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語驚四座
()中平三年，漢靈帝劉宏在位。
寒冬臘月，白雪皚皚，整個洛陽城都裹上了一層銀霜，屋頂上，路面上，到處都是熒亮的積雪。清晨的朝陽照射在白雪之上，顯得格外的明亮耀眼。
洛陽城永樂宮內也是一樣，只是此時已有下人起床打掃，白色的雪花翻滾飛舞，最後落到了一旁的花叢中，為四周的園景鑄成了一座雪白的圍牆。小劉協早已穿戴完畢，頸間微微露出玉佩一角，他隨手重新塞進衣服中，踏著還未掃凈在腳下咯吱作響銀沙，心情愉快之極因為從今天開始，劉協已經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腰間有氣息噴涌至全身，身體輕盈，健步若飛。而且早上起床時，他開啟手鐲分明看見右下角的兌換值中多了一個讓人欣喜的數字――10。
與此同時，劉協的女性對話框中的經驗值已經滿了升到了第一級，最令劉協驚訝的是他的腦海中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恭喜您，親愛的用戶，您手鐲進化為【現實級】，提升為一級，獎勵您一千點兌換值，您領會男性一級技能，【根基穩固】，女性一級技能，【根骨輕盈】。」
意外驚喜！劉協立刻打開看所謂的技能到底是什麼東西。劉協看了看說明，根基穩固的技能和根骨輕盈，都是被動技能，根基穩固技能能讓你無論是鍛煉身體還是練功，都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根骨輕盈便是變輕身體，步履間輕鬆如風。
同時劉協意外的發現獲得了一個，主動的選項，【探查術】，每次使用需要5兌換值，可以通過探查術可以將人物特點以技能的形式顯現出來，以劉協本人的識人能力，這個技能對劉協來說多少有些多餘，但也不能說完全沒有用處，對於三國中不認識的人物便可探查，收攏那些默默無聞的人才，當然現階段這個技能是不能隨便用的，畢竟他的兌換值很寶貴。
與此同時，手鐲也發生了一些變化，外面的一層如同積灰一般洗也洗不掉的醜陋外殼，竟然脫落了，從而變成一個碧綠色的玉鐲，這玉鐲緊貼骨肉，跟隨著劉協的成長一同成長。
他已經盼望這一天許久了，今日終於離他實行計劃更近了一步。自從與董太后一起住之後，小劉協就沒閑著，幾乎日日都要到何皇后那裡先參拜，視之為親母，使何皇后對劉協喜愛越見深厚。其他時間也或是看書寫信鍛煉身體，或是做一些準備和實驗，讓本來一向寧靜的永樂宮一時間變得熱鬧起來。
永樂宮原名為嘉德殿，是孝仁皇后，也就是當今董太後來了之後才改名的。嘉德殿前有嘉德門，乃指定禮儀之地，小劉協此行的目的便是此地。
前幾日，他拖董後傳書信與兩人，希望兩人來此做小劉協的太傅，劉協沒想到兩人竟然沒有託詞，都願意做劉協的老師，事情如此順利，這是他完全想不到的，本來已經計劃好的手段也沒有用上。
此二人，一人名曰公孫度，乃前冀州刺史，但是由於某些事情被罷免。而另一人乃現任虎賁中郎將，孔融，此人後來被曹丕譽為建安七子之首，當世大儒，同時孔融讓梨的故事也是家喻戶曉了。
孔融做劉協的老師，董太后倒是贊成，因孔融素有盛名，何進多次舉之，只是奈何此人速來孤傲，何進雖舉之，但是卻並非為何進所用。只是那公孫度，董太后卻是不甚熟悉。
正如劉協當初所想，二人並非什麼真正的謀士，更不是武將，在三國中甚至不是很有名，但是小劉協卻是聽過，並且有一定的了解。今後自己是否能在亂世中成霸業，穩固天下，就要靠這兩個人，原因無他，這兩個人代表了兩個地方，而這兩個地方當時的人看不上，只認什麼荊州，什麼川蜀，可是自己卻大大的看得上。
公孫度在董卓之後被封為遼東太守，其人能力非凡，最令人在意的是，所在的遼東之地，一直到魏國成立后，司馬懿親自率軍征討才被拿下。公孫度雖然有點野心，可為人還算忠於漢室，同時做事認真嚴謹，為人耿直，乃治境之大才。劉協估計其能力也不次於東吳張昭。這個人自己若能拿下，今後堪為強助。
另外一人孔融，董卓之後被封為北海相，后被趨于山東，坐擁半個青州，此人沒有治理之大才，心中也不趁霸業，但卻是建安七子之首！所謂治國可不光需要會治境，養民，屯兵，也需要這些學者。更何況，孔融此人雖愚忠漢室，於後人來說不可取，但是對於自己而言，這卻是大大的優點。況且其所在的北海山東之地，是自己勢在必得的關鍵。
如果自己能將這兩人收入囊中，那就意味著自己控制了環渤海的兩個區域，靠著自己的計劃，自己可以創造出這個時代最強的水軍，甚至可以在短時間內媲美鴉片戰爭時期的海軍，當世的人沒有這個概念，自己可是有此先見之明，有了海軍，遼東與山東兩相呼應，可攻可守，在這環海區域，機動性甚至不次於西涼的鐵騎。海邊物產豐富，大大發展魚業絕對做養民之保障。此時遼東之上並未被開發，他劉協正可做這開發之人，遼東之上烏丸三族，先與袁紹聯合，后被曹操平定，如今自己既然已經知道這事，便不能讓他輕易發生。如此一來便可暫緩赤壁之戰，要不然進度太快，小劉協恐怕不能很好的控制。遼東之地地產豐富，潛力不次於川蜀，況且遼東多為虎狼大漢，鐵騎也不是吃素的，只要有心人開發，自己能夠坐擁這兩地，並且予以堅守，那麼自己便完全立於不敗之地。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這兩地能為劉協爭取時間。
屆時，劉協在中原，將水攪渾，兩邊伺機而動，渾水摸魚，自然無往而不利！
自己這一番謀划，比之那諸葛亮的隆中之策也毫不遜色，只是現在之人沒有眼光，也沒有能力開發罷了。
小劉協一路溜達到嘉德門，喜兒和蕊兒侍立在身後，同時身後也多了幾個隨身伺候的小宦官。如今自己背後有太后支持，自然身份不可同日而語。
果然在嘉德門內，遠遠便見兩人侍立，兩人均身著朝服，戴朝冠，小劉協遠遠便開始端詳二人，根本不用所謂的探查術，小劉協見兩人氣度一眼便分辨出了二人的身份。兩人都年過三旬，公孫度微微踱步，看起來應該心懷忐忑，似是疑惑對為何宣召他為劉協之師。而孔融則是身材筆挺，依舊是文人的傲然之色。劉協前世便是察言觀色之人，看人自然是準的。
兩人皆是留長須，公孫度比於孔融臉稍窄些，濃眉高鼻；而孔融則是清目秀容，頗具才子風度，只不過都是接近四方面孔。人言容貌能顯出人的品性，雖然沒有什麼確實的根據，但也不全是無的放矢。
不過如今，在劉協看來孔融此人前來做太傅有些許蹊蹺，見之，感覺上有些不甘願的樣子。
而且兩人皆穿朝服，是為何意？
小劉協想歸想，但還是立刻走上前去。此二人今後自己都必須要重用，所以劉協不能吝惜兌換值，一一拋了一個探查術上去，算是自己第一次使用。
頓時在自己面前出現了一道對話框，當然這個對話框只有小劉協自己能看見，上面寫著，公孫度，字濟升，遼東囊平縣人，技能：被動技能【保治安民（高階）】【能文能武（初階）】。接著又彈出一個對話框。孔融，字文舉，魯國人，被動技能：【才滿天下（高階）】【愚忠（中階）】
果然不愧為自己看上的人，還是有點技能的，劉協暗自想到。因為他通過相關使用說明知道，這一般人只有在能力達到一定標準的時候才會有技能，大部分人是沒有技能的，而這兩個人都有高級技能，就說明此二人在他們擅長的領域是相當出類拔萃的。
孔融與公孫度見劉協前來，禮數自然是不能少的，上前道：「參見劉協皇子！」只不過對於一五歲兒童，這禮節多少有些敷衍的意思。
小劉協卻是急忙上去，用稚嫩的聲音儘力恭敬道：「兩位老師怎可使得，應是學生拜見才是。學生讓兩位老師久候，望兩位老師莫怪。」
兩人見一五歲孺子竟然說話如此有理，不禁心中驚訝，尤其是孔融，本來他是不願意的。雖然之前聽聞過劉協雖小卻有才德，但畢竟皇子不過才五歲，能有才到哪去。當五歲皇子的老師，又教得了什麼東西，讓他頗有些大材小用之感，而如今這般有些讓他刮目相看。
不過正當這時，有一行人從嘉德門外走來，劉協一見不由的愣住，他立刻明白孔融和公孫度為何都來到這兒，以及他們會穿朝服的原因。
小劉協絲毫不敢怠慢，上前拜道：「兒臣劉協，拜見父皇！」
孔融和公孫度一聽便也立刻轉了過來，跪拜道：「臣孔融、公孫度，拜見皇上，願吾皇萬歲。」
「免了！平身，如今朕是請二位來做吾協兒老師，殿上已經見過了，不必如此多禮。朕聞協兒仰慕二位已久，前日太後跟朕談及此事，所以今日請二位前來。二位都是有大才之人，今後可與太傅同尊！」
兩人聽后相視一眼，嘴上謝恩，心中卻震驚，太傅乃位列三公，如今皇上如此之說，是為何意？難道是想廢長立幼，尊皇子劉協繼承帝位？
劉協也是驚訝，沒想到這個昏庸的靈帝竟然如此在意自己的事，難道是王美人死後良心發現了，覺得應該在自己身上彌補點什麼？
只見靈帝手一揮便道：「今日朕願就在這嘉德門前設宴款待二位，願兩位能好好教導我這協兒，畢竟協兒生母已故，我痛如刀絞，唯一能彌補的便是這些。」
只是孔融不禁皺眉上前道：「稟皇上，在此嘉德門設宴不合禮法，可否。。。」
「有朕在此，這天下都是朕的，有何不可？我已讓人準備，愛卿無需多言，今日只管與朕共飲！」
孔融見靈帝如此說，不由微嘆一聲，皺眉退下。
果然，不過片刻，酒席已經備齊，四人共同入座，只是劉協之座在最後，此番十常侍並無人跟隨，讓劉協心中安定。
「今日皇兒劉協得兩位愛卿做老師，朕心中歡喜，請兩位愛卿滿飲此杯！」
「臣等恭敬皇上！」公孫度見此誠惶誠恐，畢竟皇上親自敬酒，立刻舉杯相迎，而孔融則是彬彬有禮緩緩舉杯。
靈帝杯酒入腹，便道：「朕素聞孔文舉大才，世稱『孔四歲，能讓梨』，乃孔聖之二十七世孫，可確有此事？」
「世人謬讚，微臣實不敢當，文舉唯恐有辱先祖之盛名，不敢以此誇口。」
「朕聞孔文舉德才兼備，果然不假。今日有文舉在此，同樣公孫愛卿也曾為冀州刺史，素有才名。朕聽聞，文人飲酒速來喜好吟詩舞文，今日無歌舞，不如朕出一題，兩位以此題作詩以祝酒興，若吟得此詩，朕便滿飲此杯，若不能吟，便罰酒一杯，兩位愛卿可願？」
公孫度和孔融二人相視之後，公孫度道：「臣等怎能掃皇上的雅興，請皇上出題，臣等儘力試之。」
「好！朕便出這題目。」只見靈帝向四周瞧了瞧，卻不見有什麼好的題目，接著他將目光轉到眼前，忽然來了靈感，便道：「今日是朕設宴，既是如此，那便以這盤中之食為題！約為一盞茶之時，只要兩位愛卿有佳句即可道來。」
公孫度和孔融立刻陷入了思考之中，兩人思考一番，過不多時，孔融便有了靈感對靈帝道：「臣不才，僥倖先得一小詩，願皇上與升濟兄品鑒。」
「哦？文舉不愧為當世大才，這還未到一盞茶的功夫，便有詩文，快快道來！」
孔融拜過，於是抬起手吟道：「金樽沽美酒，玉盤著錦食，欲知其滋味，與君共嘗之！時間緊迫，僅得濁詩四句，請皇上與濟升兄品評。」
靈帝聽后便道：「如此短的時間，能得此佳句，實為不易！好一個與君共嘗之！朕便請兩位愛卿品嘗這佳肴，朕自飲這杯！」
這時，公孫度笑著搖頭道：「文舉兄果然不愧為大才，濟升實不擅詩文，皇上此題甚難，此番臣不濟，只有自罰一杯了！」
「是濟升兄過謙了！」孔融立刻謙讓道。
只是這時，劉協卻起身道：「稟父皇！兒臣聞得此題，心中也有一詩，願說與父皇和兩位老師品鑒！」
三人聞言不禁微愣，不過靈帝立刻大笑道：「沒想到我五歲協兒，竟也會作詩了，不愧為我大漢後裔，協兒盡可道來，若說得好父皇重重有賞！」
「謝父皇！」劉協見此，向靈帝，公孫度與孔融分別拜過之後道：「父皇繼承高祖遺志，乃聖明之君。如今雖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然孩兒讀書時亦聞，百姓農作躬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極為辛苦。孩兒經常聽其他諸侯地來的小宦官講故事，遂聞在有些諸侯郡守治理之下，不尊父皇賢明之治，反而貪污**，其旗下子民怨聲載道，民不聊生，正所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聽其言，協兒不禁感到，相比於那些百姓，如今孩兒能吃上這盤中之食實為萬幸之事。孩兒心中悲傷，所以偶得一小詩，其題為《憫農》。」
靈帝三人聽得劉協之言，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尤其是孔融，雖然他素以神童聞名天下，可是沒想到劉協皇子五歲竟能說出這番話，尤其是那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讓他默默念頌，如今何人不知這天下霍亂，民不聊生，孔融與公孫度自然是見過這些景象的。可是當今聖上實在昏庸無能，縱使是知道，也無法勸諫。這兩句可以說是批判當今現實的最貼切的句子。只是兩人卻想不起在那本古書中有這兩句，也未曾聞誰口中提起過。若真是劉協隨口而說，那就太令人不可思議了。最重要的是，劉協這番話極有分寸，他不知是劉協故意如此，還是無意所說。
劉協也不顧三人驚訝，只見他端起一盤食物，來到座前，看著食物似是有些許悲傷，緩緩吟道：「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讀這首詩的時候，劉協心中還是很敬畏農民伯伯們的，這本是唐代的詩，自己自然可以毫無顧忌的拿來用。只是這一字一句，卻讓在座的三人都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