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8 章 第 322 章
陳薇問:「客在臨水縣,楚王在大洋彼岸,那「赤」在哪裡?」
王勇道:「「客」的態度相對友好,願意配合。根據它的描述,「楚王」在大洋彼岸。「赤」的氣息則隱藏得較深,它無法感知到。上級只能要各地持續留意。」
赤的行蹤尚無下落,但重新復甦的《三王墓》成為了鐵證,給超級文本的存在釘上了最後一顆釘子。
超級文本的存在在中國特安體系內部已經公開了。
畢竟有臨水縣的異狀在前,《三王墓》復甦的消息無法隱瞞。
陶術推了推眼鏡:「lt;三王墓gt;文本情況特殊,沒有實體的核心文本,即使復甦我們也無法立刻察覺,讓其悄無聲息地在我國蔓延了一段時間。只是按心愿文本的情況看,曾經存在過的文本會依次復甦。lt;三王墓gt;既然已經復甦,跟它應該分屬同一個超級文本,更在它之前出現的lt;三國gt;為什麼沒有復甦?」
陶術提的正是這一次令特安部百思不得其解的現象之一:
為什麼《三王墓》已經重新出現,《三國演義》的文本殘片卻還好端端地保存在總部,沒有任何復甦的痕迹?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更讓特安部不解的詭異現象:譬如次級文本都開始復甦了,說明超級文本的融合程度已經快到一個臨界點了,可是相比之前「心愿」頻繁的天災,這一次全球卻平靜的異常。
如此種種詭異現象,令人十分不安。
王勇道:「這一次的確情況詭異。我向主任申請協助搜尋,但主任堅持讓我們先休假,等休假結束,我打算再申請一次協助搜尋。」
特安部所能做的只有加緊分派人手去搜尋超級文本的存在,並同時盯梢其餘的文本殘片,以在超級文本進一步融合時做出應對。
特安部的同事們都在忙,王勇作為特質者,自然也想為焦頭爛額的特安部幫忙,打算等假期結束,立刻加入搜尋的隊伍。
他是一隊的隊長,陳薇、陶術幾人聽了他的決議,也沒有異議。
陳薇道:「那這幾天我們就安心休息,小玉,快進來,把蔬菜也提進來。」
「哦。」張玉提著蔬菜跟在哥哥姐姐們後面進了家門。
他們回來的路上還買了些蔬菜雞蛋米面,洗菜淘米準備做晚飯。
張玉和陶術一貫被廚房趕開。
張玉被趕開是因為快要期末考了。她要抓緊複習,還要補上去韓國這段時間錯過的功課。
陶術則是因為笨手笨腳,讓他進廚房等於要炸廚房,洗菜都能洗得滿地是水,不如叫他去輔導張玉的功課。
張玉拿出了自己自己期中考試補考的試卷。
之所以需要補考,是因為張玉之前為了帶劉瑩瑩去救劉豪而錯過了剩下的幾場考試。
「考的不錯,」陶術翻了翻她的試卷,又把考卷上錯的幾道圈了起來:「只是這幾塊知識點的原理還要再細拉一遍,要再加深理解。」
一道道把錯題、錯題涉及的知識點講完,陶術又讓她拿出教科書來,先自己預習,預習完再為她講解每部分的要點。
每講一部分,陶術都會問張玉幾個知識相關的問題,等張玉都答出來了,他才會繼續往下講。
陶術有些擔心她。
張玉的身體停滯在了十五歲。雖然她因為特質而有了過目不忘過耳成誦之能,但越往後的知識越需要理解,單純的記憶已經不太夠了。
無論是王隊還是老師,都想讓張玉讀完大學,希望她能過正常人的生活,至少在還能過的時候盡量過。
陶術也這麼希望。
「好了。」廚房裡的飯菜香氣逐漸飄了出來,今天的功課補完了。陶術打開了電視:「看半個小時新聞吧,這是你的政治作業吧?你們考政治的時候要時事題。」
這時候陳薇招呼:「吃飯了!」
王勇收拾廚房,陳薇、褚星奇把飯菜端了出來,飯菜一一擺上桌子,電視里也放起了時政新聞。
新聞里正好在放最近京州市的一樁新聞。
一位富豪三代從事娛樂業,是個不大不小的明星網紅,他平日里肆意炫耀財富,在最近更是在直播里侮辱了普通人,激起了眾怒。
群眾的力量無窮,將其深扒一通,
大家扒出他家雖然廣有財富,譬如光這三代卡里的零花錢就有幾千萬,但他家債務累累,拖欠了眾多工人的工資不還。
他嘲諷勞動者的視頻越傳越廣,他家的情況就被越扒越細。
鬧大了后,憤怒的勞動者、債主堵了他家的門要債,人群沖開別墅所在的高檔小區門衛阻攔,衝到他家門口拉起橫幅堵門,他家路燈旁也被群眾掛了鐮刀鎚子旗。
這先前大言不慚的富三代嚇得縮在別墅里一步不敢出門,立刻報了警。
新聞里警察正在疏散憤怒的群眾,只是連警察比較「疏漏」,人們在他家門前插遍了紅旗,才動一動,「勸」一「勸」堵門的勞動者,與其說像疏散群眾,不如說是來維持秩序。
陳薇看了解氣:「活該!有幾個臭錢,真當自己是個什麼寶貝東西?活該被群眾堵門!」
褚星奇聞言抬頭一看,忽然咦了一聲:「這些人的臉看上去有些奇怪。」
「哪裡奇怪了?」陳薇說:「大家都很生氣嘛,表情當然不好看了。」
「你們仔細看看,」褚星奇走到電視機旁,比了比堵這富三代家門的群眾的臉:「情緒看起來是真的,但每個人臉上的肌肉群動作都差不多哦!如果用繪畫表現,就像將一個人的表情用拓印拓印到所有人臉上。」
他的手指描到旁邊警察的臉:「你們再看這幾位公安的臉部表情。」
眾人順著褚星奇比的看了看,陶術觀察得細,當即贊同了他的說法:「你說的對,很詭異。」
「說起來,這些日子來群眾的很多反應也比往日更激烈,對抗性更強。」
褚星奇摸了摸下巴:「我記得「赤」自己說過,楚王是自私自利之情的集合體,客是視人之身若視己身的無私之情,而赤則凝聚了眾生不平之情。」
王勇問:「你懷疑跟赤有關?」
「有可能噢。」褚星奇答。
陶術也說:「現在情況不明,稍有點可能的最好都上報。」
王勇沉吟片刻:「既然如此,你的判斷報給總部,提醒他們聯繫京州市特安局,赤很有可能已經在他們那復甦了。」
聽到他們這樣說,張玉也抬起頭,認真看了看電視里的人群。
只是,不同於其他人的判斷,她越看越有些微微困惑。
*
與此同時。
不只是天州市的王勇幾人也發現了異常。
特安總部陸續從全國各地的特安分部那裡接到了線報。
這幾天的線報頻繁,都是關於群眾比往時的做法更激進,反常式社會矛盾激化。
以往只是在網上譴責、怒斥的作為,大量群眾選擇了直接接入線下。
以往只是溫和地零散地索要工資、拉條幅抗議的行為,很快就上升到勞動者群體組織起來,跟剝削者雇傭的人手大規模、高頻率衝突,當地政府不得不提前站隊。
與此相得益彰的是全國各地不少抗拒改革的頑固縣、市的民營企業如春風吹過般「接連開竅」。
各地特安局都檢測到了異常:這些參與衝突的勞動者,臉上的表情往往高度重合,配合十分默契,根本沒有人指揮,竟能自如地分散、聚合,按計劃行動,宛如心有靈犀。
「肯定是赤。」特安總部的大部分人,包括郝主任看完各地匯總的資料,做出了同樣的判斷:「它是眾生不平之氣的化身,能以自身情緒傳染人群,達成千人一心的效果。它果然在國內。」
赤也跟著復甦出現了。剩下的一隻靴子也落實了。《三王墓》文本完全復甦了。
讓特安部的所有人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這時,郝主任的通訊器忽然響起。
*
「哥哥。」張玉拉了拉王勇。
「怎麼了?」
張玉看著屏幕里正激昂憤怒的勞動者們說:「他們有些奇怪......」
她有些困惑地指著屏幕說:「他們的表情,是赤。」
張玉見過赤,她過目不忘,認出了這個神態是有些像當時見到的赤。
但是......
「你們沒有看到嗎?」張玉的手指的位置是這群勞動者背後的天空。
屏幕里作為勞動者熱火朝天拉起橫幅背景的是一片陰天,烏雲密布,似乎欲雨。
王勇幾人睜大了眼,沒有看出異常。
天空?天空有什麼?
張玉指著屏幕里勞動者背後的這片烏雲說:「你們沒有看到?雲里有紅色的閃電啊。」
這時,窗外,夜色里,似乎也有大片的烏雲凝聚。
驟然一聲,天州市上空劃過一道驚雷。
也是紅色的。
*
郝主任接了這通電話。
「主任!」電話來自負責看守文本殘片的下屬,聲音驚異:「赤出現了,可是,它出現的時候,復甦的是lt;雷鋒gt;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