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1 章

庄少娛點頭；「嗯。」

「為什麼不帶過來給外公看看？」

「阿笙，她……」他要怎麼說，他的喜歡只是一廂情願。

鄭錦書笑著問道；「怕我和你父母還有你外婆不喜歡她，為難她？」

什麼素來清冷，清心寡欲，只不過是沒有遇到讓自己掏心掏肺喜愛的女生罷了。

再愚笨的男人在遇到自己喜愛的姑娘都活變得體貼和浪漫。

庄少娛搖頭；「不是的外公。其實阿笙……她……」

他只是不想讓余笙為難。

「少娛，難道你就忍心讓外公帶著遺憾離開這個世界嗎？」

「我現在就給阿笙打電話，讓她過來看外公。」

鄭錦書欣慰的點了點頭。

庄少娛說完拿出手機翻到余笙的號碼，撥打了出去，鈴聲響了兩下就被接通了。

熟悉的聲音傳入庄少娛的耳朵中；「少娛哥，我是余笙。」

「阿笙，你起床了嗎？」

「嗯，已經起床了，怎麼了少娛哥？」

「阿笙，你能不能現在到醫院來一趟？我外公想要見見你？」

余笙愣了一下，問道；「……現在嗎？」見她做什麼？

「嗯。」

余笙說道；「那少娛哥把醫院的位置發給我，我現在就打車過去。」

「好。」得到余笙的肯定回到，庄少娛心中暗自鬆了口氣，不是他不相信余笙，而是怕余笙為難，欺騙一個臨終的老人，余笙那種善良的性格只怕會內疚很久。

庄少娛掛斷電話，望著滿臉期待的鄭錦書，深吸一口氣說道；「外公，阿笙大約二十分鐘後過來。」

「好好好。」鄭錦書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可見是多麼期待見到余笙。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庄少娛回頭看到了自己的母親鄭淑儀和自己的外婆萬敏一同走了進來。

「外婆。」庄少娛上前一步給萬敏一個大大的擁抱。

萬敏用力地拍了拍庄少娛結實的脊背，然後鬆開，上下打量一眼庄少娛的身子，滿眼心疼的說道；「少娛，快讓外婆看看，怎麼都瘦成這個樣子了？是不是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呀？」

庄少娛給了萬敏一個大大的擁抱道；「我在外面挺好的。外婆還是快去看看外公吧，外公剛剛已經清醒過來了。」

「都看了幾十年了，早就看膩了，還有什麼可看的。」萬敏雖然嘴上嫌棄，但下意識的反應卻出賣了她表面上的嫌棄，大步走到病床邊，眼淚根本就要不受控制的流出來了，輕輕怕打著鄭錦書的大掌，「老頭子，你都嚇死我了知道嗎？你不是昏迷不醒了嗎？有本事你就一直睡過去呀！還醒來做什麼？」

望著陪伴了自己一本子的老伴，鄭錦書的眼眶也瞬間濕潤了；「老婆子，對不起！往後可能不會再陪你買菜、逛街、晨練了，也不能陪你吃飯，聊天和每天監督你喝牛奶。」

回想他這一輩子，其實是幸福的，有賢惠的妻子，有可愛的女兒，有聰明的外孫，他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此刻恐怕唯一遺憾的就是走在了妻子的面前，將所有的痛苦和思念都留給了繼續活著的妻子。

萬敏伸手小心翼翼地擦拭著鄭錦書那根本就沒有流下眼淚；「老頭子，你要是覺得對不起我，就趕緊好起來。你之前說帶我去遊樂園坐什麼旋轉木馬，坐摩天輪，看煙花表演，你還沒有兌現承若怎麼可以就這麼走了呢？我不允許，我不允許……」

望著萬敏哭得像個孩子，鄭錦書只是不斷撫摸著妻子的秀髮作無聲的安慰，許久才緩緩的問道；「老婆子，嫁給我，你可曾後悔過？」

萬敏搖頭；「不後悔。」

她嫁給鄭錦書這一輩子沒有受過生活的苦，沒有為錢操過心，有疼愛自己的丈夫，她還有什麼好後悔不滿足的。

「謝謝你，老婆子。」鄭錦書頓了頓了，繼續緩緩的說道，「老婆子，你不是一直都說我們家少娛對感情不開竅嗎？少娛這次回來可是帶回來一個姑娘呢！」

萬敏終於停止哭聲，一臉驚喜的問道；「真的？」

「我還能騙你。」說到這個，鄭錦書也是一臉的欣喜。

萬敏回頭看著庄少娛問道；「那姑娘在哪呢？」

「她等會就過來了，我出去看看。」庄少娛說完往外走去。

鄭淑儀跟在庄少娛身後一同走出了鄭錦書的病房，然後上前一步攔住庄少娛的去路，問道；「聽陳叔說，昨晚和你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女孩？她是誰？和你什麼關係？」

庄少娛清冷的目光盯著鄭淑儀，不緊不慢的說道；「媽，你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

庄少娛知道鄭淑儀不喜歡余笙，但鄭淑儀給出的理由，庄少娛不能接受。

鄭淑儀一聽是余笙，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還真是她，我不同意。」

那樣一個小助理，根本配不上她優秀的兒子。

庄少娛一臉平靜的說道；「媽，同不同意是你的事，聽不聽是我的事。」讓他放棄余笙，另娶她人絕不可能，這輩子他只要余笙。

鄭淑儀苦口婆心的勸導；「媽都是為了你好，你為什麼就不能聽媽媽一次？一個要背景沒背景、要家世沒家世、要學歷沒學歷、要工作沒工作的女孩，哪裡配得上優秀的你？你值得擁有更好的女孩。」

「於我而言，阿笙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孩。」不是阿笙配不上他，而是他配不上阿笙。

「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藥，讓你這麼痴迷她？」鄭淑儀不明白。

庄少娛低聲苦笑；「有時候，我真的寧願阿笙給我灌了迷魂藥。可惜，她沒有。」

「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如果媽不想失去我這個兒子，不想讓外公臨走前留下遺憾，走的不安心，等會兒阿笙過來，還希望媽不要為難她。」

「長大了是吧？翅膀硬了是吧？竟然學會威脅媽媽了是嗎？告訴媽媽。這些是不是都她教你這麼說的？」

「和阿笙沒有任何關係。我只是好心給媽提個建議，至於媽聽不聽，怎麼做，全看媽您自己的意思。」

「還真是兒大不由娘了。」此時憤怒的鄭淑儀真想給庄少娛一耳光，心想，徹底將庄少娛打醒，但是她又捨不得，她不明白自己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孽，老公在外面養情人，父親病重，兒子又不聽話。

「我並不想在這個時候惹媽生氣，但也請媽為了我，不要為難阿笙。」庄少娛神色平靜的說完，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阿笙應該到了，我去樓下看看。」

庄少娛剛來到醫院門口，就看到余笙抱著一束鮮花從外面走過來，連忙上前一步喊道；「阿笙，這邊。」

「少娛哥。」余笙來到庄少娛面前說道，「來的比較匆忙，也沒有來得及準備什麼禮物，就在醫院旁邊的花店買了一束花，也不知道你外公他老人家會不會喜歡？」

庄少娛接過余笙手中的鮮花說道；「只要是你帶來的，不論什麼，外公都喜歡。」鄭錦書真正要見的不過就是余笙這個人。

余笙很在庄少娛身後，猶豫的一下還是擔心的問道；「對了，你外公的病情如何？有沒有好轉？」其實余笙看著庄少娛微微紅腫的雙眼就知道鄭錦書的病情應該很嚴重。

庄少娛沉默了一下，說道；「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也就這一兩天的事情了。走吧，我帶你上去看看他。」

聞言，余笙也一陣沉默，跟著庄少娛進入電梯。

「少娛哥……」

「阿笙，你不用安慰我，我沒事。」

余笙沒再說什麼，一路默默跟在庄少娛身後來到鄭錦書的病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