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祈願咒

她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一直等待她將情緒重新穩定下來。

赫敏終於壓下了悲傷，她在幾輪深呼吸后問道：「可是，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因為她很在意你，而我…」，她在草地上躺下，胡亂地用右手撥弄著雲彩，「如果我真的不在了，我也希望能有人記得我，哪怕只有一個人。畢竟，我也想是存在的啊！」

「你也在害怕？」

「我會害怕不是更好嗎？那證明我相對於一個怪物，一個工具，一件武器，更像人一些。」，她這樣回答道，「好了，故事我已經告訴你了。下面是要做的下一件事了。」

「你要做什麼？」，赫敏有些不安地看了她一眼。

「讓你忘掉它。」，她說著抓住了赫敏的雙肩，用自己的額頭緊緊貼住了赫敏的額頭，「放心，你並不會真正的忘記，雖然有些殘忍，但你會在我或者她之中一個人不在時再一次想起來。」

……

赫敏睜開了眼，恩奇都正在她對面和煦地笑著，她是莉斯緹亞的另一個人格或者靈魂的表現…莉斯緹亞由於人龍的兩面性，她的靈魂也是混沌而分裂的，而自己便是分裂的一部分。

她們談到了許多東西，恩奇都告訴赫敏莉斯緹亞第一節變形課忘記帶魔杖是自己干預的結果。

「因為我覺得那很有趣，你想啊，身體的支配權都在她手裡，我偶爾做點惡作劇也無傷大雅吧。」

話題也從一些故事一直談到了魔法，恩奇都學識的淵博讓赫敏感到欽佩不已，她就像知道一切問題的答案一般，總能用最簡單的話語解開赫敏的疑問。

她在交談中告訴了赫敏守護神咒的幾種其它用法，比如可以用來作為傳話工具。

她說著隨手招出了一隻銀色的水獺，水獺中發出了她輕快而悠揚的歌聲。

赫敏看著那隻奔向了天際的水獺，突然問道：「那個應該不是你或者莉亞真實的守護神狀態吧？」

「你想知道她守護神的模樣嗎？我想她是不願告訴你的。」，恩奇都笑了笑，她用手撥了撥魔杖，「不過，我的守護神模樣，我倒是可以告訴你。」

「呼神護衛！」，隨著她的呼喚，銀光中走出了一個瘦弱的身影，那是5歲的莉斯緹亞。

恩奇都對著赫敏的驚訝笑了笑，「沒毛病啊，我自己也是神奇生物啊。」，在笑聲中那個身影變成了一條銀色的幼龍，它開始圍著恩奇都不斷地盤旋，然後直衝天際。

「你可以猜猜她真實的守護神是不是和我一樣。」，恩奇都眯著眼笑到，「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另外一件事是，因為我的存在，她的靈魂並不完整，所以她永遠得不到一個真正守護神。」

「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赫敏停了停，決心主動把話題扯向另外一邊，「魔法的來源是什麼？」

恩奇都輕輕笑了笑，「你是為她而問的吧，這個答案並不是固定的，不同的理解可以造就不同的魔法結果。」

她神秘地笑了笑，然後拍了拍雙手，一串花環從空中掉下，她把花環戴在了自己頭上，看向赫敏，「你喜歡什麼花？」

「二月蘭吧。」赫敏說。

恩奇都點了點頭，一頂二月蘭編成的花環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赫敏頭上，她問到：「如果我告訴你這種能力在脫離了我心靈空間后也可以實現，你會怎麼想？」

「如果只是花環……」赫敏話說到一半停住了，她驚恐地看向恩奇都。

恩奇都點了點頭，「是的，我說的是隨心所欲地使用魔法達到你想要做到的事情。一切只需要一個咒語，你願意學習嗎？」

「我？為什麼是我？你是想要我通過我教會她這個咒語嗎？」，赫敏指著自己問到，恩奇都搖了搖頭，「她學會這條咒語後會做的事情連我也猜不到，大概率大家一起玩完。雖然我覺得這很有趣，但是格蘭傑小姐應該不會這麼認為吧。這條咒語，我只願意交給會保持理智的人，所以不是她不是大難不死的男孩，只能是你。再問一遍，你願意學習嗎？」

「我……我願意！」赫敏大聲地說到，這一刻她感覺自己握住了宇宙的真理。

恩奇都眨了眨眼，「不用說的這麼大聲，我聽得見。」

赫敏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只是太激動了。」，「就像彩票中了五百萬一樣嗎？」恩奇都伸出手指轉了轉，兩根相似的魔杖出現在赫敏和她手中。

赫敏拿起魔杖看了一下，驚訝地發現，那就是她自己的魔杖。

「藤木製成，含有龍的心臟腱索，十又四分之一英寸。不錯的工藝。」恩奇都用修長的手指彎了彎魔杖，然後她示意赫敏學著她的動作舉起魔杖。

「接下來，我要教給你的是魔法世界最強大、最瘋狂也是最危險的咒語，就連梅林本人都假裝自己從未學習過的咒語。」，她嚴厲地說到，赫敏見狀也跟著嚴肅起來，但是下一秒恩奇都又是一副陽光的樣子，「不過我覺得這只是一個很有趣的咒語。」

「咒語的名稱叫做祈願咒，它的作用是將想象具現化。當然，它也有很多的限制，比如大多數時候它能做到的事情還是基於你的本身魔力水平的，想要具現化事物的難度越大咒語越容易失敗，越簡單越容易成功。」

「失敗了會怎麼樣？」，赫敏問到。

恩奇都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因為每一次失敗的結果可能都不一樣。比如我可以故意給你演示一些失敗的結果，記住，我的真實意圖是製造一堆黃金。」

她開始揮動魔杖，嘴裡念著不知名的咒語，赫敏仔細傾聽著想試圖分辨咒語是來自那種語言，她失敗了。

恩奇都的咒語失敗的結果是召喚了一頭母牛從天而降，她再次使用咒語，奶牛變成了一頭野狼，恩奇都一打響指，野狼消失。

赫敏目瞪口呆地看著她的表演，然後問到：「失敗的結果是隨機的，可能是任何結果？」，「是的，玩過DND遊戲嗎？」恩奇都說。

赫敏搖了搖頭，「我只看過規則。」，恩奇都嘆了一口氣，「我經常和我自己玩，我即是DM也是PL。祈願咒使用時可以認為你在拋一個D20，唔，算了，換成D100吧，使用時在認為你在拋一個D100，當骰子投出100時你的咒語就成功了，而數字越低產生的結果便越危險和越不可料知。你的魔力水平和你要實現的事情會被總評評判作為一個加值映射到D100的結果上。」

「所以我並不是必須投出100才能成功是嗎？如果我運氣夠好，即使是那些看似不可能的東西，只要我投出了100就會成功。」

「是的，記得配合福靈劑使用，那會是非常美妙的體驗。」，恩奇都點了點頭，「但是我也不得不遺憾地告訴你，有些事情的難度會將你的加值永遠鎖定在-1。比如，將我和她進行分離。」

「那就是說我還有很多事情做不到？」赫敏有些失落，恩奇都拍了拍赫敏的後背，「但是它還有一個有趣的事情，這件事情有人做到過，那麼無論如何它的加值都不會是負數，如果這件事情有活的人可以做到，那麼加值會更高一些。」

「咒語的念法有很多種，比如你甚至可以用現代英文來進行發音。它很簡單，」恩奇都再次拿出魔杖，「Itis！你認為是，它便是了。」

一座金山從天而降。

赫敏甚至沒有看任何一眼金山，她只是死死地盯著恩奇都說到，「那麼魔力消耗和代價呢？」

「很聰明的問題，魔力消耗大概相當於你使用一次漂浮咒吧，至於代價……我想想，不如我們約定為你每使用一次就要給莉斯緹亞一根巧克力棒如何？」

赫敏說：「這個咒語太瘋狂了，我會盡量剋制自己不去使用它的。」

「當然，我也是這樣希望的。」恩奇都點了點頭，她拿著魔杖隨手一指，「Itis！」

一扇赤紅的大門在空中撕開，無數個身披火焰的惡魔從血紅的世界中走出，他們看向恩奇都和赫敏，揮舞著大刀想要去獵殺祭品。

赫敏對惡魔無動於衷，她問向恩奇都，「這也是可能的結果之一嗎？」

「是的，這是最壞的結果之一，連通人間和煉獄，釋放出那些古老的怪物——末日使者。不過，你就不能像個正常十幾歲小姑娘一樣表示一下害怕嗎？」恩奇都笑了笑，她一打響指，草原再次恢復平靜。

「你認為我將來可能會需要這個咒語，對嗎？」赫敏問。

恩奇都看向赫敏的雙眼，赫敏眼中儘是堅毅的決然，恩奇都點了點頭，「這個世界需要奇迹，而奇迹必須由理性來支撐。我想，你應該回到現實世界去了，如果我再把你留在這裡，會影響你睡眠質量的。」

「等一下……」赫敏還有一些問題想要問出，但是恩奇都只是輕輕一揮手，赫敏便被一股大力從她的世界中甩出了。

月光下，赫敏從床上醒來。她在銀色的光輝下從枕邊撿起一張便簽。

上面寫著：

「當你想要見我時，在這張紙背面寫下願字即可。另外祈願咒的真正作用是帶來希望，當這個世界真正需要它時它總會實現。比如梅林和亞瑟王用它封印了那些怪物，那才是圓桌們傳奇的真相。如果哪一天你不幸碰到那個喜歡自稱大哥哥的老色鬼，請告訴他，他的那些故事講得實在是爛極了。

以及，請永遠不要主動告知她我的存在，否則我們之一便會消失。

你忠實的，

……」，那是一行被劃掉的文字，文字的主人終是沒有留下名字。

赫敏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孩，又看了看自己手裡的便簽，不敢置信地低聲道：「這人，究竟強大到了什麼程度？」

草原之上…

恩奇都看著赫敏消失的方向，笑了笑，而後閉上了雙眼，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如雪的銀髮從身後披落，紅色的雙瞳中寫滿了落寞，「對不起，我不能讓你去告知她。如果那樣的話，那對我便是一個不公平的競爭了，雖然本來就很不公平。但畢竟，我也想真正地活著啊…我也想聽到被人叫一聲自己的名字。」

她自嘲地笑了笑，「可是結果會是怎麼樣呢？又有誰知道，不管如何，那個咒語，可以傳下去也許就足夠了吧。」

「足夠了吧？」，女孩搖了搖頭，轉身赤足奔向了茫茫草原的盡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