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有喜

隨著天氣漸涼，烤薯鋪子里的香味越來越濃郁。烤薯的盛名從戶部傳出，在京城的官宦人家中間漸漸流傳開來，凡是吃過的，大部分人的評價都不錯。

這日正值賈琛休沐，他便把三春、寶玉、黛玉接到寧國府來，尤氏又提議接了李紈母子過來，一群人聚在尤氏的長樂居，在院子里搭了燒烤架，親手烤肉、烤番薯、烤蔬菜，又吃又玩，好不熱鬧。

院子里煙霧繞聊，鴛鴦拿帕子遮了口鼻，避在屋內休息。她的丫頭丁香倒了一杯白水給她，「姨娘可是不好受了？您喝口水，壓一壓吧！」

尤氏聽了，看鴛鴦果然臉色發白，忙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鴛鴦強笑道：「我這幾日胃口本就有些不好，吃不得油膩之物。這烤肉的味道著實沖鼻……」她忍不住乾嘔了幾下，「大太太恕罪，我先告退了。」

「既然如此，你快回去吧，丁香，好好攙著你主子回房。」

此時，正好李紈端了一碟烤薯進來，看著鴛鴦主僕給她行禮退下，不由和尤氏嘆道：「人的命，天註定。誰能料到，原是低賤如草芥一般的丫頭，成了姨娘后竟得了夫婿獨寵，活的不比正經奶奶差幾分。如今正房奶奶尚未進門，她就有了子嗣傍身，這腳跟算是徹底站穩了。你說，到底哪裡出錯了？我們是沒福的，不用比就輸了。可我們府里還有個殫精竭慮，機關算盡的，恐怕也沒她有福氣。難道真是天意嗎？」

尤氏笑道：「不爭不搶，福氣自來，怎麼不是天意？我是沒話說了！至於那個使盡千般手段的，我可不羨慕她。你也大可不必羨慕，她的巧兒哪能和你的蘭兒相比？」鳳姐就算有千般本事，賈璉沒有男嗣，便是她的失職。

李紈想到賈蘭，不由心中一陣自豪，「你家三姐比鴛鴦嫁的還早，怎麼，還沒有好消息？」

「我看沒有還好些，那人只怕還指望自己生個嫡長子出來，哪裡容得下庶長子萬一有了……只怕還有作孽的事。三姐兒比她二姐聰明，不會做這種傻事！」

「你家二姐兒真是可惜了。珍大嫂，難道你就一直干看著？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早早晚晚要鬧出來，那……我說句逾越的話，薛家此時裝聾作啞，今後丟的可是尤家的臉面。不如早早解決了這個隱憂，大家才能安心度日。」

「你也說薛家裝聾作啞了，難道我還要求上門去？聽說老太太、二太太視薛家如貴賓，連宮裡娘娘賜下的中秋節禮都分了些給薛家，老太太還特意賞了薛家大姑娘一支紅寶石的鳳頭釵，可是真的？」

「是啊！老祖宗出手必無凡品。中秋那晚，寶姑娘頭上戴著那支美輪美奐、千金難買的鳳釵，配上她的人品，真是艷冠群芳呢！不過，誰也不用羨慕，薛家付出的代價恐怕也是我們想不到的。」

「你說的這事，我也略有耳聞，怪不得薛家的氣焰越發高漲了。你說，老太太，尤其是二太太那邊，是不是看上了薛家姑娘？可我家黛玉和寶玉……」

「哎喲喲！我竟不知嫂子家多了一位林姑娘？」李紈笑道，「你什麼時候這麼疼她了？」

「倒也算不上疼愛吧！是我家二弟處處拿她和惜春一樣看待。日子一長，我也就慢慢習慣了當她是自家的姑娘。你還沒說那鳳釵，老太太是個什麼意思？」

「別急呀！你也說薛家氣焰高漲了，老太太是什麼人？她什麼時候跟人低過頭薛家和二太太越是擰成一股勁兒，老太太只怕心裡越是不歡喜，鳳姐言語之間也總喜歡拿寶玉和黛玉玩笑，我看這事兒還難說的很。」

「林家已經沒了，黛玉也是可憐，我還以為她的親事，有老太太立在那裡一日，就不會出岔子的。二弟素來厚待黛玉，也不知他知道了會怎麼想。」

「從這件事上，我倒覺得你家琛二爺是個知恩圖報、有情有義的。有他當家作主，大嫂子只管安安分分的過好眼下的日子，等鴛鴦的孩子出生……」

「兩位嫂子在說什麼孩子？蘭哥兒正在外頭搗亂呢！」惜春端著一碟烤肉突然出現在門口，問道，「鴛鴦的孩子？不就是……哎呀，哥哥！你快點來這裡。」

惜春一聲大叫，把所有人都吸引了過來，賈琛聽完尤氏的話，立刻派下人請來太醫給鴛鴦診脈。太醫如眾人所盼，輕易摸到了喜脈，只是鴛鴦懷孕的日子尚淺，胎像還不太穩固，需得好好休息。

賈琛提前退場去陪鴛鴦，寧國府上下得了一個月的月錢做賞錢，全府都歡騰起來。

燒烤會虎頭蛇尾的結束，李紈帶著三春等人回榮國府，尤氏親自送他們到垂花門外坐車離開，正好遇到楊媽媽領著五六個媳婦進來，「你這是忙什麼呢？」

楊媽媽領著眾人行禮，滿面笑容的回道：「給大太太請安！老爺吩咐，姨娘屋裡要多添兩個有生育經驗的媳婦伺候。這幾個都是平安生產、子女雙全的，老奴帶去給姨娘挑一挑人。」

尤氏笑道：「嗯，你的動作倒是快，去吧！」

老話說的好，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跑斷腸。她家二姐這一折騰，算是把福氣給散盡了。她沒有更多的妹妹可以送進府來做姨娘，下一個有福之人是誰，她也管不得了。

過了兩日，離府已經有一個多月的來升風塵僕僕的趕回寧國府。

黑山村的數千畝田地已經全部賣出，因為沒人能一次性吃下這麼多的土地，所以是分割出售，共計得銀三萬五千兩。

黑山村所產秋糧已經運出來，普通的米面都藏到了京郊的莊子里。如碧梗米等幾樣細米，來升全部帶回了府里，交到鋪子里出售。今年京城米貴，細米的價格更是貴上加貴，寧國府賣米的消息傳出，聽上去似乎比賣家私的消息更慘烈些。

賈琛又將寧國府名下的三座田莊和兩個鋪面轉移到林翠名下，拼湊了二十萬兩白銀還入戶部。至此，寧國府已經還了五十萬兩，只剩三十萬兩欠債未清。

寧國府出售祖傳產業和再次還銀的消息很快傳到榮國府，賈政和賈母私下議論了一回，便閉了口，作不知狀。

***

八月將盡之時，揚州來信，最後一批貨物已經如期發往京城。林管家手裡的建材鋪子便開始準備清貨收尾。今年的這波好行情完全是靠著建設省親別墅而來，尤其他們還走的是和省親別墅極對路的高端建材路線，掙的是暴利，如今已經到了見好就收的時節。

押送最後一批貨物前來的，還有林翠、沈汀一行人。算算日子，一個月後他們就要抵達京城。

賈琛連忙吩咐林管家將原本屬於秦家的宅子收拾出來，他想著，林翠或許會希望住回秦家。可那秦家老宅附近，可能認出她的人也多，因此，他又在六部衙門官房附近的甜水衚衕買下了一座三進的四合院作為備選居所。

在工作單位附近安家，是賈琛前世的理想之一。這所宅子因所處地段太好而價格奇高，屋主也是官場中人，因年老致仕舉家回鄉才出售房屋。周圍鄰居基本都是官宦之家，所以這一帶的治安環境非常良好。

宅子看上去還很新，三進的宅院，分為前院、中庭、後院，加起來有三十幾間房屋，小巧玲瓏的花園子後面還有一排后罩房，可以給僕人們居住。除了房間有些小，各項條件都基本符合賈琛的要求。

林管家和屋主討價還價數日，最終以五千兩銀子成交，換回房契一張，房主登記的是林翠的大名。看著門口那大大的「林府」字樣，林管家很是懷念。

「老爺，趁著翠姨娘他們還未到，要不要先把屋子整修一番？還有前屋主把傢具都帶走了，咱們還得添置一些才能住人。」林管家明知此林府非昔日之林府，可他年紀大了，聽到林府二字就分外親切一些，他想住在這裡，「這裡離戶部近，您要是住在這裡，每日去衙門上值，可是方便的很哩！」

「你說的是。一個月內必須整修完畢，傢具鋪陳一律要全新的，問問翠姨娘喜歡什麼，房子是她的，一切按她的意思來辦。」林翠早就從丫頭身份脫籍成了良民，官府內的立妾文書也辦好了。如今只等人來，他們的婚禮也該補辦起來。

一年不見，也不知佳人如昔否？

「一個月的時間盡夠了，老爺放心，小的一定辦好。」

「安貞街、寧福街有兩處店鋪已經歸於翠姨娘名下，我明日派人把房契送來給你，你派人去接手吧！建材鋪子是你租來的，等生意收了以後，就快些退租。這一年，鋪子里掙了不少錢，咱們儘早收場，求個全身而退。」

「是，小的知道了。天轉涼了，莊上的林石頭想請教您，今年的煤塊還做不做？那東西還挺好用的，石頭打算做一些備著庄民們冬日取暖用。」

「要做的。林管家，你趕緊撥些銀子給石頭，再給他一些人手，盡量多做些，明日我做幾個模子送來，你帶給他用。我還打算冬日裡在莊上建一座暖房，用來種些新鮮蔬菜呢！」

「小的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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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我花了大量時間補看了一部小說翻拍的電視劇。看這部電視劇的理由是，這部劇的最後有這麼一段文字：感謝作者賦予這些人物以生命。

這句話深深的打動了我，我也想寫出有生命的人物來！

可是呢，本文寫作的初衷是為了滿足作者自己的願望，我的男主更像個工具，哎，真是對不起他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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