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劉佳的「學生」
劉佳將石塊重新進行布置,數了數,正好九塊,口中發出「咿呀咿呀」的響聲,又是昨天的時刻,劉佳滿眼恐懼地望著天空的太陽,展開雙臂,躍起,跳起急促而旋轉的舞蹈,舞姿顯得那麼急迫,然後還是如昨天般跳起禹步舞。
方文清仔細觀察著,他觀察到那些被她動過的石頭,好像有了某種靈氣,因為他感知到自己體內的金丹在向自己示警。他懊悔換了這身衣服,桃木劍,酒葫蘆,簡易袋都沒帶,這可是一個道士賴以斬妖除魔的法寶啊。體內絲絲的陽氣,從丹田處向雙眼出的天眼聚集,越來越多,越來越想衝出體內。
「什麼情況,體內出現真氣倒轉,這還是他修道以來的第一次。」方文清暗暗地想。
突然之間,絲絲真氣從天眼魚貫而出,向九塊石頭奔襲而去,石塊像遭遇到強烈的攻擊一樣,立即警覺起來,九塊石頭一起躍起,環繞在劉佳身邊,將劉佳牢牢包裹在中間,彷彿要阻擋真氣進入。
劉娟獃獃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彷彿不相信自己的雙眼,使勁地揉著。而遠處的宋一平,也驚嚇的說不話來,停止了口中的哀嚎,恐懼地看著這一切。
在真氣接近石塊的剎那,石塊突然變了模樣,九個白色骷髏散發著陣陣陰氣向方文清撲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豈容爾等邪氣作祟,還不速速退去,本道——」還沒等方文清說完,九股陰氣中的一股已經打在方文清身上,而方文清魚貫而出的真陽之氣回收不急,等收回來后,九股陰氣退去,有幻化出石塊的模樣,退回到原來的形態。
方文清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摔倒在地上,心理暗罵:怎麼不等我號令就出去了呢,留下一些守衛的真氣才行,都出去了,我怎麼辦啊,什麼時候這麼不聽話了。
劉娟忙跑過來扶起方文清,一起坐在草地上。
這時的劉佳已經跳完了舞蹈,彷彿累壞了一眼,嘴裡發出「咿呀咿呀」的聲音,之後走到其中的一塊石頭面前說:「不是警告過你嘛,不要和人打架,又出去打架,不乖,再這樣,老師以後可不理你了。」
遠處的宋一平驚恐的看著這裡發生的一切,從劉佳一巴掌打出五米多遠,到石頭幻化出骷髏,然後劉佳和石頭說話,尤其劉佳最後那禹步,感覺頭皮發麻,渾身寒氣,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瞪著雙眼,大喊:「鬼,有鬼——」一會便跑出了方文清和劉娟的視線。
「午時三刻,到了。」方文清看著空中的太陽說道。
話音剛落,劉佳昏迷在草叢中,任憑劉娟怎麼呼喊也無濟於事。
下午,吃過午飯,劉家。
院子里,東廂房的窗戶下擺著九塊石頭,不錯,正是劉佳眼中的「學生」。房內,方文清正在運氣療傷,一會兒,方文清緩緩睜開雙眼,走出來,獃獃地望著這些石頭,一塊接近七十斤,劉佳當時是怎麼能搬運自如的呢?這些石頭可是劉娟找到劉玉強,劉玉強找了幾個同事,用拖拉機運回來的。
方文清運轉體內真氣,仔細檢查這些石塊,然而毫無所獲,他不甘心又拿出簡易袋,拿出符籙焚燒,甩向石塊,依然沒有任何陰氣。
「奇怪啊,怎麼會這樣?」方文清百思不得其解。或許在山上一年也思考不了這幾天的東西吧,他想起在雲門山頂那與世隔絕的美好時光,看著山上的一草一木,享受著大自然的寧靜。或許真的是累了,回到房內,不久便睡著了。
睡夢中,他依稀看到了自己的師傅凌霄道人,在向自己微笑。
「我說道長啊,還在睡呢。」方文清被這聲音驚醒,透過窗戶看去,劉佳正在敲著窗戶。
「劉佳,你怎麼不敲門啊。」方文清走出房門。
當他看到劉佳的時候一愣,此時的劉佳正站在這些石塊上,綁著兩隻小辮,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不過腳上穿了雙白球鞋,針織的白色襪依然那麼迷人。
「道長,看看我是不是很高大啊,你上哪裡弄了這麼一堆石頭啊?」劉佳看著方文清說。
「你不認識這些石頭?」方文清問道。
「我怎麼會認識啊。」劉佳瞥了方文清一眼,好像再說,這麼弱智的問題有必要問嘛。
看著方文清走向自己,劉佳從石頭上跳下來。
「你叫什麼名字啊,整天叫你道長,不很尊重吧。」劉佳問道。
「我叫方文清。」方文清說。
「你們道士是不是不能刮鬍子,理髮啊?」劉佳問道。
「不是的,這些都是儒家的規定,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道教產生於東漢時期,自然會有那個時代的氣息在裡面,現在信仰儒家的弟子沒幾個保留這項傳統的了吧。而道教由於常年在山中修行,所以理髮刮鬍之類的倒也不是很講究的。」方文清說道。
「嗯,好像有那麼點道理,走,我和你理髮去,順便刮下鬍子。」劉佳拉著方文清就往外走。
「啊?」方文清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我還是算了,劉佳,我還是保留著鬍鬚,長發吧。」方文清說。
「你不是不介意嗎,幹嘛要留著呢?」劉佳問道。
「習慣與信仰,我從小就和師傅住在山上,不踏入紅塵,與世無爭,我已經習慣了那樣的歲月。我們派的責任重大,我這次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下山,之後還是要回到山上去的。每天,每當自己摸著鬍子,用發簪挽起長發的時候,我心中的信念會增加一分,我怕除去后,會影響我對信仰的堅定。」方文清誠實地說道。
「哦,原來這樣子啊,那你以後不打算結婚生子了嗎?」劉佳問道。
「選擇了道,就選擇了孤獨,選擇了與山林為伴。」方文清說。
「那你不後悔?」劉佳問道。
「既然選擇了遠方,便只顧風雨兼程。」方文清堅定地說。
「人生只做道士,豈不是很無趣嗎?」劉佳的語調出現了些許變化。
方文清內心一顫,好熟悉的聲音,對,就是昨晚,「三天後,午時三刻,離開。」
這時,方文清抬起頭來,只見劉佳眼色充滿了誘惑,漲紅的臉蛋上掛著迷人的微笑,雙手擺弄著裙擺,含情脈脈地向自己逼近著。
方文清大呼不妙,但為時已晚,劉佳的整個身軀已經貼在方文清的身上,方文清只感到熱血上涌,他哪見過這等陣仗啊。
「文清哥哥,小妹妹難道長得這麼入不了你的法眼嗎?人生苦短,及時行樂。」說著,劉佳的小嘴就向方文清親來。
方文清的心態徹底亂了,匆忙中,急忙默念起凈心神咒: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凈,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突然,劉佳停止了動作,撕扯著自己的衣服,然後向屋內大喊,「媽,媽,這個道長他,他非禮我——」說著便哭了起來。
當劉娟站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劉佳的連衣裙已經揉搓得不成樣子,而方文清像木偶一樣在那裡矗立著。
「明天,午時三刻,離開!」耳邊又想起昨晚的聲音,無比得陰柔,無比得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