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間
太子馬車上的紅豆糕香香甜甜的,並不會甜膩,宋意歡低著首吃了兩個后,略有疲憊的她,沒忍住睏倦,倚著車壁昏昏欲睡。
盛京城之大,各數十里,人煙稠密,市井坊陌,高樓紅袖伴著雪色,繁華中透著淡淡的寒涼。
不久后,宋意歡已然靠在太子的肩膀上睡的安穩,手緊捏著他的衣袖,直到他要下馬車時將她喚醒。
宋意歡睜開惺忪的雙眼與太子對視,他什麼都沒說,好像他們除了在床榻上和宋家案子的事情,別的時候,都沒有什麼話好說。
下了車后,寒風吹得宋意歡腦子清明許多,碧瓦高牆,燈盞通明。
行在前頭的太子頎長挺拔,冷清矜貴,雪花飄零,落在他的墨發間,途中鮮少有太監宮女,應是被清過了。
黎術隨在他身後,只聽太子開口吩咐,半個時辰后,只用將宋意歡的貼身丫鬟柳薇送回宋府便可。
宋意歡收回目光,低首挽了下掛在耳邊的面紗,心中早已明了,今晚她回不了府。
……
夜色灰沉,雪落聲沙沙,想必明早起來,天地間又是一片白色,殿內宮燈立於柱旁,燈火通明。
柳薇已被送回宋府,只是馬車裡沒有宋意歡。太子尚有政務未盡,便去了書房。
即便是心中有諸多話語想問,她也只能再等等。
在寢宮裡,宋意歡喝了碗銀耳蓮子羹,清香可口,沒等來太子,她便躺在美人榻上入了眠,身子蓋著薄錦被。
直到夜深,雕鏤的房門被宮女推開,低聲將榻上的人喚醒,宋意歡靠著軟榻,輕輕撐起身子,尚有些迷糊。
宮女低著頭,看不清神色,不得不說這是頭一個能在東宮留宿的女子。
「小姐,殿下召您去跟前伺候。」
宋意清明了些,微頓后掀開薄被起身,淡紅色的襦裙盡顯身姿,窈窕曼妙。
這時的雨雪還未停,外面有些寒涼。
宋意歡跟隨提燈的宮女,越過曲折的游廊,來到寢宮的沐室的推扇門前,裡頭的燈火映在她容顏上。
宮女將門拉開,入眼的是輕垂著的金檀色幃簾,裡頭暖氣連連。
宋意歡越過幃簾,便見三扇嵌玉屏風的高大身形,太子正背對著她,衣袍鬆懈,束於勁腰的玉帶掛在屏風上。
不遠處的浴池子備著熱水,霧氣繚繞,池旁的矮几上各色花皂、香料,房內並無宮女伺候。
太子側首輕睨她一眼,神色冷淡,輕微抬起雙手,姿態慵懶,他在等著她。
宋意歡頓了頓,斂眸緩緩走到太子身旁,低著首替他解開衣物,布料皆是上乘,撫著有些淡淡的滑意。
太子身量較高,宋意歡只到他的肩膀,脫下外衣后,隔單薄的白衣,能感覺到他肌膚的溫度,觸感硬.硬的。
他上半身肌理勻稱健壯,寬肩窄腰,反倒是穿衣時的有些清瘦,宋意歡抿了抿唇,開口道:「謝謝殿下來接意歡。」
二人站得近,太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宋意歡抬眸與他對視,輕輕啟唇:「那金喰草可是從仁風堂出來的?」
聽黎術說仁風堂的人關押在地牢,潘堂主和其子潘聞一同被治罪,潘聞可仿宋太醫筆跡,做了假的藥方,但未查出背後主使之人。
李君赫神色不動,淡淡應她一聲嗯。
宋意歡呼吸微屏,又道:「家父可是無罪了?意歡明日可以去獄中接父親么。」
她身後的浴池子熱氣騰騰,乾淨清澈,水面飄零著花瓣。
李君赫輕緩地貼近她,沉聲道:「自有人送回宋府。」
言下之意,便是不放她走了。
他的這般逼近,使得宋意歡下意識退一步,不管他們有多少次親近,對於太子的氣息,她總是適應不了。
李君赫略微蹙眉,她腳下靠近浴池岸,淡漠道:「人人皆知,穆世子同宋家小女自幼有婚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若不是宋太醫入了大理寺地牢,這婚事怕是不久了吧。」
宋意歡微愣,抿著唇與他對視,為何突然提這個……
李君赫眸色漆黑,「你捨得去退了這婚約?」
她的性子,他自來了解,被動且膽小,素來不是個敢獨自前去國公府退婚的人,更何況那是她心心念念的穆奕。
太子的語氣並不算好,宋意歡心頭不安,挪動著腳下,抿出一絲淺笑,聲音卻微顫:「意歡心裡有的是殿下,怎會不捨得。」
李君赫面無情緒地打量著她,宋意歡卻本能地撇開眼,他的氣勢低沉,是她不得不心虛地後退。
她承認她在說謊話,不過是為了脫離衛國公府,即便是沒有成功,有太子在,他便會幫她,不是嗎。
氣氛便得格外凝重,最後只聽他冷哧一聲,這個人心思深沉,如何看不懂她的心思。
李君赫越過宋意歡的肩,眸色冷沉,入了浴池中,高大身軀靠著池壁,一字不語。
正因為如此,才會將他費盡心思尋到的玉琴帶去國公府,她倒是一點也不看重玉琴,也不看重他。
宋意歡側過身,膽怯地看著太子,兩手攥著裙擺,心頭微涼,不知道她到底哪裡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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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誤會,就是意歡對太子沒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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