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風少女》第十章(2)
百草原本還為喊出天下無敵這樣囂張的口號有點窘意,然而見曉螢又帶領大家喊出各種五花八門的口號,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她大聲地高喊著,跟隨隊員們的節奏揮舞著綵球變換著隊形,她的腦子已經無法思考很多,只覺得整個人都已經被賽場的氣氛點燃了起來!
第三局亦楓繼續佔據優勢,最終以九比一的比分贏得了松柏道館今年道館挑戰賽的第一場勝利!
「哇,亦楓師兄——!」
啦啦隊的隊員們和松柏道館的其他弟子們激動地將結束比賽的亦楓擁抱住歡呼!首戰告捷,這是一個多好的開頭啊,這一定是在預示著今年松柏會取得了不起的好成績吧!
接下來跟海寬道館對陣的是秀琴,她打得沒有亦楓那麼順利和輕鬆,在第二局結束的時候居然還被對手反超過去一分。所有觀戰的松柏弟子們的心都緊揪起來,百草緊緊抓住手中的綵球,曉螢看呆了,愣愣地甚至忘記了率領啦啦隊加油,直到百草捅了她一下,才如夢方醒般地大喊——
「秀琴師姐!加油!」
「加油——!!!加油——!!!」
啦啦隊隊員們將所有的力氣全部從喉嚨里爆發出來,恨不能將那些力量灌入到秀琴體內,幫她一把!
有驚無險的,秀琴終於以兩分的優勢取得了勝利,最後一個上場的是若白。
這是百草第一次見到若白的正式比賽。
穿著雪白的道服,腰系黑帶,一雙眼睛淡淡地望著已經緊張地拉出架勢來的對手,他的面容像往常一樣沒有什麼表情。
「你看,那人已經輸了。」
裁判剛剛宣布第一局開始,曉螢就興奮地湊到百草身邊竊聲說。是的,百草也是這麼覺得,雖然場上那兩人還沒有正式展開進攻,但是在若白看似恬淡實則冷凝的氣勢下,那個海寬的弟子已經緊張到腳步的節奏都亂掉了。
這一場若白贏得毫無懸念。
雖然海寬的啦啦隊一直堅持不懈地拚命為她們的夥伴加油,但是到第二局快結束的時候,若白在領先十分的局面下,突然使出一個后踢,直接將那人踢暈在地。
裁判宣布若白KO勝!
「若白師兄!」
「若白師兄!!」
松柏的弟子們激動地衝過去,像剛才擁抱亦楓和秀琴一樣將若白緊緊擁抱住歡呼,天哪,是KO獲勝呢!今年道館挑戰賽的第一戰,松柏道館就以如此完美的成績獲勝了!
首戰的勝利彷彿在所有松柏弟子面前展開了一幅輝煌的畫卷!也許,今年的松柏能夠一路勢如破竹殺進複賽、殺進八強、殺進半決賽,甚至、甚至說不定跟賢武道館也有一拼呢!
看著身邊夥伴們一張張笑容燦爛的興奮的面孔,百草雖然沒有像她們一樣去擁抱若白,心裡卻也是激動得好半天才慢慢平復下來。因為剛才一直在拚命地吶喊加油,這會兒覺得喉嚨火燒火燎地痛,她到場邊彎腰去拿自己的水壺,抬頭時看到海寬道館的啦啦隊正黯然地收起她們手中鮮紅色的花環。
那個輸給若白的海寬弟子頹然坐在比賽的墊子上,低垂著肩膀,海寬的教練拍拍他,說:
「只是輸了一場比賽而已,就這麼沒精打采,太沒出息了!」
「是。」
那弟子用手背擦一下臉,站起來。
「打起精神來,下一戰我們要對陣日升道館,只能贏不能輸!」海寬的教練提高聲音說,周圍的海寬弟子們立刻振作精神高聲回答:
「是——!」
那些聲音里充滿力量,彷彿鬥志又被重新點燃了起來!
目光從那邊收回來,百草的胸口愣愣地酸澀了一下。她還記得以前,每年全勝道館的弟子們都要用整整一年的時間去備戰道館挑戰賽,卻每年都輸得很慘,一次也沒有進入過複賽。
她在全勝道館里是像影子一樣的存在,沒有人會告訴她全勝道館究竟是怎麼樣輸掉的,她只能感覺到每年輸掉以後道館里的氣氛都死寂得彷彿有什麼死掉了似的。
今年她終於能親眼看到挑戰賽了。
卻是站在松柏道館的隊伍里。
閉上眼睛,她咕咚咕咚地仰起脖子大口喝水,想要趕走心底突然湧上來的黯然。
「走了,我們去看別的比賽!」
松柏道館和海寬道館是第六小組的首場對陣,後面還有其他道館的一些比賽。若白、亦楓和秀琴繼續守在那裡觀察同組道館的比賽情況,曉螢和阿茵、萍萍她們卻將綵球收好,興高采烈地喊百草趕快去看其他組一流道館的對陣去。
「好。」
把水壺再塞進書包里,百草跟著她們往前走。體育館內很擁擠,她們正走著,前面呼啦啦走過來一群弟子,她們閃到一邊,那群弟子異常沉默地從她們身邊走過。
百草一愣。
那是全勝道館的隊伍。奇怪的是,她發現一直代表全勝道館參賽的黎藍師姐並不在裡面,反而是光雅身穿比賽的道服,眼圈微紅地走在鄭師伯和仲和師兄的身後。
是輸了嗎?
雖然她被趕出了全勝道館,雖然他們從來沒有承認過她,可是,這一刻,看著他們一個個沉默不語消沉低落的樣子,她的心口猛然被揪得生疼,沉甸甸地透不過氣來。
「哼!」
這時鄭淵海已經看到了她,他掃了一眼她身邊那些松柏道館的弟子們,重重地哼了一聲。於是同鄭淵海一樣,凡是走過百草身邊,全勝道館的弟子們無一例外地狠狠瞪她唾棄她,彷彿心中滿腔的失落和怒意終於找到了發泄口。
「叛徒!」
「不要臉!」
「呸!」
被那些冰冷的眼神投注在身上,聽到那些鄙視的聲音,閃避在旁邊的百草咬緊嘴唇,剋制住身體的顫抖,努力想要讓自己不去理會。她已經不在全勝道館,是鄭師伯親口將她趕出去的,是松柏道館收留了她。全勝道館現在怎麼樣,他們對她什麼態度,她應該都不需要再在乎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