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一支舞
一回到將軍府，傅問安帶著士兵們在涼亭坐下。這處的風光不錯，視野也開闊。大家都是行軍打仗的將士們，也沒什麼窮講究的，一時間來來往往的好不熱鬧。
謝綺煙就讓廚房送去了好酒好菜，她也本想把酒歡歌，肆意人生的，但箐娘放不開謝綺煙為了照顧她也就放棄了那個想法。
她們二人就在不遠處的花園裡擺了飯，一邊賞花一邊用飯，也十分愜意。女人這邊不喝酒，很快就結束了。她們也不離開，就讓人上了一些點心茶水，兩人閑話了起來。
「夫人活得真是瀟洒自在，彷彿這天底下就沒有可以禁錮你的。」箐娘由衷的感嘆了一句。
「你也可以呀！」謝綺煙見她有這樣的感嘆就順勢聊了起來。
「我不行，我……」箐娘想了半天也說不說一個所以然來。
「為什麼要說你自己不行呢，其實你和我是一類人，我們沒有區別。只要你願意，你可以和我活的一樣自在。這片天底下，真正能夠桎梏你的，只有你自己。」
箐娘有些惶恐，她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謝綺煙說的是對的，女人也可以活得精彩，也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但理性和她打出生以來接受到的教育又在告訴她這些都是有違常理的。她不是謝綺煙，她沒有那麼多的資本……
「我……我不行的……我哪能和您比啊！」箐娘垂下了眼眸，這話她不僅僅是說給謝綺煙聽的，更是說給她自己聽的。她努力的告訴自己不要痴心妄想，不要妄想打破約定俗成的規矩。
「為什麼不能和我比，我是多長了雙手，還是多長了雙眼睛？」謝綺煙開玩笑道，「不瞞你說，今天我見到你時，我很驚喜。我覺得我找到了同伴。」
箐娘沒有說話，但謝綺煙知道她聽進去了。
「我想做一款能夠蓋住人傷疤的化妝品。我想讓那些天生有胎記或者是留下疤痕的人從新認識自己，幫他們撿起他們丟掉了的信心。我已經找到人在研發這些產品了，再過不久就會開一個屬於我的胭脂鋪子，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謝綺煙正式發出邀請。
箐娘聽完之後心裡隱隱有些激動，她想答應下來，但是她不能。
「承蒙夫人的好意，箐娘才疏學淺，不能擔當大任。」
謝綺煙也沒有失望，這是在她的預料之中。
「為什麼呢？我想聽真話，別拿那些虛的來糊弄我。」
箐娘見她還是笑盈盈的，語氣也溫和，並沒有生氣，這才大著膽子繼續說。
「我已是嫁做人婦的女子，如果不是因為生計問題，我本不應該出來拋投露面。自古以來，男主外，女主內，若不是我家夫君他不懂經商之道，我也不會去鋪子幫忙。這第二就是我真的擔心自己能力不夠，弄砸了夫人的生意。夫人何不去請個掌柜幫忙打理，這可比我強多了。」
謝綺煙沒有強求她，只是不動聲色的把話題給岔開了，和她去聊些別的。箐娘見她是真的不生氣，這才放下心來。
將士們酒過三巡之後就徹底放開了，把這兒當成了軍營，行酒令過後唱起了！一開始還是各自家鄉的小調或者是隨口捏來的小曲，慢慢的，就唱起了以往那些詞人寫的軍歌。
所有的軍歌都是教傅問安給他們的。那時是在邊境戰場，那一場是赴死之戰，他們一千人為了拖住敵軍給偷襲部隊爭取時間。在那一場戰爭中，他們只剩下百來人不到……
傅問安聽著這些熟悉的歌詞又想起了那些將士，他幹了一碗酒後舞起了劍，每一劍都虎虎生風，說不出的英雄氣概。
「這樣的人，才是值得尊敬與愛重的人。」謝綺煙喃喃自語。她看著身姿瀟洒的傅問安嚮往不已。
「夫人可是想與將軍舞上一曲？」箐娘也是過來人，哪有看不懂的！更何況傅問安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這樣的男兒不正是女子的意中人嗎？只是被臉上的疤耽誤了。
「箐娘，你幫我個忙，我給大家助助興。」
謝綺煙一直秉持著不會跳舞的美妝博主不是好網紅，所以她的舞蹈一直不錯，這一次，也該派上用場了。
將士們大氣磅礴的聲音配上太過柔和的舞蹈十分不協調，謝綺煙想到的是出塞曲的編舞。她讓箐娘給她束了發冠，自己畫了一個十分簡潔的妝。修長的眉毛下不染胭脂的眼眸，立體的五官在描繪下英氣了不少，抹掉了口脂，謝綺煙多了一絲中性美。
秋月尋來了一身白色的男裝，謝綺煙換上之後多了一股子俠氣。
「好一個肆意江湖女俠！」箐娘忍不住感嘆了一句，若不是知道她是女子，她肯定是心動不已！
「諸位將士們辛苦了，今日我獻醜給大家舞一曲助助興，各位可別嫌棄！」
謝綺煙爽朗大方，一下子就拉近了她和將士們距離。
將士們起鬨說要傅問安再舞一次劍，不能讓謝綺煙一個人表演。
「別！我不會舞劍，這要是舞了出來，不是辣大家的眼睛嗎？」謝綺煙立馬阻止，「我剛聽到你們唱的軍歌了，感慨萬千，不如勞煩諸位為我唱一次，加個調子。」萬一是自己一個默默的跳舞那豈不是有點尷尬？
傅問安也想看，他讓人拿來了自己的簫伴奏。有人舞，有人唱，有人演奏，一場精美絕倫的表演就開始了！
「再來一次，再來一次！」有些將士們意猶未盡，嚷著還想看。
「你別扯犢子，喝醉了就滾回家裡睡覺去。」立即有人笑罵了一句。他們可是看到了自己將軍那巴巴的眼神了，他們不能耽誤將軍辦大事。
「我們也該告辭了。」箐娘扶著醉醺醺的威壯，好幾次都扶不住。謝綺煙留他們住下，箐娘不願意。
「我讓侍衛送你們回去，安全一些。」傅問安也不放心。
「你只要改變主意就來找我，我隨時歡迎。」
謝綺煙還是為自己爭取了一下，也不急於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