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可否一見?」
沈灼心裡不免猶豫。只因為自己現在確實是有些不好,她只怕見面,會讓對方失望。
信中的沈灼,自然是很好很好。
現實四周都是旁人冷眼,她盼望至少能在阿淵心中很美。
女郎的心思,就是這般反覆。
其實她大可以就此拒絕,可又,又捨不得。
小紙鶴沒等到沈灼回復,故而乖巧的在她袖中撲騰。
沈灼想,私底下見見阿淵,不讓他知曉我是上清界弟子,不就好了?
可她始終提不起勁兒,可能因為她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並且失去了勇氣。
這個時候,蕭雪元的目光卻落在沈灼身上。
沈灼墨色的髮絲整齊了梳扎,露出了雪白的後頸。
清髓丹發作時候劇痛無比,都讓沈灼滋生了心理陰影。不過丹藥效力還是極好的,將沈灼肌膚滋潤得雪白。故而單從外表觀之,沈灼的氣色也還是極好。
蕭雪元忽而發現失去活潑的沈灼另外一種吸引力。
想要,狠狠的揉碎她。
一瞬間,蕭雪元眼神微微發涼,收斂了自己眼神。他知曉自己被劣質之物吸引,身為上清界聖子,應該追求更高層次的精神層面享受。
他當然也不會讓沈灼走,哪怕用沈灼來渡情劫呢,這倒是一塊好材料。
便在此刻,前方几道身影已至,赫然正是無念山莊弟子。
上清界的大修們可是貴客,無念山莊自然也是殷切迎之。
更不必說,無念山莊的大小姐風瑤花可是紀雪君的好友。
明珠與美玉正相配,千金小姐自然該和上清界的仙子做朋友。
風瑤花又嬌又美,嗓音又甜又脆:「雪君,左等右等你不來,等得讓我心焦,你怎麼不早些下來?我天天眼巴巴的看著,聽到你消息,比誰都急著見你呢。」
那話語中,就透出一股親昵勁兒。
紀雪君溫潤一笑:「自然是我不好。」
風瑤花又伸手攏住眠寧的手掌:「眠寧,好些日子不見,你這妮子吃了什麼仙丹靈藥,怎麼生得越□□亮。」
眠寧有些害羞:「沒有這回事。」
不止上清界,紀雪君的圈子裡有的是好似風瑤花般好友,她們個個都是出身名門。
如果當年眠寧執意要跟紀雪君鬧彆扭,那麼就會被排斥在外。
風瑤花瞧著甜蜜活潑,對著蕭雪元也天真可愛,也沒冷落姜重。她可謂八面玲瓏,一個人就能將氣氛炒熱。
可她對其他尋常些的上清界弟子,卻不怎麼愛搭理。
風瑤花自顧自的挽著紀雪君的手,親親熱熱和紀雪君說話。
「山莊里的冷竹居,本來最是雅緻,本要留給你的。只不過,這一次卻讓別人佔了去。哼,誰讓你遲遲不來。你若早來住下,也不至於如此。」
紀雪君哦了一聲,她面色溫和,眼底卻流淌一抹精光:「不過一處居所,有什麼要緊。不過,是哪家大修,如此有面子?」
從前紀雪君也曾到無念山莊的冷竹居小住過幾日。她不知冷竹居是不是無念山莊最舒適的小院,卻知曉是最有排場的居所。
風瑤花嘆息:「神神秘秘的,我也不知,爹把我訓斥一頓,不讓我去冒犯貴客。」
這就更讓紀雪君驚訝了。
風瑤花美貌能幹,平時被其父視為臂助,甚是受寵。沒想到風瑤花窺視兩眼,就被風御清加以訓斥。
只怕對方當真了不起。
「對方只有兩個人,樣子我是瞧不清楚,瞧著應該是蒼龍界的修士。」
聽到了蒼龍界三字,沈灼也禁不住驀然抬起頭來。
她聯想到說自己要離開蒼龍界走走的阿淵,不過這自然不可能。
阿淵應該是蒼龍界中競爭失敗的弟子,也不可能出這個風頭。能讓無念山莊如此奉承的修士,至少也是無遮這般魔修第一劍客,就是明無色親臨也不稀奇。
沈灼不知道自己隨便分析,也猜得八九不離十。
不過這些,和她也沒關係。
這樣想著時候,沈灼也不覺輕輕甩了一下頭。
阿淵,阿淵,他真是可恨,將自己攪得心神不寧。
她手藏於袖中,紙鶴溫柔的拱著沈灼的手掌心,啾啾鳴叫,對沈灼進行溫柔的催促。
小紙鶴雖然是莫得感情的法器,卻設定得像只會撒嬌的小萌物。
這一刻沈灼忽而有一種很奇怪的念頭,這個小法器既然阿淵所制,也不知阿淵是否像這隻紙鶴般溫柔可愛。
不過對方既然是蒼龍界修士,又曾摻和過秘境之爭,自然絕無可能。
仔細想來,也許阿淵也跟信中鹹魚形象不符。
風瑤花這無念山莊的大小姐倒頗有手段,她看似放肆,實則已然向紀雪君解釋不周之處。如此一來,也免得紀雪君怨怪無念山莊的怠慢。
她這番心思,紀雪君心裡通透,卻也不說破。
風瑤花會做人,紀雪君自然不生她氣了,反倒好奇無念山莊那位貴客是誰。
不會是明無色吧?
明無色名動天下,紀雪君對他卻是只聞其聲,未見其人。
若能見一見,紀雪君倒是想要挑戰一下,她畢竟是個自信的人。
而風瑤花長袖善舞,言語活潑,就連蕭雪元冰山似的面孔也緩和了幾分。
他看著風瑤花,倒想起了從前的沈灼。
現在的阿灼木木的沒什麼滋味,風瑤花卻有幾分以前沈灼的風韻。
唯獨姜重面色冷然,忍了又忍,都有些不耐煩了。
這個無念山莊的大小姐只知曉交際,一路同行,卻不知撿些要緊的事來說。
姜重驀然插口:「不知曉這些日子,有邪物攻擊來山莊修士是怎麼一回事?」
姜重是個敏銳的人,對此事十分關心。
風瑤花微微一怔,手指輕輕一攏髮絲,隨口說道:「我也有些耳聞,被攻擊的多是一些低階修士,不過是些宵小之輩,沒什麼要緊。」
其實她也不是很了解。
傷的不過是些低階弟子,有什麼大不了的。
陸音輕輕一皺眉,開口垂詢:「風大小姐,我們上清界也有一些弟子受傷,如今可巧正在無念山莊養傷,是不是?」
風瑤花心想,那確實是上清界弟子,不過卻只是俗修出身的上清界弟子。
「不錯,無念山莊也竭力照拂,不敢短了靈藥。上清界修士可是我山莊貴客,哪敢怠慢。」
沈灼也聽出來風瑤花說的只是套話,其實對這些低階弟子並不關心,只怕也不知曉死了幾人,對手又是什麼樣子。
果然陸音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再繼續問下去。阿音是個聰明人,怕是知曉從這個風大小姐嘴裡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在場的上清界的精英弟子們也沒多上心,並未引起足夠的警覺。那些所謂同門受創,也不過是他們學藝不精罷了。
大家雖是同門,實力卻是不一樣。
可沈灼卻並不這麼看。
對方如果要挑軟柿子,也不必挑上清界的低階弟子。那些低階弟子雖不算什麼,可總歸是貼了上清界標籤,多少也涉及點兒上清界臉面的。
故而上清界高層就算並未當真上心,也會做做樣子查一查,不會那麼就算了。
對方只要不是太愚笨,自然也該想到這一點。
這隻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幕後黑手並不怕得罪上清界。
就算是對方狂妄,可應該也有幾分實力。
清風吹拂,沈灼背後頓時浮起了一縷寒意。
如此看來,如今自己能跟隨蕭雪元這支隊伍,確實是得到某種庇護了。可其他俗修出身的上清界弟子,只怕也是無此福分。
這些話,沈灼沒有說出來,因為這裡沒有她說話的份兒。
她將手掌慢慢按上了陸音的肩膀,用力捏了一下。
陸音也沒轉身,只輕輕點了下頭,顯然明白了沈灼的意思。
那就是這件事情沒有風瑤花說的那般輕描淡寫。
那些修士被襲,多發生在靠近無念山莊的時候。
這個時候,沈灼心裏面又浮起了另外一個想法。之前對方只襲擊一些低階弟子,很有可能只是掩飾自己實力。如此看來,就彷彿有漁人在垂釣,準備等大魚落網。
那麼上清界聖子一行,算不算一條足夠肥美的大魚呢?
沈灼背脊不覺繃緊,不覺心頭一顫。
如果蕭雪元等人不是強大的庇護,反而是這場禍事真正的目標呢?
畢竟每次秘境開啟,便會有人玩各種新鮮花樣。
世間修士爭奪強大的力量時,便是會各種搞事情的。
正在這時,遠方卻傳來了呼救之聲,使得沈灼頓時打了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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