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葯

抹葯

龐弗雷夫人沒有注意到男人的異常,她正專註的治療月身上的傷勢。

突然,門口傳來了一聲響動。

斯內普凌厲的目光迅速射了過去,高大的身體比思維更先一步的遮擋住了少年□□的上身,隨後施下了一個隔離咒。

德拉科探頭從外面進來,一下子撞見臉色明顯不悅的教父,頓時頭皮發緊的僵硬在那裡。

「額,斯內普院長,龐弗雷夫人。」

他頂著對方的死亡射線,努力維持著應有的姿態問候著,但心底卻是苦不堪言。

他特地推遲了一段時間才過來就是為了能躲開這個令他又敬又怕的教父,可為什麼教父還在這裡?!誰能告訴他為什麼?!

然而沒有等到他做好充足的心理防線,對方的諷刺便悄然而至。

「馬爾福先生,也許你可以為你可憐的院長解釋一下,你為什麼會像一直魯莽的格蘭芬多一樣在沒有敲門的情況下私自闖進來,我想馬爾福家族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禮儀教育。」

斯內普陰沉著臉,無情的諷刺著,絲毫沒有因為對方是自己的教子而有任何憐惜。

「院,院長,我敲門了。」德拉科小聲的為自己解釋了一下。

他剛剛明明敲了好幾下門,因為裡面始終無人應答,才決定進來看看,誰想兩個人竟然都在,這真是讓他意想不到······

少年的話讓這位敏銳的斯萊特林院長怔愣了一下,隨即他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德拉科看著教父黑如鍋底的臉色意識到自己可能觸碰了對方的霉頭,機智的他馬上轉移了話題「教授,我只是想知道一下月的情況。」

鉑金少年直接說出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他臉上帶著一抹憂心的神色,悄悄的看向病床那邊。

然而,幾乎全部的視線都被面前的這個高大的黑髮男人給遮擋住,什麼也沒看見。

他還想再往那邊看看,但那個低沉的聲音凝固住了他的動作。

「德拉科,出去,我有事要問你。」

男人的話變向將德拉科的問題給堵死了,他即使心底有再多的不情願,但表面上還是乖乖的聽從教父的話,不敢有任何反駁。

來到外面。

德拉科忐忑的想著自己是不是真的惹惱了教父,他雖然是對方的教子,有時會得到對方的一些偏心,但從始至終他都不敢太過放肆。

在他心底,教父於他而言是比父親還要敬畏的存在。

「德拉科,火車上發生了什麼事。」

黑髮男人垂眸看向站的板正的鉑金男孩,他並不確定凌月靈魂上的損傷是來自於什麼。

被問到的德拉科很快意識到這有可能有關於月的病情,於是他沒有任何隱瞞,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我們在火車上碰見了攝魂怪,哈利差點被吸到,是月救了他,但他自己險些也被攝魂怪親上,昏迷了好久,是布萊克教授救的他。」

隨著德拉科的講述,黑髮男人的神色逐漸變得更加陰晦恐怖。

對於攝魂怪的影響他很清楚,那種噁心陰冷的生物就不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更何況現在還出現在校園裡。

「那波特——」剛想問出有關哈利波特情況的話被男人壓制回了口中。

有那隻該死的狗教父在,那個皮糙肉厚的波特定然不會有什麼問題,不然昨天晚上霍格沃茨早就被他鬧得雞犬不寧,人盡皆知。

斯內普譏諷的想著。

然而此時他轉念想起昨晚那個愚蠢的波特在格蘭芬多大吃大喝的模樣,又想到此刻正躺在病床上消瘦慘白的少年,厭惡的皺起眉,果然波特家都是一群沒良心、不知感恩的混蛋,被救之後連探望都沒探望。

而此時,這個斯萊特林院長心裡的『不知感恩的混蛋』正焦急的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和赫敏及羅恩在到處尋找著德拉科的人影,他們急切的想要知道一上午都沒有出現的月的情況。

話說回來,此時的德拉科正小心的看著晦暗不清的教父,心底回憶著剛剛自己是不是哪句話說錯了。

「你先回去,凌先生現在還沒有醒。」斯內普收回了心底對於名為『波特』這種生物的厭惡,以命令的口吻對德拉科說道。

聽見月還沒有醒過來的消息,德拉科萬分後悔昨天沒有強硬的把他直接拉到醫療翼,不然病情也許會好上許多。

他還想再問點什麼,可當他看見教父那副不近人情的面容時,要說出的話又緊張的卡在喉嚨里不敢說出來。

而就在他終於鼓起勇氣剛發出一個詞的時候,面對他的是無情的回絕。

「德拉科,我最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以至於我的話都已經可以不聽了。」

緩緩並不大的低音拂過德拉科的耳膜,瞬間使這位往日趾高氣揚的小貴族低下了他高傲的頭顱,戰戰兢兢的立刻回答道:「沒,沒有。」

「那祝您日安,教父。」德拉科可不敢繼續再他的教父面前晃悠,他恭恭敬敬的道了別,飛快的消失在了男人眼前。

斯內普收回了視線,重新回到醫療翼里並對門口施下了一個鎖門咒和隔離咒。

此時的龐弗雷夫人已經將少年身上的血污清理乾淨,這讓那一道道猩紅的傷口在那具如白玉般的身體上顯得更加刺眼。

心底滋生出的煩亂讓黑髮男人大步走向壁爐,他現在只想回到他的地窖找回他的冷靜,一點也不想再看見病床上的那個人。

然而就在他要灑下飛路粉的那一剎那,鄧布利多的聲音從壁爐里傳來。

「波比,你來校長室一下。」

正準備給少年上藥的龐弗雷夫人在聽見校長的聲音后,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下了,被打擾的她看了一眼正要離開的斯萊特林院長「西弗勒斯,你來給凌先生上藥。」

斯內普緊皺著眉,他的理智告訴他要遠離這個令他心煩意亂的少年,於是他開口拒絕了。

男人的拒絕令龐弗雷夫人非常生氣,她絲毫不在乎面前這位霍格沃茨最可怕教授的威名,強硬的直接開口拒絕了他的拒絕:「凌先生的情況很不好,你身為他的院長,不應該有責任照顧他一下么!」她以不容拒絕的態度將藥膏放進了斯內普的手中「這個孩子已經夠可憐的了,你要好好照顧他,聽見沒有,西弗勒斯!」

說完,她便霸氣的從醫療翼里離開,留下了一個氣到面容扭曲的斯萊特林院長。

空蕩蕩的醫療翼里只剩下佇立在壁爐旁的黑髮男人和躺在病床上的長發少年。

斯內普面無表情的來到病床邊,空洞的黑眸居高臨下的注視著病床上的人。

昏迷中的月仍微蹙著眉,彷彿還在被之前喝下生骨靈的疼痛所叨擾著,咬破的薄唇如今已經被愈治,只留下一抹淡淡的痕迹,但這依然讓他看上去蒼白而又脆弱。

斯內普鬆開手中緊握的藥瓶,用手指蘸上乳白色的藥膏,在將要接觸到月肌膚的那刻,手指在空中有一瞬的停頓。

他瞥了一眼雙眼緊閉的少年,黑眸沉了沉,最終還是落下了。

指肚貼合在了那片微涼的皮膚,藥膏被抹在了那片猩紅的傷口上。

他順著精緻的鎖骨,滑過嶙峋的肋骨最終停留到了那略微凹陷的腹部。

斯內普輕柔的塗抹著,手指下細膩的觸感使這位敏感的魔葯大師有些心猿意馬。

他垂眼凝視著月柔和的面容。

這個少年無疑是十分美麗的,即使是他,也必須承認這一點。只是這份美並不僅僅只停留於容貌,更加美好的是他的內在。

斯內普想起了少年臉上乾淨溫柔的笑意和那純粹真摯的眼眸,黑眸中的陰沉與冰冷有了鬆動。

命運對於這個少年而言是殘忍的,梅林彷彿將所有的不公都積加在了他纖弱的身上。

然而殘忍的虐待和殘酷的經歷沒有扭曲了少年的性格,他毫無怨言的包容了一切,成為了一個過分溫柔的人。

簡直溫柔的過了頭。

他本以為他的溫柔會讓他軟弱無能,可後來,他意識到自己錯了,凌月所軟弱的只是對他自己罷了。

斯內普收回了思緒,他看見自己的指尖已經被少年身上有些開裂的傷口所染紅。他皺著眉收回了手,用旁邊的棉花將溢出的血液擦掉,隨後他繼續耐心的用藥膏塗抹在傷口上,只是手上的動作更輕了。

然而在整個過程中,這位歐洲最年輕的魔葯大師絲毫都沒有想起這剛剛流出的血液是多麼珍貴的魔藥材料,反而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開始從心底抵觸這些出現在少年身上的鮮紅液體,他甚至希望不要再看見這刺眼的紅色。

時間一點點過去。

當龐弗雷夫人從校長室回來的時候,那個黑髮男人已經離開了,屋子裡只剩下還在昏迷的少年。

她來到病床前,查看著月身上那些被細心照料過的傷口,滿意的點點頭。而就在她正準備收拾的時候,卻發現托盤外放著一副剛剛不曾有過的藥劑。

她想起了剛剛離開時那位黑髮教授冷漠憤怒的臉,無聲的笑了出來。

那個彆扭的男人果然還是在意這個孩子的。

想著,她走上前去,輕輕託付起月的身子,將那瓶『突然出現』的無夢藥劑給他緩緩的餵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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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幹得漂亮!

PS:祝大家五一勞動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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