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姐！你想吃什麼？」衛一晨踏進農貿市場的那一刻，第一句話就是問衛雅晨想吃什麼。

前世，衛雅晨好像很喜歡吃紅燒肉，每次她帶三個孩子回家，一大碗的紅燒肉，他們一家四口人就能很快解決了。

「蘑菇！」衛雅晨很快就說，眼神卻看向了賣豬肉的攤子，「買點肉，加豆腐乾一起炒。」

衛一晨點點頭表示理解：「那先去買肉。」

兩人徑直走向其中一個賣肉的攤位。

「大姨娘！」兩人走到一個攤位前，衛一晨甜甜的喊人。

剛剛送走一個老顧客的趙雅琴看到兩人，笑的更熱情了：「小一晨，你怎麼跟你姐姐一起？你媽呢？」

「只有我跟我姐姐！」衛一晨把剩下的桔子裝在塑料袋裡遞過去，「大姨娘，這個桔子給你吃，很好吃的。」

趙雅琴擺擺手：「我不用，拿回去自己吃。」

「我們家裡有！」衛一晨把袋子又往前送了送，「這是給你的。」

趙雅琴這才笑呵呵的收下。

趙雅琴是衛一晨大伯母趙雅雲的大姐，但是兩人的性格卻是天差地別。

趙雅雲雁過拔毛，你從她家門口過，她都擔心你鞋底沾走了她家的泥、

趙雅琴卻很大方。他們兩夫妻一個負責殺豬，一個負責賣豬肉，兩人每天很辛苦，但是家底也慢慢攢起來，前世衛雅晨第一次結婚的時候，梅紹麗他們覺得趙雅琴他們不是自己正經親戚，沒好意思通知——畢竟送紅包也是一筆大支出。

趙雅琴兩夫妻卻從去吉水鎮上買菜的人得知，當天兩人忙完，大晚上的就趕過來送紅包，還埋怨梅紹麗不把他們當親戚。

之後，即便梅紹麗和趙雅雲有不和，趙雅琴卻依舊堅定的跟他們來往，但凡地里有產出，自己家得了什麼，都會想辦法送了一些到衛家，惹得趙雅雲很是嫉妒。

前世，衛一晨自己也沒有什麼能報答對方的，這一世，她希望自己能夠稍微回報一下對方的付出。

因為是大伯母的大姐，衛一晨兩姐妹順著堂哥堂姐也喊她『大姨娘』。

「大姨娘，我要買肉。現在肉多少一斤？」衛一晨看著她案板上的肉。

一隻豬蹄，一個豬頭，還有一大塊的肋條肉，幾塊分不清是前腿還是後退的夾心，邊上還有一大塊的豬肝。

「你買肉準備怎麼做？」她這麼問不是因為衛一晨兩姐妹年紀小而不耐煩，而是很認真的想知道準備怎麼燒，她才好給推薦買哪個部位。

「兩斤肉燉油豆腐，然後一點肉拿回去炒菜。」衛一晨很快就說。

「那就買兩斤肋條肉，這個有油有骨頭，燉出來香，炒菜你買半斤前腿夾心就行。」趙雅琴很快就給了推薦。

「多少一斤？」衛雅晨關心的問道，很擔心手裡的錢會不夠。

「四塊五一斤。」趙雅琴看著衛雅晨，「要嗎？」

「要！」衛一晨很大聲的道，「大姨娘，你幫我們挑好一點的。這個豬肝怎麼賣？」

「這裡還有兩斤半多，一塊五一斤，你要就三塊錢拿走。」趙雅琴很是大方，「我先給你把肉切好。」

長久賣肉，讓趙雅琴手感很好，肉切下來，兩斤多了一兩而已，又隔了半斤夾心肉，她把肉用袋子裝好，又順口問道：「別的還要嗎？」

「豬肝也要！」衛一晨很大方的道。

「行！」趙雅琴裝好，報了價格，「十四塊兩毛，給十四塊就行。」

「大姨娘，那個肉皮你賣嗎？」衛一晨指的是案板角落裡，扔著的一堆豬肉皮。

這些豬肉皮很多是饅頭店、餃子店的店家，買了剁餡的肉之後，特意讓攤主去掉的。衛一晨看了一下，差不多能有一斤多，這些肉皮很多都會被收走，像趙雅琴則是直接拿回家，餵了家裡的兩條德國黑背。

看到衛一晨所指的東西，趙雅琴乾脆的拿了袋子裝好，扔進了衛雅晨手上的籃子里：「你要這個幹嗎？」

肉皮不能炒菜，也沒有多少油水，大家一般不是很喜歡。

「燉油豆腐的時候一起，好吃！」衛一晨笑嘻嘻的道。

趙雅琴聽著有些心酸，跟她家比起來，衛一晨家裡窮的是叮噹響，連肉皮的主意都打上了，可見平時吃的有多差，她轉頭對自己隔壁攤位賣肉的攤主道：「老徐，你那堆皮怎麼賣？」

「1塊錢。」老徐爽快的道。

「你給他五毛錢就行。」趙雅琴對著兩人，隨後又跟隔壁攤主解釋，「我外甥女，你就便宜點給她好了。」

衛一晨笑的忐忑，走過去試探著給了老徐一枚金黃的五毛錢硬幣。

老徐沒有為難她，快手快腳的把肉皮裝好，收了錢遞給她：「趙美琴的外甥女啊？」

「對！」衛一晨很大聲的應著。

「下次來，桔子也給我帶幾個。」老徐玩笑道。

「可以可以。」衛一晨忙不迭的應道，轉頭跟趙雅琴告別，「姨娘，我們還要去買別的菜。」

「去吧！」趙雅琴也對著他們揮揮手，攤位前也有新的客人來了。

蘑菇2塊錢一斤，芹菜8毛錢，油豆腐2塊5，豆腐乾1塊5……

因為衛雅晨提出想吃蘑菇，衛一晨很大方的買了一斤蘑菇，5毛錢的豆腐乾，4塊錢的油豆腐，又買了5毛錢的芹菜。

這樣一來，她手裡賣桔子的錢還沒捂熱，就全部花了出去，口袋裡再次只剩下了5毛錢。

雖然手裡沒錢了，但是衛雅晨看著籃子的菜，整個人還是很高興。

裝了菜的籃子掛在車後座架上，衛一晨抱著空籃子坐著車後座上，衛雅晨想到籃子里那一大堆好吃的，騎自行車都特別有勁。

兩人回到家裡，時間才過了10點，其他菜都可以放一放，豬肝要早點炒了，不然放到晚上很容易就會不新鮮。

炒豬肝要用到大蒜葉，說來慚愧，衛一晨已經記不得後面菜地哪些是自己家的了。

她讓衛雅晨把菜都拿出來，自己則小跑著去了梅正青家裡。

最後一天的葯，梅正青早就配合的吃完了，這些天他身體越來越好，都準備去地里種點小菜了。

梅正青家門口停了一輛嶄新的自行車，比衛玉偉那輛老破的自行車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五堂伯的妻子林友芳正站在梅正青家的大門口往裡張望著什麼。

衛一晨在看到自行車的時候腳步停頓了一下，隨即小跑著從林友芳身邊進了梅正青家裡，連句問候都沒給她。

梅正青在把割回來的草一點點弄碎，扔到缸里餵魚。

自行車的主人梅明堅正坐在餐桌邊，臉上有些不悅：「爸，你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這些菜給你留著了。」

「走吧走吧！」梅正青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梅明堅氣得騰就站了起來：「爸，以後你沒事就別說的那麼嚴重，動不動就去醫院。」

看著梅正青兩頰微紅，氣色滋潤的樣子，梅明堅忍不住想起妻子呂莉莉的話，要真是那麼嚴重，早就讓村裡人來喊你了，衛玉偉每天上下班都沒有說起，就肯定沒事，你爸就是看不慣我們過幾天舒心日子。

衛一晨聽到梅明堅的話，臉刷的一下就沉了下來，隨後勉強調整了一下臉色，大聲喊人：「舅舅！」

「小妹來了！」梅明堅雖然生氣，但還不至於跟一個小孩子置氣，「你慢慢玩，舅舅先走了，有空來我家玩。」

「好！」衛一晨嘴上答應的很快，心裡卻撇了撇嘴。

一直到梅明堅離開，梅正青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外公。」衛一晨跑到七石缸邊上，擔心的看著他。

梅正青臉上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小妹來了？等下在這裡吃午飯吧。」

「對啊對啊，你舅舅可是買了好多菜，你家裡可吃不到。」林友芳尖刻的聲音響起。

衛一晨不理她：「外公，我們家有沒有大蒜葉子？我要炒菜。」

「大蒜種了，你們炒什麼菜？」梅正青立刻道，「你們太小了，不要隨便用火。」

「我買了豬肝，你帶我去摘點吧！」梅正青一聽，把手裡的草葉一扔，拿了剪刀就要出門。

「五媽，我們要去菜地，你去嗎？」出門前，衛一晨看著林友芳不停看著桌上放著的幾個塑料袋，忍不住說話。

「我不去！」林友芳直接道，「我一早就拿好菜了。」

「友芳啊，你看你這是不是讓我出一下？」梅正青笑著跟她說，「大門有點窄。」

「哦！」林友芳這才不甘的後退了幾步。

去菜地的路上，衛一晨很開心的跟梅正青炫耀今天自己賺的錢和買的菜：「外公，等我媽媽做好了，我給你端過來。要不你晚上和外婆來我家吃飯吧！」

「你舅舅也買菜了，你們留著自己吃。」梅正青有些陰鬱的臉色終於開朗了一些。

想到梅明堅買的那些菜，衛一晨就忍不住嫌棄，買的那點肉，還不如自己買了炒菜的肉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準備讓梅正青他們看著下飯。

豆腐乾也是兩塊，蘑菇兩三顆，還有大概半碗的蝦，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他們家做菜剩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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