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除了帥，一無所有的林易

七月的魔都，宛若火爐之中。

夜，CN區，小吃街，開始了一天的熱鬧。

穿著小黃衣的林易，在某家生意爆好的火鍋店門口排隊等著領餐。

「林易，喝口水。」店裡走出來一個漂亮的服務生，手上拿著一瓶礦泉水，遞給林易。女生叫夏雨，身高一米六五左右，鵝蛋臉，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特別漂亮……

林易看了她一眼，接過礦泉水，便低下了頭：「謝謝。」

夏雨露出燦爛的笑容，背過雙手，臉蛋上露出一絲嬌羞：「你今晚幾點鐘下班？」

「不知道……手上就這一個單子了，送完就能下班。」林易說道。

「我11點下班。11點鐘過來接我，我們去吃燒烤……不許遲到。」夏雨說著，白嫩的臉蛋兒變得通紅，小跑著回去店裡。

林易後知後覺，『哦~』了一聲。

旁邊一起等快遞的外賣小哥看向林易，這小子，長相真不賴，難怪會有小美女看上他。

「嗨，哥們，今天送多少單了？」

「五十幾單。」

「厲害啊。我從早上干到現在，才送了43單……」

林易笑了笑，手機上又有單子來了，看了看餐廳和送餐地點，林易選擇了接單……

送火鍋麻煩，但送餐費挺高。

等待了兩分鐘，林易拿到火鍋，經過介面，順便拿了一份中餐……

林易27歲，沒讀過書。三年前，他都還在大山裡，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嗯……

沒讀過書，不等於不認識字。林易在六歲的時候拜了一位老道士做師傅，道觀在老家的深山裡面。林易就跟著老道士識字、練武、練氣。師傅他老人家說，他是鍊氣士。

林易從小跟著師傅去了大山裡面，練了二十來年，什麼名堂都沒有練出來。三年前家裡爺爺過世，林易父親這才進山找到他，帶他出去給老人奔喪。

接觸了外面的世界，林易就再也不想回去大山裡，跟著當時在魔都讀大學的妹妹跑了過來。

送單子的路上，林易腦海里浮現出夏雨的笑臉。

林易長得很帥，有一張偶像的臉蛋，身材也很好。來到魔都不久，便有女生接觸到他……這三年，他也談過了幾次戀愛，再不是剛下山那會兒的懵懂少年。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現實。

幾分鐘后，某高檔小區外面：「喂，周女士么？您的外賣到了……」

「哦，電話交給門衛保安，我給他說一下，你將外面送進來。」

「好的。」

長寧這一塊林易輕車熟路了，送完一單，接著下一單……再送一單……

十點半了，林易看著時間，又來了單子，送還是不送？

最終決定還是不送了，一個單子幾塊錢。夏雨約了自己吃燒烤，送完手上的這單，趕過去，她差不多剛好下班。有些事，林易覺得應該和夏雨說清楚……

確實，自己對夏雨有好感。

但自己的條件，沒法給夏雨好的生活……

林易不想再付出沒有結果的感情。他就是個除了長得好看，便一無所有的男人。

「你怎麼現在才來，給你個差評。」最後一單，電話里女人的聲音有些耳熟。

林易拿著電話連忙陪著笑：「別別別，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吧。下次給您送單一定用最快的速度……」

「你在大門口等著，我下來取。」

林易無語，這還在規定的時間內，沒有超時。

送餐的時間久了，便會遇到各式各樣的人。這些，林易早就習慣了。想要在這個社會生活下去，盡量讓自己生活過得好一些，有時候就得忍讓，受些委屈……

等了有好幾分鐘，一個穿著睡衣的女人快步走來。

林易本能的直覺告訴自己，就是她點的外賣……

她也遠遠看到了林易，走進：「怎麼是你？」

「我一直在送外賣。」看到她，林易的心臟就輕輕顫抖了一下，這是他的初戀，李雪。兩人談了有一年的戀愛，因為嫌棄林易沒有出息，可能也是受夠了每天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在某一天林易工作完回家，她已經收拾了行李離開，兩天後才發來微信說：分手……

「嗯……」女人沉默了一下：「不考慮換個工作？」

「沒學歷，找不到好的工作。給個五星好評唄。」林易看到她

「好。」李雪伸手接過林易遞來的夜宵，見笑著揮手說著再見，她也揮了揮手……

兩人幾乎同時轉身，離開。

不知道為什麼，林易忽然覺得好累，好想回到在大山裡的生活。每天的生活便是跟著師傅種田、打獵、修鍊。沒有錢的概念，也不會接觸到各種亂七八糟的人，和事兒。

林易深吸了一口氣，騎上車，拿出手機點開外賣APP，『停止接單』。再從口袋裡拿出藍牙耳機……

『遊歷在大街和樓房，心中是駿馬和獵場，最了不起的脆弱迷惘，不過就這樣。天外有天有無常，山外有山有他鄉……遊離於城市的痛癢，錯過了心愛的姑娘……為所欲為是輕狂，防不勝防是悲傷，後來才把成熟當偏方……』

「當所有想的說的要的愛的，都擠在心臟。行李箱里裝不下我想去的遠方，這來的去的給的欠的算一種褒獎……風吹草低見惆悵，抬頭至少還有光……」

深夜的城市街頭，霓虹燈光璀璨。

三三兩兩的行人，清醒的，喝醉的……

林易是清醒的，也是喝醉的。

從小和外界脫鉤，在大山裡的時候倒也活得清醒，一心修鍊。來了外面的世界，林易才知道所謂的鍊氣士，那根本是虛無的、縹緲的，不存在的。

大城市的生活精彩，見識了很多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也經歷了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的故事……

快到小吃街，電話忽然響了，林易以為是夏雨打來的電話，按了下藍牙耳機：「喂……」

「哥。」

「什麼事？」妹妹林遙，她此前在魔都上大學，畢業后，也在這邊工作，都市白領。

她和她男朋友住在一起，很少給林易打電話……

「爸媽過來了，還有你師傅。你快點過來一趟……」

「在哪？」

「安海小區。我住的這邊……」

「好，馬上。」林易拔掉了藍牙耳機，調轉方向。

安海小區外面，橘紅色燈光，父親、母親，還有一位白頭髮老人。林易緊張了起來，停下車，走了過去。

師傅他蒼老了很多，滿頭白髮，頭髮都掉落很多了。他穿著一件洗過不知道多少次已經發灰的道袍，身子是佝僂的，可他的眼神，依舊和記憶中一模一樣，銳利。

「師傅。」林易走上前，彎腰道：「您怎麼來了。」

一晃三年，林易有三年沒見過師傅他老人家。但記得自己剛離開大山那會兒，師傅他老人家的身體還很堅朗，爬山下山這些的，步伐比自己還要穩健。

師傅那雙蒼老卻又銳利的眼睛看著林易。

林易也看著他，在世俗中生活太久，難免沾染了世俗氣。林易有些畏懼，縮了縮脖……

師傅看了自己好久，如古井一般平靜滿是皺紋的臉，出現了一絲波瀾，他露出淡淡的笑意：「你住在哪兒？」

「松江那邊，挺遠的……」

「嗯。我去你那兒住，方便么？我也想看看這外面的花花世界……」師傅指了指自己停在路邊的電瓶車。

「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