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玄奘邊吃邊點頭應到：「那經書？」

「還在提分賬的事，包袱是我們撿的，見者有份。包袱里的衣服都歸你了，經書我們一人一本，怎麼算你都不虧。」

豬八戒湊了過來：「這賬不能這麼算，我們忍飢挨餓，見義勇為，忙活了大半夜，才將玄奘兄弟救於妖怪魔掌之下。怎麼說也得酬謝個百八十兩銀子。」

沙小毛接過話茬：「老豬，我看這位玄奘兄弟頭挺圓的，既然如此投緣，我們應該友善一點。一口價！50兩！作為感謝我們的報酬。如果你肯再加50兩，我們還能替你取回那3本無字天書。」

「沒錢。」玄奘一臉委屈。

「要不給你打個折，給個100文意思意思？」豬八戒試探著。

「身無分文！」玄奘突然理直氣壯了。

「吶！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你說沒錢，那就是沒得談了！夜深了，回家睡覺！」沙小毛扭頭就走。

玄奘看著三人，也一同跟了過去。

……

十里坡後有間土地廟，早年可能也有人在此居住，後來荒廢了。

流浪漢們過來找個遮雨的地方，再後來，聽說鬧鬼。

別的流浪漢們不敢過來，只剩下了孫大聖三人。

玄奘一路跟著豬八戒，到了這間土地廟。

這裡點不起燈，屋頂有許多破洞，星光藉此穿過，照顧著裡面的人兒。

「你都跟我們一路了，這裡鬧鬼你怕不怕？」沙小毛找了個草堆，躺了下來。

「老沙，這人一心想要把那100文還給我們，你怎麼還嚇唬他呢？」

豬八戒湊了過來：「兄台，你可得好好活著，晚上要是被餓鬼妖怪吃了。我們就是追到地獄，也得把你揪出來！把我們見義勇為的錢給還上。」

「他欠我們多少啊？」孫大聖問。

「100文！」沙小毛堅定的說。

「那得拿個筆記下來，免得明天搞忘了。」孫大聖提議。

「玄奘兄弟，你放心，我們不是壞人，親兄弟，明算帳，這100文，你是打算什麼時候歸還啊？」豬八戒質問。

「我什麼時候欠你們100文了？」玄奘十分困惑。

「看吧！這麼快就忘了，還是得拿個筆記下來。」孫大聖再次提議。

「你們完全是強詞奪理！胡鬧！我一入長安就遇到賊人，然後又要到你們這群強盜，我要報官。」玄奘忿忿不平的叫喚著。

豬八戒坐起身來：「好了，今日我們先不提100文的事。玄奘兄台，你來長安幹什麼的？」

「宣講佛法，普渡眾生！」玄奘突然正定起來。

「佛法是什麼？」孫大聖不解的問到。

「是天，是地，是萬物，是生靈，是一切的因與果，是你，也是我。」玄奘一本正經的講解了起來。

「合著你還是個大法師啊！有點意思。」沙小毛突然提起了興趣。

「大法師是什麼？」孫大聖又問。

「額？」玄奘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

「就是跳大神的神棍！」沙小毛替他回答。

「神棍又是什麼？」

「騙子！」豬八戒終結了話題。

一片烏雲從天空飄過，稍微遮擋了土地廟頭頂的星光。

……

「玄奘法師啊，你那個《大佛經》裡面到底寫了什麼？怎麼我看過去，一片空白。」

沙小毛又茬起了話題。

「其實我也看不太明白，可能，它就是一片空白吧。」玄奘回應。

「可能他們忘記記在書本上了！」孫大聖笑到。

「嚴格點來說，他得先把100文還給我們才能拿到他那幾本佛經。」豬八戒提了個醒。

「唉！老豬，說好了不聊100文的事！今夜我們只談佛法。」沙小毛帶回話題。

「佛法！」孫大聖歡呼。

……

「大法師準備怎麼宣講佛法，給我們說道說道。」豬八戒逗著玄奘。

「嗯，這個，其實我也沒想好！」玄奘確實還沒想好。

「不是我跟你吹，你沙大爺朋友遍地，一人幫你宣傳一句，你這個佛法就能火起來。只是嘛！行走江湖，難免應酬，這樣，你準備個上萬兩銀子，我保證讓長安城遍地都將傳著你玄奘法師的故事。」

「我哪有那麼多銀子。」

「實在不行將就點，100文！我們來幫你宣講佛法。」沙小毛興奮的提議。

「那就是欠我們200文了。」孫大聖仔細盤算著。

「宣講佛法，那可是個大工程！200文哪夠，起碼得一天100文。」豬八戒糾正了他們。

「有道理！就這麼說定了。」沙小毛表示贊同。

玄奘內心：？？？

「我又沒說要出錢讓你們幫忙？」

「助人為樂是我們的良好品質，應該的，應該的，你只是每天稍微付我們一點口舌費，划算！」豬八戒替玄奘解釋。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沙小毛幫著附和。

「一天100文。那以後每天的飯錢都夠了，不用再到處打工了。」孫大聖十分高興。

「咳咳！」豬八戒一陣咳嗽。

「你們想合起來忽悠我？」玄奘警覺到。

「完全不是，我們在談論明天降妖除魔的事情。」豬八戒回答他。

「我們明天去哪打工？」孫大聖問。

「去了就知道了。」沙小毛答。

「你們？」

玄奘正要說話，被豬八戒直接打斷了。

「明天還要早起！」

「早起打工？」

「是降妖除魔！」

「睡覺！」

……

長安城裡的燈火輝煌，夜生活還很豐富，喧囂之聲借著酒意，散滿周邊的城牆。

遠處的土地廟裡

豬八戒的鼾聲正濃。

孫大聖嘟囔著夢話：大餅！一頓吃兩個大餅。

沙小毛好像睡的挺沉。

玄奘正獨自透過屋頂的破洞望著天空，星光點綴著這個時刻。

聽豬八戒說，沙小毛愛吹牛。

又聽沙小毛說，豬八戒很好色。

然後他們又說孫大聖像個小孩，記性不好，總愛忘事。

最後他們都說，玄奘就是一根筋，太過執著。

這是陳玄奘來長安的第一個夜晚，他此刻正躺在破廟的茅草堆上，旁邊睡著三個剛結識的陌生人，感覺好像發生了很多事，又有很多未知等著去探索。

他帶著滿心憧憬緩緩睡去。

今夜應該要做個好夢！

風在輕撫，蟲在淺唱。

長安，在一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