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三仙智擒樹妖)
邱不同正在屋裡呼呼大睡,喬三匆匆過去拍門:「邱前輩,邱前輩,快開門呢,開門!」
邱不同一骨碌爬起,揉著眼睛不耐煩問:「還讓不讓人睡不睡了,啊,房子著火啦咋地,煩不煩呢」
喬三兒急急道:「都快上午了,司馬管家遛馬還未回來,」。
啥?邱不同顧不得穿衣服,開門而出,風雪撲面進屋,他一哆嗦,似乎清醒許多。「
「再說一遍?」
喬三兒提醒他趕緊穿上衣服,邱不同沒聽見,喬三再說一遍,邱不同火冒三丈大罵:「這騷貨,牽著烏龍神駒去發情,拽個啥?」
慌裡慌張穿戴停當,臉也顧不著洗,一揮手:「走,去看看」邊走邊嘟嚕,囑咐喬三兒:「去馬廄再看看,是不是一回來」
喬三兒道:「爺,都看五回了,往日,一個時辰就回頭,這都快上午了,連個影兒都沒,派出的兄弟都尋遍黑風崗------」
邱不同忽然問:「豁兒和妮兒呢?
喬三兒答:「也奇怪,和他一樣,」
邱不同一掌打在自己臉上:「叫你喝,這不,誤大事兒啦」
他囑託喬三兒:「看好門兒,我走一趟野狐嶺,」走出院門,又回頭一再叮囑:「遇上事兒,機靈點兒,不行,就給我點炮,嘣他癟子,」喬三兒道:「爺,要不要帶人騎馬?」
邱不同的人影早已消失在風雪中。
寡婦馬大腳跟在斗兒的身後,沿著野狐嶺的南坡飛速前行,斗兒吃完最後一個包子,不住打嗝兒,寡婦問兒子話,斗兒說不連貫,問急了,說出一句:「跟我走就是,哪那麼多廢話」
「娘那個腳你,」寡婦罵兒子,
斗兒停住步子,仰頭看天,一臉的狐疑,寡婦催他,他又看看寡婦,問:「俺爹沒死?」
「胡說」,寡婦大怒,催他快走。斗兒跺跺腳,一臉不高興道:「明明有人跟著咱,我聞見爹的狐臭氣,」
寡婦嚇了一跳,環伺四周,再仰頭看天,雪花飄飄,雲遮霧掩。寡婦心有餘悸,心想,斗兒雖是個傻兒,往往預言成真,彷彿生就一雙火眼金睛,能見人所未見-------
正自彷徨,卻聽斗兒又道:「不管了,救大爺二舅要緊,趕緊的」,放開腳丫快速前行。寡婦糾正道:「斗兒哇,以後不能叫大爺二舅,只能叫大爺」
斗兒不耐煩道:「反正不管了,這老東西名不正言不順,俺爹活著時乾的事,他也干,俺爹一死,不該他乾的,他也干,---若不念在包子的份兒上,哼!」
寡婦大怒:「一巴掌揮過去,明明看著斗兒在前,巴掌落空,
斗兒嘻嘻一笑問:「到底叫二舅還是大爺?叫大伯總可以吧?頭疼,煩死了,老樹妖竟然把他纏在槐樹溝那棵大槐樹上,準備開腸破肚,挖心掏肝喝血生吃。我見過,連屎都吃,「
寡婦大驚失色,一個縱躍超過斗兒直撲槐樹溝。斗兒站住仰頭對天大吼道:「放開我爹,
只聽天幕中傳出一聲長笑,一個男子跌落下來,噗通倒在斗兒跟前,斗兒大驚,趕忙將那人扶起,不由大驚失色叫道:「爹,真是你啊-----」
離恨婦人縱聲長笑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不愧有萬年的修為,能人能妖瞞天通地能看出我的行藏,真是難為你了,」
斗兒怒問:「你是何人?敢拿我爹開涮?「
離恨婦人滿臉笑意,和顏悅色道:說出白狐仙兒的巢穴在哪,本夫人就告訴你,而且將你爹變活過來怎樣?」
斗兒半信半疑,晃晃那男人又連喊幾聲,眼淚鼻涕齊刷刷流出,哽咽著哭訴,那男人毫無反應,離恨婦人將縛魂鎖輕輕一抖道:「看見沒有你爹的魂魄在我這兒,我想讓他活他便活,」話音落,縛魂鎖在那男子頭頂輕輕一繞,但見一縷黑煙自鼻孔鑽入,男子竟自悠悠醒轉過來,輕輕咳嗽一聲便掙開雙眼,看見斗兒不由老淚縱橫,遂叫一聲「斗兒」正欲再言,只見離恨厲聲怒喝:「出來吧你「縛魂鎖一揮,但聽」嗷「的一聲,男子又委頓在地。不省人事----
斗兒大叫:斗兒晃動男人的身子,卻是再也沒有醒轉。離恨冷冷道:」說是不說?不說我可走啦,「說吧,就欲轉身。
斗兒匍匐過去,跪在離恨的腳下。
一座破舊的山神廟前,斗兒指著廟門。無語。
離恨大怒,以縛魂鎖指著斗兒:「我看你是不想你爹再活過來,這裡,我已經來過,沒有我想要過的東西,
斗兒一把掀掉破舊的棉帽子,額頭竟然露出一隻天眼,
離恨看見,大驚失色,問:「你究竟是妖還是魔?」
斗兒回答:「娘把我生下來便有這個東西,白狐仙兒不怕我娘,最怕我這隻天眼,」離恨驚出一身冷汗,心想,若非當年我父高瞻遠矚,將這些牛鬼蛇神統統一網打盡,若任其演化到今日,天神豈能應付得了?如此一個毛妖竟有這般神通,若不除之,定然後患無窮,心裡怎麼想嘴上卻是這般說道:「那就試試你的天眼,看看這座破廟當中藏有什麼?」
斗兒道:「你可說話算話,不然,我跟你沒完」
離恨道:「現在,可是你求著我,你沒有資格跟我講什麼條件」
斗兒一摸額頭,大叫一聲:「開光吧你」,話音落,但見斗兒的額頭金光灼灼,照在破廟之上,裡面的一切景象清晰顯露出來,離恨婦人怒吒一聲:「蚩尤負心賊子,納命來----」只聽天空傳出一聲尖利鳴叫,毀靈鵲自雲霧中破空而下,直撲破廟。
破廟轟然倒塌,一隻玲瓏剔透的圓球自廟中衝天而出,拋向空中,只聽傳來一個聲音:「賊婆娘,又被你識破,蚩尤走也!」
離恨婦人哪還顧及給斗兒兌現承諾,帶著毀靈鵲一飛衝天而起,疾疾追逐蚩尤戰神的靈魄而去。
斗兒抱起父親的屍體唉唉嚎啕不止,大罵離恨不得好死,正自哭著,卻見懷中的父親竟自化作一具白骨,紛紛碎落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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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仙兒帶著赤霞赤練二仙子來到槐樹溝,但見一棵參天古槐蓊蓊鬱郁遮天蔽日佔滿整個山谷。雖是冰雪嚴寒季節,古槐樹卻是枝繁葉茂,猶如春夏之季,但見樹身,腰圍不下數十人合圍,樹榦高約丈許,伸向四周的樹枝猶如巨龍望月,指向蒼穹,,樹身爬滿碗口粗細的藤蔓,分紫黑青三種顏色。樹的周圍,開滿各色花朵,有一涓涓細流繞樹徜徉,上面霧氣裊裊,一隻怪鳥蹲卧於大樹之巔,看見陌生人光臨,便一飛衝天,鳴叫著逃之夭夭----
三位仙子慌忙隱遁身形,此時刻,卻見樹身上恍然走出三個怪模怪樣的妖孽,身著紫黑青三色服飾,髮髻高挽,面色與服飾渾然一體,手中握一巨大藤杖,開始面部平平,待走出樹身,進入百花叢中,三位仙子這才看見三妖突兀崢嶸的五官。白狐仙兒低聲告訴二仙子:「司馬曹與烏龍神駒肯定藏於樹中,據我觀察,三妖出入樹洞,口中念念有詞,一定是暗語。青藤老妖,年事已高,或許記憶力不佳,進出之時,經常抓耳撓腮,記錯語境。赤霞赤練大為驚奇,赤霞問:「若不知暗語,我們怎能救出兩位?」
白狐仙兒道:「我自有辦法」遂又道:「以前,我們同住一山,各自修行,互不打攪。今日勢成敵對,若要破解其暗語,不會太難,,」遂如此這般叮囑二位仙子,赤霞聽完斥道:「不愧是狐仙媚道,難怪當年連蚩尤都逃脫不過,」赤練也道:「那我們就各就各位,我姊妹負責引開兩個樹妖,其餘就看妹子如何手段」。
此時刻,三樹妖站在古槐樹下,展臂伸腰,扭脖子踢腿,呼吸吐納,顯是樹中憋悶異常,出來活動筋骨。
紫藤樹妖道:「捉來之人年老體弱,若燉了去吃,沒甚滋味,不若生吞活剝,飲毛茹血。」
黑藤妖道:「你二人怎吃都可,反正這匹馬歸我,」
青藤老妖怒道:「二弟,將這烏龍神駒吃了,可如何向天母交代?她老人家的話你也不聽?年輕氣盛「
黑藤妖怒哼一聲,道:「我兄弟三人原本在白山黑水間過得自由自在,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今卻被那賊婆娘捉弄到這人煙稀少荒涼之地,頭上還套著個緊箍咒子,窩囊憋氣,任人擺布,如今嘴裡都淡出鳥來,好不容易弄頓美餐,又要上交,我便十大不服,我不管,這馬兒,我黑藤妖定然非吃不可----」『
紫藤妖嘻嘻一笑道:「黑藤說的沒錯,我也有同感,只是--只是---他仰頭看天,無不憂慮道:」咱在做,天在看,萬一觸怒它們,咱兄弟又不是不知他們的手段,下油鍋,入煉獄,---黑藤老弟,那滋味不好受「,他拚命搖頭,渾身篩糠般抖著。
黑藤指指他,毫不客氣道:「你兩個就是窩囊廢一對,」言罷,遂又對二妖道:「我出去走走,順便尋些開心回來,不然要憋悶而死。」
青藤道:「三弟,天母已再三告誡,近些時日不可胡亂走動,更不得下山」
黑藤妖長臂一揮,置若罔聞,一言不發便即抬腿出谷而去。紫,青二妖面面相覷。就在此時刻,只見對面山口處傳來女子的歌聲,音韻清雅,靚麗,三妖不禁張大嘴巴,紫樹妖道:「大哥三弟,這聲音可是我先聽到,我便捷足先登,先下手為強---」言罷,便欲拔腿而去;青藤妖道:「你怎知這聲音是你先行聽到?我二人便是聾子不成?」紫藤妖啞然,黑藤妖一揮手道:「二位,這人和馬三弟我不吃了,讓給你們,我去去就來,再會,剎那間,便了無蹤影。二人一拍大腿,互相指責,卻又無話可說。
青藤妖道:「咱們不便離開,若似三弟這般,說走就走,遲早要被白狐仙兒他們毀掉巢穴,」
紫藤妖道:「區區一白狐妖,咱兄弟怕他何來?我們有天母等上仙撐腰打氣,怕他何來?
二人正自閑聊,卻見另一山坡處,走來一位牧羊女子,手中持著牧羊鞭趕著一群山羊緩緩而來。紫藤妖看見,喜出望外,對青藤道:「這回可是二弟我先行看見,大哥不必與我爭奪,二弟去去就來!」說吧,便欲邁步而出。
青藤妖叫住他,滿腹狐疑道:「這野狐嶺上誰人不知有我三妖在此,早已聲名狼藉,怎會有這般女子上山放牧?紫藤妖不由呆住,思慮半天,轉回身笑道:「我知道了,哥哥是在嚇唬我,沒搶到好處,心中怨懟,」遂向青藤拋個飛吻,便晃身而沒。
青藤晃晃腦袋,唉聲嘆氣道:「你倆遲早定然敗在女人手中,」說完,打個哈欠,晃晃悠悠朝大樹走去。白狐仙兒悄然跟在身後,
走近樹身,青藤妖抬起手做欲敲門狀,張開嘴,只說出:青紫藤,黑青藤--便無下文,遂伸手不停撓著後腦,口中反覆念叨:「這后一句究竟是黑青紫藤還是青黑紫藤?
白狐仙兒心中暗罵,真是倒霉,怎會碰上這般昏聵糊塗老妖,這可如何是好,情急之下,在青藤老妖背後提醒道:「當然是青紫藤,黑青藤,青黑紫藤」話音落,那大樹身上,便緩緩開啟一扇隱形的大門,白狐仙兒舉起手掌便向青藤老妖的後腦擊去-------
卻在此時刻,只聽一粗門大嗓高叫:「好你個白狐仙兒,看你往哪裡跑,」話音未落,寡婦馬大腳飛縱而至,桃木劍直指白狐仙兒而來,情急之下,白狐仙兒拽住青藤老妖,二人雙雙進入大樹之中,大門悠忽而合,馬大腳的木劍堪堪擊上樹身。這時刻,斗兒也匆匆趕來,見著母親大哭不止,馬大腳千哄萬哄,斗兒方始止住,遂將所遇之事講給母親。白狐仙進入樹屋,掌心貼在老妖的後腦之上,一時間,將老妖制住。聽著斗兒講述,極怒攻心,心想,這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真是可恨,但不知蚩尤戰神現在怎樣,是否脫離那賊夫人的掌控?再看樹內,遂不甚寬敞,卻也不遜一般廳堂,樹屋中,一應傢具俱全,全是藤蔓根莖雕琢而成,雖非渾然天成,倒也別具一格。在看司馬曹,被藤蔓纏繞,藤蔓自上而下快速蔓延---烏龍神駒則被拴在藤柱之上。
青藤老妖冷笑數聲道:「你若殺了我,你一樣出不得樹屋,」白狐仙兒道:「那我就將這妖樹給毀啦」,青藤老妖狂笑:「只怕你的法力不夠,即便天神的電閃雷擊還奈何不了,你個小妖自不量力,--」
白狐仙兒大怒道:「快快說出出洞的口訣,不然,我一掌劈了你,」
青藤老妖冷哼哼道:「你這樣威脅老夫,出洞的口訣早已忘懷,要殺便殺,哪那麼多廢話?」
白狐仙見老妖軟硬不吃,又臭又硬,又奈何他不得,遂將他一招制住,卻是鋌而走險,以自己的法力遠非其敵手;時間一長,這老妖肯定有致勝之法,脫困之能事。腦中不由飛速輪轉,雙目不住在書屋中打探,尋找急救之法。此時刻,外面傳入寡婦的叫罵之聲,白狐仙靈機一動,朝外面高聲道:「害死你丈夫之人,乃是青藤老妖,他附體在你丈夫身上,與你百般恩愛,致使你丈夫竭精而亡。你倒是羞也不羞,如今,他又加害你的情人。司馬先生現就關在樹屋裡面,你不思救助,反在外鴰噪不停,若再遲延,等其他樹妖回來,司馬先生與烏龍神駒被他們蒸煮來吃也未可知,你自己掂量吧「
這番話立竿見影,馬大腳再無聲息,卻聽斗兒問:「你有什麼法子救出我大爺二舅?我們怎樣進去?」
白狐仙道:「進來倒是容易,只怕不好出去,」她瞥一眼司馬曹,見他此時頭上汗珠涔涔而下,似乎身上藤蔓越收越近,猶如毒蛇被纏一般。但見藤蔓的頭部自司馬曹的腋下拱出,爬上肩頭,又自肩頭繞向脖頸,一圈一圈纏繞不止,如此下去,司馬曹肯定會被纏繞而死。白狐仙兒與青藤老妖和司馬曹近在尺呎,遂靈機一動,突然一把奪過老妖手中的藤杖,老妖一愣,喝問:「做什麼?還我」,白狐仙冷哼一聲,道:「借用一下,」遂將藤杖伸向藤蔓的頭部。
果不其然,這藤蔓之性人盡皆知,喜歡順桿兒爬,見桿纏繞的特性,見著藤杖,便掉頭繞向藤杖。青藤老妖知其用意,大為震驚,白狐仙催動掌心,青藤老妖直覺頭疼欲裂,遂不做聲。卻將兩隻手掌攥得緊緊,心中卻在盤算脫身之法。
眨眼之間,那藤蔓已過藤杖,纏向老妖手臂,繼而纏向腰間,白狐仙道:「你也嘗嘗被藤蔓纏繞的苦痛」。
再看司馬曹身上,纏繞的藤蔓開始鬆動,漸漸移開,司馬曹也悠悠醒轉,只聽斗兒在外面道:「大爺醒來了,白狐仙在救二舅」。
寡婦怒哼哼道:「即便救你大爺,我也絕不放過她。記住,是她殺死你的爹爹」
斗兒不解道:「可是,我親眼看見殺死我爹的另有其人,不是白狐仙,再說,我們毀了他的房子,今後她就無家可歸----娘,我們扯平了」
寡婦大怒,舉起手掌。
樹屋之內,司馬曹漸漸得到解脫,不多時,所有藤蔓盡皆纏在青藤妖身上,青藤妖額頭開始冒汗,嘴臉扭曲,白狐仙在樹屋內仔細觀瞧,尋找出去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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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山坳中,赤霞赤練二仙正與二樹妖大戰。
紫藤妖惱羞成怒,揮動紫藤杖頻頻發難赤練;口中憤憤道:「好你個刁鑽村姑,竟敢欺騙與我,看我的紫藤杖不把你打得稀爛。」
黑藤也道:「這兩個賤人,定非凡間女子,不知有何企圖,騙我兄弟二人,今日定將他倆打成原形,問出個子午卯酉」。口中絮叨,手中藤杖雷厲風行,兩人一左一右,攻向赤霞赤練二仙。
二人不敢怠慢,雙劍合璧,攻向紫藤黑藤二妖。頓刻間,山谷中陰風怒號,氣浪翻卷,兵器帶動的飛沙走石,鋪天蓋地,二妖二仙自谷中戰到山腰,又自山腰戰到雲端,而後再回谷中,赤霞赤練因為急著救人,求勝心切,只想快快拿下二妖,解救蚩尤及烏龍神駒,殊不知二妖乃是修行萬年的樹精,功力道法自然不俗,豈是三招兩式便就打發?
赤練道:「妹妹,如此纏鬥下去,會誤我們大事,不如合璧彩練,快快拿下他們,主意一定便即揮出長練。
但見紅白兩隻長練幻化成千萬道霞光,當頭罩向二妖。二妖大驚失色,紫藤妖問:「三弟,這是什麼兵器,直覺萬箭穿心,好不難受,黑藤妖也暗自納悶兒,稱奇不已,任憑他見多識廣,也是第一次見識這等兵器,正自驚異,不覺身上各處,焦灼刺痛,遂趕緊揮動藤杖奮起反抗。便三五個回合,二人便被赤練捲住,拋向高空,又被狠狠卷回,摔落於地,摔得七葷八素,不著南北---「
二妖哪肯示弱?爬將起來,口中念念有詞,兩隻藤杖交相呼應,黑藤妖舞動黑色藤杖,祭出魔法,只見藤杖突出陣陣黑煙,黑煙內一股嗆人刺鼻的異味兒,黑藤妖呵呵大笑道:「讓你們也嘗嘗我黑藤妖的厲害」、
赤霞赤練二仙以前也曾聽師父說起過這等歹毒兵器,天帝曾三令五申,明令禁止使用,如今,卻出現在此,而且掌握在妖孽手中。
赤練道:「幸虧我們早有預防,不然,我倆已被這妖孽暗算,」二人自腰間摸出一特製錦帕,捂住口鼻,赤霞低聲道:「我們將計就計,裝做被毒煙熏暈,乘二妖失去防備,再行發難,」赤練應允,遂一陣咳嗽,大聲罵道:「無恥妖孽,竟敢偷使這等下三濫手段,---妹妹,你怎麼樣?」一陣劇咳不止-----「『二妖聽著,遂呵呵大笑,黑藤妖道:「不自量力,這滋味恐不好受吧?」
紫藤妖道:「三弟,這恐怕不妥,就這麼弄死了,怪可惜的,哥哥我會憐香惜玉的」
黑藤妖指指他,笑道:「死不了,死了,我兄弟倆可就無福消受了,」
煙消雲散,只見赤霞赤練躺卧於地,雙眼緊閉,不由呵呵狂笑,大搖大擺過去擒拿二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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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仙正自琢磨如何走出樹屋,此時刻,司馬曹悠悠醒轉過來,見此情形,不知白狐仙是敵是友,卻聽斗兒在外面大呼:「大伯二舅醒啦,」斗兒一雙天眼將樹屋內情景看的一清二楚,,突然又大呼:「白狐仙姐姐當心,老樹妖正在大念咒語!「
白狐仙一驚,過去封死青藤妖的穴位,令其張大嘴巴,不能說話,見司馬曹醒來,遂埋怨道:「為了你,我白狐仙被困在這樹屋,我們若不馬上破解出屋的咒語,恐將難逃一死。
司馬曹沉思良久遂道:「我記得他們出屋的咒語。」
白狐仙疑惑:「你怎麼會知道他們的秘密?」
司馬曹道:「這不難,在我清醒之時,他們進出樹屋念動的咒語,我已默記心中。
司馬曹解開烏龍神駒,走到樹屋門口,口中念念有詞,果然屋門敞開,遂陸續走了出去。寡婦看著司馬曹,怒火中燒,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斗兒嘻嘻一笑叫道:「大爺二舅,若你死在裡邊,俺再也吃不到你的包子」。
寡婦一巴掌拍過去怒道:「他若死啦,俺讓這青藤妖給他陪葬,」
司馬曹一愣,心中不由一陣感慨,遂招呼眾人:「我們趕緊走,這裡不是人呆的地方」。
話音剛落,卻見青藤妖走出樹屋,手持藤杖,凶神惡煞般撲將過來,速度之快令人咂舌,白狐仙離他最近,還沒及反應,便被青藤妖手起杖落,拍昏過去,繼而控制在手中。
司馬曹大驚失色,不知如何應對,寡婦大怒道:「青藤老妖,你放開她,我們的恩怨還沒完,要死,他也得死在我的手中,我要為我的夫君報仇」
青藤妖怒哼哼道:「你們幾個誰也別想走,」他看看白狐仙兒,繼續道:「若非老夫一時的疏忽,著了這妖狐的道兒,你們幾個豈是我青狐妖的對手,」話音落,遂將白狐仙兒提起朝著大樹扔去,眾人驚呼聲中,看著白狐仙重被扔進樹屋之中,繼而,青狐妖張牙舞爪撲向烏龍神駒,司馬曹意欲阻攔,卻被青狐妖的藤杖打出三丈開外。
寡婦母子雙雙撲向青藤老妖,斗兒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雪亮的鋼叉,沖在寡婦之前鋼叉直逼老妖門面,斗兒大怒道:「老妖,你敢打我大爺二舅,再吃我一叉,言罷,明晃晃的鋼叉翻飛遊動著分上中下閃電刺出,
青狐妖大驚失色,遂將青藤杖暴漲八尺有餘,甩手而出,青藤杖飛旋著發出嗚隆隆的聲音擊向斗兒,斗兒毫無懼色,竟自縱躍而起,躲過青藤杖,所不幸的是,青藤杖擊中身後的寡婦,只將寡婦擊出三丈開外,與之同時,斗兒的鋼叉刺中青藤妖的肩膀,青藤妖大怒,反手奪過鋼叉,揮向撲面而來的斗兒,就在此千鈞一髮的時刻,卻見一身影猶如大鳥投林般的速度,將斗兒推開,鋼叉貼著那人的頭頂呼刺刺飛過,二人落地,
青藤妖大驚失色,指著來人:「怎怎麼又是你」,
那人大刺刺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青藤妖,你終於還是落到我的手裡」
青藤妖面如死灰,看著來人,一步步後退著,忽然轉身,一頭撞進樹屋之中,來人緊跟過去,冷冷的道,鑽進你的老巢就拿你沒辦法了嗎?說話之間,抬起手臂,伸開手掌,但見一隻碩大的圓球落在手中,球上多了一根長長的金鏈,金鏈的盡頭是一隻銅環,那人的左手抓住銅環,便即旋身而起,卻聽青藤妖厲呼:「我手中可有人質,不許胡來」
司馬曹一瘸一拐扶著寡婦過來,斗兒看見寡婦傷勢不輕,淚珠不由撲簌簌下落,大聲道:「娘,我咋忘了你還在後面,疼不疼啊娘「
那人頭也不回問一句:「誰在裡面?人質是誰?
卻聽白狐仙在裡面高聲道:「不要管我,快去救赤練赤霞二仙子,」
來人問:「裡面可是白狐仙子?」
話音未落,手中的球體拋出,人與球一同撞進樹屋。只聽一聲慘呼,巨大的古槐當中咯吱吱慢慢開裂,一縷青煙升騰而出,就聽一聲音道:「邱清狐,我與你沒完----」
邱不同與白狐仙攜手出來。
司馬曹大驚失色,看著邱不同,邱不同點點他的鼻子,警告:「喂牲口的,你--------」他指指烏龍神駒,又看看寡婦馬大腳,扭頭便走,邊走邊沒好氣的嘟噥一句:「那玩意兒不行早說,牽個牲口上來」
沒走多遠,白狐仙匆匆追上來,激動地問:「你就是邱清狐大哥?」
邱不同頭也未回,答:「是啊,與假包換」
白狐仙忍不住哭出聲來,大叫:「哥,我是妹妹邱雪狸呀!我找了你整整四千八百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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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赤霞赤練二仙假裝昏迷倒地,紫藤妖與黑藤妖大咧咧撲上去要生擒活捉,二仙縱躍而起,兩把劍直直刺入二妖心臟,用力翻轉,二妖狂吼一聲,仰面倒地,赤霞赤練的劍尖上多了兩顆烏黑的心。
邱不同與白狐仙匆匆趕到,
邱不同恭敬一揖,道:「邱不同見過二位仙子,」遂又拉過白狐仙道:「這便是我苦苦尋覓的親妹妹邱雪狸」
赤霞仙子道:「邱清狐,她就是你的妹妹呀,」邱不同點點頭,與邱雪狸相視一笑。
赤練道:「難得呀,我們這就回去稟明玄女娘娘,這次雪狸救護蚩尤戰神功不可沒,在功德簿上給他記上大大的一筆,我們便可齊名位列仙班,多少有個照應啦,你們兄妹自此再不分離「,
白狐仙道:「不,兩位姐姐,雪狸的修為還差太遠,蚩尤戰神一日不能轉世,雪狸就在人間一日修行,直至功德圓滿,世人為我白狐仙修碑立撰,就像姐姐們一樣,人人敬仰為止」。
邱不同問:「那妹妹你?」
白狐仙道:「野狐嶺不是很平靜,野狐嶺上還有大大小小像青藤老妖這樣危害人間的妖魔,我要像蚩尤戰神那樣,除魔衛道,」他又道:「哥,你保重,我們兄妹還有見面的日子」說完,便與赤霞赤練二仙子頷首一拜,轉身匆匆走向荒山野嶺之中,不一刻,便即消失的蹤影全無。
邱不同舉著的手臂許久落不下來,淚珠酥酥落下,望著荒荒草萋萋的山崗無限哀傷的輕輕呼喚一聲:妹--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