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聽者有心
這話一出，景清歡愣住了。
也就是說，傅亦寒承認了？
她有點難受。
當年為什麼要和他錯過呢？
以至於回到白家，被白家人和傅佑寧利用，再來傷害傅亦寒……導致上一世，還害得傅亦寒死了。
傅亦寒見自家丫頭情緒不太高漲，連忙解釋：「你當年還未成年呢，傅亦寒又年長你這麼多，要是說開了，給你徒增煩惱，而且我這是什麼呢？是禽獸了。」
「我幻想過無數次，我們在一起的場景……當時就決定，如果在一起，這就是我給你的聘禮。」
聽到這，景清歡心緒一動，感動充盈心中。
這還是她那個驕傲自信的傅亦寒嗎？
為什麼他在面對自己時，總是愛得這麼卑微？
她咽了咽嗓子，沒忍住問出口：「你是不是還想過，我們沒有在一起呢？那你買這塊地來幹嘛？」
四目相對，視線在半空中交匯。
他說：「如果我們沒有在一起，那就作為我送給你的嫁妝……如果你嫁給別的男人，無論是地位、權勢也不能讓婆家人輕視了。」
僅此一句，景清歡的整顆心好似被揪著的。
所以說……
她的傅亦寒，從頭到尾一直都心繫自己、牽挂自己、愛護自己。
她17歲那年，他就喜歡自己了……可礙於兩人的身份、地位懸殊，他把這心思深深地藏在心中。
依照他傅亦寒的滔天權勢，想要強取豪奪，簡直輕而易舉，可他沒有，他寧願自己難受，也不願給她增加任何的負擔。
他怕這份愛說出來后，讓她怕自己，躲自己……
可誰知，兩人的疏離，只是讓景清歡更怕他，更躲著他。
以至於後來，他的疏離，她的耿耿於懷，於是她起了報復心，被白家人當成傀儡也好，被傅佑寧利用，當成工具也罷。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當初愛傅亦寒，卻沒有得到他任何的反應，而心生嫉妒，而起了報復心。
或許是太過年幼，或許是愛慘了他，想不明白……
但是，她也真的是太壞了。
時到今日，過去的一切切重疊在一起，如果她沒有重生回來，這生生世世大概都抱憾而無法輪迴吧。
「但是——」男人再次出聲，將景清歡的思緒拉回現實，他繼續說：「我不會讓這樣的情況發生，如果有其他男人來搶你，我打斷那個野男人的腿！」
這口氣，篤定又透著霸氣。
她心緒一動，「你就不怕我喜歡別的男人？」
這話一出，兩人相繼沉默。
景清歡突然有點打退堂鼓了，她剛剛怎麼能那麼說呢？
傅亦寒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呢，我會努力做得更好，讓你愛上我……如果，如果你實在不愛我，那這輩子，只有我愛你也夠了。」
話雖如此，但他也是有小心機的。
他知道自家丫頭想聽什麼話，他順著說就好了。
怎麼會給她愛上別的野男人的機會？但凡是有個異性靠近景清歡，他直接打死好吧！
她沒說話。
時間好似在這一刻定格了。
連四周的空氣，也變得有些不同尋常。
終於，景清歡抬起頭來，就這麼不設防地跌進了傅亦寒那深邃的眼眸里了。
就是到現在，他看她的眼神，都只有愛，沒有任何的恨意。
怎麼形容他此刻的眼神呢？
像是沼澤地將她深深地黏著。
又像是耀眼的黑曜石，吸引著她沉淪。
等她回過神時，那心底最深處的話，就已經脫口而出了：「我晚上和爸爸聊了很多，你知道嗎？那是我小時候夢寐以求的生活，我多希望爸爸能抱我，親我。而這夢想實現后，我有種不真實的恍惚感。」
「後來，就聊到了一些私密的問題，他說未婚生育不合適，讓我做好措施……」景清歡刻意一頓，有害羞，卻還是想要都說出來，「我當時跟爸爸說，我們沒有發生任何的關係，他的表情還有些驚訝。」
傅亦寒愣住了。
他想起下午時，自己和景叔的談話。
景陽波問：「亦寒，你別怪我多想，我知道你今年也快28了，清歡現在還小，你們這麼著急結婚，是不是清歡懷上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於是傅亦寒再三保證，說他喜歡清歡是真心的，想要娶清歡也是真心的，兩人在婚前不會發生任何最親密的行為。
既然在這段感情里，想要得到她家人的同意和認可，那他就不能犯糊塗，不能婚前做了一些逾越的行為。
這是對她的尊重，也是給她家裡人的交代。
當然了——情到濃時，有些事真的是無法用理智來控制的，他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尤其是面對景清歡時，總是情不自禁。
同時，他聽到這話，也全都明白了。
看來還是景叔不相信，所以去問了清歡吧……
想到這，傅亦寒抬手，就輕輕薅了下她的頭髮，舉手投足間道不盡的優雅，也是纏綿和依戀的。
在景清歡感受到他大掌的溫度傳來時，漸漸回攏思緒，又繼續說：「你是多麼驕傲自負的人吶，可今天卻在我爸爸面前說了這麼多，還提起你母親那件傷心的事……」
「你要不是愛我，怎麼會在我家人面前，給我足夠的尊重和尊嚴呢。又是送禮物，又是一口一個景叔、表哥的叫著，我不是不識好歹的人。」
「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感謝你？用嘴說，太沒誠意了，所以當時穿成這樣，躲在你衣櫃里，是我以為的，想要給你一個驚喜的方法……」
也算是犒勞你。
但這一句，她怎麼都沒說出口。
其實話說到這裡，已經很明顯了，也就是說：她把自己打扮地妥妥的，當成禮物送給他……
自然，話點到這裡，男人也都明白了。
他眼神暗了幾分，終是沒忍住，低頭笑了笑，又問：「那最後怎麼遲疑了？是後悔了？」
她一雙杏眼眨呀眨的，靈動又可愛，說：「也不能說後悔……我，我知道你想要，可你又說好了不碰我，那，那我這樣，你能把持得住？」
四目相對，傅亦寒眼角抽了抽：「……」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他當然把持不住！
這丫頭可真是，誠心的嗎？
他仔細觀察著她，美人如斯，軟玉在身，輕若無物……尤其是彼此的氣息交錯著，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點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