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滾出楚家
楚父對蕭南天的印象,其實一直都算不錯。
此刻也急忙幫著蕭南天說話。
「你看看,小天想的多周全,連禮物都備好了。」
陳淑英還是不待見蕭南天,白了一眼楚立德,掐著腰道:「想的周全有什麼用?一個當兵的,能買的起什麼好東西?」
陳淑英又上下掃了蕭南天一眼,真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老爺子的壽宴,可是不能有半點馬虎。
這次要是能送上一個頗為合老爺子心意的壽禮,興許楚雲汐就能過得更好一點。
這幾年,她無論是在楚家,還是在公司,都被打壓的太嚴重了。
吃了太多苦了。
「您放心吧,我知道楚老爺子喜歡古董玉飾,所以這次準備的東西,有備而來,絕對不會教你們失望的。」
蕭南天說完,便從懷裡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陰沉木盒,這盒子一拿出來,便充斥著一股淡淡的木香。
僅是看著盒子的雕刻,就知道絕對是古代工匠的匠心之作。
蕭南天緩緩打開這陰沉木之的精雕古盒子,盒中放有一小塊錦緞貂綢,這錦緞之上放有一枚暗紅色的虎符!
銘文為:「甲兵之符,右在皇帝,左在陽陵。」
陳淑英和楚立德自然是看不出端倪,直覺得這小玩意看著的確是挺討喜的,而且那精雕的陰沉木盒,也極為好看。
看來蕭南天這次,倒真的是有備而來。
這盒子和這小虎符,二老推斷,最少也得要個兩三萬塊錢才能買的下來!
若是蕭南天此時知道二老的這種奇思妙想,恐怕都要氣的一口老血吐出來。
陳淑英面色稍稍好轉了些,楚立德捧起那精雕陰沉木端詳了半天,輕聲道:「這好像是陰沉木吧……我好像在電視上看過,這木頭貴的嚇人,別看只有這麼大點,但是想賣個七八千塊錢完全不是問題。」
蕭南天一時語塞。
七八千塊錢?
就這麼個陰沉木盒,就值七八萬!
但是蕭南天還是沒有把價格說的那麼高,省的這二位心疼錢。
「其實爸說的沒錯,這的確是陰沉木質的盒子,差不多也能值個……兩三萬吧……」
陳淑英登時一喜,她連忙把盒子里的虎符拿了出來,隨意的放在了茶几上,然後手裡捧著這小盒子,說道:「那這玩意,咱們可得自己留著,把那狗不像狗獅子不像獅子的東西,送給老爺子就行了。」
楚立德也沒說什麼,這陰沉木盒,他倒是挺喜歡的。
楚雲汐也沒說話,父母願意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
入夜,楚雲汐一家人一同去參加了壽宴。
本來陳淑英是不打算讓蕭南天同去的,但是拗不過楚雲汐,最終還是帶上了蕭南天。
蕭南天一直都是那副模樣,笑容恬淡,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
楚家別墅區內。
楚老爺子大壽,
各路親戚都來為老爺子祝壽。
楚雲汐一家的到來,就彷彿一顆石子掉入大海,不起波瀾,不起漣漪。
根本沒有人去關注他們,也沒有人去主動與他們一家人攀談。
蕭南天倒是毫不介意,她對著楚家家族內的人,本就沒什麼親近感。
楚家老爺子名為楚中天,今年已經古稀之年歲數,但是身體卻極為硬朗,現在依舊是整個楚氏集團的主心骨。
「恭祝爺爺壽比南山,孫兒特送來唐寅字畫一副,望爺爺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楚浩軒是楚家長子楚立威的子嗣,也就是所謂的楚家嫡長孫。
整個楚家,誰都知道楚浩軒是最的楚老爺子寵愛的,頗有把他當做繼承人來培養的意思。
楚中天看著那副字畫,的確是真跡,好字,好畫!
「乖孫兒,有心了,不愧是我楚家的嫡長孫!」
楚中天眉宇間,儘是喜悅之色。
「正巧,等下會有一位省城來的大人物,屆時,就讓那位好好掌掌眼。」
楚中天笑的合不攏嘴。
楚浩軒獻完了壽禮之後,陸陸續續有不少後輩嫡系,都一一獻上好禮。
楚雲汐一家,顯然排到了最後。
楚浩軒坐在一旁,輕聲一笑,問道:「三叔,不知道你們家這次,準備了什麼厚禮啊?」
「看樣子你們是準備最後一個獻禮了,怎麼?是有什麼重寶,準備壓軸?」
楚浩軒雖然滿臉笑意,但是言語中的諷刺意味,不言而喻。
楚家人都知道,老三楚立德,一直不被楚中天老爺子看中,而他自己也是為人軟弱,凡事不爭。
若不是還有著這麼個楚家三子的身份,估摸著楚雲汐連進楚氏集團,都是一件難事。
可即便進了楚氏集團,楚雲汐也只是當了一個項目經理,與其他子嗣的高管職位,顯得格格不入。
「老三啊,真不是哥說你,老爺子這幾年的宴席你雖然次次不落,但是這壽禮你的確是太過敷衍了,要是沒錢,大可以跟二哥說。也別說什麼借錢,二哥給你一些有何妨?」
蕭南天坐在一旁冷眼旁觀,目光微冷。
楚立德不言不語,顯然是習慣了這種奚落。
陳淑英的脾氣可不算好,她瞪了一眼楚立德,冷聲道:「晚輩不懂事,我這個長輩可以不與他計較,但是你楚立德這麼一把歲數,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誰說我們買不起重禮?」
陳淑英看也不看一眼身旁那面色陰沉的楚立德,她站起身,緩步走上前,拿出一個新買的木盒,遞了過去。
「爸,聽說這東西叫虎符,可是不可多得的古董,您掌掌眼。」
當陳淑英說出虎符二字后,所有的楚家的所有人都哄堂大笑。
虎符?
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嗎?
那他媽已經是國寶了啊!
有這東西,誰拿來送禮啊?
「虎符?」
楚浩軒走到陳淑英面前,指著她笑的直哆嗦:「三嬸,你知道這玩意兒多少錢嘛?」
「上一個虎符,在倫敦拍賣,賣了兩個多億!」
「你告訴我這是真品?你當我們都是沙比?」
楚立德也是不屑道:「沒錢就說沒錢,大不了連壽禮都省了唄,現在拿這東西老忽悠老爺子,當我們傻啊!」
大廳中,立刻響起一片鬨笑聲!
眾人都用鄙夷的目光看著楚立德一家。
楚家老爺子楚中天眉頭一皺,也有些不喜。
對於他這個喜歡研究古董的人來說,他如何能不知道一枚虎符的珍貴?
此刻,楚雲汐一家送來的這枚所謂的虎符,不是贗品還能是什麼?
楚中天雖然不喜,但是卻也不想在這大喜的日子裡動怒,他瞥了陳淑英手中那虎符一眼,嗓音淡漠道:「知道了,放在那就行了」。
陳淑英滿臉憤怒,氣的渾身哆嗦。
楚雲汐看到父母被如此嘲笑,自己卻沒有一點辦法。
她深深的低下了頭,眼中已經有了些許霧氣。
早知如此,便不如不來。
蕭南天表情一冷,楚雲汐便是他的逆鱗,誰碰,誰死。
他想要上前,卻被楚雲汐看出意圖,死死地攥住了他的袖口。
她對蕭南天擠出一個笑臉,「沒事的,沒關係,我早就習以為常了。」
聽見這四個字,蕭南天的心都是一顫。
他想象不出,也不敢想象,他不在的這七年之中。
他的妻子,楚雲汐。
到底受了多少白眼,受了多少委屈。
吃了多少虧。
楚浩軒此時卻又在一旁冷嘲熱諷道:「哎呀,窮鬼就是窮鬼,送不起好東西,就拿這種破爛地攤貨糊弄爺爺,真是有夠丟臉的。」
「說不定啊,就連這東西,都不知道是在哪偷拿搶來的呢。」
「話又說回來,雲汐長得不賴,想要掙大錢,應該也挺容易的。」
「女人嘛,長得又漂亮,賺錢就是比我們這些男人方便。」
這話就很有嚼頭了,言外之意,便是她楚雲汐賺的幾個錢,不都是張開雙腿掙得?
楚雲汐氣的整個人都在發抖,陳淑英也被氣的不行,臉都氣白了。
就連向來軟弱怕事的楚立德,此刻都是面色漲紅。
蕭南天皺起了眉頭,辱我可以,辱我愛人,不可。
他一把甩開楚雲汐的手,站起身直視著楚浩軒,冷聲道:「現在,收回你的話,不然後果自負,」
說實話,楚浩軒壓根就沒注意過蕭南天。
直到蕭南天開口說話后,楚浩軒才正眼去看他。
「喲,這不是廢物贅婿蕭南天嗎?」
「怎麼著,真以為和楚雲汐領了證,就是楚家的人了?」
「真不是我說你們,一個廢物,也要帶到宴席上,你們把爺爺的壽宴當成什麼了?」
「這地方是什麼人都能來的?」
蕭南天的面色徹底冷了下來,他剛要說話,居中的楚中天忽然一拍桌子,怒道:「你們當這是什麼地方了?」
他先是看了楚浩軒一眼,隨後立馬將視線投到蕭南天身上,目光逐漸冰冷。
「別以為與楚雲汐結婚,就是我們楚家的女婿了,外人終究是外人,你管的未必有些太寬了!」
在場的楚家子弟,皆是笑意玩味的看著楚雲汐一家人。
他們除了姓楚,還有什麼能夠與自己相提並論?
蕭南天深情不變,眼神中充滿了悲憫。
他微微搖頭,「天降洪福而不自知,我壓根也不願有這楚家女婿的名頭,我只是楚雲汐的丈夫,除此之外,與你們楚家,沒有半點關係!」
「今日,若非我妻子楚雲汐要給這老眼昏花的楚中天賀壽,你們楚家,哪怕跪在面前求我,我也不願來多看你們一眼!」
蕭南天說的是實話。
楚家,他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滅。
但是蕭南天的話,落在楚家子嗣的耳中,卻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楚浩軒笑的前仰後合,他指著蕭南天道:「就你?我求求你說大話之前先打份草稿,你算個什麼東西?」
「被趕出公司,像一條狗一樣,若不是我楚家,你早就餓死街頭!」
他手指點著蕭南天額頭:「跪下,為你剛才的話,道歉!」
蕭南天目光冰冷!
龍夏戰神,豈可輕辱?
放眼寰宇,誰敢跟他這麼說話?
「既然這麼沒教養,我今日,就替楚家長輩,教教你!」
話音未落,蕭南天身形一動,整個人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對了,不用謝我。」
啪!
楚浩軒整個人便倒飛出去。
身體在空中畫出一個完美的拋物線,最後重重的落在了楚中天老爺子的腳下。
楚浩軒的兩顆門牙,已經不翼而飛,他滿嘴是血,指著蕭南天大叫,滿臉怨毒。
楚中天猛地站起身,怒喝道:「廢物安敢?」
他萬萬沒想到,這一事無成的上門女婿,行事居然如此飛揚跋扈!
當著他的面,就敢打楚家的嫡長孫!
他轉頭怒視著楚立德,「你還真是收了一個好女婿啊!」
「現在,給我滾出楚家!」
「楚立德,給我帶著你的妻兒老小,你們一家子,給我滾!」
楚中天氣急,他一把抓起那個贗品虎符,直接重重摔在地上,將其摔成了兩半!
楚立德的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
陳淑英更是氣的面色漲紅,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楚雲汐趕忙走到了蕭南天身側,一把拽住了他。
她面色蒼白的看著他,怒道:「你怎麼回事!怎麼能在這種場合頂撞爺爺!」
蕭南天轉過頭,柔聲道:「這種人,不配做我老婆的爺爺。」
「雲汐,我們走。」
說者,蕭南天便拉起楚雲汐的小手,大踏步離去。
楚家眾人,滿臉陰冷。
就在蕭南天家人走後不久,那位楚中天口中的大人物王明寅姍姍來遲。
此人還有一個身份,便是江南商會副會長,身份顯赫。
楚家也是託了關係,才將他請到。
「王老大駕光臨,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
但是王明寅卻是連正眼都沒瞧他一眼,只是輕聲道:「你說的那青瓷,可還在你手?」
楚中天陪著笑,「在的,在的。」
「只不過碰巧今日是我的壽宴,要不王老就順便看看我這孫兒送來的這些古董文玩?」
「權當是那元代青瓷之前的開胃小菜,勞煩王老,幫我掌掌眼?」
王明寅其實心裡並不很樂意,但是畢竟自己是來了,既然是這楚中天的壽宴,自己也不好折了人家的面子。
王明寅不置可否點頭。
楚中天頓時大喜,他急忙道:「浩軒,還不快將唐寅的那副字畫取來!」
楚浩軒慌亂間將這字畫取來,平鋪開來。
誰知王明寅只是瞥了一眼,便嗤笑一聲。
「假的,扔了吧。」
王老先生的這句話,可謂是狠狠地扇了楚浩軒一巴掌。
就連楚中天都是老臉一紅,有些掛不住面子。
還不等楚中天說話,王明寅便將那些壽宴的禮品掃了一遍。
「這個,贗品,這也是贗品。」
「這個倒是真的,只不過沒什麼收藏價值,市場價值一萬出頭。」
「還有這個,也是個贗品。」
王明寅掃了一圈,竟然大多數都是贗品!
只不過,正當王明寅的耐心將要耗光之時,他忽然看見了地上已經分為兩半的虎符。
「這……」
王明寅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震撼之色。
楚中天笑道:「這個只是我們楚家一個下賤贅婿送來的工藝品,王老大可不必如此上心。」
「還請王老移步,我們現在便前往我的書房……」
只不過,王明寅卻沒有說話,
他雙手拿著那分成兩半的虎符,身體不斷的顫抖。
楚中天有些納悶,
「王老您這是……」
王明寅猛地轉頭,「這……這虎符……」
楚中天以為王明寅是要告訴自己,這虎符是一個贗品,所以他輕笑一聲,道:「這虎符,是我楚家的一個贅婿送的,我知道是一個贗品,方才一氣之下,便將它摔成了兩半。」
「不過無妨,反正也只是個贗品,王老大可不必上心。」
王明寅此刻卻是面色蒼白,他一手握著這虎符,一手指著楚中天,竟是半天沒說出話來!
片刻,王明寅終於緩過氣來,他顫顫巍巍的說道:「贗品?」
「你他娘的竟然說這個是贗品?」
「還把它摔成了兩半?」
「你這到這虎符是什麼朝代的嗎?」
「這他媽是秦代之物!陽陵錯金銅虎符,是當年始皇祖龍留下的!」
一向以穩重著稱的王老爺子,此刻竟然直接爆起了粗口。
楚中天的臉色,一片煞白。
這王老爺子是不是看走眼了,這破爛虎符,不應該是一個贗品嗎?
怎麼可能是一個真品!
而且還是秦朝時期的虎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