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酒後整事兒

顏佩佩剛走我就開始後悔了，後悔自己剛才魯莽的行為，如果我再慢半拍的話也就不會喝下那杯酒了。現在我已經感覺到面紅耳赤，渾身發熱，都不好意思抬頭看人。就是包哥來來回回的和我打招呼，我都是低著頭哼哈的應付著。

這時候身後好像進來個人，包哥去招待她。

「要點什麼啊姐？」

「給我少來點米飯，一碗冬瓜湯。」

這是個女人的聲音，而且聽起來有些耳熟。

「給你母親的吧？那你呢？來點啥呀？」

「不了，就這些吧。做完打包拿走。」

包哥從我身邊走了過去，我就聽見身後是一陣用紙巾擦鼻子的動靜。我心想:——真的是看這裡紙不花錢了，有些人的素質真的是有待提高。

雖然這個人的聲音聽著耳熟，但是我沒回頭看，就是害怕遇到熟人笑話我這張紅臉。

此時我的酒勁兒開始上頭，雖然不是那種失去理智的反應，但明顯變得有些大膽，一些平時不敢或者不想說的話也都能隨意的說出口了。

一陣電話鈴聲想起，我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我身後的原來就是那個糖尿病老太太的女兒。

這位姐姐拿著手機猶豫了半天，那雙深邃的眼睛明顯是剛剛流過淚的樣子，不僅眼圈發紅，眼睫毛上還掛著小小的水珠子。

「喂！」她接聽了電話。由於我的聽力不是那麼敏銳，聽不清楚那端說什麼，只能隱約的聽得出那是個男人的聲音。

大姐接了電話一言不發，另一端卻在滔滔不絕。過了幾分鐘后，這位大姐才說話。

「我說姓劉的，你能不能像個爺們兒？你能不像一個娘們兒一樣這麼斤斤計較好不好？」

「……」

「我知道，我知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是現在我不是沒辦法嗎？媽現在這樣沒人照顧不行，弟弟又來不了，你說我不照顧誰照顧？」

「……」

「她是我親媽，她生我養我對我有恩，我不能因為她罵我幾句就記恨她吧？」

「……」

「姓劉的，你能不能稍微高尚一點？吃苦受累也是我，我又沒讓你來遭罪，你幹嘛這麼說？」

「……」

「你真的是沒一點責任心啊，你沒孝心我倒是能理解，你因為這個和我離婚你不考慮我的感受也就算了，你就不考慮一下孩子嗎？」

「……」

「你說，這些年我對你們劉家人做的還不夠好嗎？你還想怎樣？現在只不過是我媽病了，我過來照顧一下我媽媽這有什麼錯？」

「……」

「那是我的事，我媽罵我打我我願意。」

「……」

「行，離就離，離了你就別後悔！」

這位大姐掛了電話后沉默了半分鐘，然後開始吧嗒吧嗒的掉起了眼淚。

我這個不太成功的男人雖然不是很優秀，但是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見不得女人流淚。再加上酒勁兒上頭，膽子也大了起來。

我故作鎮定的站起來後來到了那位大姐面前，知道自己喝了酒，走步時特別注意自己一定要走穩，否則摔倒了可就要出洋相。

「姐你過來！」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一隻手往我桌子那邊拉，這一舉動顯然是讓她嚇了一跳。

「是我大姐，別害怕。」

我把紅的像硃砂一樣的臉湊了過去。

她這才緩過神來，臉上緊張的情緒也恢復自然。

「你聽我說大姐，我請一個朋友吃飯，她臨時有事走了，酒菜都齊了，我一個人又吃不了這麼多，你過來咱倆一起吃。」

「不不，我是真的不餓。你自己吃吧，謝謝你了兄弟。」

「哎呀。客氣啥呀？你不餓你就陪我喝點兒。」

「不不，我不會喝酒，我看你是有點喝多了，你也別喝了。」

「姐你聽我說！」我一把把她摁在凳子上。她那一百來斤的體格子對我來說不算啥。

「我平時也不喝酒，真的，我這也是遇到了一些不順心的事才喝了點。你別看我滿臉通紅就像猴屁股一樣，但是我心裡明明白白的，一點都不糊塗，我說的也不是酒話。但是這東西喝完了心裡能痛快點，至少煩心事會煙消雲散。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哭哭啼啼的了，心裡憋屈你就來一杯，你會覺得突然輕鬆許多！」

我一邊說一邊給她倒上了一杯酒，然後遞給她。

此情此景，外人看上去一定都會煩我，覺得我這個醉鬼在欺負一個婦女。但當時我的心裡真的就是那麼想的。面對著一家人要散了的處境，心裡的滋味可想而知。與其清醒的難受，還不如糊塗的買醉！

她見我說的滿臉誠意，猶猶豫豫的接過了酒杯，目不轉睛的盯著杯子里的酒。

「喝吧，喝了酒你就會想通了。」

酒精的作用就是大，平時老實巴交的我現在就像個挑事的痞子。

她皺著眉頭想了想，居然又流下了眼淚。然後閉著眼睛仰起了脖子。

神經病的我沒精打採的喊了一聲:「幹了！」

她居然真的咕嘟咕嘟的分好幾口把一杯酒幹了！

聽那動靜就知道她沒喝過酒，會喝酒的都是一口酒下去，而她就像喝水一樣還分了好幾波。我聽了動靜都能感覺自己嘴裡辣辣的！

我咧著嘴指了指桌上的菜:

「吃口菜吃口菜！」

她沒有夾菜，而是伸出雙手低著頭捂著臉。也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喝了酒有些難受，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不行了我！」

她突然抬起頭來，我看見她臉嚇了一跳，這活脫脫的另一個我啊！那臉紅的和我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你也上臉啊姐？」

我瞪著眼睛問到。

她搖了搖頭:「不知道，我沒喝過酒。今天是因為心裡實在是難受我才喝了點。我心裡太憋屈了！」

說話間她又開始流下了眼淚。

「我都聽到了，是你家姐夫要和你離婚嗎？」

她點了點頭。

「為啥呀？」

「還不是因為我媽！」

喝了酒的我變的嘴碎:「你家我大娘真的有點太偏心了，誰都能看得出來。她對你和對你兄弟的態度完全是兩碼事！她這是嚴重的重男輕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