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葉凌霜的憤怒

「臭小子，是嫌課業太少了是嗎？你給我等著。」婁庭之一面惡狠狠的看了婁瑾珏一眼，一面對著葉凌霜陪笑道。「夫人，你別聽這個臭小子胡說，我可最聽夫人話了。」

「夠了。」葉凌霜的臉色並沒有好轉，她將手從婁庭之手中抽了出來。看向婁瑾珏與婁瑾璇。「到現在了還嬉皮笑臉，你覺得沒你們什麼事情嗎？」

「娘，到底發生了什麼？您不說我們怎麼知道？」還是婁瑾璇較為穩重，問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你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葉凌霜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等內心的波瀾稍稍平復了一下才看向自己面前的三個人。「我問你們，依依落水，生命垂危之際，你們在哪裡，這段時間可曾有一絲關心過她？」

「我們也想去看她來著，但不是娘你說的不許打擾她嗎？」婁瑾珏委屈的反駁道。

「我說不許打擾她，你就不去了？」葉凌霜氣極反笑。「讓你們過去對著依依一頓冷嘲熱諷，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然後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做哥哥姐姐的真盡責，妹妹受傷了，還來看望她？」

「我……」婁瑾珏被葉凌霜這麼一堵，頓時說不出話來。

婁瑾璇也低著頭不再說話。

「夫人，依依她一向頑劣，不服管教，又不肯上進，向來與我們不親近，這也不能怪珏兒和璇兒。」婁庭之立即過來打圓場道。

「頑劣？不服管教？不肯上進？」葉凌霜彷彿第一天才認識婁庭之。「這是你一個當爹的應該說的話？依依她是我們家最小的孩子，上面有一個能文能武的哥哥和一個才華出眾的姐姐，她只要開開心心的就好了，反正有我們寵著她，可現如今呢？你們一個個的不但沒有關心她，反而覺得她是你們的恥辱。」

「婁庭之。」葉凌霜眼中滿是怒火的盯著婁庭之。「珏兒與璇兒對待依依的態度很大一部分取決於你這個親生父親。你覺得依依給你丟臉了？」

「我……」看著夫人盛滿怒火的目光，婁庭之沉默的低下了頭，默認了。

「好啊，好啊。」葉凌霜站起身來，冷冷的看著自己面前的三個人。「凌霜小的時候也是頑劣不堪，不求上進，如今想想真當不得一個大才子、一個大才女和一個太傅的母親和妻子，今日自請下堂，免得丟了各位的臉面。」

「夫人——」

「娘，我們錯了，您別衝動。」婁瑾珏與婁瑾璇立即上前阻止道。

「我沒有衝動。」葉凌霜甩開婁瑾璇與婁瑾珏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平靜道：「我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你們自己好好的想一下自己錯在了哪裡，一個月後你們若不能取得依依的原諒，那麼我就帶著依依回將軍府，我們娘倆兒相依為命，我想依依那麼反感你們也應該會同意的。」

「不是的，娘。小妹落水，我也派人去調查過真相，只是後來了解到娘也在調查，所以才沒有繼續下去」婁瑾珏頓時慌了起來，連忙解釋道：「我們也是關心小妹的。」

「你的關心一文不值。」葉凌霜並不為婁瑾珏的解釋所動。「因為我也在調查你就放棄了？你有親自去調查嗎？我叫你不去探望你們就不去了？人沒到心就不能到嗎？我是我，你們是你們。我是依依的娘，你們是依依的哥哥、姐姐，這不一樣，你們明白嗎？還是說，你們的關心只是明面上看看而已？」

「我——」婁瑾珏再次啞口無言，事實就是這樣，他沒有辦法反駁。

「行了，我也累了，不想和你們再爭論什麼了。這一個月期間我不想見你們，你們也不要來找我。如果得不到依依的原諒，我會按照我說得那樣，帶依依離開。也許依依離開了這裡還會放鬆一些。」葉凌霜嘆了一口氣，對著婁庭之說道：「從今晚開始你就睡書房吧，如果實在想回來，我就去睡客房。實在不行，你去外面找個溫柔鄉待著也可以，就是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現在看見你就鬧心。」

「夫人，溫柔鄉什麼狗東西的那是不可能的，你知道我離不開你的，我錯了。」婁庭之不顧面子一把從後面抱住要離開的葉凌霜。「我不該為了自己的面子就嫌棄依依，不該一見面就不給他好臉色，更不該給珏兒和璇兒樹立一個壞的榜樣。我沒有做到一個父親該有的樣子，我不是一個好父親，你原諒我好不好。」

「你要求得原諒的不是我，而是依依。你鬆開吧，我說話算話，一個月內，你們做不到，我就立即離開，絕不猶豫。」葉凌霜狠心掙開婁庭之的手。轉頭對著三人道：「你們若真的有一絲關心依依，就應該知道我為什麼下令不讓你們去打擾依依。」

三人均是一臉茫然。

「依依她落水后大病了一場，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太傅府的所有人包括你們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她從別人口中了解到的都是你們不喜歡她、厭惡她的事情。所以每天都在擔驚受怕，連睡覺都緊鎖著眉頭。她害怕你們，你們知道嗎？她在害怕與她有著血緣的親人，我們作為她的親人是有多麼的失敗啊——」葉凌霜不再停留，轉身離開了前廳。「我曾經差一點失去了依依，如今，我再也會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也許這次我們都錯了，錯得非常離譜。」一直沒有說話的婁瑾璇看著葉凌霜離去的背影喃喃道，隨即也轉身離開，徒留站在原地發獃的兩人。

這一覺睡得婁依依身心舒暢，第二天一早，婁依依吃完早飯就帶著青兒去了柴房。

從昨天被抓到現在，夏江綰不是被訓斥就是跪在地上，又滴水未進，現在已近虛弱的站不起來了。

「怎麼樣，反思好了嗎？」婁依依一臉同情的看向夏江綰，彷彿她這麼慘不是自己弄的一樣。

「婁依依，你到底想怎麼樣？」夏江綰虛弱的看著婁依依，昨晚她對著老鼠想了一宿，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如今情勢所逼，她只能暫時選擇屈服。

「看來還是有成果的。」婁依依掏出一個蘋果，當著夏江綰的面咔哧咔哧的啃了起來。

「說吧，你要我做什麼？」夏江綰盯著婁依依的蘋果咽了咽口水，低聲道。

「很好。」婁依依點點頭。「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丫鬟了，和青兒一起負責我的飲食起居。青兒……」

婁依依轉頭對著青兒道：「你現在給她安排一個房間，將她帶下去休息一下、洗漱一番，讓她吃點東西，拿一套丫鬟的衣服給她，午飯過後再讓她來見我，對了，不用在乎他尚書府小姐的身份，在我這裡的三個月，她就是丫鬟。」

聽到這裡，夏江綰鬆了一口氣，不是折騰自己就好，終於可以離開柴房這個鬼地方了，丫鬟就丫鬟，總有一天她會找回場子的。

青兒領命，解開了困住夏江綰的繩子，將人帶了下去。

婁依依見沒有自己什麼事了，找了把椅子，躺在小院的樹蔭下開始曬太陽。

不一會兒，青兒就回來了，站在婁依依身旁，時不時的往她嘴裡塞一塊水果。

「都安排好了？」婁依依閉著眼睛，淡淡的問道。

「已經安排好了。」青兒回復道：「夏小姐昨晚被嚇的一宿沒睡，吃了些東西后就在房裡補覺了。」

「什麼夏小姐，這三個月就叫她小夏。」婁依依坐起身來囑咐道。「不過也確實有些為難她了，一個千嬌萬寵長大的小姐，被我捆住手腳關在柴房一晚，想想裡面的老鼠、蟑螂，嘖嘖嘖，真是太……刺激了。」

就知道會是這樣。青兒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雖然說夏小姐現在是小姐您的丫鬟，但是她畢竟是尚書府的千金，我們這麼稱呼不好。」青兒解釋道。

「也對，是我沒有考慮好。」婁依依點點頭，覺得青兒說的有道理。想了想對她道：「那你們就叫她綰綰吧，既親切又不會冒犯她。我叫她小夏。」

兩人又聊了些其他的有的沒的，婁依依從青兒哪裡聽了不少的八卦，終於心滿意足的再次躺下去，眯著眼睛享受生活。

「青兒，我有些渴了，把茶再拿給我。」婁依依一隻腿彎曲著，另一隻腿蹺在那隻彎曲的腿上，接過青兒遞來的茶，細細的品著。

「小姐，注意您的形象。」青兒無奈的提醒道。

「怕什麼，又沒其他人看見。」婁依依無所謂的聳聳肩，滿臉的不在乎。

「三小姐，大公子和二小姐在門外，說是要來看您。」從外面進來一個丫鬟通報道。

「噗——咳咳咳！」婁依依一口水噴在外面，被嗆得不停的咳嗽。「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青兒連忙上前不停的拍著婁依依的後背給她順氣。

那丫鬟見自家小姐被嚇到，小聲的又將剛剛的話說了一遍。

「完了完了。」婁依依一臉的絕望。「我就說老天爺不會讓我過的這麼順暢，你看，麻煩這不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