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悲哀
「噔噔蹬!」
輕叩響的門在寂靜的夜裡有些突兀,已經睡的迷迷糊糊的王騰驚醒。
打開門是楚紋站在門邊。
王騰一精,這半夜三更的來敲我的門莫非是有什麼想法?
抬起頭注意到自己與楚紋的身高差打消了念頭。
才想起自己不過是個五歲的小屁孩。
難道看到自己可愛俊秀,楚紋母愛泛濫了?
「這是給你的升氣丹,明天比試的時候你可能會用到。」
楚紋看著面前這個小屁孩兒,似憐惜又似嘲諷道:「或許命該這般。」
王騰懵逼,這是啥意思?
出了部落,王騰感覺自己有些放飛自我,細細想想,或許是替換了原本的王騰對王進夫婦始終有些愧疚,平日里言聽計從,文文靜靜,從未有調皮搗蛋惹得他們頭疼過。
包括在整個蠻荒部都一樣,他從來是省心的小孩子,誰見著他都要拿來跟自己家孩子比比。然後狠狠收拾自家孩子一頓。
所以出了蠻荒部就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胡思亂想之下王騰不知不覺又進入夢鄉。
第二天楚紋親自來接的他,帶著他坐上一輛火紅色的獨角馬馬車,車子輕輕顫顫的向未知處走去。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王騰連敬稱都沒有用,睜著明凈的大眼睛問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
今天的楚紋依舊冰冷。
王騰還想再皮幾句,想想還是忍住了。
「今日你要拿出十分的力氣來,一定要贏得這場比賽。」
楚紋又加了一句話。
「你若是輸了,可能會死。」
王騰愣住。
不過是挑選僕從而已,他又沒有真的想翻身做所謂的貴女的正配。這麼嚴重嗎?
「不過是一場挑選僕從的爭鬥而已,為何上升到生死程度。」
王騰沒忍住問了出來。
「你帶好我昨天給你的升氣丹,緊要關頭可以直接吞服。」
楚紋破天荒的摸了摸王騰柔順的頭髮,柔聲說道。
王騰被帶進場中。
腦海里還在回想入場處那明晃晃的三個大字。
「斗獸場!」
強烈的恥辱感讓王騰幾乎抬不起頭來。
場中站著足足三四十位少年,大家一同被場邊圍城階梯狀的人群觀望,傳來一陣陣的呼喊聲。
王騰看著自己腰上掛著的小牌,楚家。
同樣是燙金色書寫的。可笑的是上邊只有楚家倆個字而已,他們連自己的姓名都不配擁有。
這是完完全全奴隸的待遇!
他環顧四周,怒氣橫發,他看到二層樓閣上有著一處處密封的隔間。
這就是冰之彼端嗎?
這就是貴族嗎?
這就是所謂的前程似錦嗎?
場中有人上來將他們每個人分散在場邊,上有懸挂金籠直接倒扣下來,分別把他們圈在裡邊。
外場的人群呼喊聲更加大,如潮水一般一浪一浪。
本想著重活一世能夠努力向上,站到巔峰一覽風景,本想著在蠻荒部落自己吃苦頭,努力打好基礎,等到出山之時能夠一遇風雲便化龍,現在看來這樣的開局似乎又是普通玩家。
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有一座鐵籠打開。
一位衣衫襤褸的少年緩緩走出,他身材高大,目光兇狠,雙拳緊握,腰間的隨時會被撕扯下來的衣衫上掛著一個小牌,「莫家」。
又一座籠子打開,一位瘦弱少年走出來,神情堅毅,嘴角在輕聲念著什麼。
莫家奴隸彷彿發現了什麼,立刻閃身欺進,碩大的拳頭砸向對方腦門。
只是他發覺自己的拳頭距離那少年不過一指之距,卻再也進不了身。
他的身上已經被一些細小的藤曼纏上。
王騰看的真切,那藤曼緩緩長出地面,只是剛露了一個尖,斜方有莫家奴隸的身影剛剛閃過,那藤曼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瞬間收緊。
瘦弱少年吟唱念咒之聲並沒有停下,藤曼越收越緊。
莫家奴隸已經被拖到地上,他慘叫嘶啞,令人揪心。
觀眾的呼聲浪潮又一次高漲。
甚至有不少人直呼殺人。
王騰眼睛神冰寒。
莫家奴隸雙腿已經以另一個角度彎曲,那些藤蔓順著他的身體攀爬似乎還有些愉悅。
繞住脖頸的時候,瘦弱少年最終還是猶豫了,他放棄取人性命。
場邊有人大喊懦夫。
有垃圾丟到場上。
莫家奴隸被人拉走,不知去向。
第三個籠子打開。
一道殘影撲出來,有一抹亮光閃過!
那人竟然攜帶了一把短匕,耀眼的銀光閃過,還在念咒的瘦弱少年眼神獃滯。
他腳下細長藤曼生長半截,在緩緩扭動,有一滴倆滴猩紅的液體滴落在藤曼。
瘦弱少年喉嚨中間插著一把匕首。
廠間安靜片刻,忽而發出巨大聲浪。
霎時間,所有金籠同時打開!
這場中所有人均為惡魔!
套住王騰的籠子沒有升起來。
他瘦弱的胳膊牢牢抓著籠子,發力,將金籠自上方扭斷。
加入這場取悅貴族們的戲場只能有一個人活下去的話,那一定是他王騰。
小小的個頭,清秀的面孔,站在場邊,倘若不是手上提著那個巨大金籠的話,誰都會以為一個小孩子一不小心闖進來的。
他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提著金籠的王騰全身在細微顫抖,他幼小的臉龐有些發紅。
他很興奮。
他感覺身體有股氣流在慢慢流轉,是符文的力量!
王騰進場了!
不管是誰,只要在他金籠範圍內,全部被拍飛,他力量大的嚇人,體內熱氣騰騰,他的骨頭髮癢,用力揮擊金籠能讓他緩解。
場中的呼聲一次比一次高。
他腰間楚家的小牌在瑩瑩發光。
沒有人小覷他,他腳下有寒冰展現,凍住他的腳踝,被他一腳踢開。
念咒的法師被他拍在地上,骨斷筋折。
趁他揮擊金籠空隙有人撲向他後背,被他一肘砸進地面,不斷咳血。
場中只有不斷閃過的巨大金籠,以及四濺的血液最為奪目。
最後,整個場間只有他一人立在中間,手上的金籠閃閃發亮。
這是一場浴血的搏鬥!
場間血跡斑斑,有些人咳血不止,有些人筋骨反折,有些人躺著毫無動靜,不知是死是活。
未成覺醒者的法師只能修習一些控制之術,於他的巨力而言,如同無物。
王騰心中不好受,對躺在場中的人有萬分的歉意。然而,他也別無選擇。
場中歡呼聲沒有間斷,中間的小小少年是所有人的焦點。
這很悲哀。
於王騰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