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二桃來了
「一個無敵」,多麼霸氣的名字。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無敵。
「這,又是怎麼回事?一個無敵又是誰?金拾,你又是怎麼知道他的名字叫一個無敵的?」站在一旁的李真一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抬起頭望著天上。
其他的人學我,也抬起頭望著天上。
天很大,很白,卻看不清楚。天上的太陽不知何時已隱藏了。
慢慢的,在白茫茫的天上浮現出了兩個紅色的大字:無敵。
兩個大字由紅色的液體組成。不知紅色的液體是什麼東西,正自流動不已。
紅色液體像極了鮮血。但不知道是不是血。
「這......這是怎麼回事?」李真一叫道。
「在昨天夜裡,我夢見過這樣的場景!」我忍不住說。
「你夢見過?那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新來的年輕人問。
「我夢見你變得很不好!」我說。
「我很不好?怎麼不好了?」新來的年輕人面上有些驚訝地問。
「你身體內所裝的液體,不再是血了,而是變成了水!」我說。
聞之,新來的年輕人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一張臉變得蒼白如紙,沒有了一絲血色。
「我不相信!」他正在看著我,說。
「我只是做了一個那樣的夢!可能不是真的!」我說。
他不再說話了。抬頭繼續望著天上。
過了一會兒。
天上的兩個巨大的液態紅字,漸漸地隱去不見了。
但天陰了。開始下雨。
下的是紅色的雨。
雨滴是晶瑩通紅的。不像是純的血滴。倒像是往水滴里注入了一絲鮮血。
豈止千千萬萬顆紅色的雨滴,正在連續不斷地降落在大地上。
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地上紅色的水四處溢流。
天地間瀰漫著一片濃重的血腥味。
躺在地上的一具屍體慢慢地睜開了一雙眼睛。他正靜靜地看著天上。
只見新來的年輕人握著一柄鐮刀的手已經拿捏不穩,出現了輕微的顫抖。
跪在地上的馬俊才正在不緊不慢的給地上的「屍體」磕著頭。
現場的幾個人渾身濕漉漉的。像一隻只落湯雞。
「這是怎麼回事?」李真一又問。
沒有人回答。
又有一個人出現了。
是一個身穿一件黃色的袍子,擁有一頭披肩長發的人。
他正站在院門口,朝院子里看過來。
「二桃!」我忍不住叫道。
正站在院子里的幾個人,每個人都在看著二桃。瞎老太婆的一張臉也正在朝對著二桃。彷彿能看得見他似的。
可躺在地上的一具「屍體」卻慢慢地閉上了一雙眼睛。他好像不願意看見二桃。或者是繼續裝作一具屍體。
正在地上跪著的馬俊才也扭著脖子,正看著站在院門口處的二桃。
紅色的雨正在嘩嘩地下著。天地間一片水霧迷濛,正在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道。
正站在院門口處的二桃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的笑容充滿了親和力。會讓你覺得這是一個大好人。
但他站在那裡,又給人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實力太強。
倒不是因為他本身的氣場太強大。反正說不出來是為什麼。
一個實力太強的大好人站在這裡,至少會讓你的心裡增添幾分安全感。覺得是大救星駕到。
會讓你覺得,一切困難即將迎刃而解。
二桃說:「金拾,我不是二桃!」
「那你是誰?」我問。
「我是種桃樹的人!」對方說。
「哦,原來你不是二桃!」我說。
「金拾,你是不是感到有點兒失望?」對方說。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反正我跟二桃的關係又不是太好!」
接下來。
種桃樹的人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一直走到院子中央。和我們幾個人聚成了一堆。
他正在看著我。
我也正在看著他。
他跟二桃長得一模一樣。黃袍子。披肩長發。
「金拾,你到底是不是花中淚?」種桃樹的人問。
我搖了搖頭,說:「我不是花中淚!」
「你怎麼知道自己不是花中淚?」種桃樹的人說。
「我覺得自己不是他!」我說。
「你覺得?」種桃樹的人笑了起來,「不是你覺得是什麼它就是什麼。事實就是事實。你覺得,那只是你覺得。你覺得只是一種感覺,跟事實無關。事實就是事實。根本抹殺不了的事實!」
「這麼說,那我真的就是花中淚了!」我說。
「對!你就是花中淚!」種桃樹的人說。
我不再吭聲了。因為不知道該再說什麼。
紅色的雨停止了。
天上又恢復了晴。太陽出來了。
種桃樹的人說:「金拾,昨天你做了一個夢。都夢見了什麼?」
我說:「昨天夜裡,我夢見天上出現了兩個血字:無敵。天上下起了紅色的雨。還有,他身體內所裝的液體不再是血,而是變成了水!」說著,我伸手一指一個無敵(前面稱之新來的年輕人)。
只見一個無敵(前面稱之新來的年輕人)的一張臉蒼白如紙,不顯一絲血色。一隻正握著一把鐮刀的手正在顫抖不已。
種桃樹的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說:「既然拿捏不住了,那就放下吧!」
只見一個無敵(前面稱之新來的年輕人)鬆開了手。一把鐮刀掉在了地上。他的一張臉上神情作得比較迷茫。
只見種桃樹的人淡然一笑,說:「這根本就不是控局之人的畫像!」
「什麼?!」正跪在地上的馬俊才停止住了磕頭,一張臉上作得十分驚訝。他問:「他不是花中淚給控局之人畫的畫像嗎?」
種桃樹的人輕輕地搖了搖頭,淡然笑道:「不是!他撒了謊!」
「那他是誰?」正跪在地上的馬俊才問。
「他是從夢裡走出來的一個人物!他的名字叫作一個無敵!是因為控局之人在做夢人的心中是無敵的。所以,在做夢人的夢中,一個和控局之人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名字叫作一個無敵!」種桃樹的人說。
「誰是做夢人?」正跪在地上的馬俊才又問。
「還能有誰?當然是金拾!」種桃樹的人說。
「我說呢!我怎麼逼不出來他的全名!我只在他身上逼出了『一個』。所以,我只知道他姓一個,但不知道他的全名叫作一個什麼。原來他的全名叫作一個無敵!
無敵在我心中是不存在的!
沒有人是無敵的!我的字典里沒有無敵!只有更厲害!我內心裡十分抗拒『無敵』這兩個字。所以我才逼不出來他的名字!」正跪在地上的馬俊才苦笑道。
「你怎麼能在一個人身上逼出一個人的名字?」正站在一旁的李真一問道。
正跪在地上的馬俊才說:「花中淚在畫一張畫之前,會預先給畫上的人物起好名字。你知道他是怎麼將名字賦予畫上人物的嗎?」
李真一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是怎麼賦予的?」
正跪在地上的馬俊才說:「他先是沾著自己的淚,在畫紙上寫下畫上人物的名字,等到淚水幹了,然後他才開始往畫紙上作畫。
你若要殺死畫上人物。你就必須要知道畫上人物的名字。因為花中淚作畫,要麼是用了自己的純血,要麼是用了摻了自己血的墨汁和染料。
墨汁和染料是普通的。只有花中淚的血是神奇的。
但能釋解花中淚的血,唯有他自己的眼淚。
而我,就是畫上人物的剋星。
除了花中淚自己之外。也只有我才能殺得死畫上人物。迄今,我還沒能遇見過第二個像我一樣,能夠殺得死畫上人物的人。
因為我可以將畫上人物的名字從他身上逼出來!因為畫上人物的名字是他用自己的淚水寫成的。
而淚水可以釋解花中淚的血。
等於是將畫上的人物給釋解了。
我是癌源。確切地說,我是致癌物質的源。
而人的淚水中,含有一種致癌物質。
如果你仔細觀察正常人類的話,你就會發現,愛哭的人比不愛哭的人患癌幾率要小。其實,流淚是排出一個人身體內致癌物質的最好方式。但流淚傷心。人們更願意歡笑。
其實歡笑也要付出代價的,因為人在歡笑的時候,身體更容易吸收致癌元素。他們一笑,渾身肌肉顫抖,就將體內的致癌元素逼到了淚腺組織內。淚腺組織是人體上最抗癌的部位,卻儲存著致癌物質。人若是不愛哭,患癌的幾率要大!」
「原來是這樣!那你可真是一個害人的東西!」李真一說。
正跪在地上的馬俊才作得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