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誰給你的？」衛雅晨忍不住問，「還是還給人家吧！我們也沒什麼能給別人的。」

衛一晨心有些酸酸的，臉上卻邀功道：「是我抓到的，不是別人給的！我厲害吧？」

衛雅晨的眼神頓時亮了，看到衛一晨是徒手抓著雉雞，立刻道：「我去拿繩子綁起來，等爸媽回來就能殺了！」

幾根布帶子把雉雞捆的嚴嚴實實，衛雅晨也不叫自己妹妹幹活了：「我做飯就行了，你看電視去吧！」

對於電視機，衛一晨早就沒什麼興趣了，見衛雅晨堅持自己燒火，她乾脆拿出了自己二年級的語文書過了一遍。

重活一世，除了讓家裡人能過上好生活，她也希望自己這一世可以不再去上一個三流大學。

小學的課程沒有什麼困難，衛一晨看完一整本的語文書，米飯的香味也已經飄了出來。

她忽然想到：「姐，褪毛的熱水燒了嗎？」

殺雞之後，要把雞放到開水裡燙一下，雞毛才好拔。

電熱水壺這樣的物品在如今的衛家村幾乎是不存在的，大家要開水，只能現成的燒柴火，或者去小店裡買裝在熱水壺裡的開水，5毛錢一壺。

衛一晨他們當然不會去店裡買，灶台有兩口鍋，一口鍋燒了飯，就把另一口大鍋清洗一下，放兩勺水，加柴火燒開就行了。

衛玉偉回來的時候，鍋里水開始冒熱氣了，他有些奇怪道：「怎麼還在燒火？」

「爸！」衛雅晨臉上落了幾粒黑灰，從灶膛前探出頭，「妹妹抓了雉雞回來，你快殺了吧！我水快燒開了。」

原本打算去地里的衛玉偉看到道地里的雉雞，呵呵笑道：「小妹這麼厲害！我們今天能吃雞肉了。」

他拿了個大碗，往裡頭放了點鹽，端著碗拿著菜刀到了門外的弄堂口。

把雉雞脖子上的絨毛拔掉，一刀下去，鮮血就從脖子上噴涌而出，落入了地上的大碗里，有幾滴血濺到大碗外。

一直到脖子上沒有多少血留下，衛玉偉才鬆開了抓著雉雞的手，隨手把碗里的雞血晃了晃，讓碗里的鹽趁著血熱的時候充分劃開。

衛一晨呆在廚房裡，一直到衛玉偉進來拿了臉盆舀開水，她才站起來跟出去。

農村的說法，殺牲口的時候，小孩子不能在旁邊看著，不然容易長不大。雖然沒有什麼依據，但大家都深信不疑，這一點上，即便梅正青，也是不允許她看的。

雉雞被放入滾燙的開水中，衛玉偉用一雙筷子扒拉著，確保每一寸雞毛都被開水打濕了。

「喲，哪裡來的雉雞？」一個聲音說話。

衛一晨抬頭，看到了年輕了不少的衛天勇。

「天勇阿公！」衛一晨甜甜的喊了一聲。

衛天勇是衛一晨家的鄰居，兩家的房子就只隔了一個一米寬的弄堂。他們家在大楓樹底下開了一家小賣部，算是村裡數得著的條件好的人家。

等衛一晨喊完人，衛玉偉才笑呵呵的回答：「我們家一晨運氣好，不知道從哪裡抓的。」

此刻是大家回家做飯的時間，衛玉偉家在一排房子的中間段，這個時間多少都會有人走過。

聽到衛玉偉的話，一個聲音有些酸溜溜的道：「這雉雞那麼難抓，一晨居然也能抓到。」

衛一晨低著頭翻了個白眼，隨後抬起頭，笑的甜甜的：「香荃阿麽，我運氣好，這雉雞太傻了，看到人都不跑。」

拿了衛玉偉的話來堵她。

衛香荃就住在衛一晨這一排的尾巴，兩家的條件半斤八兩，不過她總覺得自己家比衛一晨家高一等，因為她生了個兒子，衛玉偉只有兩個女兒。

聽到衛一晨的話，衛香荃的眼睛亮了亮，語氣和藹道：「一晨啊，你說你這隻雞是哪裡抓到的？」

「就在四伯伯家的桔園邊上。」衛一晨回答的老老實實。

衛香荃聽完就笑眯眯的走了。

等她走了，衛天勇忍不住撇嘴：「她不會以為那裡還有一隻雞等著她去撿吧？」

衛天勇和衛香荃兩家人不對付，衛一晨隱隱約約記得是為了錢的事，但是內里如何，她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從她記事起，兩家人就互相看不起。

衛玉偉是個老實人，兩家人的事他不是很想多說什麼，聞言只是呵呵笑道：「我們家一晨能撿到，其他人說不定也可以。」

衛天勇沒能聽到自己想聽的話，只好說了幾句什麼雞很肥之類的廢話后回家了。

拔完毛，就要給雞開膛破肚，把雞內臟都清洗乾淨，然後才能下鍋煮。

洗內臟很費水，衛家村的人都喜歡去池塘里剖雞殺鴨，回到家裡再用清水沖一遍就行了。

衛玉偉反正也要去池塘洗澡，就乾脆拿著臉盆帶上剪刀去了。

衛雅晨和衛一晨很怕到手的雉雞飛了，兩人緊跟著他去了池塘邊。

走過小路的拐角，遠遠衛一晨就看到了梅紹麗：「媽！」

她大聲的喊著。

梅紹麗遠遠的笑了起來，幾人停下等她走近：「這雞哪裡來的？」

衛玉偉又說了一遍。

邊上有人來來去去，聽到話都笑著打趣：「發財了！」

「我去洗吧！」梅紹麗接過臉盆，「你不是要去地里嗎？」

最近因為茶廠活少了，原本日夜換班的茶葉廠變成了白班，這樣一來，衛玉偉回家干農活的時間反而少了。

梅紹麗洗完，把雞直接放入了還有熱水的大鍋里，灶膛里又升起了大火。

雞肉不需要紅燒，只是這樣加了生薑片后在清水裡煮熟就很好吃了。

水燒開后，大火慢慢轉成了小火，咕嘟咕嘟煮了半個小時后，梅紹麗用筷子戳了戳雞肉，看肉是不是夠軟。

一直到筷子戳下去，一下就能戳穿雞肉，她才不再加柴火。

等到剩餘的柴火燒完，趁熱她盛了幾碗雞湯出來：「快來，先喝點雞湯。」

衛雅晨兩人坐在小桌子邊上，拿著勺子小口小口的喝著，梅紹麗把整隻雞從鍋里拿出來，忍著燙把雞先剁成了兩半，再把其中一半剁成了塊，分別裝在了兩個碗里。

又用大海碗裝了一碗雞湯。

「等下你爸回來了，你們先吃，我把雞肉拿去給外婆。」梅紹麗叮囑著自己女兒。

「我也去！」衛一晨扔下勺子就要一起去。

「你給我在家裡呆著！」梅紹麗笑罵道，「你去了，等會這雞肉又給你端回來了。」

衛一晨吐了吐舌頭，坐回了椅子上。

等到梅紹麗送了菜回來，衛玉偉才洗了澡回來。

「我把雞送了一盤給我媽了。」就算梅紹麗不說，衛玉偉也不一定會發現，但是他們兩人做事向來有商有量的，梅紹麗不想他心裡不高興。

「怎麼就送了一盤？」衛玉偉笑呵呵的，「送個半隻過去，我們自己留半隻就行了。」

衛雅晨5歲之前是衛玉偉的媽帶大的，5歲之後是田萬紅在帶，至於衛一晨，從出生開始就是田萬紅和梅正青兩人在照顧。

衛玉偉對於自己的丈人丈母娘很是尊重。

「他們倆吃不了太多。」梅紹麗掀開鍋蓋，把菜端到餐桌上，「我們正好吃一頓，明天四個人帶菜，晚上回來吃完就差不多了。」

「你們帶吧！」衛玉偉說，「我吃蒲瓜就行了，雞肉吃著麻煩。」

「不麻煩！你吃雞腿好了，就一根骨頭。」衛一晨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我吃雞翅！」

衛玉偉一直以吃某某東西太麻煩為理由，來拒絕吃雞、吃魚、吃蝦，小時候的衛一晨只覺得自己爸爸這麼難伺候，吃肉都嫌麻煩。

後來長大之後，家裡條件稍微好了一點，她看到衛玉偉吃這些吃的不亦樂乎，她就知道衛玉偉以前說的話是騙人的。

「爸，你跟媽要多吃點，上班太累了。」衛一晨這句話說的是實話，12小時輪班制，日夜顛倒，家裡基本看不到肉，年輕的時候，衛玉偉可以硬抗，但是老了之後，各種問題就都出來了，「明天我再去撿一隻雞回來，以後我們家天天吃雞肉。」

衛玉偉和梅紹麗都聽得笑了起來：「那我們以後就都靠小妹了。」

「嗯嗯！」衛一晨點頭，「你們放開吃吧！」

話是這麼說，衛一晨還是不放心的盯著衛玉偉，一直到他無奈的往自己飯盒裡放了幾塊雞肉才作罷。

晚上睡覺的時候，衛一晨又一次進入了農場。

原本光禿禿的四塊土地上，種滿了這些天收集的農作物，每種作物都只佔了很小的一塊區域，兩塊土地上，一塊種了桔子樹，一塊長著綠油油的小苗。

傍晚才掰下的枝葉，現在已經長成了大樹，樹上還結出了綠色的未成熟的桔子。

「等到明天，這些桔子就熟了，到時候你嘗一嘗，夠不夠甜。」系統得意的道。

「這些豌豆苗怎麼還是這麼小？」衛一晨記得昨天自己進來的時候，這些苗也是這麼大。

「這都是第五批了！」系統激動的道，「你不是要我給你多培育一點嗎？」

「哦！難怪呢！」衛一晨恍然道，「那之前那兩批呢？」

「在牛棚里。」系統說道。

衛一晨走進牛棚，其中一角一片嫩綠色，大約5厘米高的小苗疊起了好幾層。

牛棚的另一個角落裡，幾隻灰撲撲的小雞在地上啄著什麼。

「這是那幾枚蛋里孵出來的。」系統好像知道衛一晨要問什麼，直接就回答道，「過兩天就能長大了，等它們開始產卵，下一批孵出來，你就可以天天撿雞肉吃了！」

系統的著重強調了一下『撿』這個字。

衛一晨完全不知道臉紅是何物，滿意的點點頭道：「加油！」

「話說回來，我這個牛棚，你什麼時候給我弄兩頭牛來？」系統有些焦急道，「這麼空著，我的牛奶廠開不了工啊。」

「一頭小牛最便宜的都要一千多。」衛一晨默默道，「你看我像是有錢的樣子嗎？」

「你差多少？」系統忍不住問道。

「我有5毛錢。」衛一晨摸了摸口袋，拿出一枚黃色的硬幣。

這還是梅紹麗給的零花錢，兩天給5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