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羅道夫斯覺得這事兒不能不管的原因是位於瑞文實驗室裡面的越來越強大的魔力點。無名無姓，但是它強大的能觸碰到魔力追蹤系統的警報。戰後一年多，經過多次改進的魔力追蹤系統，不僅能追蹤全歐洲境內的所有巫師，還能追蹤可能引發潛在危機的魔力團。比如說某些自命不凡的巫師嘗試一些危險的魔法，一旦魔力達到一個閾值，追蹤系統就會發出警報，能及時讓『尖刀』出現在事發地，避免某些巫師自己把自己玩死。這個追蹤系統讓『尖刀』部隊救下不少差點把自己玩死男巫女巫，也制止了很多次黑巫師的犯罪。

但是瑞文實驗室裡面的這個，比那些作死的男巫女巫及黑巫師加起來的觸發的警報還要強烈，而且是在逐日增長。羅道夫斯很不要臉的再次動用『天眼』，而報告的內容很不讓他滿意。

他們無法進入瑞文所在的實驗室，只帶回了金字塔實驗室的外觀和實驗室周圍的照片。這就意味著，在不驚動瑞文的前提下，『天眼』得不到任何有效情報。哪怕瑞文並非一天二十四小時待在實驗室里。

而且更重要的是，『天眼』報告中提到，瑞文的實驗室周圍有很重的血腥味。

瑞文會殺人么？

羅道夫斯真的認真思考了這個問題，然後他得不到答案。

「有多重？」

貝拉詢問，看著追蹤地圖上屬於瑞文的魔力點和紅色巨點重疊在一起，謹慎詢問。

這是在阿茲卡班基地，老實說，知道她活著的人不多，但是在基地中知道她活著的人也真不少，至少『夜隼』骨幹是全都知道的。

「很難形容。」羅道夫斯說，他去過一次，回想起那種感覺，又說，「我會忍不住想吐。」

「你？」

貝拉吃驚，羅道夫斯是見過大場面的，如果連他都覺得想吐的話。

這時候來給瑞文辯護的是比爾·沃森。

「部長，軍部長——」

「我不是部長，叫錯了比爾。」

貝拉連忙打斷他，比爾面色一曬，歉疚道，「抱歉，布萊克小姐，軍部長，從隆巴頓博士實驗室這個魔力點開始的時候『夜隼』就一直在關注博士和斯內普的行動，他們沒做出任何可疑的事情，博士基本就是兩點一線生活，實驗室和二十公裡外的某一點，從移動速度來看是開車行動，斯內普也是三點一線，家，學校，實驗室，一周去一次東郊，採購麻瓜機器，沒有任何時間去唔，就是去那些事情。」

『夜隼』總隊長說著還把斯內普去過的地方，瑞文去過的地方的圖片都拉出來，他不希望他們誤解博士，因為比爾真的很佩服能她，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在他看來真正解決伏地魔的不是博士的降維彈而是博士改進的魔力追蹤系統。他絕不相信博士會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

「謝謝，比爾。」

貝拉笑，十分感激，比爾臉一紅趕緊撇頭，他就知道就算部長成了啞炮，還癱瘓了，但是部長還是部長，魅力十足。

貝拉倒是沒注意比爾怎麼想，扭頭看向羅道夫斯表示。

「所以瑞文不會幹違法的事兒。」

羅道夫斯舉手投降，「我知道她不會違法，但這怎麼辦，這個魔力點在持續增長，一旦失去掌控，整個倫敦就都完蛋了，我們甚至連她到底在幹什麼都不知道！」

確實就在這麼一會兒的時間，魔力點又升了幾度，羅道夫斯是特意加了一個計數器來衡量這個特殊的魔力點。

「古代魔法。」

貝拉說，「我們知道的就是她在實驗古代魔法。」

「還有現代科技。」

羅道夫斯沒好氣的說，這會兒他夾雜了一點怨氣，瑞文的合成材料讓貝拉賺的盆滿缽滿，他後悔死了。貝拉理解到了這個點，稍微表示了一下幸災樂禍還順便給了好友『會心一擊』，「你敢查她么？」

羅道夫斯不敢。

他私下來找執劍客問過了，瑞文辦齊了所有的證件，無論是與麻瓜交易件，還是允許進行古代魔法實驗的證件，不管是魔法界這邊的，還是麻瓜界那邊的，瑞文一樣都沒缺。羅道夫斯敢帶人進去，瑞文就敢把證件扔在他臉上，並掏出『版權保護』，『實驗保密』這種學術上的專有名詞。

「貝拉。」

羅道夫斯帶上了哀求色彩。

「我不想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我也不想。」

貝拉說，瘋長的魔力點，確實有點駭人，萬一失控的話，瑞文是最先受損的那個。

「你有辦法？」

「試試唄。」

「怎麼試？」

貝拉笑，聳肩說。

「實驗室的那塊兒地，是我的。」

謝天謝地，總算還有個女人能降住那個瑞文·隆巴頓。

……

傷口不影響活動的時候是在兩天後，哪怕還沒有徹底恢復。不過這些瑞文不擔心，她醒來的時候先看了看自己搭建的聚焦磁場，也就是用六個輔助器來輔助魔法陣吸收自然魔力的那些。然後又看看了魔法陣中翻滾的血水，已經到了三分之一了，再過兩個月零十五天就能達到飽和，當然，這要算上肺葉和百分之七十的肝。

確認好一切正常的瑞文開始洗漱，冷水濺在手腕上傷口的時候，帶著少許刺痛，看著從那裡溢出來的少許血液，她覺得自己浪費了一個億，心疼的不得了，可苦於沒辦法收集，也只能用冷水衝掉，找消毒紗布包起傷口，避免感染。

做完了這些她打開一塊巧克力咬在嘴裡，又走到長桌邊上，給自己準備這一天需要補充的『飲料』。新鮮的胡蘿蔔，兩根芹菜，三枚生雞蛋，三勺蜂蜜，一大把維生素片，她把這些都放進榨汁機里，倒入1.5升的水，扣上蓋子，啟動榨汁機，一分鐘后一大杯綠油油的蔬菜飲料就新鮮出爐。

瑞文把全部的飲料都倒入一個大塑料杯里，做了良久的心裡準備，忍著她真的一點都不喜歡的氣味，強行給自己灌下三大口。

等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以後，我再碰一下胡蘿蔔，我就瑞文·隆巴頓的名字就倒著寫！

某人又開始發了誓言，不過那是在所有事情結束以後，而現在顯然所有的事情還沒有結束，所以就算她再不喜歡，她也只能扣上塑料杯的蓋子，把杯子放進書包里，換上一身淺灰運動服，背上書包，戴上棒球帽和墨鏡，還不忘了躺在床上的舊毛球，大步出了實驗室的門。

她得去伺候自己的胃，還得伺候好自己的造血系統。

不然就算她是巫師，也扛不住每天一次的放血活動。

門外西弗勒斯留下來的麻瓜驅逐咒仍舊有效，意外的是在麻瓜驅逐咒範圍外的兩個西裝革履的麻瓜。

瑞文留意了一下，沒主動上前，兀自上了皮卡，發動了車子就往外開，不爽的是其中一個男人站在了路中間，還故意攔車。

「有事兒么？」

搖下車窗的瑞文這麼問。

那男人遞出一張明信片，顯得彬彬有禮。

B&R股份有限公司經理傑德·懷特。

叫傑德的沒一個好東西。

瑞文想。

收下了卡片說，「什麼事兒。」

「您好，請問您是那個建築的主人么？」傑德指著遠處的實驗室，用建築來稱呼它。瑞文點頭，「是，有正式文件，要看么？」

「那再好不過了。」另一個男人說，瑞文掃他一眼，好在隔著墨鏡，他不知道那眼神有多冷。停下已經發動的車子，瑞文從包里摸出了自己的身份證明，及相關文件都遞了過去。隨口問了一句，「有什麼問題么？」

傑德仔細看過以後，也拿出了一份合同，還給瑞文文件的時候，也遞上了自己的。

「是的，隆巴頓小姐，您的這份合同沒有問題，只是有件事兒您可能疏忽了，賈斯汀·皮特，也就是和您簽合同的人，對這份土地的使用權，已經過期了，確切的說，和您簽的時候沒有過期，但是現在過期了，現在這塊土地是我公司的財產，也就是說，您未經過我公司的允許，使用了我公司的土地。」

很好，從今往後叫賈斯汀的也沒有一個好人。

「我很抱歉您受到了商業欺騙，也很抱歉不能追回您的財產，但我還是想請您儘快離開這裡。」

「我買了。」

「還希望——什麼？」

傑德明顯沒反應過來，瑞文把相關文件還給他說，「不過是再簽一回合同的問題，我租了，多少錢，出價吧。」

傑德顯得很為難，斟酌的說，「隆巴頓小姐，我們公司並不想——」

「你先回去吧，我等會上你們公司找管事兒的說。」瑞文說著把傑德的明信片扔到副駕駛座上，重新發動車子，在傑德根本沒來的及說話的時候揚長而去。

這不是英國唯一能利用金字塔能的地方，可是她已經沒有第二個腎開啟法陣，更沒有多餘的肋骨，多餘的血液去維繫法陣。

B&R公司，你最好老老實實的賣給我，否則我就只能使下三濫手段了！

怒氣沖沖的瑞文這麼想，但是在進城之前，她還是先伺候好了自己的胃。

進城直達R&B公司總部，和所有大型企業一樣高樓大廈林立，醒目的標籤用不著刻意去找就能見到。就這樣滿是擦痕且灰不溜秋的皮卡停在一堆高檔汽車中間，瑞文下車的時候，還不忘了拿著放在副駕座上的舊毛球。

R&B公司總部的監控室里，貝拉諄諄教誨被她從課上抓來的雷古勒斯。

「三件事兒，第一，讓她這周回家吃飯，第二，問她實驗的古代魔法到底是幹什麼的，第三，別跟她簽任何契約。」

「保證完成任務！」

「去吧。」

「好嘞~」

雷古勒斯說完小跑出去，監視器中，帶著棒球帽抱著舊毛球的瑞文已經出現在前廳。久別的一次見面，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她關注著瑞文的一舉一動，就是一次也沒有見過，哪怕待在遠處偷偷看一眼也沒有，她害怕自己忍不住那份衝動，用這樣的姿態出現在她眼前，更害怕自己終究會拖累她一生。

不得體的著裝和抱在手中的舊毛球會引來很多注目，前台小姐攔下她的時候，瑞文態度真的很不好。

「我要見你們董事。」

「請問你有預約么？」

頤指氣使，因為瑞文身上傳來的怪味和著裝，很難受到別人尊重。

「沒有，叫你們管事的出來，我要收購你們的公司，隨便你們開價！」

前台小姐嗤笑出聲，滿臉不屑。

遠在監控室的貝拉決定等會兒把這長得不錯的前台小姑娘開了。

不過這個時候前台小姑娘不知道自己即將降臨的命運，公式化的說，「這位小姐，你有預約，我才能安排您面見董事。」

但是瑞文已經不耐煩了，冷眼看過一樓前廳的那些人，冷聲喝道。

「有沒有管事的出來？」

聲音很大，驚住了很多人。那一開始就在巡邏的保安警惕的向著瑞文走來，前台小姐這回也有些膽怯了，眼前女人的氣勢太強，她有點害怕。

那保安到了瑞文面前，背在身後的手，握上警棍，問了一句，「這位小姐，有什麼問題么？」

「叫你們管事的人出來，聽不懂人話么？」

眉毛一挑，聲音冷到北極，哪怕保安比她高上一個頭，聽到這種聲音，看到這種表情還是能生出少許怯意，甚至手心裡都冒出了汗。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雷爾終於跑到了，氣喘吁吁。

「瑞，瑞文姐！」

一聲大叫驚住眾人，不管是瑞文還是保安或者前台小姐。

「你怎麼在這兒？」

瑞文冷著聲音問，雷爾喘息好了，抬頭看向瑞文的時候是笑臉，可是看清楚了以後，露出來的表情是絕對的擔憂。這才不過一個多月沒見，她就瘦了很多，不僅僅是面色憔悴，臉色蒼白，根本就是久病纏身的樣子。這讓雷爾什麼都忘光了，趕緊從裡面跑來，緊張兮兮的說，「瑞文姐！你生病了么？怎麼瘦了這麼多啊！這才多久啊！」

該死，她本來不應該見他們的！

瑞文想，忽略雷爾的話，也制止雷爾要上前的動作說，「我問你，你不去學校念書，在這兒幹嘛！」

嚴厲無比，讓雷爾都有點膽寒，更別提其他的人了。不過這也讓雷爾冷靜下來，立馬說。

「我沒課啊，來這兒玩，瑞文姐，這是咱家的公司，二叔送我玩啦。」

前台小姐心臟涼了半截。

瑞文錯愕無比，「二叔的？二叔什麼時候做房地產了？」

雷爾心虛不已的說，「二叔沒好好做，本來是給哥玩的，哥不要就給我了，走，瑞文姐，去別的地方說。」

他說著就要抱瑞文，瑞文連忙退開一步說，「別碰我。」說完，她揪著雷爾的耳朵呵斥道，「臭小子，派人查我，是不是找死？」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是他們在做，跟我沒關係啊，就算這是我的公司，我也不怎麼過來嘛，平時都是別人在打理啊，啊啊啊，瑞文姐，我錯了疼，疼疼——」

前台小姐心臟又涼了半截。

「活該，換成別人我給大卸八塊了，合同給我簽了，別招我煩。」

「行行行，姐咱換個地兒，給我留點面子。」

前台小姐心臟涼透了。

……

會客廳很大環境也很舒適，助手送上咖啡甜點，瑞文也解釋完了前因後果。雷爾義憤填膺，「騙我姐，弄死他！」

「得了吧，當時急用，沒注意到這點。」

現在的瑞文倒是沒有了剛剛的怒氣，不喝送上來的咖啡，從包里拿出準備好的飲料大飲一口，緩解口中乾渴后又說，「好了，賣給我吧，別三天兩頭派人到我那裡晃悠。」

「哎呀，賣什麼賣啊，你用說一下就好了嘛，用多久都行。」

雷爾諂媚，他不知道瑞文姐身上那些嗆人的味道是什麼，但是他知道瑞文的情況不容樂觀，皮膚白的沒有血色，像是病入膏肓。

「瑞文姐，你是不是生病了，氣色這麼不好？」

如果雷爾把這事兒告訴媽的話，她想糊弄都沒機會糊弄了。到時候爸再給她來了身體檢測，她的實驗就完蛋了。所以這事兒必須得處理好了，不能敷衍過去。

「我這一個多月平均每天睡三個小時，吃的都隨便糊弄，臉色能好到哪裡去，都到緊要關頭了，你還給我來這麼一出，要是因為這事兒前功盡棄的話，我還得熬這麼久。」

額，瑞文姐生氣了。

雷爾心虛不已。

「對，對不起啊。」

「簽了就原諒你，快點的。」

瑞文催促，助理送上來的文件就擱在一邊，但雷爾沒有動筆的念頭，瑞文瞄了他一眼，從書包里掏出一塊兒巧克力遞給雷爾說，「給我剝開。」

「誒。」

雷爾撕開巧克力的糖衣，瑞文把一邊的文件擱在雷爾眼前，又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筆遞給雷爾說。

「簽。」

雷爾把剝好的巧克力還給瑞文，下意識的接過筆，也想起了大姐的囑託。

「那你這周回家吃飯吧。」

「跟我討價還價？」

瑞文佯怒，雷爾連忙搖頭。

「沒有沒有，你一個多月沒回家，三嬸很想你。」

瑞文一怔，片刻后緩緩點頭。

「嗯。」

「真的？」

「簽了我就回。」

「好嘞~」

提筆，大名落上，等到雷爾寫完了，就見需要簽名的地方緩緩浮現了一個淡金色巴掌大小的魔法陣，而雷爾的名字也隱約中透著一股青光。

十八歲少年目瞪口呆，在瑞文和合同上來來回回的看了半響，懊惱的捂頭撞桌子。但是瑞文已經奪過了合同，笑意盈盈的看著雷爾說。

「不許跟任何人提你見到我的事情，你不能對任何人以任何方式透露我的信息。」

瑞文說完，還奪回了雷爾手中的筆，在他眼前晃晃說，「給你提個醒，以後別亂用別人的筆，你不知道那筆是用墨水還是用你的魔力。」

「瑞文姐……」

雷爾想哭的心情都有了，瑞文收拾好東西，抱起舊毛球，揉揉少年的腦袋，笑笑說。

「沒事兒，我知道我在做什麼，只有這個實驗成功了，我才能好。」

瑞文離開了，貝拉得到了一隻哭唧唧的雷古勒斯·布萊克。

「我告訴你了什麼都別簽。」

貝拉表示十分無語，雷爾羞憤撞牆。

「是那合同。」

「蓋公章就夠了。」

「嗚嗚嗚，姐……」

「她說了什麼？」

「……我說不了……」

「記憶給我看。」

「……我做不到……」

「雷古勒斯·阿克圖勒斯·布萊克，你是吃笨蛋長大的么？！」

「嗚嗚嗚，我錯了……」

雷爾不是吃『笨蛋』長大的，可是瑞文卻是吃『聰明』長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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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爾小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