襯衫

今天照例孵完蟲卵寶寶們，到客廳才剛坐下沒多久的攻先生突然間感到有點困意，便上樓去卧室補了個下午覺。

可睡醒卻發現不知怎麼回事，情緒突然間變得十分低落。

明明睡之前還好好的，這會兒怎麼突然又變成這樣了呢，還越想越難受，甚至就連胸口都開始有點兒悶痛。

下樓給自己泡了杯蜂蜜柚子茶，聞著纏繞在鼻尖那股熟悉的橙香味兒，悶痛的胸口才稍微好受許多。

就是有那麼一點點想軍官先生了，想他寬敞的肩膀，想他溫柔的聲音，想抱緊對方的腰在他懷裡盡情撒嬌。

越想越難過，摸了摸自己那張充滿淚水的臉，攻先生覺得他今天有點奇怪，情緒突然間變得令人難以捉摸，十分陰晴不定。

勉強將飯菜做好，擺在餐桌上。

後知後覺，終於注意到了打落在手背上的眼淚，望著上面還殘留了許多舊的淚痕，才驚覺自己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停過落淚。

實在是受不了這令人感到十分壓抑的空間，攻先生慌張地解下圍裙，逃跑一般地衝進卧室。

打開衣櫃，翻找出屬於軍官先生的那件黑色襯衫，聞著上面隱約還留有著對方少許的沉木香氣息，鼻頭一酸地突然間從默默流淚轉為小聲啜泣，最後像是不顧一切、摔破罐子般地淘淘大哭起來，就連期間打了好幾個嗝，這令人十分揪心的哭聲都沒有停下來過。

軍官先生下班回來，脫好鞋，掛完風衣。看見餐桌上擺滿了飯菜，卻沒看見攻先生。難道是去了育兒室嗎？育兒室也沒看見人的他開始著急起來，連忙衝到了樓上的卧室。

開門進去，終於鬆了口氣，因為攻先生正抱著自己的襯衫睡在床上，身體縮卷在一起。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軍官先生還是極為心疼地走上前親了親對方發紅的眼角。

沖了個澡，換上睡衣出來。發現攻先生已經醒了，對方正十分可愛地歪著腦袋對著浴室這邊，也不知道就這個姿勢到底看了多久。

「你回來啦。」攻先生十分勉強地扯出了個笑容，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太難受的話，不笑也沒關係的。」軍官先生將人抱入懷中，安慰道。

「我...」還沒說句完整的話，攻先生就抓著軍官先生的衣服哭了起來。

「乖，我都知道。你一直都是最棒的。」摸了摸懷裡人柔軟的頭髮，軍官先生溫柔地說道。

「又不是三歲小孩！哪有什麼棒不棒的。」攻先生瞪著他。

「那就半歲？小寶寶總可以棒棒的了吧。」看見對方終於恢復了點精神，軍官先生笑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攻先生急了，叉著腰，一副較真到底的氣勢。

「那就0歲？」軍官先生也樂意接受他的挑戰。

「你欺負人！」攻先生瞪他。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不欺負你了。」軍官先生故意鬆開攻先生。

「也不行。」攻先生急了。

「好好好，是我不對。」軍官先生笑著看他。

「你…」聽著剛剛熟悉的對話，攻先生彷彿回到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好點了沒，嗯？」軍官先生輕捧起他的臉，大拇指抹去上面殘留的淚痕。

攻先生也沒回應，就這樣安靜地望著軍官先生，見對方沒什麼反應，便眨了眨自己那雙碧綠色的水潤大眼睛，整個人顯得十分乖巧，讓人很想欺負。

收到眨眼暗示的軍官先生，如他所願地親了上去，最後實在沒忍住，又將攻先生抱在床上欺負了一遍，才肯罷休。

「你剛剛夾得太急了！」攻先生在軍官先生的懷裡一邊哼哼唧唧，一邊控訴道。

「那我下次慢點，嗯？」下次也不打算悔改的軍官先生振振有詞道。

「這才還差不多。」用孺子可教也的眼神飄向對方，攻先生小表情得意地點了點頭。

難道不知道這樣的小表情讓人更想欺負你嗎，軍官先生危險地眯了眯眼。

「我餓了！要吃飯～」攻先生背後一涼，剛剛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感覺有點危險的樣子。

「嗯。」好笑地看著對方敏銳地躲過了一劫，穿好衣服，軍官先生將人抱起去了樓下。

「聽話，乖乖坐好，別亂動。」夾了顆青菜給他，軍官先生教訓在自己懷裡扭來扭去的攻先生。

什麼嘛，又不是三歲小孩，被人抱在懷裡吃飯的攻先生羞得找不著南北。

吃完飯，軍官先生把他放到客廳沙發上坐好，洗了個水果遞過去，自己返回去收拾廚房。吃著手裡脆口多汁的蘋果，看了眼在廚房忙碌的軍官先生，望著對方的背影，攻先生幸福地笑了笑。

兩人看了會兒電視，又跑去育兒室觀察蟲卵寶寶們的發育狀態。最後還是攻先生自己先支撐不住，眼看就快要睡著了，軍官先生連忙接住他，無奈地笑了笑，抱起對方一同去了卧室。

「晚安，寶貝。」關上燈，將對方抱在懷裡，軍官先生溫柔地說道。

「唔...」也不知道聽沒聽到的攻先生，小鼻音不滿地哼唧了幾句，將頭靠在對方的胸口上，繼續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