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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瑾郡王的未婚妻是鎮國將軍的老來女,自小在邊關長大,相貌粗陋,並無半絲文雅。
但是剛才那位姑娘,不僅膚白貌美,身材婀娜,細腰雪膚,長得還好。
尤其是那清雅中帶著股子獨特嫵媚的精緻五官,讓人見之便不由忘俗。
這樣的一位姑娘,竟然是是瑾郡王那位傳說中的粗陋未婚妻?!
「或許,她詩詞不懂,針線不通?」
眾人:……
可觀方才那位姑娘的涵養與氣度,也著實不像是詩詞不懂、針線不通之人啊。
「你們方才注意到了嗎?瑾郡王他竟然笑了呢。」
笑得仿若春光燦爛,柔情似水。
與平素在京城中出現的病弱冷美男形象完全不同。
「我竟從來不知,瑾郡王還能笑!而且還是這般笑!」
「對的啊,不是都說瑾郡王喜怒不定,陰沉冰冷的嗎?我好像看到了一個假的瑾郡王。」
「不過這樣的瑾郡王,比原先可是好接近多了。」
沈雲昭三個聽得周圍人的竊竊私語,不由暗地裡翻了個白眼,她們小姑姑不論內里如何,論起裝相,那絕對是一把好手。
只是希望她這次能在瑾郡王面前能夠裝得久一些。
沈雲婉與沈雲研則松出一口氣,百聞不如一見,她們小姑姑這般漂亮,便合該甩脫之前不知哪位嫉妒者拋灑出來的污黑名聲。
「倩柔,我們要去前面,你是與我們一起還是另外有約?」沈雲婉笑吟吟看著身邊的手帕交。
懷倩柔嗔看她一眼:「自然是與你一起,否則我怎會在這邊等你這許久。」
沈雲研看了眼正滿心沉浸在愉悅中的沈雲婉,目光似不經意滑過她與懷倩柔交手而握的雙手,而後移開視線。
……
白蘭山上,風光秀麗,微風和煦。
沈精羽在路邊上折下來了條柳枝兒,一邊隨手甩著,一邊不動聲色地瞧向身邊比她高出一頭的未婚夫。
縱使她已儘力掩飾,但對於全程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聞胤瑾而言,也是足夠的光明正大。
大晉民風開放,未婚男女一齊出遊,相伴逛街踏春,只要身邊帶了足夠多人的下人,或者又其他友人陪伴,都不會有人詬病。
一路上,兩人也遇到了不少相伴一起走過的未婚已定親男女,但那些人中,大多都是女方羞澀低頭,男方不動聲色觀察的,只他們這一對,卻好似完全反了過來。
聞胤瑾頂著面頰上的灼燒,努力鎮定了下心神,緩緩抬頭,卻正對上沈精羽饒有趣味的目光。
幾乎只是一瞬,他面上的緋色就肉眼可見得加深了許多,聞胤瑾纖長濃密的眼睫快速地眨啊眨,輕聲喚道:「沈家姐姐。」
「嗯?」沈精羽光明正大仰頭,看著他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身高,忍不住感慨:「還是感覺好高。」
面相顯嫩,身材也似瘦弱,但站得近了,才感覺是真的高。
聞胤瑾抿了抿唇,到底沒忍住露出欣喜的笑意,輕笑詢問:「那姐姐可還喜歡?」
沈精羽大方頷首:「喜歡,男子高些好,高些顯陽剛。」
聞胤瑾點頭表示贊同,他的聲音舒緩,似不經意點出:「其實我今年是又長了些,感覺下半年應是還會再長。」
說罷,他也沒等沈精羽回答,而是一鼓作氣,問出早已積蓄在心底的問題:「那姐姐感覺……我的外貌可還能入得了你的眼?」
沈精羽愣了一下,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眼見著面前的高個兒少年臉又要紅,她忙正了正神色,認真開口:「郡王弟弟說笑,你這若是不能入眼,那還有哪家公子能算入眼?」
她這話說得也是實話。
聞胤瑾的五官精緻,身形頎長。
面色雖略有蒼白,似帶病態,然而在這如今以白為美的大晉,卻多出一股柔弱精緻的獨特美感。
聞胤瑾若是不好看,京城中又哪裡來的那麼多的貴女會對他前仆後繼。
聞胤瑾認真地瞧著她眼底的神色,眉宇鬆了松,眉眼逐漸彎起:「這樣便好。」
原本還有些故作深沉的味道,現下又一下子因為這絲笑容,現出幾分稚氣。
沈精羽見他這副乖乖巧巧的模樣,沒忍住身上的痞氣發作,伸手,在他額上輕敲了一下:「如此小美男,也不知好好的都在自卑些什麼。」
聞胤瑾呼吸一窒,手比眼睛快地將在他額上作亂的手抓住,就想要牢牢縮緊手掌,理智又不適時地回歸,讓他硬生生強硬改變了手指的力度,將拉下的力道改為輕抓,而後,鬆開。
他咬了咬了唇,眼睫適時低垂,讓人看不太分明其中的情緒:「姐姐,別鬧。」
聲音輕輕的,說出來的都是以氣音,嘴角顯露出的,卻是更多的歡欣與羞澀。
沈精羽瞧著他這副模樣,骨子裡的痞勁兒更是沒忍住,一下子就竄了上來了。
她眯起漂亮的桃花眼,學著江城那些兵痞們的模樣,斜斜挑起唇角:「哎喲,現在就這麼害羞……」以後可怎樣才好。
沈精羽及時咬住了舌頭,側頭輕咳一聲。
果然人皮慣了,就會不管什麼話都想隨意地往外倒。
這個習慣不好,真的不好!
她必須從現在現在就開始習慣自己大家閨秀的身份。
遂她到了嘴邊的話語一轉,轉而道,「讓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呢。」
說罷,她便將身子一扭,看著路邊的野花,一邊做著羞澀狀,一邊暗自檢討,順便給自己做著大家閨秀的自我洗腦。
聞胤瑾:……噗!
他在笑意發出前,及時地止住了音,然而方才心中迸發而出的深沉情緒,卻已完全轉為歡愉。
聞胤瑾看著沈精羽微側過去的白嫩耳垂,不自覺地探出舌尖,舔了舔乾澀的唇瓣:「沈家姐姐。」
聲音有些喑啞和乾澀。
「什麼?」
沈精羽壓下心中的痞勁兒,整理好表情,掛著無辜純良的笑容重新轉回頭。
聞胤瑾眸光閃了閃,笑彎了眉眼:「姐姐可熱,咱們去前面的涼亭歇息一下。」
在兩人溜達的山路上方,大皇子晉紹杭,正與二皇子晉紹元一起站在高處吹風納涼。
遠遠的,晉紹杭看到下面帶著一群婢女和小廝的聞胤瑾和沈精羽,他不由往下撇了撇嘴:「嘖,這不是瑾郡王那個病秧子嗎,他旁邊那位是哪個?眼神這麼不好使,也不怕提早守寡。」
晉紹杭自從四年參加皇宮宮宴時,與聞胤瑾初次見面后,兩人就結下了不解之仇。
彼時他心情不好,隨便找了個路人撒氣,踢了聞胤瑾一腳。
卻不想,這個當年剛剛晉封的病秧子郡王,就直接給他表演了一出吐血暈倒。害得他之後不僅連宮宴都未能吃上一口,更是早早就被乾泰帝趕回去關了禁閉。
自此之後,晉紹杭就每每看到聞胤瑾時,都心情極度不爽,更是沒有給過他一個好臉。
晉紹元完全聽不出他的諷意,平聲為他解釋:「那是瑾郡王的未婚妻,據說是還未出生時就指腹為婚的。」
晉紹杭回頭多看了眼他的臉色,語帶譏誚:「二弟,你都不生氣?!你現在剛被賜婚的那個未婚妻,可是在之前主動將聞胤瑾拽進過水裡。」
晉紹元這次終於抬了抬眼皮,冷靜地看著身邊這位致力於挑撥離間的大哥,剛直開口:「父皇說,他調查過了,當時那件事是意外,與我未婚妻以及瑾郡王都無關,還望大哥以後開口慎言。」
晉紹杭:……
如果是別人說的,他還能扯上兩句瞎扯,但是乾泰帝說的,他連反駁的話都不敢說。
他到嘴邊的話噎了噎,半晌只能悻悻吐出一句:「你倒是大度,哼。」
說罷,他也沒了繼續在這裡吹風的興緻:「我未婚妻應該也到了,我下去尋她,二弟你不去?」
晉紹元擰眉想了想,搖頭:「我沒有和她約好,還是算了。」
晉紹杭到嘴邊的話又噎了噎。
沒有約好,就不用去找?!
他也是真對二弟的這一根筋服了。
「行行行,那我先走了,你就自己在這裡?」
晉紹杭先點頭,后搖頭:「我約了人切磋武藝,人應該一會兒就快到。」
晉紹元:……他這位二弟到底知不知道,今日大家都來白蘭山這座山頭的含義?!
這般大好日子,未婚的年輕男女們相聚一處,他就是來約人切磋武藝?!
不找未婚妻,去邂逅幾個未來的小妾也好啊。
晉紹杭再次確定自己與這二弟腦迴路不同,乾脆閉上嘴巴,帶上身後的小廝護衛,轉身就走。
晉紹元站在原處擰了擰眉:「大皇兄現在說話做事是越來越不著調了。」看來他以後也得離他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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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經直男·晉紹元:我不僅是直,我還是鋼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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