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克拉克·肯特的出現，讓原本會引起大半個會場嘉賓注意的鬥毆事件戛然而止。從意欲教訓艾普爾的八卦嘴碎姐妹團的角度上講，這真是讓人不快。不管是艾普爾挨揍，還是艾普爾丟人，在她們看來都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但現在，這個身材高大，穿著土氣，帶著黑框眼鏡記者的出現，卻讓一切都成了夢幻泡影。

前夫被艾普爾·品如·盧瑟勾搭走的貴婦，在爪擊落空后，很快地對局勢進行了重新判定，放棄了再一次組團發起攻擊的戰略。本想帶著隊友抓個單，無奈對方跟前突然冒了個坦克出來，還把攻擊的路徑堵得死死的。這個時候再上，把敵人的友軍都招來就不好玩了。

貴婦退後一步，帶著自己的姐妹團站在相對安全的位置，然後下巴一抬，語氣輕蔑地說道：「你誰啊你！這裡是你這種人該來的地方么？主辦方怎麼搞的，怎麼什麼阿貓阿狗都放進來！」

克拉克低頭看了看懷裡因為剛才的躲閃而略顯狼狽的艾普爾，確認她沒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后，他才放開艾普爾，轉身禮貌地進行了自我介紹：「您好，傑克遜女士。我是克拉克·肯特，星球日報的記者。」

向來不怎麼關心正經傳媒界的八卦姐妹團，雖然對克拉克·肯特這個名字感到陌生，但星球日報的名號，大家卻都有耳聞。

沒人想去招惹一個在傳統傳媒界的強勢報社。哪怕她們現在的所作所為完全處在星球日報的報道範圍之外。

傑克遜女士稍微按捺住自己的怒氣，態度高傲地冷哼了一聲：「星球日報的記者就是這樣工作的？打斷我們的談話，你是準備從這裡挖到什麼新聞么？」

克拉克露出一個客套的微笑：「傑克遜女士，並非我有意要打斷你們。只是這兒是宴會主辦方為記者們準備的休息工作區域。後面放置了很多攝影設備。我只是不想弄壞它們。我知道這些設備對傑克遜女士來說算不上什麼，但對我們這些小記者而言卻是吃飯的傢伙。況且，宴會就要開始了。」

傑克遜看了看克拉克身後不遠處架著的攝像設備。因為方才有裝飾物當著的緣故，她們只顧著和艾普爾爭執，卻沒瞧見那些個令人討厭的黑漆漆的機器。也不知道當時的情景有沒有被機器記錄下來，雖然女人之間八卦扯經的事兒分不出個誰對誰錯，但畢竟她們才是那群罵不過艾普爾一個人，並且惱羞成怒先動手的人。

傑克遜太清楚上流社會的遊戲規則了。興許大家場面上會講點道理，憐憫一下她這個受害人。但本質上，那些傢伙一個比一個惡毒，他們才沒有真正的憐憫之心，也沒有正義感可言。他們都是一群慕強且愛看熱鬧的蒼蠅。

艾普爾一個人單槍匹馬懟到她們動手。

這事兒傳出去，會被當做笑話的是她們，而不是艾普爾。

傑克遜似笑非笑地瞥了克拉克一眼，領著自己的夥伴們，扭著腰肢走遠了。

克拉克鬆了口氣，回頭去看艾普爾的情況。

打從艾普爾和萊克斯進入宴會廳的時候，克拉克的超級聽力就捕捉到了兩人的聲音。他本不打算插手艾普爾的事，但就剛才的情況來看，如果那幾個女人真撲了上去，等到最近的侍者趕到且阻止雙方撕扯的話，艾普爾估計這會兒臉上已經多了好幾道指甲抓痕了。

況且……她們距離星球日報的攝影設備真的很近。

克拉克不想搞出麻煩來。他已經厭倦了不停地處理麻煩。

這會兒傑克遜一行人離開了，克拉克回頭再看艾普爾，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點什麼好。他想了半天，乾巴巴地問了一句：「你還好吧？」

艾普爾已經把因為倉皇躲閃而弄亂的頭髮重新整理服帖，她不想和第一個超英初次見面就留下一個糟糕的印象。艾普爾不斷催眠自己忘掉自己姓「盧瑟」的事實，然後端莊地衝剋拉克笑：「還好。謝謝你，肯特先生。」

克拉克愣了一秒，隨即再一次確認了一遍。這一回，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問話的語氣里，多了一絲真心實意的關心。

「你確定么？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可以……」

「我真的沒事。先生，謝謝你今天的仗義出手。」艾普爾拿著手包，擺出自己最大方的微笑，彎著眉眼盯著克拉克的眼睛。

克拉克用略有些複雜的眼神講艾普爾打量了一番。

艾普爾有點緊張地站在原地。儘管她一直努力讓自己平靜一些，卻也只是勉強維持表面上的平靜罷了。就這麼幾分鐘的時間，她覺得自己的心跳聲都快把她給淹沒了。

克拉克·肯特是超人，克拉克·肯特有超級聽力。

關於這一點，艾普爾當然清楚得很。她唯一的指望，是克拉克·肯特稍微有一點隱私意識，不會隨隨便便偷聽女士的心跳聲。

艾普爾不知道的是，她的心跳聲已經誇張到讓克拉克無法忽略了。這也是克拉克沒有直接走開的原因。

他心情複雜地看著艾普爾，覺得一陣頭疼。

就在兩人面面相覷互相打量對方的這會兒，艾普爾突然想起一個非常要緊的問題。

她今天早上看過一個超英洗澡！

那個超英……會不會是克拉克·肯特？！

這個念頭閃過腦海的時候，艾普爾覺得自己的心臟暫時停了那麼一小會兒，然後便瘋狂地跳了起來！

他為什麼一直盯著自己？

他會不會是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她要要不先一步自首爭取寬大處理？

供出系統，算不算重大立功？

如果對方是超人的話……應該……能理解吧……

艾普爾有點擔憂地看著克拉克的臉。

這個選擇了地球，一直以悲憫世人的形象出現的外星人。大概……在知道事情前因後果的情況下，會幫助她的吧？

問題在於……這個克拉克·肯特和她了解的那個克拉克·肯特有多少偏差？萬一這傢伙偏成了不義聯盟里的超人，估計她很快就會涼涼了。

艾普爾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隨口扯了個怕自己同伴等久了的謊，便匆匆忙忙離開了。

CR9076：【宿主！宿主！那是目標人物！你躲什麼？！】

艾普爾：【萊克斯·盧瑟也是目標人物！我只是做了個選擇！】

CR9076：【不，我感覺你這會兒有點慫。】

艾普爾：【……我們得計劃。計劃，明白么？】

艾普爾一邊在腦子裡和系統爭論著，一邊偷偷回頭觀察克拉克。

但她一回頭，就嚇了一跳。

她本以為克拉克在她離開后，會回到他的記者席位，或者去喝點東西什麼的。

萬萬沒想到，克拉克就那樣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她。彷彿在努力探尋她身上的秘密一般。

CR9076：【哇！宿主！他在看你也！好棒棒！】

艾普爾；【棒個屁！】

CR9076：【……】

艾普爾趕緊回頭，不再朝克拉克的方向看。她從手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機，快步向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艾普爾一進衛生間，就立刻把自己反鎖在衛生間里。她坐在馬桶上，拿出手機，仔仔細細地將超人的信息穀歌了出來。從他第一次在世人面前露面，到與氪星人大戰，再到和蝙蝠俠等英雄聯手扛敵，還有就是……

「什麼鬼？！」艾普爾忍不住嚷了起來。

CR9076：【有什麼問題么？】

艾普爾；【這TM……到底是個什麼魔幻世界啊！你說要讓超英做回超英，我以為是……超英黑化了。我剛才被克拉克·肯特盯得差點尿了。】

CR9076：【請宿主不要隨便飆車。】

艾普爾：【飈你個自行車！你系統盤裡裝的都是些什麼鬼？！什麼隨便飈車！我方向盤都沒看到，你說我飆車？！】

CR9076：【抱歉……宿主你繼續。】

艾普爾：【……】

CR9076：【你為什麼那麼怕克拉克·肯特呢？嘻嘻。】

艾普爾：【……】

CR9076：【宿主大大不要這樣嘛！你和人家說說話呀！】

艾普爾：【請停止賣萌好么？我快吐了。】

CR9076：【面若冰霜.jpg】

艾普爾不太想和這個智障系統繼續聊，但無奈，系統掌握了比她所掌握的更豐富的情報。權衡再三，艾普爾決定原諒系統的智障。

艾普爾：【我開始以為……他是不義超人。】

CR9076：【不義超人是什麼？】

艾普爾死了心。

看來這個智障系統知道的可能還沒她多。

思及至此，艾普爾不再搭理系統。而是捧著手機，盯著那條新聞思索。究竟是怎麼一個魔幻的世界，才會有這種魔幻的新聞出現啊！

——驚！超人與鋼鐵俠不合，原因竟是因為她！

艾普爾點了鏈接，但卻跳轉到404網頁。

她敏銳地覺這條新聞可能真有其事。如果她能順利閱讀到新聞內容，說不定她還會質疑新聞的真實性。

但……鋼鐵俠？404？

拜託！這可是標準的霸總文套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