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傍晚梅紹麗到家，對於衛一晨兩人能把所有的桔子賣出去還買了這麼多菜感到神奇，很是不吝嗇的誇獎了他們一番。

隨後又正色道：「以後如果自己賣東西有了錢，不要全花了，我跟你爸想買菜，自己會去買的。」

沒有絲毫的起疑。

「媽，那我國慶放假還能再去賣桔子嗎？」衛一晨趁勢問道。

「額……」梅紹麗猶豫了一下，她今天已經跟老闆請好假，明天就開始割稻子了，國慶放假應該是需要人手幫忙的時候，大不了自己累一點，她們中飯前肯定回來了。

她的猶豫只有一秒，很快就答應了衛一晨的請求：「可以，不過你們要早點去，早點回。」

「嗯！」衛一晨點點頭，催著梅紹麗燒菜，「豬肝跟蒜葉我都拿好了，姐姐說要吃炒蘑菇。」

「我去地里那把韭菜再炒個蛋，今天咱們吃好一點。」梅紹麗說道。

家裡養的雞下了蛋都是拿來吃的，但是誰家也不會天天吃。

「媽，還有油豆腐。」衛雅晨叫住了她，自己打開了鍋蓋，「外婆已經做好了。」

「有沒有讓外婆拿走一點？」梅紹麗帶上圍裙開始切蘑菇。

家裡只有一塊砧板，先切蔬菜，這樣子比較好洗，肉類、魚類這些放到最後去切。

「沒有。」衛一晨搖搖頭，「等下做好了一起拿過去。」

「媽，今天舅舅來了。」衛一晨忽然想起，忍不住說道。

「他來幹嘛？」梅紹麗閑談似的的問道。

「不知道！」衛一晨回答的理直氣壯，「他給外公他們買菜了，不過就一點點。」她伸出了小指甲比劃了一下，來說明東西分量之少。

「出去了不要這麼說啊。」梅紹麗叮囑她。

「我去的時候，五媽已經在門口站著了。」衛一晨補充道，「我跟外公出門了，她才走。」

梅紹麗聽完皺了皺眉頭，隨後道：「她應該就是好奇，沒事。」

話已經說到了，衛一晨也沒指望一次就能讓梅紹麗對那些人有什麼想法，就希望日積月累之下可以有點效果。

炒好了菜，梅紹麗再把油豆腐盛出來一碗，一起放在籃子里就要給梅正青他們送去，門外一個孩子的哭鬧聲由遠及近，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不停的在罵人。

「哭哭哭，哭有什麼用？」

啪，聽起來好像是巴掌的聲音。

「你今天要麼把話問清楚，要是你弟弟真出了事，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話的聲音就在她家門外，出於吃瓜本能，衛一晨小跑著就去了門口。

下午偷摸著跑走的衛淑英臉上帶著新鮮的巴掌印子，小聲的抽噎著，想哭又怕再挨巴掌，不敢出聲。

一個年紀與梅紹麗相仿，身材卻是她兩倍的女人正站在衛一晨的家門口，張張嘴準備叫人。

「忠紅阿嬤，你找我媽嗎？」衛一晨趕著她開口前說話。

裘忠紅原本是想來個先發制人，沒想到被衛一晨趕了先，說是吧，感覺自己有點弱了氣勢，說不是吧，不是你站人門口教訓自己女兒，這不是有病么？

「對！把你媽叫出來。」裘忠紅想了想，不客氣的對著衛一晨道。

「你找我媽有事嗎？」衛一晨沒有跟其他7歲小孩一般轉頭就去叫人，繼續刨根問底。

「忠紅啊，你怎麼來了？」梅紹麗聽到聲音出來，看到門口的人笑著招呼，眼裡有些好奇。

「紹麗啊，不是我說你，你也別顧著天天去賺錢，小孩子總要管管的。」裘忠紅開口就是一副高高在上教訓的口氣，衛一晨的臉立刻沉了下來。

小孩子的臉色沒人在乎，她繼續說話：「沒你家雅晨這樣的，說好幫我們淑英一起看成龍的，結果自己忽然就不去了，害的我家成龍掉進了池塘里，這種天氣，感冒了怎麼辦？你們能負得起責任嗎？我多難才生了這麼一個。」

裘忠紅話說了一半，衛一晨立刻就想起來這是什麼事了。

衛淑英前一天放學的時候約了衛雅晨和其他同齡的小夥伴去後面的野池塘釣龍蝦玩，還讓衛雅晨不要帶上衛一晨，而是幫她一起看著衛成龍——因為衛淑英不想看自己的弟弟，又不得不帶上他。

衛一晨不知道當時具體的情況，不過就她姐姐那個老實性子，應該是答應了下來。

前世衛成龍也掉進了池塘，之後還咳嗽了好幾天。

衛淑英說當時是衛雅晨幫忙在帶衛成龍，他掉進池塘都是衛雅晨的錯。

裘忠紅也是這樣拉扯著自己女兒，趕來和梅紹麗講理，衛雅晨嘴巴笨，說不清楚，裘忠紅又咄咄逼人，整天整天的在村子里說梅紹麗一家不地道，害的她兒子感冒發燒。

最後的結果好像是梅紹麗賠了他們快100的醫藥費。

一直到衛淑英嫁人，衛雅晨去做伴娘，衛一晨去婚房湊熱鬧，才聽到她笑著跟其他人說起這件事。

「那個時候要不是推給雅晨，我肯定被我媽打死了。」

裘忠紅聽到了也只是笑了笑。

誰都沒有提起道歉或是還錢的事。

「是你自己女兒帶著你兒子去的野池塘，你兒子掉池塘跟我姐姐有什麼關係？」衛一晨搶在裘忠紅開口前說話，「我姐姐今天在家裡沒去池塘。自己女兒連個小孩子都看不好，我看你還是好好教教自己女兒吧！」

「自己天天去廠里打工，回來了也不知道看看孩子，你那麼難才生了這麼一個，賺錢哪有兒子重要！」

裘忠紅一路拉扯，早就有好事的人出來看熱鬧，聽到衛一晨把話全砸了回去，忍不住就有人笑。

「衛雅晨自己說會幫我看的。」衛淑英忍不住大聲說，「她說話不講信用！本來她在，我弟弟就不會掉進池塘了。」

「我不是……」衛雅晨辯解著，可惜越著急話越說不清楚。

「放你的狗P！」衛一晨直接就對著衛淑英罵了過去，「衛成龍是你弟弟還是我弟弟啊，我姐憑什麼要幫你看小孩，你家付我姐工資了？！」

「我姐今天也帶我去釣龍蝦了，我怎麼沒掉進去？」

「連個小孩都看不好，還撒謊，你家大人怎麼教你的？！」

「你弟弟要是感冒發燒，都是你的錯！」衛一晨罵的口水都噴了出去。

裘忠紅聽的又氣又急：「你一個小孩子知道什麼？我在跟你媽說話，你說衛雅晨在家裡就在家裡啊，是不是你幫著撒謊，說不定我家成龍掉池塘就是衛雅晨推得。」

衛一晨翻了個白眼：「我們家人可不撒謊。我爸說了供我叔叔上學，欠債都供他上大學了，我媽說會照顧我外公，我家該給的可一分沒少。」

周圍的人點點頭，衛玉偉家裡雖然條件不好，兩夫妻也是老實人，但是要說兩人的品行，要說他們不好，還真挑不出來什麼。

「你以為跟你似的，說好給自己公公每年1000斤的口糧，都只給300斤。」衛一晨忍不住小聲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