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分家
老淳的藥鋪里，麻四這會兒正躺在床上哎呦哎呦著，老淳則在旁邊配藥，對麻四的叫喚聲只當沒聽見。
「哐！」門被踹開，老淳正想罵。卻見蘇晚提著菜刀進來了。
「麻四！」蘇晚一聲怒呵，提起菜刀便指向了躺在床上的麻四。
麻四這會兒也不叫喚了，蘇晚雖然臉上長了蟲斑，可五官和袁淑善長得十分相像，麻四也不是傻子，瞬間就明白了，面前這個蘇晚就是袁淑善的大女兒。
麻四心中叫苦，就不應該相信陳秋湘那個娘們兒的鬼話，這袁淑善和蘇晚兩母女真是一家人，都這麼彪悍，這簡直是誰娶回家誰倒霉。
「我今天非要砍死你！」蘇晚提著刀便向麻四砍去。
麻四嚇得，也顧不上自己的斷腿了，直接滾下了床：「大夫！大夫救我啊！」
老淳原本還想袖手旁觀，麻四這麼一叫倒是讓他不好意思裝作沒看到了，不過他也沒上前攔著蘇晚，就動動嘴皮子：「小晚，小晚你不要衝動啊，別傷了人就不好了！」
正在外面樹上蹲著的唐深忍不住笑了起來：「這老頭還真挺精的！」
裴戰沒接話，目光深邃的看著正拿刀追著麻四砍的蘇晚。
麻四被蘇晚逼得縮在了牆角邊，叫老淳也就動動嘴，並不打算幫他，他也一咬牙，道：「不是我要冤枉你娘，是有人讓我這麼做的！」
他今天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原本以為能討個媳婦兒回去，沒想到媳婦兒沒討到，反倒是斷了一條腿，還遇上了這麼個不要命的丫頭。
「誰讓你這麼乾的？」蘇晚停下腳步，手中的刀卻還對著麻四。
麻四賠著笑臉，用手小心的指著蘇晚手中的菜刀：「你……你先收起來，這看著怪嚇人的……」
蘇晚冷哼一聲，拿著菜刀的手垂了下來，卻沒有放下菜刀：「還不快說！」
麻四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張口就道：「那也不能白告訴你，我這……」
話還沒有說完，蘇晚就重新拿著刀對著麻四了。
麻四心中一顫，馬上改口：「我說，我說，是陳秋湘，是陳秋湘讓我乾的！」
事到如今，麻四也知道，自己要是不說的話，恐怕自己的小命今天就交代在這兒了。
陳秋湘？蘇晚眯了眯眼，早知道陳秋湘不是什麼好人，沒想到她手伸得還挺長。
「呵！」蘇晚露出一個笑容，打量著麻四。
麻四忍不住抖了一下，蘇晚五官長得是挺好的，奈何長了一臉的蟲斑，笑起來比平日里看著更加的瘮人。
「你你你……」麻四被她這個笑容嚇得說話都結巴了起來，「你要幹啥？我都跟你說了，是陳秋湘指使我乾的！」
「今天的事兒我可以放了你，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兒，要是你不答應……」蘇晚拿著刀的手一揚，直接將旁邊的桌子砍得一分為二，「我就讓你的腦袋，和這個桌子一樣！」
老淳心都跟著抖了一下，他不是害怕，他是心疼他的桌子！
「答應答應，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肯定答應！」麻四清楚自己的命就掌握在蘇晚手上，馬上應承。
天大地大，也沒有活命大！
「哼！」蘇晚見麻四識相，這才放下刀，在旁邊坐下。
「你說這件事兒是陳秋湘做的，有沒有證據？」蘇晚並沒有抱什麼希望，不過還是想問一下。
麻四還縮在角落裡，聞言搖了搖頭：「能有啥證據，她就直接跟我說的啊！」
蘇晚沉默，這件事兒光麻四一個人指認陳秋湘是沒用的，沒有其他的證據根本沒辦法給陳秋湘定罪，說不定還會被陳秋湘倒打一耙，所以報官是不行了，那就只能……
「沒有證據也沒關係。」蘇晚說著淡淡一笑，「那你陪我演齣戲好了。」
「啊？」麻四有些不懂蘇晚的意思。
蘇晚想了一下，這才開口：「你等會兒就去蘇家鬧，說要他們賠你錢。」
「這好事兒……」麻四剛出口幾個字，一對上蘇晚深邃的目光，馬上就改了口，「你說啥就是啥。」
看麻四被蘇晚治得服服帖帖，老淳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後又擔心起了蘇晚：「小晚，你這是要做什麼？既然這麻四都說是有人指使他這麼乾的，不如先去和村長族長說清楚，讓他們放了你娘。」
袁淑善這會兒還被關在祠堂的。
「我知道。」蘇晚說著嘆了口氣，「這日子過不下去了，我奶這樣，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招數等著呢，正好趁著這一次鬧一鬧，分家算了。」
分家了，以後她們一家人怎麼樣，就和馬氏那一支沒關係了。
馬氏也是厭惡極了她們，可他們要臉面，自然不可能主動提著分家，麻四倒是一個開口。
「分家好，不過你們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啊？」老淳都替蘇晚擔心。
袁淑善一個女人是頂不起一個家的，蘇晚如今十五該是說親的年紀了，過兩年蘇燕也該說親了，而蘇平安才將將七歲。
但凡蘇平安大點兒，能立得起來了，她們分出去過或許也是件好事兒，可偏偏……
蘇晚站起身，笑道：「那就走一步看一步了。」
有她在，有她的空間在，總不會餓死的。
老淳一時間也不知道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看著他們離開。
此時，蘇家的上房裡，馬氏和蘇老頭坐在上位，蘇秀姑坐在馬氏旁邊，下面還坐著王翠和蘇二泰並蘇紅杏，楊玉芝和蘇墨蘭，除了在縣裡的蘇三泰，都在這兒了。
馬氏臉色十分難看，嘴裡卻不停的罵著：「我就說當初不該抱大郎回來！要是沒大郎能有這麼多事兒？黑心的袁淑善……」
蘇家的大郎，也就是蘇晚的爹是抱來的孩子，並不是他們生的，這一點一直是馬氏心中的疙瘩。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她才不把袁淑善看在眼裡，也作賤蘇晚姐弟三個。
「行了！別說了！」蘇老頭打斷馬氏的話，剛想說什麼，卻聽見外面傳來了馬氏的聲音。
「哎呦殺千刀的婆娘，賠老子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