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第 3 章

宋玉大早憶了這麼些糟心事心口悶的厲害,早膳也沒用幾口便去了御花園。

御花園裡其實沒多少海棠樹,多的都是些牡丹菊蘭梅。

宋玉遠遠的便瞧見了芳常在,笑著走進些同她行禮,溫道:「芳姐姐這般著急的模樣是要去哪呢」

芳常在搖了搖手中的絹子散漫的矮矮身算是回禮,「方才我與阿妍摸瞎,我正尋她呢。」

瞧出芳常在的不耐宋玉讓出路道,垂著眉依舊是一片溫和模樣,「那便不擾著姐姐找大公主了。」

芳常在不看宋玉,只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嗯」。

看著芳常在愈發遠的身影芳芸嘟囔:「同樣都是常在,她做出那副模樣給誰看呢,當了這麼久的主子還是一股奴才味兒。」

宋玉撇了眼眼含不甘的芳芸,緩緩笑,「說起來你的名字還衝撞了芳常在的字,這幸好我不得恩澤,要不然你這名該守不下了。」

芳芸原地跺了跺腳,嘟著嘴哼了聲,眼裡的妒意更盛。

芳常在原在郴王府時是皇上的丫鬟,後來偶然與皇上有了一夜便懷了身子,誕下了皇上的第一個孩子大公主江覃妍,皇上唯一的孩子。

宋玉原先不覺,可在翊坤宮再見李答應后再看芳常在竟看出了幾分相像,想來她自己也知道這點才日日擺出清高冷傲的模樣強裝自己和李答應的相似之處。

卻半點也做不出李答應的冷傲,倒像是得了勢的奴才,平白惹人厭煩了去。

蠢就是蠢,強裝聰明就會反噬,

她太沉迷於李成意給她帶來的好處才沒發現皇上與李成意間早不復從前了。

不知郴王先前和李成意有什麼,可曾經和現在不同,郴王與皇上也不同。

不會觀顏查色就會只得一夜恩寵,就只能靠個公主作威作福。

不過是個連個大腿都抱不準的蠢貨罷了。

宋玉緩步走向海棠樹,御花園的海棠數量算不上多,可種類繁多,一眼望去滿眼紅白紫粉。

宋玉不禁伸手捉了支朱紅的貼梗海棠往下拽,貼近鼻子用了些力嗅嗅。

「你可嗅到些什麼?」

宋玉一驚,指間失力,海棠枝猛地彈回,枝頭上海棠的花瓣也彈落幾片,正好落在宋玉發間。

宋玉福身行禮,「嬪妾見過皇上,請皇上安。」

皇上不說話,宋玉也不能起身,只好恭敬回道:「回皇上,臣妾什麼也沒聞到。」

皇上笑出了聲,抬手示意宋玉起身,低沉著聲問:「為何什麼也沒聞到?」

宋玉直起身子,這是頭回這麼近的看著大啟的少年國君,弱冠之年便已穩坐皇位三年。

「回皇上,海棠無香。」大啟的男子喜著白色,皇上也如此,他眼眸深邃,裡面是君王的威嚴。

「早知海棠無香你又何故去嗅?」皇上覺得有些好笑,他對眼前這個衣著素淡眉目寡淡的女人還有些記憶,記得是吏部侍郎與外室生的女兒,在外面養到十四五歲迫不得已才接回府中。

當年初初登基,朝廷老臣們欺他年幼對他指手畫腳還給他安些謀逆誅殺表兄氣死叔父的罪名,卻不肯想想這江山明明該是他的,這江山在他向來康健的父皇手裡好好的,可父皇一夜間薨了,他的叔父以他年幼不堪重負的名義把他驅於宮外,自己登座稱帝。

后再登帝位江容便執意點了宋長霄這個出生難看的女兒進宮,警示那些虛偽的老頑固們,告訴他們他是國君,是大啟的君王,容不得他人指手畫腳的君王說一不二的君王。

「臣妾慣有聞花的習慣,方才只是習慣使然。」

江容見宋玉低頭垂眸的溫賢模樣失了幾分興趣,只抬手摺了支白色的海棠遞入宋玉的手中,留下一句白色淡雅,比方才那支襯你便背手離去。

宋玉見江容越走越遠的身影輕輕握住手中的海棠,小聲呢喃「再如何淡雅也比不過那紅的富貴。」

宋玉把手中的花往後遞給芳芸,芳芸卻遲遲未接過。宋玉有些不耐的轉頭,卻見芳芸還痴痴的望著江容離去的路。

宋玉把花塞入芳芸手中,「皇上方才賞的花」

芳芸回神,瞧見宋玉望著自己要笑不笑的模樣有些惱,卻又不好發作,只好接過手中的花低下頭。

宋玉想想,還有幾月便是國宴了。

自宋玉從御花園回來后便每日坐在綉架前捏著針,陸尚行不知她在綉些甚,便伸長脖子偷偷去瞧綉架上的綉布,只瞧見宋玉勾的撩亂的形。

陸尚行想了好一會都沒想出這是甚,但左右不是自己的畫作,自自己把畫作給宋玉綉過後她便在未綉過旁的樣式,也不知現下繡的是個什麼,連構形都得花個三日。

宋玉正著神下針,餘光卻撇見身旁的人彎腰使勁伸長脖子往畫布上湊,臉都像是要貼上綉布了。

「你做甚?」

宋玉幽幽出聲驚得陸尚行猛的縮回脖子站直,宋玉被他逗笑。

「小主綉甚呢?我見小主綉了幾日了。」

宋玉捏針上上下下的穿動「你瞧著呢?」

陸尚行捏捏自己的衣角小聲嘟囔「我瞧著什麼也不像」

宋玉又被他氣笑,停下手中的活側過頭佯裝怒樣「我繡的不好?」

陸尚行蹲下身抬頭盯著宋玉佯怒的眼睛嘿嘿的笑,「小主除了綉我畫的樣式外的我一概瞧不出。」

聞言宋玉心裡又好氣又好笑,伸出細長的手指戳他的額頭,「越發沒大小了。」

宋玉第一回戳陸尚行的額頭,陸尚行感覺心底滿滿的流淌著些什麼,那一會兒竟只顧獃獃的望著宋玉。

見陸尚行不說話,只是盯著自己看,宋玉心中有些彆扭,收回手側回身又捏起針道「你站遠些,擋著光了。」

宋玉說的對,李成意果真翻盤了,才入宮三月,便晉了嬪。

請安時大多嬪妃們的臉色都難看的很。

李嬪還是那清傲的模樣。

「這人比人果真是氣死人,有些人進宮沒幾日便晉嬪,有些人給皇上生了唯一的子嗣卻還是個常在。」韻貴人揮著手中的絹子假笑「你說是吧?芳常在。」

芳常在眼色變了變很快便鎮定神色,「論學問才識,確是少有人比的過李嬪娘娘。」

鳶嬪聞言冷哼,「果真是奴才,婢膝奴顏。」

「你!」芳常在用力拍響案幾,話還沒說出口便被賢妃打斷:「行了,大家都是伺候皇上的姐妹,該互相團結,這般吵鬧像什麼樣子。」

「瞧賢妃娘娘這話說的,李嬪可是天命女,名動京都的李家長姐,我們怎配同她姐妹相稱。」韻貴人掩著嘴笑,韻貴人與李嬪一道進宮,因進宮時候的位份高於李家成意高興了好幾日,卻又眼見著她越過自己。

李嬪用茶蓋撇著手中茶盞里的茶沫子,連眉都不抬,「既知不配與我相提並論又做出著幅蠢態來作甚?」

韻貴人絞著手中的絹子「可在如何不能相提並論…」

「砰——」李嬪把茶盞用力的擱在案幾阻斷了韻貴人的話,她清冷的眼睛看著韻貴人。

韻貴人被李嬪嚇沒了聲,宋玉心中好笑,便就這番膽量也出來唬人。

宋玉低下頭想,若李成意身為男兒身也該是運籌帷幄攪動風雲的人。

這樣的人要麼不動別人,若是真要殺人便是一擊斃命,連叫的機會都不給人留。

「大家都是伺候皇上的,該要同心同德才好。」又是這一番話,每每妃嬪們發生些口角賢妃便是這番話,入宮三年,這番話宋玉都快聽吐了,可偏偏賢妃純良的緊,宮嬪們的口舌在她眼中便只是口舌之爭,她從不會想到旁的齷齪事上去。

皇上愛賢妃,同樣入宮多年,她卻是真正未曾碰過一丁點臟事的人兒,圓眼總是這樣清澈,見旁人受點苦便想要去幫襯。

「我乏了,先行回宮了。」李嬪站起來懶懶的行了禮,眼裡全是不耐與厭煩。

賢妃雖不知這裡面的暗流涌動卻也被她們的爭鋒相對搞的頭疼腦花,當即也讓大家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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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別使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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