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溫體仁獻計
天啟七年十一月底,這一天北京城天降大雪,崇禎皇帝看著手裡的奏摺,心裡久久不能平靜,心想該來的還是會來。
這一份奏摺是三邊總督史永安會同延綏巡撫岳和生、陝西巡按李應公聯名上奏「延綏鎮欠餉從天啟元年到七年,累計達一百五十餘萬兩,積欠至二十四個月。恐兵士無以為生,而發生暴亂。同時陝西巡按李應公報陝西今年民政雨雪甚少,恐明年有重大旱情。」
「王承恩,宣幾位大臣進宮,另外讓溫體仁和李延儒也進宮。」
溫體仁這個人為什麼朱由檢會培養他呢?也是為了壓制東林黨、浙黨的再次擴大,這個人的實力是很強的,無論是在歷史上扳倒錢益謙,還是當上首輔,這個人能力還是非常不錯的。
自己自繼位開始,怎樣解決黨錮之爭?一直在為此而萬分苦惱,自從消除閹黨之後,雖然自己也扶持了錦衣衛駱養性和東廠黃德,可是朝堂之上的閹黨勢力卻被清除一空,東林黨的勢力開始壯大了。
自己也提升了幾個人,李標此人一直孑然一身,無黨派,徐光啟一心在工部發展,孫承宗雖然入閣,但來到京城后就要去遼東。朝堂上卻還是東林一黨獨大,這也是為什麼要扶持溫體仁。
乾清宮外,幾人卻是低聲言語。
「成閣老,如今時值深夜,您說陛下此時乾清宮召見我等卻是所謂何事?」
剛被任命為恩科副考官、東閣大學士的錢益謙對當今天子卻是不甚了解,只是知道這天子即位之初,平定魏忠賢閹黨之患,那是相當的老辣、幹練。
「錢大人,說起來老夫也是不甚明了,陛下深夜召喚我等,不過今天早上我看到陝西的奏報好像到了,只怕是陝西旱情的問題,陝西自天啟年間幾乎年年大旱,百姓苦不堪言,不及時解決恐怕有暴亂的危險!」
作為太子太保,東閣大學生,李標可謂是『每事持大體,以風節顯』,只不過鶴立雞群,朝中黨派林立,相互傾軋、攻擊,大臣們不思朝政,整日勾心鬥角,貪污受賄,中飽私囊,雖然他向當今聖上提出『上下一團和氣方能為國家培元氣』,但這些當官的為了權利怎麼能放棄呢。
而溫體仁、李延儒兩人的官職、資歷都最小,站在諸位大臣的後面靜靜地一句話也不說,只不過李延儒李錢益謙比較近,而溫體仁則同李標站在了一起,李標看了看他,點了點頭。
「皇上,諸位大人到了,在宮門等候那」
「快與朕喚進來」崇禎吩咐道
「諸位大人,快別說了,皇上喚你們進去」王承恩說道
「臣等拜見陛下」
「諸位大人不必拘泥,朕深夜打擾,實屬不便,然事情比較緊急,諸位又都是我大明的柱國之臣,來人賜坐,上茶」
「陛下,出了什麼事情了?」這時內閣首輔成基命看著崇禎問道,雖然成基命猜到了一下,但也不能完全確定。
這兩份奏報一份是三邊總督史永安會同延綏巡撫岳和生、陝西巡按李應公聯名上奏,另外一份是陝西巡按李應公單獨奏報的,王承恩把這兩份奏摺拿給各位大人看看。
「僅僅陝西三邊都欠了這麼多餉銀,那整個大明得欠多少軍餉?戶部尚書侯恂你說說怎麼回事?」
「啟稟皇上,自天啟年間,后金勢大,國朝每年投入九邊的軍餉連年增多,而且自天啟年間,天災不斷,戶部每年不僅要增大軍餉的輸出,還要賑災,戶部每年稅收不過二千多萬兩,光九邊一年就要花費四五百萬兩,戶部虧空,只能欠餉,據臣統計目前光九邊這幾年所欠軍餉多達一千多萬兩,還不算地方衛所,總共算起來達二千萬之多,請皇上恕罪。」侯恂說完跪了下來
「愛卿起來吧!朕知道錯不在你。」
「皇上,臣以為當務之急是速派人下去分發軍餉,防止兵士作亂,同時為陝西大旱賑災做好準備。」成基命說道
崇禎看著成基命,心想這說的不是廢話嗎?我是讓你們來解決這個問題的不是讓你再推給我的,果然是能力有限啊。
「皇上,臣知道一樣東西或可以為皇上解憂。」徐光啟站出來說道
「徐愛卿快說,什麼東西?」
「皇上,是番薯,其塊根「大如拳,皮色朱紅,心脆多汁,生熟皆可食,產量又高,廣種耐瘠」而且番薯還是一個高產而適應性強的糧食作物。」
對呀,番薯,我怎麼沒想到。崇禎看著徐光啟心裡想到,虧自己還是從以前來的那。
「同時,皇上臣以為現在番薯可在明年春季播種,今年年底陝西大旱,糧食作物均大部分顆粒無收,春季可進行推廣播種。」徐光啟說道
「愛卿所言極是」
「皇上,臣以為如今陝西大旱,請皇上儘可能的免去陝西賦稅,減免百姓的疾苦。」
「可以,這件事由戶部撥銀三十萬,為陝西明年春種提供番薯苗,另外,番薯不僅要在陝西還要同時在山東推廣,凡山東陝西的田地,播種番薯的,三年內免稅。播種其它作物的增稅百分之十。這件事由戶部撥款,內閣安排人來負責吧,錦衣衛督辦。沒問題吧?」
「臣等遵旨」
「你們先退下吧,關於軍餉之事,明日早朝之時再議。溫體仁留下」
「臣等告退」
「剛才朕見你欲言又止,可是有什麼話要說?當著這麼多人不好說,現在就朕在這,你說吧?朕聽聽」
「皇上,臣以為剛才所議之事,只解決了後續問題,卻沒有解決百姓生活問題!」
「什麼百姓生活問題?」
「皇上,臣以為陝西大旱,明年註定顆粒無收,就算種植番薯最起碼也要三個月,因這幾年年年大旱的原因,百姓家糧食本就不多,這幾個月要怎麼生活?還有就是軍餉一事,無非就是戶部無錢,解決方法唯有一繼續加稅,二收取商稅這兩種辦法」
崇禎看了看溫體仁,發現此人還是很有才能得,能看出問題的根本,同時沒有在當眾說出來,說明其有能力且不失城府。
「嗯,那依你看,應該怎麼解決」
溫體仁看了看皇上,發現皇上在看著自己,於是信心大增「臣以為,北方雖然年年大旱,可南方自然富饒,而百姓連年受災加上戰亂已經苦不堪言,再加稅無疑逼民造反,所以臣認為可派人去江南收取商稅,購置糧食為明年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