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那天解昭很久也沒有等到寧致。她一直坐在走廊的大理石窗台上，她靠在窗戶上，頭髮被窗戶縫隙裡面漏出來的風吹得一動一動的。周成柏看見她，抬步走了過去。

「抽煙嗎。」周成柏遞過去了一根煙。解昭接了過來，她把煙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然後放在了嘴裡，用打火機點燃之後深深吸了一口。她說，我沒想到安娜是那個人。周成柏說，我也沒想到。

一支煙燃盡，周成柏回了自己的辦公室。解昭依舊坐在大理石窗台上，她的腿一晃一晃的。

解昭後來還是等到了寧致，寧致給她披上了一件外套。她仰著頭看他，她說。你會去審她嗎。誰？安娜。

「會的。」寧致說，「一定會的。」因為他們是舊識。

白熾燈照在安娜的身上，她坐在一把椅子上，手被反銬在身後。她在寧致來的時候笑了，她說。給我一支煙。

那天寧致很認真地給安娜點煙。查坤站在隔著一道玻璃的另一間屋子裡，一直一言不發地看著這一切。他覺得寧致和安娜的關係很微妙，他總覺得丹威的人可能不止安娜一個。但其實查坤不是不懷疑寧致，而是不敢懷疑寧致。他不敢懷疑這個幫助他督辦制毒工廠的兄弟。不過他想，丹威已經死了，他的內線到底是誰已經不重要了。

安娜在抽完一支煙后開始招供。安娜說，她其實只負責給丹威傳遞情報。寧致表情平靜，他知道，在安娜招供的那一刻，她的小命可能是保不住了。

查坤把處決安娜的任務交給了鍾離。周成柏站在牢房門口，他說。

「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可以去。」

鍾離笑了，他搖了搖頭，拿著□□走進了牢房。

「砰。」

槍聲飄蕩在長長的走廊里，鍾離從牢房裡走了出來。周成柏看了他一眼，遞過去一條毛巾。

「擦擦吧。」

鍾離接過毛巾，抹了一把沾染著溫熱鮮血的臉。

南部軍區的日子恢復了平靜，平靜得讓寧致總覺得暗藏著無數殺機。

寧致去了工廠里解昭的實驗室。解昭在努力把純度提到百分之九十九，然而她試了很多次也沒有成功。她說。這兒沒意思。

寧致笑了，他說。是沒意思。你說什麼有意思。我說我說賣衣服有意思。

解昭不可置信地看著寧致，寧致笑得十分開心，渾身不住地顫抖，手裡的煙都快要拿不住了。他說，我是認真的，我真的喜歡賣衣服。

※※※※※※※※※※※※※※※※※※※※

著實不想新年發刀，安娜真的是我很喜歡的一個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