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入魔
薛海抱了抱拳。目不轉睛的開口道:「幾位先行離去。我隨後便到。」李雲義等三人知道薛海害怕鄧隱食言,讓他們先走。這是何等的高尚!三人默默的看了一眼薛海,便要轉身離去。可就在這時,異變發生了!
原本看著獰笑的鄧隱的薛海,忽然雙眼一眯,手指捏成劍訣,一指背上劍匣。頓時劍匣一陣紅光閃爍,一把紅艷的飛劍頓時滴溜溜的飛將出來。一把指向那李雲義,飛劍立時帶著一溜醒目的紅芒,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飛向那不知危機的師兄弟。一下子刺進了李雲義的身體!
啊!李雲義胸前炸開了一個小洞,露出一小截劍尖。李雲義震驚的看著此處肚子的飛劍法寶,眼神中充滿的不信!薛海嘴角一彎,手捏劍訣,搖手一晃。飛劍抽出李雲義身體,紅光一閃,李雲義的項上人頭便飛離而去!事發突然,鄭新華盧姍姍兩人剛剛反應過來,李雲義便已身隕。而飛劍也凶焰滔天的刺將過來!鄭新華回過頭來一看,頓時驚駭欲絕!
好在他為人機警,手飛快的捏成劍訣大喝一聲:「出鞘!」背上的劍匣立時嗖嗖的兩道金光飛躍而出竟然是罕見的子母劍法寶!母劍帶起一溜金光抵擋住了薛海的飛劍,子劍卻刺向薛海!
口中大呼:「好你個薛海!莫非真的要背叛師門,欺師滅祖嗎?」薛海臉色大變,急忙抽出腰間的法器企圖抵擋住飛劍的攻勢。誰料法器在法寶面前是那麼軟弱無力。只聽噔的一聲巨響之下,那法器寶劍竟然被那金光子劍斬斷!
好在有著寶劍抵擋而空出來的時間。薛海立即仍開斷裂寶劍,從腰間口袋套出一竄手鏈,一把扔向那金燦燦的飛劍!只見那天藍珍珠般的手鏈一觸碰道飛劍,竟然立即大漲,刷拉拉的一下捆綁纏繞著劍身。這子劍立即發出陣陣悲鳴,金光內斂掉到地上。
「束寶鏈!師伯竟然交給你這件法寶!」正極力拚斗著薛海飛劍的鄭新華看到子劍被擒,急忙道出那條鏈子的來歷!「師兄莫急,我來助你!」盧姍姍也是反映過來,急忙大喝出聲。卻見她在腰間口袋之中掏出一面符籙,上面用硃砂畫著陰陽,中間一排大字:「天雷歸心。」
薛海臉色狂變,竟然是聚雷符!只見盧姍姍一手捏起符籙,碎碎念著太上玉清天尊。手中符籙竟然刺啦刺啦的閃爍起一條條電弧。當下嬌喝一聲,對著薛海就是扔了過來!薛海正要閃躲,此時卻已經躲閃不及,危機之中也只能運轉真氣,護於胸前。轟!一道電光衝進薛海懷中,緊接著一聲巨響!
抵禦聚雷符威力的薛海臉色猛的一變,這道符籙的威力已超出了他的預計!胸口的道袍竟然飛速消亡,直接打到了胸前!嗚啊的一聲慘叫,薛海口噴鮮血,整個人飛一般的撞到石壁上,啪啦的激起無數的碎石,頓時真氣渙散,萎靡了下來。那與鄭新華拚鬥的飛劍也是一個晃悠,斜斜的倒在地上。
盧姍姍看著李雲義的屍首,雙眼湧出滾滾淚珠。轉頭仇恨的盯著靠在石壁上,奄奄一息的薛海嬌喝道:「薛海!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就因為這魔頭許諾的築基嗎!嗚嗚嗚。。我不懂,修為真的那麼重要嗎?重要到可以不顧一切的對同門狠下毒手?」鄭新華警惕的看著一邊至始至終沒半點反應的鄧隱。急忙摟著梨花帶雨的盧姍姍說道:「姍姍,這傢伙已經入了魔道,還有什麼好說的?」
滿身血污的薛海,微微睜開眼睛,看著那正是年輕氣盛的兩人。嘴角咧開一道陰深的弧度忽然低沉的笑了起來:「呵呵呵。。。修道者,本是逆天而行。別說同門師兄弟,擋我修道之路的,就算是親生父母也照殺不誤!我薛海,難得有大機緣,走上修道路。跳出輪迴,長生有望。咳咳咳。。」
薛海忽然咳出了血,顯然已是傷及內臟。卻無視這越加嚴重的傷勢,自顧自的說:「卻不想卡在這裡,幾十年後化為枯骨。我不甘心!不甘心呀!你們這些人。。」說罷,顫巍巍的指著鄭新華盧姍姍兩人,臉上露出一片殘忍神色:「天資傑出,少年俊傑。。呵呵,根本不知修道之難!」
一聲吼完,薛海猛地一手拍在天靈蓋上,頓時,薛海原本枯竭的真氣如天河之水,連綿不絕!腳邊的紅艷飛劍立馬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以及駭人的劍意!鄭新華頓時臉色狂變,一把把懵懵懂懂的盧姍姍拉到身後,祭起子母劍盤旋在身側,再掏出四面小龜殼,凌空擺成四方陣。看著真氣磅礴的薛海驚恐的叫道:「舍陽之法!以陽壽換取澎湃的真氣!薛海,你瘋了!」
薛海並不答話,眼神中卻是暴露出不曾有過的瘋狂!一股股強烈之極的真氣湧入飛劍當中。那飛劍頓時發出陣陣不堪負重的低鳴。卻見薛海瞪著兩人,口中吼道:「二十年的陽壽!看你們還不死?」嗖的一聲,火紅的飛劍化作一條紅龍,帶起一陣嗚嗚的劍鳴之聲,氣蓋山河的沖向鄭新華!
快,太快了!薛海以二十年陽壽換來的一劍。此時竟然隱隱有著築基道士的威力!一道流光閃過,那四面龜殼本是鄭新華的師尊親手為他煉製的上好法寶。此時卻如同廢紙一樣被那火龍般的飛劍撕了個粉碎!鄭新華臉色巨變,知道不能硬接,正要拉著身後嚇呆了的盧姍姍逃命之時。腳下忽然浮現一絲血霧。身子竟然一瞬間動彈不得!
「鄧隱!」鄭新華眼看飛劍襲來,絕望之下一把抱住盧姍姍,轉頭看到那被釘在石壁上的人頭露出譏諷的笑容。。。血光乍現!鄭新華竟然在一瞬間被強橫的真氣給劈開!而躲在身後的盧姍姍也不能倖免,硬生生的被腰斬而死!兩人頓時四分五裂,臨死的眼神卻是無盡的絕望。而那發出嗚嗚聲的飛劍也越過兩人,死死的釘在後面的牆上。
伏在地上,不停的喘著粗氣的薛海,看到那兩個小娃死得不能再死了。不禁咧開嘴呵呵的笑了起來。此時看薛海,卻見到他的頭髮漸漸變成銀白,一道道皺紋也浮現在臉上。短短几秒之間,原本的青年竟然變成白髮蒼蒼老態龍鐘的老頭。「二十年陽壽。。如今我卻是真正的老人了。。」感到渾身疲憊的薛海,卻是把自己逼到沒有退路了。
此時他轉頭看向剛剛助了一臂之力的鄧隱,小心翼翼的說:「不知前輩剛剛所言,是否屬實?」誰知鄧隱卻避而不答:「哈哈哈哈,好好好!貧道看你,卻是像千年前的我。殺伐果斷,辣手無情。」薛海皺了皺眉,不知這鄧隱是何用意。要是這魔頭反悔,那麼自己今日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悔之晚矣。
鄧隱好似看出了薛海的心思,哈哈一笑說道:「你也勿要心疑,能不能拜入老夫門下,還要看你的決心。若你決心不足,老夫便殺了你。你且過來。」薛海知道如今自己已無退路,乖乖的來到鄧隱頭顱前。「跪下!」
薛海愣了愣,索性依言跪下。卻聽鄧隱那飄渺的聲音傳來:「貧道所修習的本是無上魔典,血神經。此功法過於兇殘,有傷天和。積累業力過多,因果纏身。一個不好,便是身死魂消的下場。如此,你還願意修行嗎?」薛海聞言沒有一絲遲疑,堅定的抬頭看著鄧隱:「如若回山門,小子肯定突破不了築基,幾十年後沖入輪迴。如今,已是到了絕路。自然沒有什麼懼怕得了。」
鄧隱點點頭,滿是欣賞的看著這個一生唯一的弟子。忽然一臉嚴肅的高聲叫道:「薛海,你後面可有來人?」啊?薛海迷茫的愣了愣神。轉頭看了看身後,又轉頭看著死死盯著他的鄧隱。終於領悟到了什麼,瞬間臉色大變!
後面可有來人?這句話可不是什麼真的問你身後有沒有人,而是委婉的表達一個意思:修習這血神經,你再也沒有後來人!那便是絕後!血神經太傷天和,凶焰滔天。如此代價便是即使你雙修,生下子嗣。那子嗣也絕對活不過滿月!老天都要收他。不管你如何的保護!這是絕路,也是代價。
薛海吞了吞口水。眼神不停的變換色彩。拳頭忽而抓緊,忽而放開。滴滴冷汗留下。。。不經意的看見垂到胸前的白髮。眼神猛的尖銳!
「我以付出了那麼多,還在乎什麼後人?什麼子嗣?」薛海抬頭盯著鄧隱,擲地有聲的說道:「弟子,身後沒有來人!」「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貧道沒有看錯你!接著!」
話音剛落,鄧隱雙眼發出耀眼的紅光,一下刺進了薛海大腦。薛海慘叫一聲,頓時感到許許多多的信息,手勢,要訣。如滾滾浪潮般湧來。痛,薛海很痛。但是他強忍著,這是代價,但比起他付出的東西來說,卻微不足道。
許久許久,不知是何年何月,鄧隱雙眼紅光減弱,漸漸消散與虛無。已是收了功,而薛海卻閉上雙眼,盤腿吐納吸收功法記憶。鄧隱了無遺憾的笑了起來。對著薛海吹了一口氣。
這一瞬間,瀰漫在石洞中的血霧好似長了眼睛一般爭先恐後的湧入薛海的身體。從眼睛,從鼻孔,從嘴巴,渾身上下的湧入!原本表情平靜的薛海再次露出痛苦之色。想哀號出聲卻不能為之,想睜開眼睛卻動彈不得!沒錯,鄧隱在幫他築基!那無窮無盡的血霧伴隨著薛海那哽咽的嗚嗚聲。。就這樣進行著。。
許久許久,直到那石洞之中的血霧以使消散一空。盤坐在地上的薛海身上傳出澎湃的真氣。容貌漸漸變成青年模樣。鄧隱總算鬆了口氣。此時的鄧隱,卻像之前的薛海一樣,容貌變得衰老。血色的長發變成銀白。就在這個寂靜的時刻,鄧隱深深的看了薛海一眼,安詳的閉上眼睛。頭顱逐漸龜裂,慢慢變成灰燼,竟然是坐化於此。而那把封元劍,也啪的一下,散落著碎片,消失與無形。。。。
滄海桑田,轉眼間過了十天。薛海才從入定中醒來。「想不到,這血神經竟如此兇殘,築基期喚作以血養身。。。啊!我築基了!哈哈哈哈!我。。我築基了!鄧。。」
滿臉興奮之情的薛海剛剛抬頭,卻意外的發現鄧隱已是不知所蹤。就連那把封元劍也消失了。愣愣的低頭看著底下一捧灰燼,薛海的臉色大變,嘴角不自禁的裂開一道陰深的弧度:「死了。。這老匹夫死了!哈哈哈!」
薛海雙眼透出猙獰的血光,一片的瘋狂之色,竟喜極而泣,哽咽的笑道:「這血神經神妙不已,若是你還活著,萬一再有一人學去這神功,豈不是一山不容二虎?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你不死,貧道也定要你死!」獰笑的薛海站起身形,看著這個石洞,雙眼頓時血光大盛!
毫無二話,薛海收走了三個師兄弟的法器法寶。走出了石洞的他,看著外面漸漸西沉的夕陽,還有那鬱鬱蔥蔥的樹林。不禁有些再世為人的感觸。回頭看了眼石縫,薛海手上頓時瀰漫著血霧。對著石縫隨手一揮,一道血光立即噴出打在山谷上轟隆隆的滾石滾滾而下,將山谷給封閉起來。
PS:不是吧,成績慘然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