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賣菜

蘇晚的咖喱飯很快就端了上來，濃香辛辣，氣味四散，引來酒樓食客的紛紛側目。他們別說嘗一下這咖喱飯了，見都是這輩子第一次見，這會兒覺得新奇又饞得緊，便紛紛去找掌柜的打聽。

掌柜的只能陪著笑敷衍，這個小姑娘他壓根兒不認識，不過如今看來倒是……

包間中。

蘇晚端著咖喱飯進來的瞬間，辛格鼻尖微動，就眼前一亮，這咖喱的味道純正，他自然是聞出來了。

「我手藝不佳，要是做得不好吃，辛格老闆不要怪罪。」蘇晚將咖喱飯放在辛格的面前，嘴裡說著自謙的話。

蘇晚對自己的手藝是非常相信的，曾經她有好幾個印度朋友，有段時間她對咖喱也是非常著迷，還特地找他們學過，而這個時代的天竺國雖然已經開始吃咖喱，但她相信肯定沒有後世做的好吃。

掌柜的心裡一萬點緊張，希望這辛格老闆能夠滿意，主子可是千叮嚀萬囑咐這次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要簽下和辛格老闆的生意，想到這兒掌柜的看著蘇晚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求神拜佛的禱告。

只希望這個小姑娘真的能夠扭轉乾坤。

在掌柜的和蘇晚期待的目光下，辛格小心的吃了一口，似乎在品嘗回味中。

「好吃！」辛格豎了個大拇指，眼中光芒大亮。

掌柜的重重鬆了口氣，蘇晚臉上的笑容也深了兩分。

辛格扒著盤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幾乎要把盤子都抹乾凈了。

「你是廚師？」辛格拿過小二遞來的帕子擦擦嘴，看向蘇晚，心中多少有些疑惑。

不是都說中原女子不能輕易拋頭露面嗎？這廚師應該沒有女的才對吧？

蘇晚正想否認，掌柜忙截住她：「是是是，她就是！我們特地請過來的！」

說著眯眼一笑，四方臉上的肥肉也跟著顫動了起來，活像個彌勒佛。

蘇晚從善如流將話咽了下去，也笑著點頭附和。

辛格酒足飯飽，顯然心情很好，朝蘇晚豎起大拇指：「你很棒！做的咖喱很好吃，是我吃過做好吃的咖喱，天竺最好的廚師也沒有你做的好吃！」

蘇晚也不謙虛了，低聲道了句繆贊。

旁邊的掌柜心中卻掀起了千層浪，小算盤打個不停，辛格的誇讚無疑是好上天了，這個正宗的天竺人，竟說蘇晚的廚藝比天竺廚師還好。

他走南闖北了這麼多年，是個人精，自然能看出辛格的誇讚並不是場面上的客套。

掌柜目光一瞥，看向蘇晚仔細打量著，明明衣衫襤褸，臉色土黃，怎麼看怎麼像貧苦人家的丫頭，可面對辛格的問話卻不卑不亢，一點兒沒露怯。

這真的只是個小村姑？他們這種小地方何時出了這種厲害的村姑了？

「掌柜，之前的合作我覺得我們還是可以繼續的，就按你說的。」辛格這會兒一改之前的態度，滿面笑容。

掌柜連忙點頭，命人去拿紙筆簽字合同，轉過頭正想讓蘇晚出去，蘇晚卻很有眼色的主動開了口：「那我就先出去了。」

掌柜的點頭，看著蘇晚的目光又讚賞了幾分，是個聰明靈巧的丫頭。

蘇晚剛出包間，就有兩個廚師圍了上來。

「小姑娘，你做的那個……什麼里是怎麼做的？能教教我們嗎？」

「對啊對啊，還從沒見過這種做法呢。」

這兩個廚師一胖一瘦，面相看上去有幾分相似，像是兄弟，兩人都是求賢若渴的看著蘇晚。

「咖喱？」

「對對對！」兩個人連忙點頭。

蘇晚微微一笑，在兩個人正以為她要答應時搖了搖頭：「不行！」

開什麼玩笑，她還等著靠自己這身手藝吃飯呢，免費教別人，她又不是做慈善的，再說和眼前這兩個拿著酒樓高薪的人來說，她更像個需要救助的乞丐好不好？

兩人頓時有些失望，還想說什麼，卻見掌柜和辛格出來了。

辛格見了蘇晚又聊了兩句，這才開開心心的被掌柜送上了馬車。

送走辛格，掌柜又一路呼哧呼哧提著袍子小跑到後院，「哎呦，好姑娘，今天可是多虧你了！你可真是我的活菩薩！」

這麼好個廚師可不能放過啊。

「掌柜過獎。」蘇晚不驕不躁的斂身微禮，又指了一下自己旁邊的一婁乾貨：「這個你看你收嗎？」

掌柜一看，點了點頭：「你這乾貨也不錯，我們這兒收乾貨五文一斤。」

蘇晚對乾貨的價格不了解，直接點頭答應了，反正這銀子是要交到中公的，也花不到她們大房身上幾個子兒，愛多少錢多少錢。

「小陳，趕緊來，把這個乾貨拿去稱一下！」掌柜說著支使小工直接拎起背簍進了酒樓里。

蘇晚轉身要踏進酒樓，忽然覺得有道鷹隼般銳利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突然抬頭一看，卻酒樓二樓的窗戶是開著，可卻一個人也沒有。

大約是她的錯覺吧……

蘇晚沒有多想，直接和掌柜進了賬房處去結算銀子。

「呼呼。。。。。。」二樓的唐深螻蛄蟲似的窩在牆根下，一手拍著胸口，「好險好險，差點偷窺被發現了，不過那丫頭真有幾分本事呢。」

裴戰面無表情的瞧著他那副花容失色的樣子，轉身離開。

「喂喂，三哥你等等我！」唐深直起身，又像狗皮膏藥似的黏上了。

這邊賬房先生算好銀子，「小姑娘，你的乾貨六斤五兩，一共給你三十三文，你數數。」

蘇晚接過錢，掌柜的又從錢袋子里取出二十兩白銀一併遞給她：「這個錢你收著，今天多謝你了，這是給你的工錢。」

蘇晚眼前一亮，這麼多乾貨才賣了三十三文，做一頓飯居然賺了這麼多……

天上砸來大餡餅啊！

「多謝掌柜。」蘇晚心裡手舞足蹈，面上卻依然裝著淡定接過錢，揣進了自己的口袋。

這是她來這個陌生的世界賺的第一桶金，得好好收著，她還指望著這些本錢發家致富呢。

掌柜不甚在意：「應該我謝謝你才對！」

這二十兩銀子比起那筆生意可真是不值一提了，要沒有面前這個小村姑，他今天還真是不知道怎麼辦了。

蘇晚收好了銀子，看著面前的掌柜目光一轉，問道：「你們這兒收新鮮的蔬菜嗎？」

差點把她今天來這兒的正事給忘了！

「收啊，當然收，不過能賣進我們酒樓的蔬果那都算是整個縣鎮里的極品了。」掌柜說著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

感謝歸感謝，生意上的事兒他向來是不吃虧的。

「我這兒有一批青菜，不知道你收不收。」蘇晚說著從旁邊的小袋子拿出兩顆綠油油的勺菜，「我帶了兩顆來，你看看。」

掌柜眼前一亮，這菜葉片整齊，翠綠欲滴，長得真是格外水靈，像是按照固定的模板長出來似的。

「你這菜種的還真是好啊！」掌柜拿到手裡越看越滿意，「小姑娘，你想賣多少錢？」

蘇晚面不改色，「十文一斤！」

「多少？」掌柜有些不敢相信，又生怕蘇晚不知道行情，加了一句，「這最近的肉價都才十五文一斤呢，小姑娘，你這也太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