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晉弟子
之後的兩個月,九微瀾日日泡在闞澤洞府的靈泉池中,她的修為快速增長,很快就從鍊氣二階提升到了鍊氣五階,在這之後繼續吸納靈泉池的靈力,卻是遠遠不夠了。
天地自然的靈力是十分有局限性的,這些靈力轉化至修仙者體內,需要通過一段時間的轉化才可被利用,九微瀾之前所吸收的靈力雖然助她快速提升了修為,但這些靈力在她體內堆積,卻無法真正徹底轉化為她靈脈中可用的靈力,所以靈力的吸納到這個階段已經飽和了,需要她經過漫長的一個過程將這些靈力轉化之後,方可繼續修鍊。
這個時候靈修的功能就派上了。
靈修的本質就是兩個修仙者通過身體交合來催化雙方身體內的靈力,甚至還可以從對方身體內交換靈力,九微瀾若要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將修為從鍊氣五階提升到鍊氣十階,必然需要靈修!
她已經挑選好了一個目標,紅髮金眸的赤水炎族少年——步澤炎。
步澤炎是炎族皇子,性格有些桀驁不遜,靈根卻是極佳的金火雙靈根,九微瀾想著可以像當初馴服狐嵐一樣馴服他,方法得強硬一些,畢竟她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升階了,越快拿下越好。
她興緻勃勃去御道台找人,怎料剛到御道台就聽見裡面傳來的爭吵聲。
撥開人群,看見一群新晉的弟子圍在那兒,紅髮金眸的步澤炎居高臨下的踩著地上一個少年的手:「就你這般修為,還敢與我比試?」
「啊啊啊,好疼!你給我鬆開腳!」
地上的少年疼得要命,恨不得爬著逃開。
步澤炎卻沒有移開腳:「之前你不是說誰輸了誰就趴在地上學狗叫嗎?怎麼,想反悔?」
「誰,誰說過這種話,這明明是你提議,我可沒有答——啊啊啊啊……」地上的少年想反駁,卻不料步澤炎將整個身體的重量壓在了腳下,那少年立刻痛得慘叫起來。
邊上圍觀的人有些看好戲,有些覺得殘忍,有些則巴不得那地上的少年更慘一些。那少年清風山莊的弟子,清風山莊專門培養擁有靈根的修仙弟子送往各大仙派,並在他們修鍊的途中會源源不斷輸送靈丹珍草,等那些弟子修行得成后自然會回報清風山莊,所以每一年新晉弟子中清風山莊的弟子都會抱團修行,他們成群結隊專門欺壓其他弟子,早已惹得眾人不滿了。
九微瀾也認出來地上趴著的弟子就是之前在後山欺負蛟龍少年的那一批人。
「發生了何事!所有人都散開!」
忽然一個具有靈壓威懾力的聲音從人群外面傳來,九微瀾一怔,與所有人一樣轉過了身。
只見一個灰發白須,身著金絲仙袍的中年者拄著拐杖緩緩出現,邊上的弟子一看見他立刻躬身行禮:「封昌真人。」
封昌真人?
九微瀾眯了眯眼睛,她不知道為什麼察覺到這名真人身上似乎散發著一股奇怪的氣息。
「師叔……救我……」地上的少年慘叫著求救。
封昌真人抬手一揮,一股力量便朝著步澤炎席捲而來,步澤炎立刻鬆開腳往後退了一步,目光不悅的盯著那名忽然出現的真人。
「這裡是紫微山,不是你們從前那些小打小鬧的地方。」封昌真人對這些小輩有些頗為不滿。
地上那名被教訓的少年已經爬了起來,他手掌鮮血淋淋,手骨都被踩斷了,於是連忙向那真人告狀道:「師叔,他欺負我們清風山莊的人!」
原來這封昌真人也是從清風山莊出來的。
但顯然這少年想錯了,封昌真人只是狠狠瞥了他一眼:「你既是清風山莊送上來的人,應該知道清風山莊的規矩,這幾個月你在山上做了什麼事,以為各派的仙尊真人都不知道嗎?」
少年沒想到自己會被斥責,整個人都嚇僵了。
「分配大典就要舉行了,你現下所做的事,怕是沒有一個仙尊真人敢收你,屆時你就只能當個外門弟子,日後給人打掃當雜役。」
「我,我錯了,師叔,我錯了……」
少年趕緊跪了下來,哀求道。
封昌真人一拂袖:「日後不要再尋滋鬧事,既來了紫微山派,就要學會安分守己,明白嗎?」
「弟子明白。」
真人又將視線轉向周圍圍觀的其他弟子:「你們也是一樣,在紫微山就當以修行為主,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最好心裡都有數。」
眾人誠惶誠恐,齊刷刷應道:「弟子明白。」
如此,便算是了了此事。封昌真人收回目光時與站在人群中的步澤炎冷冷對視一眼,雖極短暫,卻還是被九微瀾看見了。看來這位真人並不像他所表現的那樣大度,他對步澤炎已經有了怨意。
旁的弟子都散開了,九微瀾也準備跟上自己的目標,在她轉身的時候忽然有一抹藍色身影走過。
是那個蛟龍少年?
九微瀾側目,朝那少年看去,只見那少年走到了封昌真人的身邊,封昌真人正低頭慈祥的與他說著話。
「難道這條蛟龍是那真人悄悄帶上山的?」九微瀾自言自語了一句。
不過她現下沒有時間管這些事,而是轉身追上了步澤炎。
步澤炎此時正獨自一人立在御道台最邊上的位置,腳邊便是萬丈雲海,翻滾的雲層從另一座山頭漂浮而來,緩緩淌入山峰。
九微瀾輕咳了一聲,端著笑容上前:「小師弟。」
步澤炎頭一抬,漂亮的金眸釋放著生人勿進的氣息:「你是什麼人?」
「我是比你們早一屆入門的弟子,我叫謝薇月。」
「早一屆入門卻只有鍊氣五階?」
「……」九微瀾覺得這小子嘴有點毒,但她又不能撕了他,畢竟還想著勾到手來靈修,便立刻裝腔道,「我,我一直沒有尋到好的師父,所以修鍊比旁人慢些。」
「哦,原來你是那些外門弟子。」步澤炎語氣拉長。
九微瀾額頭的青筋即將凸起:「是,是啊……我的靈根比不上小師弟的好,小師弟不僅靈根優越,修為也是新晉弟子中最高的。」
「那是自然,至少你比這樣的老女人高的多。」
老……老女人?!
九微瀾腳下的地磚差點就要被站裂了,她原還想著這種情竇未開的少年郎最好撩撥,卻沒想過他們還有可能壓根就開不了竅!這種情況下便是要再繼續撩撥,怕是比勾引闞澤還難!
「是,是嗎?那小師弟真是厲害了。」九微瀾只能僵笑兩聲,隨便找個借口離開,不再繼續在他身上浪費功夫,「我還要去修鍊,小師弟告辭了。」
她扭過身,臉上原本端著的笑容瞬間變得咬牙切齒:若不是自己現在修為不高,非要打得這臭小子叫親娘不可!
她現在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還有一個月仙逐大會的名額就要定下來,所以必須儘快再找個目標下手,否則錯過了這次機會,要再想去玄天宗就難了。
九微瀾將目光重新拉回御道台上的弟子中,正想著隨便找一個下手算了,卻聽見腰間的傳音鈴響,是闞澤。
「師兄?」
「薇月師妹,我有一事與你商議,請回一下洞府。」
有事商議?九微瀾在闞澤洞府住了兩個月,身上的傷早已好了,雖然還留著疤,但這疤痕一時半會兒也無法修復,所以闞澤是準備提出讓她返回自己原本的住處了嗎?
雖然心裡早已有了準備,但她原想著至少能撐到三個月仙逐大會之後。
罷了,現在她的修鍊也用不著靈泉池了,要打聽的也基本上已打聽清楚,留在闞澤的洞府也沒什麼用。
「好,我現在立刻回來。」
九微瀾回到洞府時,發現除了闞澤以外,女修扶凝也在。他們身邊還站著一名金丹期的修士。
她有些不明所以,腳下的步子也慢了半拍。
「薇月師妹,過來拜見汲溪真人。」闞澤見九微瀾歸來,便為她介紹了站在廳內的那位陌生真人。
九微瀾猶猶豫豫的上前,朝著那名真人行禮參拜:「見過真人。」
旁邊的扶凝在此時冷冷開口:「薇月師妹,當初你被龜蛇噬生水侵蝕所傷,我們經過查證,確實是我身邊的兩位師妹所為,她們與我一同拜在蔚蒼師尊門下,又是內門弟子,此事便也算是我們蔚蒼門下的責任,那兩位師妹已經受到了懲戒,被取消了參加仙逐大會的資格。」
九微瀾臉上皮笑肉不笑,顯然是覺得這點懲罰根本就算不上懲罰,但嘴上卻說——
「沒關係,扶凝師姐。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抬手覆上了自己的肩,聲音脆弱,「雖然還留著傷痕……但已經不會痛了。」
扶凝眼皮抽了抽:「你所受的傷,我們也準備想辦法彌補。你的靈根雖然很差,無法入內門,但我今日拜託了汲溪真人與我一同前來。汲溪真人是蔚蒼師尊的同門弟子,是我的師叔,他是金丹期修士,可以收門下弟子,我已經拜託了他收你為徒,如此一來你便也可以入內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