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9 章
因為意料之外的回答，康斯坦丁明顯怔愣了一瞬。但很快，他又恢復了常色：「這種時候了還要耍小聰明么？我承認女俠是很棘手沒錯，但伊特萊根也不是普通的對手。我相信他能拖住她，即使是有布魯斯·韋恩幫助的女俠。」
「你和那個綠色的惡魔是……」突如其來的信息讓艾普爾音調都變了。
相較之下，康斯坦丁仍舊錶現得很淡然：「所以，我們還是開誠布公地聊吧。這樣對大家都好。」
方才因為名字而放下的對康斯坦丁的戒備，這會兒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又再次被艾普爾提了起來。
「來吧。」康斯坦丁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先從我剛才的那個問題開始吧。你是什麼時候，在哪兒接觸過的魔法？」
艾普爾靜默了一會兒，她並非想用沉默作為武器。她很清楚，康斯坦丁絕對有辦法讓她開口，魔法的或者非魔法的。她只是在猶豫是老老實實地交待，還是撒謊隱瞞己方的信息。
魔法的問題都還算好的，要是待會兒他問題系統的事來，她該怎麼作答？
見艾普爾好一會兒都沒回答，略有些無聊的康斯坦丁開始把玩手裡的打火機。打火機蓋隨著他的動作，有節奏地發出「叮叮叮」的清脆響音。那聲音，像是催人行動的鐘擺聲一般。
「具體的時間……我不是特別清楚。」
聽見艾普爾開了口，康斯坦丁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那惱人的聲響也隨之停止了。
「東西是布魯斯給我的。要說地點的話……大概也就是在這裡吧。」
康斯坦丁眯起了眼睛：「你是說……是布魯斯·韋恩讓你接觸的魔法？」
艾普爾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大致是什麼時候的事？」
艾普爾想了想：「是一個月還是三周前？反正距離今天不是很久的日子。具體哪一天我不清楚，畢竟在這期間他也把那個鐲子拿回去調整過。我不知道那個印記還是什麼的玩意兒是什麼時候加進去的。」
「鐲子？」康斯坦丁的臉色有點不是很愉快，「什麼鐲子？」
「誒？」艾普爾一臉茫然地看著對方，「伊特萊根從我這裡搶去的那個鐲子呀。他說裡面有什麼印記。你和他是同伴，難道不知道么？還是說，那東西和魔法沒關係？」
康斯坦丁用審慎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艾普爾一番。以他多年來坑蒙拐騙的生活閱歷，他幾乎可以確定艾普爾剛才並未向他撒謊。但……這樣一來，艾普爾印證的信息就和他們推測的真相相去甚遠了。
略微沉吟了片刻后，康斯坦丁換了個問問題的方式：「先不管是不是那個鐲子，你是在『轉變『前還是『轉變』後接觸到魔法物品的？」
「轉變？」艾普爾頓了一下，「你是指……」
「對，就是你想的那個。愛搞破壞的那群廢物和熱衷伸張正義的那些混蛋全部性情大轉的那天。第一個輪迴開啟的那天。」
第一個輪迴？
艾普爾突然想起了維多利亞的那番解釋，以及布魯斯他們推斷出來的系統運作情況。康斯坦丁知道有「輪迴」這樣的情況存在，不就意味著，當這個世界不斷進行必要重置時，康斯坦丁的記憶都沒被重置么？就像……這一次的布魯斯一樣！不！不僅僅是這樣，如果康斯坦丁的說辭里沒有誇張的成分，他大概是打一開始就沒被系統影響。維多利亞造成的「混亂」對他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艾普爾的眼神亮了起來。那一瞬間，擊潰系統的康庄大道彷彿正在她眼前徐徐展開。
「你沒有受到影響！」艾普爾用近乎歡呼般的音調喊道。
那音量刺得康斯坦丁下意識地偏了偏腦袋：「好了，看來你是在『轉變』前就接觸到魔法物品了。」
「什麼？不不不，不是那樣。這是我的第一次……呃，我的意思是說，我的情況和你想的可能有些不一樣。其實我不是這個世界……呃也不對。」艾普爾想仔細和康斯坦丁解釋一下目前的狀況，但她嘗試了幾次也不知應該從何說起，最後她只能放棄般地懇求道，「要不，我們回宅子里？你可以和布魯斯好好談談，他比我知道的更多，他可以很好地向你說明這一切。」
一絲嘲諷的笑浮現在康斯坦丁的嘴角：「我不知道你到底經歷過什麼，確實，我對你不夠了解。可是布魯斯·韋恩？那傢伙我可太清楚了。和他合作，想要佔到便宜可不是容易的事。當盟友不值得信任的時候，你知道我一般會怎麼做么？我會選擇不和那樣的人合作。」
一個不太好的猜測浮上了艾普爾的心頭。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直覺告訴她，這個叫康斯坦丁的男人雖然可能和他們有一樣的目的，但他絕對算不上是隊友。
康斯坦丁沒讓艾普爾開始她的逃跑行動。在她後退第一步的時候，康斯坦丁就一把扯住了艾普爾的胳膊。對方骨骼纖細，比一般歐美女性顯得要小巧不少。康斯坦丁暗暗收緊了手指，他靜靜地感受著艾普爾因疼痛而繃緊的肌肉。通過那點可憐的抵抗的力量，康斯坦丁確定了眼前的人沒有能力在魔法陣傳送到一半的時候掙脫他的控制。
一道暗紅色的光芒在康斯坦丁空著的右手指尖浮現。一開始，艾普爾還以為那是打火機的火苗發出的光線。但她很快就發現，事情大大的不妙。那並不是以她的科學知識能解釋的光芒。
而當康斯坦丁將右手按在牆上的時候，艾普爾整個人已經完全呆住了。那不僅僅超出了她的認知範疇，那簡直就是……反科學的現象。
從康斯坦丁的指尖和牆壁接觸的地方為中心，一個繁複的圓形花紋像是有生命一般迅速展開。花紋層層疊疊，迅速向外圍擴散，整個過程沒有一點聲音。不過幾秒，一個暗紅色的圓形法陣就出現牆壁上。法陣靜靜地旋轉著，看得艾普爾腦袋發暈。
康斯坦丁再次用力捏了捏艾普爾的手臂，用那點沒什麼傷害力的疼痛喚起艾普爾的注意力：「我希望你不是第一次用傳送法陣，如果你是，待會兒可別吐出來。」
說罷，康斯坦丁按在牆面上的右手就輕而易舉地伸進了牆壁裡面，那堵堅硬無比的牆，此刻彷彿成了某種液體似的東西。
康斯坦丁當著艾普爾的面邁進去一隻腳。隨後拉了拉愣在原地的艾普爾。
艾普爾終於驚醒過來。她可不想走進那堵牆壁裡面。
鬼曉得那堵牆後面是什麼東西！
基於恐懼，艾普爾開始奮力掙扎。但康斯坦丁的手卻像強有力的機械臂一樣牢牢地制住她，不由分說地將她拉向牆壁。
那暗紅色的法陣距離艾普爾越來越近，艾普爾嚇得閉上了眼睛。
但就在那紅色的光距離艾普爾臉龐不到5厘米的時候，一直算不上刺眼的光芒突然大盛，緊接著一股強大的力沖向了艾普爾。艾普爾閉著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只感到自己被掀飛了起來。
在短暫的飛行后，艾普爾的後背撞上了堅硬的物體，隨後想起的是另一個物體撞擊的聲音。
艾普爾□□了一聲，發現自己已經掙脫了康斯坦丁的控制。她咬著牙忍痛撐住地面，想爬起來。
一抬頭，卻看見康斯坦丁和她一樣，狼狽不堪地正努力扶著牆壁想站直身子。
康斯坦丁扶著牆壁喘了一會兒，抬手擦了擦自己的鼻尖。
手背上的血跡告訴他剛才發生的一切不是錯覺。他被法陣彈出來了。被一個簡單的，他從未失手過的傳送法陣彈出來了。
康斯坦丁抬頭看向一臉狀況外的艾普爾。
不管真相是什麼，這個女人絕不像她所堅稱的那樣對魔法的事情毫不知情。
康斯坦丁盯著艾普爾看了好一會兒，最後用輕鬆的語氣道：「沒關係艾普爾小姐，我還有其他的移動方式。你別擔心，是你熟悉的那一種。不過，用那種方式的話，我可就沒時間和你在這裡閑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