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不講理的小言
歷府的壽宴,還有濟安社的重起,立即成了上京城中人們茶餘飯後的熱點話題。所有人都熱切等待著太乙救苦天尊聖誕之日,農曆十一月十一日,濟安社重起那日的熱鬧。
太乙救苦天尊,太乙又叫「太一」,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意思,太一無形無象,道家認為「太一」本指形成天地萬物的元氣,也被認為是先天地萬物而存在的宇宙本源,道教認為「太乙」即是「道」。因此太乙救苦天尊也是大道的化身,他老人家的聖誕你說重要不重要。
對於這個日子,蘇瓊第一次從主持那裡聽到時差點沒笑出聲,雙十一吔,天啊!這還真是一個收錢的好日子!
還沒等她真的笑出來,小言一個冷眼過來,她趕緊收了聲。人家這是神家的聖日,還當著出家人的面,她不想活了是不是,蘇瓊趕忙乖乖的低下頭聽教。
有些事情你還真是說不得,很多東西就是這樣,你就說雙十一這個日子,無論在今世還是遠古都是好日子,為了這個日子,玄真觀的大門自那日曆府大宴之後都快讓特意來敬香的香客們給推壞了......
而此時,這些與蘇瓊一點關係都沒有,因為,她還在那個離吉安鎮不遠的一個莊子里是「倒氣」呢。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錢咯.....
蘇瓊自認為這件事情上,自己出力最多,主意是她出的,布局是她控的,連行動的時間和安排都是她制定的,那麼,到最後她不分個萬八兩銀子,也得分個千八百個吧,再不濟,幾百兩總要有吧......這要求不過分吧。
而且,她是知道的,古時士兵的月錢不多,如果沒有戰功只有平時的那點月錢,士兵自己的日子都過不了,更不要說什麼娶妻生子了。
也因此,古時軍隊里是有著這樣不成文的規定的,既:如果戰時或是有這樣突襲任務什麼的,參加的兵士過後多少都會因此而得到一些「好處」。
比如:這樣收繳贓款的任務......最後多少都會分一些給參加行動的軍士的。
而這次他們撈的可不少,不說那些金子,就是前面那幾車銀子,也夠上他們幾個吃喝嫖賭幾輩了。所以,她一進去就開始找銀票,想著拿上幾張「紙」就當自己的辛苦費了。
為什麼是銀票?銀票這東西好啊,又好放,又好拿的,嘿嘿......
她本來想,這錢庫里銀票應該不會太多,一是銀票都有出處,(銀票的發行是有票號的,可追查)數額太大,人家會查。二是這裡是錢庫,多的是實銀和貴物,銀票這東西多用於交易,多不會存於庫中,所以想著能有個幾千銀也差不多了。
可是,沒想到,這家人家不只是銀子,金子多,連銀票也多到讓蘇瓊乍舌!而且,她仔細看了一下,好傢夥,這銀票的出處還四通八達,不只是一兩家的出處,銀票的數額也是數量均等,搭配組合完善。
我天!這家人家在藏匿財產這方面做的也太到位了吧!
不過,這沒關係,不,這太好了!特別是對她這個打劫的人來說,太好了!
她開心到不行!這人一興奮就有點忘乎所以,她拿著銀票笑的動靜有點大......要不是後來發現了金子,她都要馬上點一下她的銀票了。
所以,小言當然也看到了她的舉動,蘇瓊也知道小言看見了,不過她不怕,她想著這次得了這麼多現銀,小言不會那麼不懂事的在意她的這點銀票吧。
這次的行動目地,是很光明滴,很積善除惡滴,再加上竟然發現了這麼多銀子,還有金子,蘇瓊想,她拿個幾千兩,小小水啦......小言一定不會介意滴,對,就是這個意思。
還有,這件事後面的走向安排,小言他們做了安排,蘇瓊並不覺得好,可是,小言顯然沒有把她的意見當回事,對此蘇瓊也很是惱火。
好歹聽一下她的意見,給她這個整件事情的策劃者一點尊重好嗎?不行嗎?......也行,不給她的適當的尊重,那就給一點俗物上的補償總可以吧。
可是,可是!......小言這個混蛋,不但銀子到手后,不經她同意就把銀子給人了,還一點不客氣的拿走了她從那個地庫帶出來的所有銀票,一張都沒給她留!!!
「那是我的!」
在小農莊里,蘇瓊跳著腳對小言拿走她身上所有的銀票這一野蠻行為大叫著。
「什麼?怎麼是你的?我們是一起的」小言眨著他那星辰一般的眼晴說。
「什麼什麼,這事我出力最多是不是,那麼多銀子,我就拿一點銀票,怎麼了嗎?你不會這麼卸磨殺驢吧?」蘇瓊咬著牙說。
「這事大家都出力了,怎麼就你最多了?再說,這銀子有用的,你忘了我們的大計了嗎?」小言白眼翻上天。
「再說」小言用力抽走蘇瓊手上最後一張銀票,繼續說道:「你是我的人,跟著我,要這麼銀子做什麼?」
「什麼......你......」蘇瓊看著手裡的銀票一下子沒了,又看著小言那一付理所當然的態度,真是氣得一佛出天,直接暈倒!
什麼叫她是他的人呀,她現在是自由人好不好!那個什麼賣身契在她這,哪個敢說她是一個奴隸!
對,雖說是小言買了她,但是......某種角度來說,她現在是自由人好不好!而且,她是怎麼回事小言不知道嗎?這裡面是怎麼回事小言不清楚嗎?
她們現在是同事,是夥伴,是相互扶持的朋友,不是嗎?!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裡面還有上次她們處理流民時,用掉的一百多兩銀子,那是她和葉落他們五人贏的銀子,這些總要還給她們吧。
本來還想要點利息,可是現在,看小言這架勢,本錢都不想給了!我天!什麼人啊?!
經歷了這一世開局的困苦,蘇瓊太知道金錢的重要了,她現在太愛銀子啦。
「我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的目地又是什麼,你不知道嗎?這些錢的用途你不明白嗎?這個計劃是你最早提出的,你就更應該明白其中的道理,本就是無義之財,它的所用之路更要明光磊落,你當初說這個計劃時,說得那麼慷慨,還讓我們不要有狹隘之心,說只要用途磊落,用之天民,那麼我們的行為就是正義之舉,是替天行道,我也才同意這個計劃,現在,你這是做什麼?你不是明理之人嗎?這樣的行為又是什麼?」小言繼續滔滔不絕。
「你......」
蘇瓊手指了半天,竟無言以對。
話是她說的,當初她說這個計劃時,著實的嚇到了正義聯盟下的兩位小王子,他們可都是官宦子弟,受得可是忠君愛國,保家為民的理論教育,那會想到這種法子,這怕是與強盜無異了吧。
於是,蘇瓊發動了她作為一個銷售精英最基礎的才能說服。
要講說服人,做銷售的那可是有專業培訓的,更何況是蘇瓊這種都能做到銷售企劃經理這一級別的人才,那更是這方面的人精。
其實,蘇瓊在這方面不算最強,她不愛夸夸其談的騙人。但是在公司,他的業績一項優良,主要是他說服人的方式上一項有自己的一套,就是「從大方向往小利益上引領」。
所以這一次在說服這兩位正義小王子參加她的奪寶行動時,她用了大量的正能量辭彙,一臉純真加悲憤的教育小言他們。
什麼「為民除害」「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匡扶正義」「俠義不拘形式」「為國利而赴已身」什麼什麼的......說的臉不紅,心不跳的。
現在,她騙人的報應來了。
「那.....那就是不全都給我......那千把百銀子總要給我吧!這裡可還有我們上次花掉的呢!」蘇瓊被打臉打的快腫到沒邊了,只好用了最後的一絲氣力,同小言講理。
「那倒也是......不過,我們的計劃用錢的地方太多了,這些你們不要亂動。你們是我的人,所以那些錢我會補給你們的,上次用的回頭報個數,下次出月錢的時侯我補給你們,這些錢,你不能拿」
「......」蘇瓊頭一抬,身體往後一倒。
晚上的星空好藍啊......蘇瓊直接讓小言氣暈過去了。
說是暈,也是睡,她也是太累了,這事從設計開始,她就進入了全勤備戰模式,別人都是按部就班跟著計劃走,她卻就全程跟進,特別是到了鎮上,她幾乎就沒睡過,一直盯著冼家的那座大堡,其中剛到那晚她還潛入過一次,否則也不會第一時間的救下那對母女。
這一暈蘇瓊就直接睡了兩天。再往下就是蘇大姑娘的絕食時間,當然,不是她不吃,而是她不做。等到小言他們辦好了歷夫人的生辰宴回到這個莊子時,蘇瓊躺在她的小屋裡就沒出過門。
不過,對於小蘇姑娘的鬧脾氣,留在莊子里的聽雨倒是沒說什麼。本來,這裡只有他和那個趙家公子的僕人留守的,想到這次一下子拉回了這麼多銀錢,而這幾天只有他帶著一個有點傻的下人看守望,想想那些銀子,再想想只有他們兩個人在這裡守著,他真的有點害怕。
現在,小蘇姑娘不走了,他安心了很多,雖然只是多了一個人,雖然小蘇姑娘年紀看上去也不大,可是,他可是知道這位姑娘的本事的,先不說這幾次小蘇姑娘的行為,就是小公爺對她的態度就讓他們幾個吃驚,他們就沒看過有誰同小公爺這樣說話的。而且小公爺也沒像對蘇姑娘這樣對誰這麼有耐心過。
所以,雖然這幾天都是他在做飯,還要同那個傻僕人日夜輪值小心的看守著這個小農莊,而小蘇姑娘只是躲在房裡呼呼大睡,聽雨也完全沒有意見。不知怎麼,他就是覺得只要有小蘇姑娘在,一定沒事。
到了小言他們回到這裡時,蘇瓊已經不得不出屋子了。倒不是不想睡了,而是聽雨他們做飯太難吃了。她的氣也在這一頓頓難以下咽的飯中,慢慢的散了。
本來嗎,她也真的是抱著鋤強扶弱之心的,為民除害之意制定了這個計劃,只是,有那麼一點點小心思......如果小言好好的同她說,再好好的央求她一下,她也不是不能拿出那麼銀票。
可是小言倒好,一臉想當然的教訓她,而且還是用她當初說的話,這打臉也別太直接了吧......這誰受得了。
不過,算了,自己是來乾的,她還是記得的。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而且,小言是誰呀,那可是她的金大腿,所以,她「大人大量」的原諒小言了。
此時,隨著小言和小歷將軍一起回來還有歷家一隊人馬......
這個計劃的前半部分是蘇瓊提議策劃的,而後面事情的安排和銀子的用途卻是由小言,林先生和趙公子他們一起制定。
所以,小公爺回到這個小農莊的第二天,同他們一起回來的那二十幾行腳商人打扮的人就又裝車出發了。
小言他們也換了衣服當天也同隊出發,但在路上與那隊人分開回了上京城。與此同時,趙家公子又一次站到了大理寺的門前。
他一臉冷漠的看著高高的大理寺的門額,這一次,他的心中已經沒有了上一次的萬丈悲憤,有的只是胸中的那滾滾殺意。
「幹什麼的?......怎麼又是你?快滾!」大理寺門口的門值認出了他「說了,你那案子已經結了,說什麼都沒用了,快走!否則......」
「大人,誤會了......」趙遠喆不留輕蔑的對那個沖著他吼的門值說道:「我是告發吉安大案的臟款下落的......」
「什麼?......吉安?臟款?」
就這樣,一紙衝天狀,直接轟到天子的腳下。
「吉安縣民趙遠喆,首告當朝汪姓鹽道貪贓枉法,臟銀高達百萬,並私鑄金條,有謀反之心!吉安冼家深受皇恩,不思教化,禍亂地方,殺人害命,越制霸田,供養私兵並包庇私藏謀反之金,罪不容誅!」
當日,大理寺值堂的是一位並不受重用的寺卿。
順便說一下,這位王大人與朝中的一位御史大人關係很好,而這位御史大人的公子剛好是小公爺的同窗......你說巧不巧。
這位王大人拿到狀子竟然沒有讓上告之人過堂就收了狀子,要知道這樣的狀子想要大理寺收狀子,那怎麼也要打上告之人幾十煞威棒才行的,可王大人非但沒打,還直接越級報到了當日內閣值守的秦大人手上。
而秦大人看完狀子,竟然也沒同另外兩位閣老知會,特別是沒有同李閣老打招呼竟然直接跑去內宮找皇上去了。
也就不到半天的時間,大理寺就直接出動了府衙所有的人馬,跟著趙公子去了吉安城外的那個小農莊。快到傍晚的時侯,宮中的兩隊禁軍竟然也從京城出發跟著回來報信的人去了那個小莊子。
當夜,三位內閣大人都被請到了皇上的御書房,皇上也沒有回內宮開密會直到三更,到了第二天,皇上竟然直接散了早朝,但是所有官員不得離開朝房。
這是要出事呀,所有人心裡都暗暗的想著,只是昨晚有消息靈的人家收到了一點消息,消息不靈的更是什麼都不知道,本想早朝時總會有個消息出來,卻沒想到皇上竟然直接扣下了所有人。只告訴大家,等著!
這是要出大事呀!各位大人們都惴惴不安的等著。
直到快到申時,那位第一時間報請的王大人回來了。一夜的賓士,到了宮門前時,王大人的腿內側都要磨出血了。不過,他不敢耽誤一刻,急忙去朝房梳洗一下,換了衣服進宮了。
皇上一聽王大人回來了,馬上召人覲見。同時,三位閣老也一起被請到了御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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