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我真他媽不敢相信,這都是一幫什麼歪瓜裂棗,多洛霍夫竟然還能說出這麼能噁心人的話,我簡直服了,他到底上哪裡找來的那種雜碎?!」羅道夫斯義憤填膺。這是女貞路三號的客廳,一身巫師袍的男人一點都不優雅的躺靠在沙發上,雙腳搭在沙發幫上不說,還拿著麻瓜飛鏢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釘在牆上的飛盤。
換好衣服下樓的貝拉,正好看見躺在沙發上的羅道夫斯正用魔法把飛盤上的飛鏢取下來,口中還在喋喋不休。
「還有那個博克,什麼東西啊,也配跟我說話,誒我就不明白了,那老馬爾福到底怎麼忍下來的!」
「你現在也跟他們差不多,麻煩你把腳給我放下去!」
「你還跟我這較勁了,不是我說你——」
話音戛然而止,因為扭過頭的羅道夫斯看見自家好友脫下了常穿的巫師袍,換上了麻瓜的衣服。淺灰色的運動帽衫上是個大大的卡通老鼠形象,褲子也是鬆鬆垮垮的運動長褲,他第一回見到這種形象的貝拉,一時間還真忘了說話。不過貝拉好像沒意識到這一點,扭頭去地下室生灰的『好東西』上來的時候吐槽的說,「馬爾福家品味也不低,就不能送他幾瓶好東西么,回回都是這種貨色,我是真服了你了,怎麼喝的下去。」
「我又不像你似的,差一點都不喝。」羅道夫斯這麼說,還駕輕就熟的去廚房拿來兩個高腳杯,看著貝拉手中的酒都生了灰塵憤慨的說,「我去,你竟然讓它落灰都不送給我!你什麼變得這麼吝嗇了?!」
「真吝嗇我就不給你倒了。」這麼說著,緋紅液體已經倒滿了兩個玻璃杯,羅道夫斯輕嗅,露出了醉人的表情。
「真『好東西』啊,哪撈來的?」
貝拉喝了一口,體會入口的冷,靜,柔后,緩緩入喉,總算替換掉了那種辛辣刺激的感覺。
「去年我二叔帶來的,又不是什麼不好弄的東西,你至於跟我要?」
「你路子廣啊。」羅道夫斯挑逗的說完,牛嚼牡丹一樣飲盡杯中紅酒,讓貝拉生生把那句『送你幾瓶』給咽回去了。她算是知道了,羅道夫斯這混蛋不配喝這些。
「誒,瑞文呢?」
羅道夫斯問了一句,貝拉也坐在沙發上,只是形象如羅道夫斯一樣,都不復在聚會上的優雅,盤腿卧腳的樣子和普普通通的少男少女沒什麼不一樣的。
「上課呢。」她說完,瞄了一眼時鐘說,「一會兒我得接她去。早知道不是黑魔法,我就不請假過來了,煩人。」
羅道夫斯笑,扭頭看著貝拉說,「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還能為了她去念麻瓜大學。怎麼樣啊,重新當回學生的感覺。」
唔,其實感覺不壞,特別是換成她能聽得懂的課以後。
「麻瓜的知識,多的超乎你想象。」貝拉這麼說,還真沒有什麼貶低和嘲諷的意思,回憶起最近所聽所學,貝拉小飲一口感慨的說,「而且我承認,在某些部分,他們比我們強多了。」
「什麼部分?」
「教育。」
雖然不甘心,但她沒有自欺欺人的習慣,就連看向羅道夫斯的時候,眼中也有著絕對的遺憾,「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舉個例子,這個。」貝拉說晃了晃杯中的酒,「在去之前,我以為這裡就是全世界,可是看了點東西后,我發現除了這裡的外,還有那麼多。」
她說完,比劃的指向那還有整整一瓶的『好東西』。
例子舉得很恰當,但是羅道夫斯不是特別明白那種感受,也沒怎麼認真去回答好友,他只是又飲盡了一杯緋紅說,「那就把它們全都喝下去,然後你就有全部了。」
貝拉笑出了聲,拍打了一下男人。
「謝了。」
「什麼?」
羅道夫斯不明所以。
貝拉聳肩。
「剛剛替我解圍。」
羅道夫斯擺手,「謝什麼,你當時就應該立馬懟回去,多洛霍夫那傻逼,真特么噁心!」「噁心的不止他一個,其他人沒好到哪裡去。」貝拉嘆了口氣,「就他們的表現來說,連個麻瓜都不如,純血階層墮落到這種地步,可惜啊。」
「我發現了,他也不怎麼樣,完全沒有匹配他血統與地位的素質,太讓人失望了。」羅道夫斯說的是真心話。貝拉覺得羅道夫斯這麼晚才發現的根本原因是腦子裡缺根弦兒,唔,不過好歹也算是發現了,應該提出表揚。
「他離開魔法部以後就有點放飛自我,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呢。」
「在魔法部裡面也沒怎麼收斂過,就他那打壓政敵的手段,真不怎麼高明。」
好吧,羅道夫斯沒發現她的稱讚,還沉浸在對黑暗公爵的失望中,而且貝拉明白,由著他這麼說下去,那大概得說上幾個小時,隨即敷衍的給出答覆。
「高明不高明都跟我沒關係。」貝拉說著,從沙發上站起來說,「你該滾了,我得接瑞文去。」
這麼一說,關於黑暗公爵的討論徹底結束,羅道夫斯咧嘴笑道,「我跟你一塊兒去啊,我還沒去麻瓜界玩過呢~」
貝拉,「你沒事去那邊幹嘛?」
羅道夫斯聳肩,「你知道,我弟還在念書。」
貝拉,「然後呢?」
羅道夫斯扶額,一臉無語的看著貝拉說,「拜託大姐!非要我明說出來么?」
貝拉笑的十分愉悅,「走吧。」羅道夫斯連忙跟上,剛走兩步就看貝拉又停下來,扭頭看他說,「我重申一遍,瑞文是要和我共度一生的人。」
「額,然後呢?」
羅道夫斯有點方,貝拉認認真真的說。
「你從來沒有對她道過謙。」
羅道夫斯舉手投降,「明白。」
……
「瑞文,我並不想為自己洗脫什麼,但是事實就是每個的人學生時代都是混蛋,我是最混蛋的那個,無藥可救的那種,我對我那些年的行為,向你道歉,如果你能原諒我的話,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這是貝拉不討厭和羅道夫斯的原因,雖說這份歉意還沒到十足真誠,但是至少他真的道歉了,即便在這件事兒上,羅道夫斯一直都不支持她和瑞文的事情。可當貝拉提出要求的時候,這個貴族大少爺沒有什麼猶豫就這麼做了。就憑這一點,貝拉覺得和他成為朋友,真的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不過瑞文不這麼覺得,她只覺得——
「道歉管用的話,要警察幹什麼?」
瑞文說的冷冰冰的,羅道夫斯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而貝拉卻在一邊笑出了聲來。推著輪椅走向車子玩笑著說,「那我們把他送進監獄吧。」
羅道夫斯緊跟上兩步道,「什麼意思?警察是什麼?把誰送監獄?」不過瑞文已經不搭理他了,有點埋怨的瞪了一眼貝拉說,「帶他過來為什麼不換衣服,你故意的么?」
是的,此刻的羅道夫斯根本沒有發現自己與人格格不入,一身裁量合身的巫師長袍出現在UCL車庫門口,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瑞文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但是不代表她樂意成為焦點,而羅道夫斯的行徑明顯會成為接下來一段時間裡學校學生們的飯後談資。
「我以為你樂意看他出醜的。」貝拉特別無辜的說,瑞文明白她就是故意的。瞪了一眼完全弄不清楚狀況的羅道夫斯說,「喂。」
「我說,瑞文,我有名字的!」
堂堂萊斯特蘭奇大少爺說的十分無辜,瑞文選擇視而不見,冷冷的說,「上車。」羅道夫斯其實不爽這種語氣,但是笑出聲來的貝拉,也只能把肚子裡面那口氣憋進去了。等到貝拉放好輪椅,上了車,看向瑞文說道,「吃飯去么?」
「吃什麼飯,去商場。」瑞文說著,從後視鏡里瞄了一眼東看西看的羅道夫斯,又看向貝拉,「帶他來幹嘛?」
語氣不好,卻也沒多少厭煩。貝拉倒是沒覺得什麼,隨口解釋說,「他來這邊有點事兒。」
「他來這邊能有什麼事兒?」
被晾了半天的羅道夫斯聽到這話,也懂了具體再交流什麼,忍了瑞文的冷嘲熱諷,厚著臉皮插嘴說道,「我人就在這兒呢,你倆能不能別把我當透明人?」
對此行為,瑞文給了他一個白眼,貝拉倒是笑笑說,「你現在是不暈車了么?」
「小菜一碟,適應一下就行了。這玩意還挺好玩,叫什麼來著,送我玩吧。」羅道夫斯張口就要,貝拉淺笑不語,瑞文冷冷的說,「以你的智商你考的下來駕照么?」
「誒,不是瑞文,我都道歉了,你就不能和善點么?」
「你配么?」
「我哪就不配了?」
「你哪配?」
「我……」
羅道夫斯被堵的無話可說,貝拉笑出了聲,只是還沒來得及說話,瑞文就已經瞪過來了,貝拉趕緊閉嘴,輕咳一聲說,「就我來看,哪都不配。」
「誒你這忘恩負義的玩意,我剛給你懟完那幫雜碎,你就翻臉不認人了。」羅道夫斯憤憤不平,瑞文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羅道夫斯,又看了看貝拉,撇頭靠在椅背上,不再說話。貝拉笑笑說,「一碼歸一碼,我不能背著良心說話不是?」
逗貧拌嘴的話像是學生時代,布萊克大小姐和萊斯特蘭奇大少爺之間的友情全院皆知,且門當戶對,好多人都說他們畢業之後就會結婚,是天設地造的一對兒。
瑞文吃味的不得了,可又沒地方說理去,她能趕走垂涎於布萊克美貌與財富的伊貝爾,可面對羅道夫斯,她只能默默忍受。因為他是她唯一的朋友,能為彼此上刀山下火海的那種。瑞文這麼說服自己,不過她沒忍住自己的小脾氣,所以在商場里那些麻瓜衣服中,給羅道夫斯挑了最丑的一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