教授說，「還有什麼問題嗎？」

「有。」克里斯說，「在拿到這些N.E.W.T.證書後，霍格沃茨的校長還會有什麼要求呢？」

「每個校長的要求不一樣，以鄧布利多的要求為例，」麥格教授說，不知道烏姆里奇在聽到她並沒有徵求現任校長的意見會是什麼心情。「你最好在離開學校之後在世界各地闖蕩一番，好獲得一些實戰經驗。你還要有毅力和為學生的奉獻精神，除此之外，你還要有足夠的耐心，因為有些學生是很調皮的……」

克里斯想到了弗雷德和喬治，猜想他們會做什麼來吸引烏姆里奇的注意。

「這些就是做一名黑魔法防禦術教師的要求了，」麥格教授總結道，「如果你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們的就業諮詢就結束了。」

克里斯向麥格教授說了聲再見，起身向門外走去。在他出門之前，見到烏姆里奇的臉色很難看。

下午上黑魔法防禦術課時，烏姆里奇氣喘吁吁的，看上去像是跟什麼人大喊大叫過一樣，還不時朝哈利投來憤怒的目光。

「為了讓你留在學校，鄧布利多做出了犧牲，哈利！」赫敏小聲說，克里斯在旁邊用課本舉起來擋住臉，不讓烏姆里奇看見，「如果你今天被趕出學校，他的犧牲就白費了！」

在赫敏勸說時，哈利一直沉默不語，看上去打定主意要這麼做了。

下課後，他們走出教室。順著走廊走到一半，就聽到遠處傳來了尖叫聲和大喊聲，聽上去就在塔樓東側。人們都停下腳步，憂心忡忡地抬頭望著天花板——

烏姆里奇拚命擺動著兩條短腿，從教室里沖了出來。她抽出魔杖，朝一個方向奔了過去。

哈利停了下來。

「哈利——求求你！」赫敏無力地央求道。

哈利把書包背在肩上，撒腿跑了起來，向著烏姆里奇辦公室的方向。赫敏痛苦地望著他的背影，克里斯拉著她向塔樓東側跑去，羅恩跟在後面，他們想看看弗雷德和喬治又幹了什麼。

當他們跑到馬屁精格雷戈里的走廊上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那裡並沒有什麼韋斯萊嗖嗖—嘭煙火，但整個走廊上到處都是淤積的沼澤。有好些學生掉進沼澤里，被他們的朋友拉上來。克里斯看見費爾奇在一旁把渾身沾滿臭汁的烏姆里奇拉了上來。

馬爾福和一些斯萊特林學生跑了過來看著烏姆里奇。

「烏姆里奇教授，我們來了！」馬爾福叫道，驚恐地望著地上的沼澤。

「很好，你們——」

砰！

樓下傳來一聲巨響，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調查行動組的成員，跟我來！」烏姆里奇尖聲說道，帶著那群斯萊特林順著樓梯往下跑，費爾奇吭哧吭哧地跟在他們後面。

圍觀群眾也紛紛往樓下跑去。

聲音是從門廳那兒傳來的，像是特里勞尼被解僱的那天夜裡那樣，同學們圍成了一個大圈站在牆邊，老師和幽靈也在人群中。調查行動組的成員都顯出特別得意的樣子。皮皮鬼在人們頭上竄來竄去，低頭看著站在門廳中煙的弗雷德和喬治（克里斯心中一驚）。從他們倆的樣子看，剛才無疑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

「好啊！」烏姆里奇得意地說，仰頭望著她的獵物，「這麼說——你們認為把學校走廊變成沼澤地很好玩，是不是？」

「確實很好玩，沒錯。」弗雷德說，他抬頭望著她，沒有一絲畏懼。

費爾奇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人群外面去了，他用胳膊肘開路，湊到烏姆里奇身邊。他手裡拿著一張羊皮紙，高興得幾乎帶著哭腔。

「我找到文件了，校長。」他用沙啞的聲音說，揮舞著手裡的羊皮紙，「文件有了，鞭子也準備好了……哦，現在就讓我動手吧……」

難怪費爾奇這麼支持烏姆里奇呢，看來烏姆里奇跟他承諾過會恢復他經常念叨的鞭刑。不過作為有史以來最厲害的惡作劇大王，弗雷德和喬治不會被烏姆里奇和費爾奇懲罰的，以前沒有過，以後也不會。

「很好，阿格斯。」烏姆里奇說，「你們倆，」她望著弗雷德和喬治繼續說，「將要領教在我的學校為非作歹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你知道嗎？」弗雷德說，「我認為我們不會領教了。」

他轉向自己的孿生兄弟。

「喬治，」弗雷德說，「我認為我們已經不再適合全日制教育了。」

「是啊，我也有此同感。」喬治漫不經心地說。

「應該到現實世界里去試試我們的才能了，你認為呢？」弗雷德問。

「完全正確。」喬治說。

克里斯知道他們要幹什麼了，當著烏姆里奇和全校學生的面逃出霍格沃茨，奔向自由！

烏姆里奇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們倆就舉起魔杖，異口同聲地說：

「掃帚飛來！」

遠處什麼地方傳來一聲爆響，然後是嗖嗖的聲音。克里斯扭頭看見哈利（看來他已經跟小天狼星談完了）及時貓腰躲過，弗雷德和喬治的飛天掃帚從走廊上飛來，奔向它們的主任，其中一把掃帚上還拖著沉甸甸的鏈條和鐵釘，因為烏姆里奇一直把它們固定在牆上。它們向左一拐，快速衝下樓梯，猛地停在孿生兄弟面前，鏈條砸在石板地面上，發出響亮的嘩啦嘩啦聲。

有什麼人突然往克里斯手中塞了個什麼東西，他回頭一看，是李·喬丹。他發現李塞給他的是另一個火龍炮筒，李的手中也有一個。克里斯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跟著李悄悄後退到人群後面，退到陰影中。

「我們不會再看見你了。」弗雷德對烏姆里奇說，一邊抬腿跨上了掃帚。

「是啊，不用費事兒跟我們練習了。」喬治說著，也騎上了他的掃帚。

弗雷德看看聚集在周圍的同學，看看那些沉默而戒備的人群。

「如果你們想買樓上演示的那種攜帶型沼澤，請來對角巷93號——韋斯萊魔法把戲坊，」他大聲說，「我們的新店鋪！」

「只要霍格沃茨學生髮誓要用我們的產品趕走這隻老蝙蝠，就可享受特殊折扣。」敲字和指著烏姆里奇說。

「攔著他們！」烏姆里奇尖叫道，可是已經晚了。就在調查行動組包圍過來的當兒，弗雷德和喬治一蹬地面，躥到了十五英尺高的空中，那根大鐵釘危險地掛在下面晃來晃去。

快要到重頭戲了，克里斯和李舉起火龍炮筒，在人群的掩護下瞄準烏姆里奇。

弗雷德看著門廳那邊專愛搞惡作劇的幽靈——皮皮鬼懸在人群上空，跟弗雷德同樣高度。

「皮皮鬼，替我們教訓她。」

克里斯從沒見過皮皮鬼聽從哪個學生的吩咐，此刻皮皮鬼卻快速脫下頭上的鐘形帽子，敏捷地向弗雷德和喬治行了個禮。

這就來了，克里斯和李用力拉開炮筒的繩子，兩個比上次看見的那種還要大的火龍噴了出來，沖向烏姆里奇。烏姆里奇發出慘厲的尖叫，兩人迅速散開，消失在人群中。

韋斯萊孿生兄弟在下面同學們暴風雨般的喝彩聲中，飛出敞開的大門，融入了輝煌奪目的夕陽之中，成為霍格沃茨又一段輝煌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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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和李發射的兩條火龍繞著烏姆里奇高速飛行，烏姆里奇整個人都被火花包圍了。最後，兩條火龍同時爆炸，爆炸聲響徹整個霍格沃茨，沒有人能聽到烏姆里奇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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