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這張乾淨純真的臉
那幾個人忙不迭的搖頭道:「不,不是,我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
君纏綿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倒也沒有再說下去。
這些人之所以會對自己點頭哈腰,完全是看在門口那個娃娃臉帥哥的面子上,表面上對他點頭哈腰裝順從,實際上卻想著要怎麼搬倒對方。
若自己做的太過火,這些人搞不好會當場翻臉,連對方的面子也不顧。
看娃娃臉帥哥的樣子也不像是壞人,加上把這幾個山賊惡霸治的死死的,想來心腸應該也不壞。
自己沒必要給他找麻煩。
正好這時小二端著剩下的菜上來,打破了大廳內的僵局。
這次對方學聰明了,每樣菜都準備了兩份,這樣也就不擔心雙方再為爭菜而發生衝突。
為首的漢子,見自己那邊桌上酒菜擺好,忙不迭的招呼娃娃臉帥哥道:「寨主,不如坐下來跟我們一起吃吧?」
沒想到娃娃臉帥哥卻是雙眼含笑,直落在君纏綿這一桌上,大大方方的開口道:「不知道小爺我可有榮幸跟姑娘供桌吃飯?」
君纏綿揚了揚下巴道:「只要不附帶他們幾個的話就沒有問題。我不想影響自己的食慾!」
「姑娘跟我想到一處了!」娃娃臉帥哥沖著她眨眼壞笑,不顧旁邊幾個大漢抽搐的嘴角,不客氣的在君纏綿左手邊位置坐下。
然後沖著尤站在君纏綿身後的幾個男人道:「去去去,你們也趕緊坐過去吃飯,別影響本寨主跟這位姑娘培養感情!」
這次輪到君纏綿嘴角抽搐了!
不是供桌吃飯么?什麼時候又變成培養感情了?
這小子,還真夠自來熟的!
不過,沖著他幫她趕走身後那幾個礙眼傢伙的份上,就暫且先不跟他計較了!
對方剛坐下沒多久,便再次開口道:「對了,小爺我姓月名颯,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我叫君……」君字說到一半,緊跟著轉口道:「米朵!」大家不過是萍水相逢,又是第一次見面,沒必要把自己的真名告訴他。
一看對方就是跟郁瑾楓一樣,是個麻煩難纏的人物。
萬一告訴了他真名之後,再被對方給纏上,她連躲都沒地方躲!
「君米朵?」月颯重複了一遍她的名字后,不由得挑眉道:「姑娘的名字好特別!」
「是嗎?」
君纏綿眼中隱隱閃過一絲心虛,卻是梗著脖子死撐道:「這年頭特別才好啊!要不然取個普普通通的名字,豈不是顯得我很沒有個性?」
「也對!」
月颯像是很贊同她說的,娃娃臉上掛著拽拽的笑容道:「米朵姑娘一看就知道跟別的姑娘不一樣,正合小爺我的胃口!小爺我就喜歡你這樣有個性的人!」
汗!
君纏綿聞言,忍不住再次隱隱抽搐起嘴角,額上同時滑下數道黑線。
她有沒有個性,跟他喜不喜歡完全就是兩碼事,這傢伙幹嘛非得要說的好像她有個性,就為了讓他喜歡似得?
她還很萌他那張娃娃臉呢!
不過藏在心裡就可以了,沒必要說出來……
君纏綿跟著執起旁邊的茶壺,幫對方還有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然後朝著對方舉杯道:「剛才謝謝你幫我解圍!」
雖然,就算對方不出現,自己一個人也可以擺平。
不過,這傢伙突然出現,倒也省去了她不少的麻煩。
畢竟,她的本意並非是故意想要惹事,如果不是對方先來招惹她,她也不會想到要去招惹對方。
月颯挑眉望著杯中澄青色的茶水,姣好的娃娃臉上似帶有一絲不解道:「謝人不是都應該要敬酒才對的嗎?」
君纏綿卻是一臉從容道:「我以茶代酒也是一樣!」
她倒是無所謂啦,從小到大偷喝了長老們不少酒,酒量也早就被練出來了,但給一個看上去還未成年的帥哥勸酒,好吧,她承認自己會有罪惡感!
雖然,對方報出來的年齡要比他看上去的年齡大很多,但誰知道對方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再說,酒喝多了亂性,不如喝茶來的好!
茶水比較配他這張乾淨純真的臉!
月颯臉上雖然流露出幾分可惜之情,不過還是跟著端起了面前的茶杯道:「好吧!那小爺我今天就以茶會友,喝了你這杯茶!」
兩人似模似樣的碰了碰杯子,然後各自飲盡。
君纏綿這個人本來話就多,杯子一碰,話匣子跟著也就打開了,直盯著月颯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公子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出生,不知為何會淪落此窮鄉僻壤之地,還成了什麼天什麼寨寨主?」
「是天下寨寨主!」月颯幫著補充完整,跟著頗為得意的挑眉,炫耀出聲道:「怎麼樣,有氣勢吧?這名字還是我給改的!」
「即便只是統領一個小小的山寨,我也要把他發揚成聞名天下的第一寨!」
汗!狂汗!!瀑布汗!!!
沒聽過山寨也能聞名天下的,最多也就是臭名天下罷了!只不過,真到了那一天,也就等著官府派兵來圍剿吧!
君纏綿滿頭黑線,都不知道要如何介面。
就見對方緊接著又湊近她耳邊,洋洋得意的小聲補充道:「其實我跟你一樣,也是路過此地的路人,不過算他們倒霉,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正好我無聊,就決定留下來陪他們玩玩,假裝被挾持,然後就跟著他們回到山寨,最後嘛,嘿嘿……當然把他們給反劫了,只不過寨子里什麼都沒有,我就只劫到一個寨主來噹噹!」
君纏綿抽了抽嘴角。
那些人遇上他的確夠倒霉的!
不過若是他知道那些人此刻正盤算著把他拉下馬,好好給他點教訓,不知道他還笑不笑得出來。
不忍心看到這麼漂亮的孩子日後活在危險算計中,君纏綿忍不住勸說出聲道:「與狼為伍,終有被狼咬的可能,那種地方,並非是長留之地,我看公子你還是另作打算,早日離開的好!」
月颯蒲扇般濃密而卷翹的長睫輕輕撲騰了兩下,睫毛掩映下閃亮如星辰般水洗的眸子散發出透人心魄的光芒道:「米朵姑娘這是在擔心我嗎?沒關係,反正我自小就生長在狼窩,早就已經習慣了!」
他爹他娘就是『狼王』『狼后』,專門研究要怎麼『算計』他這個『狼崽子』。
其它那些小角色又算得了什麼。
君纏綿抿了抿唇,看來她是枉做好人了!
卻聽得對方又道:「其實,我之所以會留在寨子里,也是因為不知道要去哪,如果姑娘不介意多了人結伴而行的話,我很樂意離開跟著姑娘你一起上路的!」
「你要跟我一起走?」君纏綿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錯!
她最近是不是桃花太過泛濫?
之前隨手救了一個人,又隨口說了一句讓對方以身相許,結果,對方就真的娶了她。
這會半路上隨便遇到一個人,好心勸他離開狼窩,對方竟然提出來要跟著自己。
月颯不顧對方吃驚的表情,兀自興奮點頭道:「是啊!實不相瞞,小爺我現在是離家出走,暫時無家可歸,如果有人肯暫時收留我的話,我自然也不想留在那個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破山寨里!」
「可是,你跟著我能做什麼?」君纏綿微微蹙眉,有點跟不上對方的節奏!
月颯拍了拍胸脯,笑容純真,卻又充滿了誘惑性道:「我做什麼都可以的,看娘子你是需要相公,保鏢,還是跑腿打雜的下人?我都沒有問題哦!」
君纏綿狐疑打量了對方一眼,做相公她早說過太嫩了,不適合。做保鏢,他這副樣子看起來反倒像是需要被保護的樣子。做下人,靠,跟他站在一起,自己比較像是他的小丫鬟才對!
本著救小白兔脫離狼窩,免遭染指的偉大宗旨,君纏綿最終輕嘆了一聲道:「那你就暫且跟著我,也別當什麼保鏢下人了,大家就當是一對結伴而行的朋友好了!」
「只是朋友啊?」
對方聞言,卻是忍不住流露出一絲失望的表情道:「為什麼不是相公呢?你若是選了我做相公,那麼保鏢下人等於就全都有了,一舉多得多好啊!」
君纏綿再一次滿頭黑線,嘴角微微抽搐道:「公子你真會開玩笑,我記得我剛才好像已經跟公子你說過,我三天前剛剛才成了親!總之,相公的位置已經有人做了,姘頭你要不要當?」
本來她也就是順口這麼一說,沒想到對方聞言,竟然眼前一亮,只拉著她的衣袖道:「好啊,好啊!那就做姘頭好了,你放心,我這個姘頭保證會比你相公對你還要好的!」
君纏綿徹底無語了,乾脆什麼也不再說,用力嚼著口中的菜道:「隨便你吧!」
反正多一個帥哥跟著她,她怎麼著也不算吃虧!
緊跟著就見月颯轉身,沖旁邊一桌的幾個男人道:「你們幾個聽到了嗎?本寨主要隨著朵兒姑娘一起去遊山玩水,爺我不在的這段期間,寨子就暫且由你們來打理。你們要嚴格按照我之前定下的規矩執行,不得有絲毫的懈怠。」
「我隨時有可能回來檢查的,若是讓我發現你們沒有按照我說的去做,小心我再像上次一樣,把你們弄暈了,然後一個個剝光了吊樹上!」
「噗——」
君纏綿一口飯菜忍不住噴的到處都是。
她之前還在納悶,這小子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讓這幾個看上去身形大他一倍的男人,對他俯首帖耳,言聽計從。
原來……
哈哈,這小子,果真是個人才也!
那幾個大漢一聽說月颯要走,都不約而同的打從心底里鬆了一口氣。
也不管他後面說了什麼,一個個就像是等待解放的耗子,興奮的點頭如搗蒜般承諾出聲道:「是是是,寨主你放心,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們一定謹遵你之前立下的寨規,努力把山寨發揚成天下第一寨,你就等著看吧!」
月颯似乎很滿意那些人的回答,不住的點著頭,君纏綿對此卻是不以為然。
謹遵寨規?
山賊如果也知道講規矩的話,那也就不叫山賊了!
那一頓飯,君纏綿吃的很盡興,除了飯菜很合胃口之外,大概也是因為太長時間沒有吃飯的緣故,加上還有個秀色可餐的萌系帥哥坐在自己的旁邊。
而且,就連最後的飯錢都不是自己掏的,而是由那幾個山賊幫忙搶付的。
一方面大概是因為寨主面前,需要好好表現的緣故,另一方面很可能也是想要感謝她幫忙帶走月颯,不用他們再絞盡腦汁的去想要怎麼把這尊大佛給移走,她也算是間接幫了他們一個大忙。
從酒樓出來,月颯說他沒有什麼東西要帶,只管帶著人就可以了,這般瀟洒的個性倒也少見,使得君纏綿不由得對他多生出了幾分好奇。
總覺得這張娃娃臉下,有著超乎常人的思維跟想法。
之後便就沒有再回天下寨,而是直接從酒樓出發出發,繼續往青城而去。
路上月颯推說自己不會騎馬,非要跟君纏綿共乘一騎。君纏綿抵不過他那楚楚可憐,哀怨乞求的小眼神,最終敗倒在他的萌系表情之下,答應跟他共騎。
只不過身下的小馬哥卻是不高興了,再次把它那彆扭的性子發揮的淋漓盡致。只肯走,不肯跑不說,還走三步停兩步,無聲的表示著她的抗議。
脾氣大的很!
君纏綿對此頗為頭疼。
之前見識過它真正的實力,知道這是一匹寶馬,所以也捨不得把它給丟掉!
可踢它罵它恐嚇它,能使的招數都用盡了,沒一樣管用的,總之,它不肯走就是不肯走,君纏綿也無奈了,最後只能夠求助看向身後的月颯道:「現在怎麼辦?」
「嘿嘿——,別急,我有辦法!」
卻見月颯陰笑著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根長約三寸左右的細針,咧開的嘴角間,可以清楚的看到他有一口整齊而細碎的白牙,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珍珠般的光澤,只不過跟他臉上的笑容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在君纏綿的意識里,那樣一個有著娃娃臉型的萌系帥哥,應該有著跟他臉型相稱的單純而善良的性子才是。可是,從之前見到他開始到現在,她沒有從他身上看到一絲單純的影子,倒是對方邪惡的一面,半個時辰之內,她看到了不少。
真真是天使的面孔,魔鬼的個性。
在某一方面,像極了自己。
也難怪自己會拿他沒有辦法!
就見銀針在陽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光,配合著月颯嘴邊的壞笑,無端讓周圍的溫度冷了幾分。
身下的小馬哥大約也是感覺到了危險逼近,開始表現的不安起來,站在原地不停的踏著步子,口中連著發出「吭哧,吭哧——」的聲音。
君纏綿則是疑惑盯著月颯,想知道那傢伙到底想要搞什麼鬼。
突然間,就見他一隻手環過君纏綿,牢牢的覆上對方抓著韁繩的手,口中則掩飾不住興奮的吆喝了一聲道:「坐穩了!」
話音響起的同時,另一隻手上的銀針,對準馬屁股狠狠的扎了下去。
小馬哥也算硬氣,一針下去,竟只是叫了兩聲,外加蹦躂了兩下,並未如君纏綿預料的那樣,飛奔出去。
君纏綿不由得再次轉身看向月颯,原本以為會從對方臉上看到失望驚訝的表情。
豈料,對方卻仍是眉眼含笑,只不過眼中邪惡的光芒愈加明顯了幾分,待君纏綿反應過來,卻見那傢伙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又多了幾根銀針,呈傘狀分佈,整齊的夾在五指的指縫間。
一滴冷汗,從君纏綿的額頭間滑落!
這傢伙……
君纏綿此刻心中就只有一個念頭,這男人真真是個惡魔!
體內邪惡的因子,比自己只多不少!
至少,自己不會捨得對一匹馬下如此狠辣的毒手!
平時手指頭不小心被東西扎一下都疼得要命,那麼多針一起紮下去,可以想象,身下的小馬哥會是多麼的痛苦!
「還是不要了!」
君纏綿忍不住出聲阻止道:「實在不行,就重新買一匹上路就是了!我相信,它使完性子會自己跟上來了的!」
怎麼著也陪了自己兩天,雖然只是一匹馬,但也是有感情的!
月颯聳了聳肩,娃娃臉上從頭到尾掛著不變的笑容道:「好吧,既然朵兒你開口求情,那我就暫且放過它。」
「不過,這匹馬好則好矣,但是脾氣太大,而且只聽主人的話,想要馴服它,沒有三五個月的時間幾乎是不可能的。」
「有些時候為了訓練它們,花上三五年的時間也是有可能的。你如果是在還沒有完全馴服它的情況下騎著它趕路,必定會很痛苦!」
君纏綿卻是不太能夠理解的蹙了蹙眉道:「不就是一匹馬嗎?不聽話換一匹就好了,用不用得著耗上三五年那麼誇張?」
月颯卻是搖頭,笑她的天真道:「你以為汗血寶馬是那麼容易得到的?真正的愛馬之人,是不會在意馴馬時間的長短,因為能夠馴服它,本身就是一種成就,不管花費多長時間都是值得的!」
君纏綿聞言,猛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他道:「你是說,這匹就是馬中最極品的汗血寶馬?」
不是吧?
她之前一度以為這是一匹廢材馬,不可能會有人要,還親手把它丟掉過。
沒想到居然會是一匹罕見的寶馬!
嘖嘖,郁瑾楓那傢伙若是知道她不但自己翹家,還順手偷走了他的寶馬,不知道會不會氣的殺過來找她。
不過那傢伙身為朝廷重臣,每天公務那麼忙,應該不會為了一匹馬,而不遠千里來追自己才是!
心裡想著,卻是不免生出幾分心虛。
聽月颯的口氣,不花費一番時間跟金錢,是不可能擁有一匹乖巧聽話的汗血寶馬。
足見這匹馬的價值!
她也沒有想到,自己隨隨便便這麼一牽,竟然就把對方那麼名貴的馬給牽出來了。
等一下,這傢伙不是不會騎馬嗎?
怎麼會對馬的知識了解的這麼多?
難不成又在耍什麼心眼?
思及此,便不由得狐疑望向對方道:「你是騙我的吧?」
「什麼?」
月颯被她這麼沒有沒腦的一問,有些不明所以的望著她。
君纏綿道:「看你對馬這麼了解,連是哪種馬都能夠一眼看出來,分明就是下過一番功夫的,我不相信你真的不會騎馬!」
「嘿嘿,被你看出來了!」月颯娃娃臉上倒也沒有被拆穿的尷尬,而就只是故作單純的眨了眨眼道:「我也是不想浪費跟佳人共乘一騎的機會!」
君纏綿無奈斜睨了對方一眼,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道:「別貧了,還要趕路呢,快去找馬吧!」
「我知道什麼地方有馬買,那你留在原地等我一會!」月颯依言從馬上躍下,轉身朝來時的方向跑去。
月颯一走,君纏綿所有的注意力便轉移到身下的小馬哥身上,一邊理著它背部的毛髮,一邊拍著馬腦袋道:「看不出來,原來你就是傳說中的汗血寶馬,之前真是太小看你了!」
「也不知道你的主人幫你取名字了沒有。墨離的馬叫西風,不如,我就先叫你追風吧?你速度快,而且又喜歡追著西風跑,叫追風太適合你了!」
「不說話?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哦!」
汗,馬能說話那還是馬嗎?
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嘛!不,應該是明擺著欺負不會說話的馬才對!
君纏綿說著,再次拍了拍馬腦袋道:「好了追風,以後我會好好待你的,你也要乖乖聽話,讓我見識一下汗血寶馬的真正實力,OK?」
話音未落,就見身下的馬兒突然有了動作,先是緩步朝前走了幾步,跟著開始小跑,跟著越跑越快。
等君纏綿反應過來,忙不迭的拉扯韁繩,喝止出聲道:「停下追風,停下,快停下,月颯還沒有回來呢!」
誰知道身下的小馬哥完全沒有反應,就像是聽不見她說的,一路狂奔,速度只快不慢。
大有趁機甩掉月颯的嫌疑!
君纏綿見馬不肯停下來,不由得轉身回望。
跟預料中一樣,並沒有發現月颯的身影。那個倒霉孩子,欺負誰不好,偏要欺負一匹脾氣大,而且又愛記仇的馬!
這下好了,被甩掉了吧?
不過也好,自己現在還有重要的事情趕著去做,當務之急,找到紫葉龍涎草比什麼都要緊,帶著對方也未必方便!
思及此,便不由得夾緊馬腹,任由馬兒肆意狂奔。
等到月颯騎著新買的馬回到原地,早已不見君纏綿跟追風的身影。
月颯先是一愣,娃娃臉上出現片刻的怔忪,緊跟著像是反應過來什麼,黑葡萄般靈動的雙眸,連著轉了好幾個圈,眸光熠熠生輝,嘴角隨之噙上一抹與臉型不符的狡黠笑容道:「想甩掉我,可沒有那麼容易!」
雖然沒有西風在前面引路,但小馬哥這會卻也跑得倍兒帶勁,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偷懶。連著跑了兩三個時辰,中間就只休息了一次。
君纏綿一路經過好幾個鎮子,到了入夜前才找客棧住下來。
洗了澡,又吃了點東西,便早早的睡下了!
第二天特意起了個大早,準備繼續趕路,希望能在下一個天黑前到達青城。
豈料,一走出客棧,便冷不防看到一張熟悉而略顯憔悴的臉。
就見月颯牽著馬站在門口,一副風塵僕僕,剛剛趕到的模樣,見了君纏綿不由得咧開唇口,露出那副招牌笑容道:「早啊,總算趕上你們了!」
君纏綿微張著嘴巴,一時間竟不知道要說什麼,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道:「你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這裡?」
月颯齜了齜牙,笑容燦爛道:「嘿嘿,因為我在你身上下了蠱啊!這輩子不管你走到哪,我都能夠找到你!」
君纏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半信半疑的看著對方道:「是不是真的?」
這傢伙說話總算半真半假,不能不信,卻也不能夠全信。
雖然不相信他說的什麼下蠱,不過,他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自己,卻是事實。
月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癟了癟唇,滿臉委屈的控訴出聲道:「朵兒你好狠的心,明明答應了要帶我一起上路的,卻又偷偷丟下我自己一走了之。我可是趕了一天一夜的路才追上你們,你也不說先關心我累不累,辛不辛苦?」
面對他萬般委屈,千般控訴,君纏綿真真有了一種頭疼的感覺。雖然丟下他是事實,可她好像也沒有說過,讓他一定要跟上自己吧?
他完全可以當做不認識她,沒見過她,去其它任何的地方。
說到底,他們也就只見過一次面,共桌吃了一頓飯而已,好像也沒有到那種一定要相追相隨的地步吧?
雖然,她很萌他的長相,但眼下她更在意的,還是風綿的病情。
一旦兩者發生衝突,她還是會以風綿的病情為最先考量。
再說了,馬兒賭氣記仇,有意甩掉他,她也沒有辦法不是?
月颯見都是自己在說,對方一句也沒有說,不由得挑了挑眉道:「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因為知道自己做的不對,良心過意不去?你放心,小爺我大人有大量,這點小事,我不會放在心上的。不過只此一次,下次不許你再隨隨便便甩掉我了哦!」
君纏綿早已經習慣了他這種自問自答的方式,就只微微扯了扯嘴角道:「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月颯吧眨著眼睛點頭。
「為什麼一定要跟著我?」
雖然,她以前是很喜歡調戲別人,尤其是像他這種難得一見的萌系帥哥。但自從發生郁瑾楓那件事情之後,她真的很努力的在戒掉自己這個毛病,很努力的去保持低調!
為什麼這樣子還是會有人主動貼上來?
月颯娃娃臉上再次堆滿了看似純真的笑容道:「我早就說過了,反正我也是無家可歸,去哪都一樣,重要的是看跟誰一起!」
「那你在相城這段期間,一定也遇見過不少其他的人,為什麼沒有跟他們一起走?」沒道理只吃一頓飯,就跟定自己吧?
月颯卻是眨了眨眼,說的一本正經道:「可能這就叫緣分吧!誰叫我一見到朵兒你就想要跟你走呢!遇見其他人的時候可沒有這種感覺!」
君纏綿也只當是玩笑聽聽,緣分這個東西太虛幻了,並不能夠代表任何的問題。
她相信緣分的存在,可是,那又能夠怎麼樣呢?
世上有緣人何止千千萬?於茫茫人海中相遇,本身就是一種緣分!
這並不足以成為他跟著自己的理由!
不過,既然他堅持要跟著自己,她也沒有理由反對,畢竟,自己承諾他在先,只是……
君纏綿看著他那張略顯疲憊的臉,不免擔心詢問出聲道:「你確定你這樣子沒問題,真的還可以繼續趕路么?」
月颯咧唇,笑的一臉陽光道:「雖然累是累了一點,不過沒關係,我可以撐得住,只要你不要再找機會甩掉我就行了!」
君纏綿抿了抿唇,不由得解釋道:「昨天不是故意想要甩掉你的,而是我的馬不聽話,你也知道的,我駕馭不了它,只能跟著它走。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找到我的?別說什麼下蠱,我不相信。」
月颯挑眉,「為什麼不信?據我所知,這世上真的有一種蠱,叫做子母蠱,苗人將他們分別裝在兩個鈴鐺中,通過蠱蟲之間的感應來尋找對方!之前有人送了我一對,只不過我出來的時候過於匆忙,忘記帶了!」
關於蠱,君纏綿多少也聽說過一些,知道那是一種很邪門的東西,據說,把一百條毒蟲放在一起,讓它們彼此撕咬拼殺,最後活下來的那條蟲王,便是人們說的蠱。不過,也只限聽說,從來沒有見到過。
他說的那個什麼子母蠱,她相信可能也確實存在。
月颯頓了一下后,緊接著又繼續解釋道:「其實也沒有那麼難啦,我那天見到你的時候,聞到你身上有一種特殊的香味,我就是循著香味,一路找來的。」
汗,這傢伙是屬狗鼻子的么?
光憑著她身上的香味就能夠找到她?
月颯看她臉上愕然的表情,頗為得意的挑眉笑出聲道:「嘿嘿,是不是覺得我很厲害?我自己也這麼覺得呢!我的鼻子一向很靈,只要是我聞過的香味,很少會忘記的,而且,空氣中就只算有很少的味道,都能夠很準確的找出來。」
不得不說,這傢伙確實很厲害,這一天她少說也走了兩三百里路,而且身上的香味源自於之前一直佩戴的香囊,可是,香囊早在遇見墨離的時候就送給了對方。
留在身上的味道,可謂極淡極淡,散發在空氣中的更是可以忽略不計。
而他卻憑著這幾不可聞的味道找到這裡,君纏綿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再說些什麼。
這傢伙簡直就是非人類!
小馬哥再見到對方的時候,眼裡明顯還帶著殘存的敵意,這記仇的性子,真真叫人無奈!
尤其是在看到他手裡牽著的另一匹馬後,竟然「哼哧,哼哧——」了兩聲,很不屑的往旁邊走了幾步,一副很想跟對面的一人一馬保持距離的模樣。
老實說,月颯買的這匹馬也不錯,無論是毛色外形,還是體格都沒得說,君纏綿雖然不懂馬,不過也看得出來,這應該是相城最好的馬了。
可看小馬哥的態度,君纏綿不由得心中納悶。
鄙視對方的人也就算了,怎麼連對方的馬也一併鄙視?
尤其是想起它之前見到西風時候的興奮模樣,跟現在完全是兩個極端。
君纏綿心中詫異,突然間想到什麼,不由得直盯著對方的馬,問月颯道:「對了,你這匹馬是公的還是母的?」
「呃?」月颯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突然問自己這種問題,吧眨了幾下大眼,這才頗為自戀的回答道:「你看它這麼溫順,又這麼乖巧聽話,就知道這肯定是一匹母馬啦!」
君纏綿頗為納悶的挑眉。
乖巧聽話,跟它是不是母馬有什麼關係?
月颯「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繼而解釋道:「只有母馬才懂得欣賞小爺我的颯爽英姿,才會在小爺我面前盡全力表現,更好的發揮出它的實力嘛!」
君纏綿滿頭黑線。
敢情這傢伙就是知道這是一匹母馬才買的。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原來郁瑾楓的小馬哥真的是個……,只哈高大帥氣的公馬,對漂亮外形的母馬反倒無愛。
嘖嘖!
就是不知道它的主人是不是也跟它一樣。
想到郁瑾楓,便不由得想到寵兒,也不知道那丫頭追上來了沒有。
君纏綿斂了斂心神,緊接著道:「看起來你的精神還不錯,那我們就繼續趕路吧!」
卻見月颯嘟起水潤粉嫩的淡粉色雙唇,吧眨著眼睛,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道:「可不可以先讓我還有我的馬吃點東西?為了追你,我們兩個可是趕了一天一夜的路,都不帶喘口氣的!」
君纏綿立馬就被萌到了!
對著這麼個極品萌物,她哪裡還說得出一個不字。
陪著月颯在路邊的攤子上簡單點了幾樣小吃,對方無形中透出來的尊貴的氣質,跟小店,以及周圍的場景格格不入,引得旁人頻頻側目。
君纏綿越發的認定,這傢伙的出身肯定非富即貴。
只是,這樣一個本該過著大少爺生活的人,為什麼卻會選擇離家出走?
如果是十三四歲的年紀,那麼可以認定他為叛逆。
而他,很明顯早已經過了叛逆的年齡。
君纏綿坐在對面,托腮打量著他,怎麼想也想不透。
就見月颯突然間放下碗筷,兩隻手胡亂在自己臉上摸了一通,疑惑問君纏綿道:「我臉上沾了什麼東西嗎?幹嘛一直這麼盯著我!」
「還是,突然發現小爺我生的英俊瀟洒,風流蘊藉,打算把我這個姘頭提升為相公?」
君纏綿真的很想要收斂,很想要掩藏自己流氓的本性。可是,實在不能夠接受自己居然被人一再給調戲的事實。忽而揚了揚眉道:「想當我相公的人多了去了,你還是先待在姘頭的位置上好好試煉一段時間再說吧!」
如此勁爆的回答,非但沒能夠讓月颯乖乖閉上嘴巴,反倒見對方雙眼發亮,一臉的興奮道:「真的嗎?那看來小爺我的眼光還不錯!」
君纏綿面無表情,陰測測的回答道:「是不錯,怕只怕你的眼光太好,看到的不是你自己的東西!」
月颯卻是勾起唇角,志得意滿的笑笑道:「沒關係,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麼是小爺我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不是努力讓它變成是就行了!」
君纏綿抽了抽嘴角,徹底的無語!
一路上,月颯喋喋不休,從東扯到西,再從南扯到北。而君纏綿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反倒顯得沉默少言。
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對方話太多,根本就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
而且還是騎在馬上,這傢伙就不嫌頂著風說話會很累嗎?
最後,就聽得月颯問君纏綿道:「你說你要去青城找紫葉龍涎草,可是那傳說中能解百毒之物?怎麼,你身邊有什麼人中了毒嗎?該不會就是你那剛成親的倒霉鬼相公吧?」
「不是!」君纏綿的回答,就只有簡單幹脆的兩個字!
她覺得自己自從見過墨離之後,無形之中被對方給影響,也開始慢慢喜歡上了這種簡潔明確的對話方式!
簡直就是對付話多之人的必殺技。
不過,月颯並沒有就此而打住,而是吧眨著眼睛,不死心的繼續追問:「不是?那難不成是你其他的姘頭?」
「也不是!」
風綿才不是什麼姘頭,他是她的青梅竹馬,是她心目中永遠的守護神。
雖然一出生,就有著二十歲的心智,但在只有幾歲的風綿面前,她卻感覺自己真正像是一個孩子。
他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個給她溫暖的人。
她那個不負責任的娘親,生下她之後,沒顧上看她一眼,便解放似得閉上眼睛睡覺去了。
負責接生的穩婆將她洗乾淨了,放在床邊的搖籃內,是風綿邁著不穩的步伐,第一個衝上來看她,興奮拉著她的小手,含糊不清的叫她妹妹!
而她,也是在那一刻,喜歡上了那個第一個牽她手的孩子。
喜歡他溫柔看著自己時候的眼神,喜歡他寵溺跟自己說話時候的語氣。
喜歡他淡然溫和的性子,喜歡他俊逸挺拔的身形!
尤其,更喜歡他那張翩若驚鴻,淡雅脫俗到似不食人間煙火,恍如仙人一般出塵的面容。
他的存在,會讓全天下的女人感覺到自卑!
當然,中間也包括君纏綿!
好在對方很少出谷,別人見到他的機會也不多,否則,難保她娘那個江湖第一美人的位置是否還能夠坐得住。
當然,那什麼軒琅國第一美人估計也得要靠邊站。
京城往南,經濟越來越為繁榮,城鎮之間,相隔的越來越為緊湊,而且城鎮之間的規模比起之前,也明顯大了很多。
建設規劃的井井有條。
街上販夫走卒,來來往往,也是一個鎮子比一個鎮子熱鬧。
等到了青城,明顯就感覺比前面路過的幾座城還要富庶許多。
因為多了月颯一起趕路,比預計到青城的時間晚了一天,好在也不算晚太多。
反倒是路上多了一個人作伴,感覺時間過得很快。
到達青城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君纏綿決定暫且先找個地方住下來,等休息夠了,補足了元氣再行動!
雖然當初丞相府的那些首飾被她賣了上千兩銀子,不過這一路上也花了不少,剩下的不足八百兩。
君纏綿不認為自己手上這八百兩銀子能夠買到傳說中的紫葉龍涎草。
而最快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偷!
在到達青城之前,她手上就已經拿到了一份較為詳細的,關於寧府的地形圖,以及裡面各個院落內,機關陷阱的分佈介紹,包括寧家藏寶庫的位置。
只要紫葉龍涎草真的在寧家,君纏綿有信心能夠把它順利給帶出來。
只不過,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看似普通商賈之家的寧府,實則並非她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
寧家世代從商,到了現任家主手中,更是發展到了前所未有的鼎盛時期,產業涉及各行各業不說,寧家的金錢錢莊更是享譽全國,各地都有他們的分號。
尤其是寧家的少主,乃是經商的奇才,據說八歲開始就幫著寧老爺管理商鋪,不但精明能幹,而且斂財有方,紫葉龍涎草就是他花高價從一個胡商手中買來的。
當然,這些都是放在表面上,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而別人不知道的是,二十五年前,寧家老爺娶了藍傲山莊的千金做夫人。藍傲山莊以研究機關絕學而聞名於江湖。
身為藍傲山莊唯一繼續人的寧夫人更是精通此術。
閑來無事便在寧府設置機關陷阱,以此為趣。不過,大部分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機關,最多也就用來捉弄捉弄府里的丫鬟跟家丁。
但也有一部分機關,是專門用來防止賊人登堂入室的。
要知道,寧家乃是江南第一大商家,財富自是不必說的,而覬覦寧家財產,心生歹意,前來偷盜的也不在少數。
其中部分陷阱,就是專為這一類人而設的。
帝宮有著最縝密完善的情報網,想要打聽出這些不是什麼難事。
只不過,有一點他們沒有打聽到的是,雖然寧府所有的機關陷阱位置不變,但每次機關被觸動,有人落網之後,寧夫人都會精心改良,重新在原地設置新的機關,如果有人不死心,做足了準備,再由同樣的位置闖入,一樣還是會防不勝防,落入陷阱之中。
至少,到目前為止,所有來寧府盜取財物之人,不是掉入陷阱,就是無功而返,總之,沒有一個人成功過。
君纏綿想做這第一人,必然也不會容易到哪裡去。
月黑風高之際,一抹嬌小的人影,落在寧府的圍牆之上,貓著身子急速而走。
院內,一盞盞迎風搖曳的大紅色燈籠,更加凸顯出了夜色的寧靜。
一身黑衣的君纏綿,從上到下,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烏黑圓溜的眼睛在外面。
來之前她已經打聽過了,寧老爺陪著寧夫人去寺廟祈願,要明天才會回來,寧家少爺去了北方做生意,已經很久不在家中,府里就只剩下一些家丁跟丫鬟,可謂天時地利人和,乃是盜寶的絕佳時期。
只不過,她這麼想,別人也跟她一樣的想法。
從她踏入寧府的那一刻,就感覺到府裡面還有其他跟自己一樣,懷著不良企圖而來的人,果然,沒多久便聽到有人被機關打落的聲音。
於是乎,腳下的步伐,越發的謹慎小心起來,按照帝宮情報組織給的訊息,君纏綿堪堪避過無數個陷阱,總算是成功落在了寧家的藏寶庫門口。
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不過好在有驚無險。
君纏綿拔下事先藏於髮絲中間的銀針,頗費了一番功夫,才成功打開藏寶庫的鎖,聽到開鎖的「咔嚓——」聲,君纏綿不由得長長舒了一口氣。
不過並沒有因此而掉以輕心。
因為她是第一個成功進入到寧家藏寶庫的人,所以帝宮給的情報,只限於藏寶庫外,至於裡面還藏著怎樣的機關,機關的位置又具體設在哪裡,沒有人知道。
也因此,她必須比之前更加的小心才是。
君纏綿緩緩推開藏寶庫的大門,裡面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到。她小心翼翼的閃身而入,確定沒有觸到機關,這才輕手輕腳的關上庫門,跟著從懷裡掏出一顆事先準備好的夜明珠,霎時間,房間裡面大亮。
說到這顆夜明珠,也是之前她在郁瑾楓準備的那些聘禮中間發現的,她當時看著喜歡,沒有捨得賣掉,便就留在了身邊。
借著夜明珠的光,君纏綿環顧四周忍不住有些傻眼,偌大的房間內卻是空空如也,除了四面白花花的牆壁,其他什麼東西也沒有,就連一直蒼蠅也都沒有發現。
君纏綿知道,這屋子裡面定然藏有玄機。
於是,便沿著牆壁,仔仔細細的找了一遍,卻發現四邊牆壁都是完整的,沒有任何的縫隙,不可能存在暗門之類。
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際,突然間注意到地板中央有幾個很小的黑點,若是不仔細看是不會發現的。
這些黑點很特別,並不是按照一定的規律整齊分佈,卻也不是完全的雜亂無章。
就像是中間藏著什麼玄機,不懂的人,是永遠也參不透的。
君纏綿忍不住想起,小時候去長老房裡偷葯的時候,無意中曾看到過一本關於介紹五行八卦的書。
而這些黑點的分佈,跟自己當時在書上看到過的一種陣法很像。
再聯想到寧夫人精通機關術,而這世上最精妙的機關陣法,莫過於與五行八卦相結合,藏寶庫裡面的機關,很可能是結合了五行八卦而設計的也說不定。
君纏綿當時也是因為好奇草草翻過,依稀記得一些,但因為時隔多年,她沒有風綿那種過目不忘的本領,所以記得並不是特別的清楚。
只能夠憑著模糊的記憶,勉強試了幾次。
終於在無數次失敗之後,她聽到了輪軸滾動的聲音。緊跟著腳下的地面開始微微震動,沒待君纏綿反應過來,整個地板開始緩緩下降,就像是坐電梯一樣。
等到君纏綿定下心神,發現屋頂距離自己已經高了一倍不止。而自己的右手邊出現一扇石門,君纏綿推門而入,眼前是一片長長的通道。
就見通道的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就鑲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比起自己手裡拿著的,不知道要大了多少倍。
本該漆黑陰暗的通道,看起來卻是亮如白晝。
君纏綿沿著通道一直往裡走,一路上小心翼翼,走了差不多足足一炷香的時間,卻是沒有發現任何的機關,也沒有任何的陷阱。
正疑惑著,就發現面前又一個石門出現,君纏綿沒由來的一陣激動,突然間有種很強烈的預感,預感到寧家真正的藏寶庫,應該就在石門的那一邊。
懷揣著不安與激動的心情,君纏綿緩緩推開了那扇石門,伴隨著石門緩緩打開的縫隙,一片刺眼的金光透出,賽過了夜明珠的光輝。
君纏綿驚訝看著面前一箱接著一箱,數不盡的金銀珠寶,有片刻的怔忪。
不愧為江南第一富商,所擁有的財富,比起帝宮,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難怪會被那麼多賊人惦記!
君纏綿雖然震驚於寧家的財富壯觀的程度,卻也沒有忘記自己此番前來的目的。
寧家藏寶庫內收集了不少的稀世珍寶,一個一個找過去,也頗為費了一番功夫。
君纏綿花了足足大半個時辰,才把寧家藏寶庫里所有的寶貝都翻了個遍,換來的卻只有無窮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