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集結軍匠

高爐煉鐵是把鐵礦石、焦炭、石灰石交替分層累積在高爐中，再從爐子下部的風口吹入預熱好的空氣。焦炭和鼓入熱空氣的氧燃燒生成一氧化碳和氫氣，在爐溫上升過程中除去鐵礦石中的氧，爐內溫度可達2千度以上，從而得到液態鐵水，鐵水經凝固製成生鐵錠。鐵礦石的雜質和石灰石結合生成爐渣，從出渣口排出。如果可以將產生的煤氣從爐頂導出，還可以有其它用處。

高爐煉鐵的方法很古老，但也是非常實用和高效，在姬新禹的前世現代化煉鐵中，也都是用這種方法煉鐵的，只是容量和工藝上有所改進而已。

姬新禹找到鐵匠牛谷的時候他也在參與高爐的最後測試工作，姬新禹讓他停了下來去找另外8名鋼鐵研究組軍匠，跟自己到旁邊的工坊。姬新禹想要讓他們嘗試製作火銃，現在他雖然已經建立了靈川府，但是侍衛還不足60人，增兵暫時不可能，而且士兵是需要訓練才能形成戰鬥力的。這條路行不通，那隻能用別的方法提升戰鬥力了，姬新禹作為一個現代人，首先想到的肯定是想要給侍衛們裝備上火器了。

見人都到齊了，姬新禹微笑著開口道：「你們九個人都會製作火銃？」

九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一個個抬頭挺胸，異口同聲道：「少爺，我們都會。」

姬新禹開心地點頭道：「好好好，都會更好了，你們以前都做過多少火銃，熟悉程度怎麼樣。」

「回稟少爺，我問過他們這個問題。他們其實沒有做過多少合格的火銃，因為在官方作坊里，朝廷讓做的火銃都是有定額的，但是給的材料錢和工錢都被層層盤剝，如果還是要做定額的火銃，最後能夠造出來的火銃多數都是不合格的，炸膛是常有的事。按道理來說火銃要出成品，槍管需要經過雙倍定量的火藥引爆測試，但是現在幾乎沒人做這個測試了，這樣造出的火銃也就能裝裝樣子。所以不是他們技術不行，是材料都被剋扣了才造成的不合格。」牛谷代表這幾個軍匠說道。幾個軍戶也都滿臉無奈地點著頭，他們也無力改變這些。

其實在中州國所有的匠戶和軍戶都是挺慘的。從法律上說，這些被編入特殊戶籍的工匠和軍匠，在身份上是父死子繼，他們要世代承襲。且身為匠、軍籍不得參加科舉。

而匠戶每月需赴官方手工作坊中服役十天，若不赴班則須月出銀一錢由官府另雇他人，匠戶在當值以外的其餘時間可以自己找活干，至於免稅……匠戶除了免除一部分苛捐雜稅外，正稅也是要繳納的。

簡而言之，匠戶比一般民戶地位還要低的，畢竟他們沒有普通農戶都有的出路——科舉。

姬新禹點了點頭說道：「那今天開始，你們就按照我給你們的圖紙，開始製作槍管，其它部件不用生產。」

一把火銃最重要的部件就是槍管了，有了槍管其他都沒什麼難度了，而槍管的製造也很簡單，就是很費時間。拿一塊鋼鐵或者熟鐵，置於鍛鐵爐上加熱，直到紅熱便將它放在事先準備好的U形金屬模具上，用事先準備的球面錘不斷地敲打中間部位，鐵板的中部會因為模具的關係而被架空，當鐵鎚打擊這個部位，鐵板就會逐漸下陷。帶有球面的鎚子不斷敲打鐵板與模具凌空的地方，鐵板迅速向內彎曲。

過程中遇鐵板冷卻便繼續加熱再捶打，如此反覆幾次后，鐵板的兩側就會合攏，鐵管的雛形就出來了，有些講究的人還會要求使用第二層鐵板包裹槍管，防止槍管炸裂。

接下來需要往已經成形的鋼管里插入一根粗細均勻的圓鐵棒，鐵棒的粗細決定口徑。姬新禹讓他們打造的是1.5厘米的口徑，接著重複之前的動作，不斷的加熱捶打再加熱再捶打，期間加上鐵粉和硼砂焊合縫隙，逐漸的使鐵管上合攏的痕迹消失。

這時再換上凹面錘，不斷捶打使鐵管逐漸成形，直到鋼管邊緣縫隙完全消失，大小和厚度達到標準，就可以進行熱處理了。

經過熱處理后再用鑽孔工具逐漸增加鑽頭尺寸塗上油，慢慢對槍管內部進行打磨，直到在槍管裡面鑽出一個平滑的內膛。這個工序是整個火銃中最費時間的，一個合格的軍匠往往需要八到十天才能磨出一個合格的槍管。

打磨完成後槍管就算是大功告成，再在後面焊接火銃火門什麼的就簡單了。至於拉膛線……現在的工匠還不知道這道工序以及這麼做的意義，姬新禹又不想只做一把滑膛槍出來，所以現在只是準備槍管，後續的工序只能以後再說，現在他還沒能力繼續。

安排好了牛谷等人的工作，姬新禹又跑到了礦場，讓艾登多放了些礦石和煤炭在採礦空間，隨後便走到了一邊。

「艾登，你知道遊標卡尺么？」姬新禹剛看到鐵匠都是靠著感覺在敲打作為口徑模具的鐵棒，突然想到了讓艾登做出幾個遊標卡尺給鐵匠使用，好讓槍管標準化，也能讓槍管精度提升。

「和天平一樣簡單，不過也是需要您自行組裝。」艾登毫不猶豫地回復道。

沒一會姬新禹手中就出現了一堆遊標卡尺的零件，組裝好后是一個黑色的遊標卡尺，上面還有一條條的刻度，是白色的。

「艾登，你還能上顏色啊？」姬新禹有些好奇的問道。

「據了解，按照這個國家的科技，現在大部分顏料都是由植物或礦石製作成的。」艾登淡淡地說道。

姬新禹問完也覺得自己傻，一個白色的痕迹，隨便一點廢料都能做到，還是沒習慣艾登的強大啊。

接著又做了三個遊標卡尺，還做了幾個鐵質的米尺，一邊是米尺刻度，一邊是尺寸刻度。姬新禹組裝好交給牛谷的時候卻鬧了笑話，牛谷根本不會用這個奇怪的東西。姬新禹只能讓其他8個人也一起都過來，慢慢地教他們米、厘米和毫米等概念，和尺寸的聯繫等等。並且讓艾登開始用精神傳輸的方法給他們傳授標準以及遊標卡尺的用法。

當全部教完的時候，牛谷的臉都紅了，他已經會熟練地使用遊標卡尺了。只見他一邊嘗試一邊激動的對姬新禹說道：「少爺，這遊標卡尺是您做的么？您手藝這麼好！」

姬新禹早就想好借口了，看著牛谷笑著說道：「這是以前別人在海上搶了番人的船，找到后不會用送給我的，我也是研究了很久才明白的。」

「原來番人的手藝這麼好啊。」牛谷感慨道。

姬新禹拍了拍牛谷的肩膀說道：「番人沒有門戶之見，喜歡很多人在一起研究一樣東西，而中州國的匠人多有門戶之見，傳兒不傳女什麼的是普遍存在的。所以以後你們跟著我，這種思想可要不得，這樣才能取長補短共同進步，知道么？」

說這些話也是對著另外8個人說的，說到最後的時候，姬新禹已經環視他們一圈了，8人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遊標卡尺和米尺，全都說道：「全聽少爺吩咐。」

姬新禹看著這8人，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以前過得很苦，以後你們就是一個團體，是要一起研究新東西的群體，所以敝帚自珍的習慣要改改。而且跟著我干不會讓你們吃虧的，我會檢查你們的手藝，如果合格了，那你們就是靈川府的正式匠人了，月錢我給你們漲到五兩。」說完也不等他們回話便轉身離開了。

姬新禹知道，五兩的月錢，對軍戶來說是非常有吸引力的，他們每月要交給官方工坊一錢銀子，這是固定的開銷。他們在外面每個月忙死忙活的也就2兩銀子左右的收入，雖然收入比農戶多點，但是也辛苦得多。像牛谷這樣的王府鐵匠只是比軍戶輕鬆一些罷了，每個月也只有2兩左右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