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完畢
山呼海嘯的萬歲聲襲來,許暄妍握著鳳椅上的鳳頭扶手,緊張的手心都出了一層汗。
也幸好她一直臨場不怯,心理素質極好。
「眾卿家,這幾日辛苦了。」
她端著臉,聲音平穩。
「謝陛下,臣等不敢鞠躬。」
好,又拜下去了。
許暄妍「……」
冷靜冷靜,不要慌,高考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都過了,還怕走升人生巔峰的上朝場景嗎?
就當是在玩皇帝2H5了!
她坐了下來,底下台階的空地上,文武大臣分開來站。
她坐,一大批人站,其中還不乏頭髮花白脊背都駝彎的。
就、就是看著很像讓人讓座的樣子!
許暄妍感覺很慌。
場面一時很安靜,也很尬。
底下臣子眼神交匯,左相和右相對視一眼收回了目光。
太傅面含欣慰。
大家都很疑惑:今天陛下怎麼上朝突然早了呢?
許暄妍對著底下一幫人,拚命的想找點話說,她目光巡視了一番,落到了最後面。
「那是誰?」她指了過去
「回稟陛下,是內務府燒造局的督陶官杜敏先。」
太監大總管在一旁稟報。
「今日他為何不到?可是出了什麼事?」
「這……」大總管語塞。
下一刻就見門外急匆匆趕來一個綠袍女子,剛進殿門就跪。
「臣該死,臣該死,陛下贖罪!」
好么,原來不是請假,是遲到啊。
許暄妍輕咳兩聲「那杜卿家為何遲到啊?」
「臣、臣……」來人連頭都不敢抬,拚命的擦汗「臣、臣……」
他想說以前陛下上朝不是這個時候啊!起碼也要等半個時辰后!今天怎麼就突然早了呢!
這都晚了一年了大家都習慣了,突然時間早誰受得住!
但是這話不能直接說,杜敏先急中生智「臣、臣為顧貴君燒制鈞瓷,昨夜看窯誤了時間,請陛下贖罪!」
「什麼?!」
許暄妍大怒!
在經歷了荔枝和曠班之後,她聽到顧貴君這三個字,第一反應就是:怎麼哪哪都有你?!
原身這是打算培養個楊貴妃似的人物?可我還不到馬嵬坡就想勒死他了啊!
她心裡暴躁,面色就沉了下來。
「燒制鈞瓷?」
她冷笑一聲「原來如此,是為了貴君啊。你給貴君,燒制什麼樣的鈞瓷啊?」
杜敏先低著頭沒看到她的神情,自以為是抬出貴君來就沒事了,鬆了一口氣。
她忙不迭的答「回陛下,是一尺二的纏枝蓮花瓶,貴君生辰將近,臣便想這並蒂蓮花纏枝,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好兆頭啊,若是燒制出來正好能代表陛下對貴君的一片心意,因此日以繼夜,不曾想誤了時辰。」
還小小的拍了一下馬屁。
左相臉色微凝。
許暄妍看準時機,狠狠一拍鳳頭「好哇!竟然如此奢侈,如此,鈞瓷不過尺這是連學徒都懂得的道理,你一個督陶官,竟然為了討好貴君討好朕如此勞民傷財,簡直是荒唐!」
「來人,摘了他的烏紗帽,暫且卸職留用,在燒造局打雜吧!」
「陛下?陛下!陛下臣知錯了陛下……」
拍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杜敏先當即扣頭認錯,周圍的侍衛都猶豫了起來。
她們都是官宦人家的姑娘,可是很清楚當年昭陽女帝為了右相家公子要死要活的事,一時不敢下手。
「怎麼?朕說的話不管用了,拉下去!!!」
「是!」
「貴君雖然任性,但卻不是個置天下蒼生不顧的人,怎麼會為了一個生日勞民傷財,奢華無度呢!你以己度人想要討好貴君,如今出了錯漏卻把一切推在他的身上,實在是其心可誅!拖下去!給朕拖下去打三十大板!別打死了,朕還要留著你補償那些耗費的財物!」
「陛下,陛下臣冤枉啊陛下!」
杜敏先喊了起來。
許暄妍維持著叉腰的動作,心裡很爽。
他媽的!
我可終於等到今天了!
別以為她不知道,杜敏先可是攀著顧湮的瓜藤!敵人的朋友就是敵人,不管咋樣,先搞掉他再說,能為了討好寵妃而曠班的,十有八九是個佞臣,搞掉沒錯的!
……真要有錯後期再補。
燒造局這個位置,主事的一定得是自己人。
想到了水泥琉璃□□,許暄妍的心虛和負罪感都飛了。
「古語云,上有所好下必從之,朕的後宮之中有不少是朕所喜,今日杜敏先的事給朕提了個醒。日後,瓷器照燒,技藝突破也是該有的,但不得為了炫技而浪費錢財,這可都是民脂民膏!」
媽的,想著就心疼。
我又不是賠錢貨乾小四,花的可都是我基建的錢!
「其餘的織造局等也如此,不得為了討好朕和後宮眾人就大肆浪費,朕不允許。」
衣服穿啥不是穿,就古代這技術,凡是送上來的都好看,非得搞雲錦一年成一匹是不是有病?
吃的就更是了,熊掌猴腦聽著上檔次,本質都是野味,寄生蟲麻麻的。
算了算了。
許暄妍想著想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眾卿家可有要事?」
底下摸不透皇帝的想法,面面相覷。
最終太傅走了出來,許暄妍繃緊了神經。
就聽她朗聲一笑「陛下心懷天下,崇尚儉樸,以身作則,實乃百姓之幸,天下之幸啊,臣謝陛下恩典。」
「謝陛下恩典!」
此言一出,滿朝文武都跟著拜了下去。
許暄妍「……」
行叭,你們高興就好。
她風風火火的搞定了上朝,趕緊就回了養心殿,令人招來了蕭細雨。
第一次見面,為了留下個好印象,證明自己是個靠譜的人。
許暄妍特意把桌子上的奏摺給螺高了,墨研好了,筆也潤濕了一丟丟,在鋪上一個寫著大大靜字的宣紙。
「陛下,蕭小主到了。」
許暄妍一聽這話,趕緊抱起一隻茶盞做高深狀。
「進來,你們都退下,朕有話和細雨單獨說。」
「是。」宮人們快速退下,一個身著白衣的男人低著頭進來,離著十步遠就跪了下來。
「蕭細雨拜見陛下。」
許暄妍端著茶盞,心裡默數。
一二三四五。
「細雨。」
她穩著聲線「你可知,朕為什麼要單獨召見人?」
「這些時日朕將你放在蔣貴嬪身邊的用意,你可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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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鵝:我早就想搞顧湮了,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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