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有身孕
梅花的花瓣隨著清風飄落進了房中的書案上,慕淺伸手拂去出現在書案上的花瓣。
慕淺聽到一陣腳步聲后,抬頭,只見風嬋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姐姐。」見是風嬋,慕淺連忙起身,將風嬋請到一旁的榻上做好,又為她添了盞茶。
問道:「不知姐姐今日到訪,是有何事?」
「來找你說說事情。」風嬋輕言輕語道。
在此之前,她想過應該怎麼同慕淺說出那句話,最後想了想,還是不能心軟,只能當機立斷。
慕淺點頭:「姐姐請說。」
風嬋垂眸,說道:「子泊,你可以歇歇了,不必再如此了,我喜歡的人……」
慕淺開口打斷了風嬋的話:「姐姐,你知道嗎?我一度的想著,若是我成為了天帝,你是我的帝后,你會不會喜歡上我,可是,這幾日我又想了想,好像不大可能……」
「抱歉……」
「姐姐不需要道歉,我知道姐姐喜歡之人是誰,我如今只希望姐姐你能別說出來,好嗎?至少別親口告訴我。」慕淺的眼中是風嬋從來沒見過的悲傷。
慕淺扯了扯嘴角,發現自己已經笑不出來了,說道:「我過會兒便會去告訴父王,我放棄了,我打算去雲遊六界,我的確如姐姐所說該歇歇了。」
風嬋點頭:「這些日子,你也累著了。你去雲遊之後,我也得回南海了。」
「回……南海?姐姐你回南海做什麼?」聽到風嬋的話,慕淺皺了皺眉,風嬋還並未在他們的面前說過南海,這還是第一次,並且還是用『回』。
風嬋垂眸,看著杯中的茶水,說道:「南海本就是我的故鄉,現如今也該回去了,我又不是不回來了,若是想你們了,我定然會回來看你們。」
「不是,姐姐,這件事大哥,還有父王他們知道嗎?」慕淺問道。
風嬋搖頭:「不知,不過,過會兒我會去找天帝,向他說明此事。」
「那大哥呢?」你不是喜歡他嗎?
然而,後面的話,慕淺卻沒有說出口,他可說不出口,連光想想就讓他酸的,他又怎麼說出口?
風嬋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他也會有自己的妻室兒女,我又何必擔心?」
「姐姐,其實……」
「子泊,時辰不早了,我要去找天帝了,說清楚后,我便會離開天界。」風嬋起身,她已經不想再聽到有關慕深的一切了。
好不容易打算放下,若是因為心軟,又重蹈覆轍怎麼辦?折騰了慕深,又給自己徒添煩惱。
話畢,風嬋便起身離開了,留下了慕淺一個人發懵。
姐姐的意思是,她也不想知道大哥喜歡誰了嗎?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另一邊的慕深正在窮神的府邸逗著宋硯與含昱,看著揮舞著小手的兩人,不由得覺得有趣。
雖說,他小時候幫帝后照看過慕淺與慕容,但那時候他也還小,所以便覺得沒什麼感覺,而現在再來看看,小孩兒還挺乖的。
等慕淺與風嬋成親后,他便會多一個小侄子,到時候,他肯定不會去幫忙照看,看著心裡難受的緊。
「殿下殿下,姐姐好像又去找子泊了。」於戚端著糕點坐於慕深的對面。
慕深頭也不抬的說道:「怎麼?你消息倒是靈通,姐姐去找子泊不是很正常嗎?」
「這次不正常哦,她出來的時候臉色可不太好,而且,現在正在去找天帝的路上。」於戚咬了一口桃花酥,對慕深解釋道。
「臉色不太好?子泊這傢伙做了什麼?」慕深抬頭,眉頭輕皺的看向於戚。
於戚搖了搖頭,表示她不知曉,這件事情,她都是道聽途說,具體的,她怎麼可能知道?
「不知道就別亂說,流言蜚語害死人。」慕深不再逗兩個孩子,起身,「我走了,你慢慢照顧她們吧。」
慕深回到自己的宮殿後,卻看見了坐在書案品茶的風嬋。
拜託,為什麼姐姐來了,也沒人向他通報這件事啊?
「姐姐,你怎麼……你在喝酒?」慕深上前正打算問風嬋到此是為何,剛接近就聞到了一股酒味。
酒他喝過很多,是不是真正的酒,他一聞便知。可是,他還從未見過風嬋碰這種東西,也可以說,風嬋從來不碰。
風嬋微愣,放下手中的杯子,點了點頭。
「姐姐,若是慕淺那傢伙讓你不高興了,你大可告訴我,不必喝酒,對身子不好。」慕深將風嬋身前的酒壺與酒杯拿走,放於一旁的塌,坐下,擋住了風嬋的視線。
「對身子不好,你又為何如此喜歡?」風嬋有些不明白。
她去找了天帝后,天帝雖答應了,卻讓她來找慕深,可是,這有何意義?一切都是徒勞。
「姐姐這就不明白了,有的人喝酒只是為了單純的解愁罷了。」然而,根本沒什麼作用,借酒消愁愁更愁啊!
「知其不可而為之,好膽識。」風嬋輕笑,這種方法,與飛蛾撲火,又有何區別呢?
慕深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不知姐姐來找我是有何事?」
風嬋垂眸,或許,天帝讓她來此就是讓她把話說清楚呢?
「子幽。」
「姐姐,怎麼了?」慕深看向她。
卻見風嬋的臉頰不知何時染上了一層薄紅,顯得她整個人明艷了幾分,一舉一動都足以撩撥慕深的心弦。
慕深張了張嘴,或許現在說還不遲,對嗎?哪怕是知其不可而為之,但他不是已經如此幾千年了嗎?明知道風嬋不會喜歡他,還一直心繫於風嬋。
「其實我……」
「姐姐,我心悅你,雖不知是何時開始的,但到如今一直都心繫於你。」慕深開口打斷了風嬋的話,先她一步將話說完。
風嬋抬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慕深,本以為慕深是在開玩笑,卻未曾在他眼中看到一絲笑意,反而是濃濃的情意。
「啊?那個,我……」一瞬間,風嬋整個人都亂了,酒都醒了大半,心中是說不上的欣喜,嘴裡也不知應說什麼好。
明明剛剛都已經下定了決心,卻被慕深突如其來的話給塞了回去。
「姐姐也不必苦惱,細想了這麼久,我覺得還是將此事告於姐姐的好。」慕深說完后,便等著風嬋開口。
可是,風嬋久久未開口,抬頭,只見風嬋早已哭了出來。
「姐……姐姐,你,你別哭啊……」一時間慕深忙了手腳,他還是第一次見風嬋哭,之前哪怕風嬋再怎麼傷心,他都從未見風嬋哭過的。
風嬋伸手抓住慕深為她擦淚痕的手,輕聲道:「我沒事,只不過這幾日狀態不好,又聽到你的話,一時間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沉默了片刻,又道:「子幽,我也心繫於你多時,本不想讓你知曉的,可是現如今也只有說出來好受些。」
「那我們,這算不算是兩情相悅呢?哪怕都互相不知曉對方的心意。」慕深反手拉過風嬋抓他的手,在手指上落下一吻。
這便是苦盡甘來的感覺嗎?感覺有些飄渺,甚至有些不可思議。
「嗯。」風嬋笑著點了點頭,她好像有些知道慕淺被她打斷的話,與天帝為何讓她來此了。
果然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嗎?
隨後,慕深將風嬋淚水的擦乾,抱著風嬋說了會兒話,這還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抱風嬋呢。
可是,他卻從風嬋的口中得知慕淺要去雲遊,與是天帝讓自己來找他一事。
對此,慕深只能呵呵一笑,說白了,他還是被天帝圈了,慕淺已經打算去雲遊,天帝再怎麼說也要拉一個人來當天帝。
見風嬋打算離去,他便讓風嬋來向自己表明心意,然後,順理成章的讓他成為天帝。
這是什麼父王啊?慕深表示不滿。
可是……
慕深看了眼在他懷中睡去的風嬋,嘆了口氣,算了,有姐姐陪著也挺好的,以不變應萬變吧。
風嬋手腕上的白玉手鐲被慕深拿在手中,他手中靈力微動,嘗試著用靈力使它再次顯出字,可是無論他怎麼嘗試,白玉手鐲都未再顯字。
「怎麼會……」慕深很是不解,明明方才,他與風嬋……的時候,這個白玉手鐲有顯過字的,可是,為什麼現在又無法顯現了呢?
幾日後,慕淺去雲遊了,慕深成為了天帝,迎娶了風嬋。
而淺柔,慕深早已對她說過自己不喜歡她,現如今應該已經回東海了。
一時間整個天界熱鬧非凡,六界的使者都送上了禮物,而此時穿上婚服的慕深,卻出現在了風嬋的房間里。
「我說,殿下這還沒成親呢,你就跑來看新娘子了,不合禮數。」於戚擋在慕深的身前不然慕深走到風嬋的身邊。
慕深伸手敲了一下於戚的頭,繞過她,走到風嬋面前,說道:「讓新娘子走路才不合禮數呢,還是需要,我抱著才行。」
話畢,慕深一把將蓋著紅蓋頭的風嬋抱起,風嬋連忙連忙抱住了慕深的脖頸。
不同於上次,那次她是沒有紅蓋頭的,而現在蓋了紅蓋頭,周圍的事物,她都不知曉,現如今只能抱著慕深,以防自己掉下去。
待慕深繼位后,天帝竟帶著帝後去雲遊去了,將天界的一切事務全全交於了慕深,以至於,慕深都沒有多少時間陪風嬋。
在得知風嬋有孕后,他便更努力的處理事務,有時候便帶著風嬋四處走走。
慕容在得知風嬋有孕后,便義不容辭的照顧起了風嬋,雖然有時候還是風嬋照顧她,但至少風嬋也不會悶。
慕淺雲遊回來得知風嬋有了身孕,便同慕容一起照顧風嬋,有時候也會幫慕深處理天界的事務。
在見到慕淺回來時,慕深對他揚了揚手中的捲軸,說道:「你現在知道,為什麼我不願意當天帝了吧?父王就打算將天界丟給我們任意一人,然後,自己好帶著母后雲遊六界。」
對此,慕淺只是笑笑,他在接觸這些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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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其不可而為之
出處:
《論語·憲問》
子路宿於石門。
晨門曰:「奚自?」
子路曰:「自孔氏。」
曰:「是知其不可而為之者與?」
舊解一
知其不可而為之並不是指明知道做不到而偏要去做,而是做事不問能不能,但求該不該。及指不求結果只求過程,不論結果如何但求問心無愧。
現解
明知做不到卻偏要去做。表示意志堅決。有時也表示倔強固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