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
止步於花店門口擺放的新鮮玫瑰架台,軍官先生聞著鼻尖這股猶如熱戀中情侶纏綿般的清甜花香,最終決定買一束帶回家。
共十一支玫瑰,也代表著此生摯愛只有一人。
摯愛啊,將玫瑰花束捧至胸口,頃刻間眉頭舒展,內心感到十分溫暖。因為他聯想到了某個在家裡等著自己下班回去一起享用晚餐的小笨蛋。
對這位俘獲了自己整顆心的小笨蛋、小迷糊雄蟲,軍官先生是完全不敢對他重言一句。
每回兩人一吵架,不管對錯,自己絕對是先低頭做小地把人給哄住,後面的事才好商量。
實在不行,不是有句俗話說夫妻兩人「床頭吵架,床尾和」嗎,有時候甚至直接跳過第一步,切入主題般地進行「床尾和」部分。
還真別說,這一招屢試不爽,每回都非常管用。
捨不得,真的捨不得對這個佔據了自己整顆心的攻先生說一句重話。對方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內心所有情緒跟隨他一起同歡樂、共悲傷。
大概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只要關乎攻先生的任何地方,軍官先生沒有那一處是不喜歡的,甚至於就連對方任性、耍性子發脾氣容易落淚的性格,自己也是鐘意得要緊。
也不知道今晚對方做的是什麼菜肴,想到昨天吃的酸菜魚湯,雖然對方用錯了調料,將糖粉當成了鹽巴、香草精錯認成了醬油。
嗯...味道確實一言難盡,但也不看看這辛苦掌廚做菜的人是誰?最後那鍋暗黑料理十足的酸魚湯全都進了軍官先生一個人的肚子里,被吃得乾乾淨淨,一滴湯都不浪費。
鑰匙轉進孔鎖,開門進入停留在玄關處,先將風衣外套掛好。
望著客廳那盞為自己停留的小黃鴨暖燈,果然,軍官先生看見了在沙發上熟睡的愛人。
輕手輕腳地朝對方走去,卻發現攻先生臉上還遺留著些少許的淚痕。
這分明是才剛哭過的表現,軍官先生十分自責,心疼地抬手抹去他臉上的淚水。或許是感受到周圍動靜,對方慢慢地睜開眼,醒了過來。
真的不是在做夢,望著此刻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男人,攻先生驚喜地掀開毯子起身,隨即又立馬想到了什麼似的坐回沙發上,眼睛發紅地哽咽道:「你終於捨得回來了。」
見攻先生背對著自己,這背影看上去顯然氣得不小,軍官先生連忙上前將人從背後抱住圈在懷裡,下巴輕點在對方頭上,溫柔道:「抱歉,今天被派去了玫瑰城調查,半路又遇上了許久不見的老同學,被拉去居酒屋小酌了幾杯就一時忘記了時間。」
轉身將頭埋進男人寬敞的胸膛,仔細地聞著對方身上帶著些許酒氣的沉木香,這微醺的氣息舒服得令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直到有股淡淡的玫瑰香若有似無地纏繞在自己鼻尖,攻先生皺著眉頭,內心十分敏感地開口道:「為什麼你的身上有其他人的氣味?」
天地可鑒,除了懷裡人,自己可從沒把目光停留在別人身上過。
但又不敢不回答,軍官先生十分小心翼翼地問:「什麼氣味?」,就怕惹得對方更加生氣。
瞧著男人這幅縮頭縮尾模樣,誤以為對方真如自己所想的在外面有了別人,攻先生難過得捂著臉潸然淚下道:「還難為你記得我,記得這個家,晚上還記得回來陪我一起吃晚餐。」
怎麼辦?直到現在還一臉搞不清狀況的軍官先生見對方淚流滿面的樣子十分著急。該不會陌生氣味指的是......他連忙朝著玄關走去。
見男人連一秒也不想與自己多呆,彷彿他是什麼燙手山芋般地離開客廳。
攻先生終於控制不住地哭出聲,不願面對男人已經厭惡了自己的事實,逃跑一般地衝進了樓上的卧室。
返回來望著空無一人,掉落在地上的毛毯,只有留有一盞小黃鴨暖燈的客廳,手裡的這束玫瑰也彷彿在嘲笑自己,軍官先生將花放在桌上沉下臉走進卧室。
聞聲抬頭的攻先生見對方一臉冷漠的模樣逼近自己,十分不安地搖著頭站起身往後退,想要遠離。
因為他從未見過男人這幅陌生的面孔。
那不帶任何一點情感、目光冰冷到極致的眼神,彷彿自己在對方眼裡一文不值。
那誰值?
像是聯想到什麼的攻先生,頓時十分委屈地掉落大顆眼淚。
將對方逼至牆角落,軍官先生低頭捏起他的下巴,臉色難看地開口道:「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
下巴被掐得生疼的攻先生撇過臉,紅著眼睛摔破罐子般地與男人叫板:「不知道!」
見對方這幅委屈至極的表情,軍官先生嘆口氣,將人抱進懷裡,態度終於軟下來:「除了你這小糊塗蟲,我心裡何曾裝過其他人?」
攻先生十分難過地摟住男人脖頸,啜泣著:「那你身上為什麼......」
「你是指玫瑰香?」軍官先生低頭親了親對方微紅的眼尾。
「嗯。」攻先生紅著臉,踮起腳尖抬頭在男人唇邊輕輕落下一吻。
無奈地揉了揉懷裡人頭髮,軍官先生溫柔道:「那是我路上給你帶回來的花,誰知道竟被你這小笨蛋誤會成這樣。」
「啊?」丟臉死了,攻先生連忙低下頭捂著臉完全不敢看男人此刻的表情。
「下次可別在這種問題上把自己給氣哭了,知道嗎?」
見對方一副「我知道了,知道了,不要再提了」模樣,軍官先生好笑道。
「快別說了!。」攻先生十分不好意思,抬起手遮住男人嘴,不讓他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