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砸的就是你
蘇星羽強忍著疼:「秦牧,放手。」
一旁的蘇星琪勾了勾唇角,一手楚楚地捂著臉,慢慢站起來,勸:「秦牧哥,你怎麼來了?你放開她吧,我想她不會是故意的。」
秦牧皺眉:「琪琪你總是那麼善良。」
他看向蘇星羽的眼神更冷:「對自己的親妹妹都能下毒手,你還是不是人?」
蘇星羽的手臂還被他反扭著,疼得額頭上都要冒冷汗,卻倔強地看著秦牧,一字一字艱難地說:「不是人的是你,我真後悔曾經喜歡過你。」
她的聲音如清凌凌的冰,扎進秦牧的心裡。
望著那雙明澈見底的眼睛,秦牧忽然一陣沒來由的煩躁,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他把蘇星羽抓得更緊,厲聲呵斥:「給琪琪道歉!」
「憑什麼?」她明明疼得厲害,卻冷笑。
這時候,一股巨大的力道抓住了她和秦牧,是藺威龍,輕輕鬆鬆地就把他們兩人拉開。
他看著秦牧:「滾滾滾,你不知道閑雜人等不能進攝影棚?」
秦牧猝然被拉開,心中暗自驚訝這男人的怪力,更十分不高興:「你知道我是誰?」
「我管你是誰啊,」藺威龍隨手就抄起了一隻三腳架,「在老子的地盤對老子的助理動手你很能啊,滾不滾?不滾我就打人了。」
他體格不算高大,常年的鍛煉卻顯得很結實,再加上輕而易舉就把一台一看就很沉重的三腳架抄起來,那氣勢洶洶的模樣,秦牧自肘打不過。
於是秦牧皺眉:「什麼年代了還有人打打殺殺的,下等人就是下等人。」
「喲呵,在老子的地盤裝什麼大頭蒜?」藺威龍真的抄起三腳架向他砸過去,這一下砸實了,痛得秦牧變了臉色。藺威龍還不放過他,又是一下子砸去,「欺負老子助理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別欺負女人,和我打啊!」
這一下秦牧總算閃開了,一旁的蘇星琪尖叫著:「快別打了!」
可是藺威龍根本就不理她。
蘇星羽捂著胳膊站在藺威龍身後,神色複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她忽然不明白自己當初到底喜歡秦牧什麼?就連藺威龍一個陌生人在她遇到麻煩的時候都能出頭,而秦牧呢,從小到大,他們在一起那麼多年,他從來不曾為了她找過誰的麻煩。
所有的委屈,都是她一個人咽進心裡。
秦牧左躲右閃,身上的淺灰色高級西裝被藺威龍砸出一道道臟污的印子。他終於逮著空隙拉住蘇星琪的手,說:「琪琪,我們走!我會讓雜誌社給你換個攝影師的!」
蘇星琪穿著高跟鞋,被他拉著往外走,還不忘回頭對藺威龍說了一句:「你等著,一個小小的攝影師囂張什麼,明天秦牧哥就找人開除你!」
「我好怕啊!」回答她的,是一個飛來的三腳架。
蘇星琪嚇得往秦牧身後一縮,兩人狼狽地逃出了攝影棚。
滿地狼藉。
蘇星羽這時才緩緩喘了口氣,對藺威龍說:「抱歉,給你惹麻煩了。」
藺威龍轉回身來看她,挑著眉皮笑肉不笑:「小姑娘挺有來頭的啊?」剛剛秦牧的那聲你妹妹他可沒聽漏,眼前這個女孩子,是那個矯情模特的姐姐?
蘇星羽一攤手:「剛剛那情形,你覺得我像是很有來頭的樣子?」
藺威龍又看她一眼,這姐妹倆的差異確實有些大,妹妹被那麼多人簇擁光鮮亮麗,姐姐卻不得不當個小助理。「我不管你們姐妹間到底怎麼回事,」藺威龍彎腰去撿剛剛被砸出去的那個三腳架,很心疼地嘶了一聲,「砸了這麼大個坑。」
蘇星羽看著那三腳架也心疼,攝影器材是攝影師最珍惜的東西,別看藺威龍剛才隨手抄起來砸人,實際上那是為了她做出了很大的犧牲。
「對不起。」她真心實意道歉。
藺威龍不耐煩:「所以我不喜歡和女人搭檔,婆婆媽媽的。」
又折騰了幾下三腳架:「還能用。你,去把那邊的幾隻燈關了,收工。」
今天這態勢,怕是拍不成了,藺威龍打了個電話給服裝編輯,要她記得追回被蘇星琪穿走的那套衣服。這些用來拍攝的衣服都是品牌臨時借的,拍完了要還回去。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藺威龍又罵罵咧咧了幾聲。
蘇星羽擔憂地看著他:「剛剛被你打的那個男人叫秦牧,是秦氏企業的二公子,他如果要為難你,你會很麻煩的。」
藺威龍不罵人了,嘲諷地笑著看她:「擔心我?」
蘇星羽:「……」
這人的表情怎麼這麼欠揍?
於是她說:「看樣子你好像不需要我擔心,好吧,其實你打了他,我還挺解氣的。」
「看來你們的仇怨不小,」藺威龍把攝影器材裝了包,如同來時那般毫不費力地拎著往棚外走去,聲音遠遠傳來,「先擔心好你自己吧。」
蘇星羽搖搖頭,她遇到的都是些什麼人?
第一天的工作就不順。
她回到家,洗了個澡,強忍著一身的疲憊迎候陸時鋒回來。
陸時鋒回來得很晚,她已經在客廳的沙發上睡了過去,柔軟的輕絲長裙有一大半散落在地上,巴掌大的小臉,寧靜的睡顏看上去十分動人。
陸時鋒沒驚擾她。
他走到她身邊,自己脫下了身上的外套,給她蓋上。
她如羽毛般的睫毛輕輕翕動了幾下,醒來了。見著他,她有些慌亂:「陸時鋒?」一手抓著他的外套坐了起來,「抱歉,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睡了過去……」
「累了就去卧房休息,」陸時鋒的聲音沉緩,「偶爾一兩次不等我,情有可原。」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被抓住。其實今天她早就想去卧房休息的,不過這是她上班第一天,就這麼怠慢陸時鋒,萬一陸時鋒改變主意不讓她繼續工作該怎麼辦?
「我沒事……」她無意識地抓著他的西裝外套,說。
「你的手怎麼了?」忽然,聽見他問。
她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腕青了一大塊,在雪白的居家絲袍的襯映下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