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初戰
「可惡，老子跟你拼了！！」眼看同伴被獠牙刺穿，整個人瞬間化作白光消失，剛剛還與鄭金有說有笑的年輕人怒吼著沖向對手，雙手拽著的門板重重朝其腦袋上砸去。
勇氣可嘉，可惜實力差距過大，伴隨門板碎成兩半，野豬還黏著土豆皮的獠牙從中探出，將他胸口刺出個大窟窿，整個人都掛在上面無法動彈。滿臉不甘揮拳砸了幾下，被黑毛弄到手掌鮮血淋漓的他身體一軟，隨即也化作白光消失無蹤。
剛開始還有點疑惑，似乎有些許靈智的畜牲此時已經見怪不怪。甩了甩腦袋用蹄子刨著身下土壤，聽見身後同伴叫喚的野豬面朝眾人緩緩後撤，全程不給人任何可乘之機。
雙臂環抱滿臉兇相，體型魁梧的男子面色凝重，顯然對此也沒有更好策略。「你們就是下一組？」眯起眼打量著蕭潛等三人，他最終朝田地中央努了努嘴。「記住你們與克萊門特的約定。」
「知道了。」隱約覺得對方面龐有些熟悉，但蕭潛細細回味卻想不起來，估摸著男子是開啟了面部模糊設定（網路遊戲的獨特設定，為防止遊戲角色與本人過於相似，以至於有心人按圖索驥找到玩家，可以讓角色面容與本人有細微差別），很快放棄探詢的黑髮青年最後與同伴交換了目光，這才點頭回應著。
走在隊伍最前列，感受到其餘玩家或好奇或期待或惡意的視線，蕭潛微微閉上雙眸。那傢伙看起來很厲害，應該不至於拿假藥來耍我，安慰了自己幾句，調整好情緒的蕭潛再度睜眼時，瞳孔深處再度閃過無人可見的數字。
頭頂的太陽，四周竊竊私語的玩家，乃至於身邊有些緊張的鄭金，在他眼裡全都變了模樣：依舊是原本的形狀，但其外表已經化作密密麻麻的數字，並隨時間不斷移動重組，宛如一個不斷變幻的大型密碼鎖。
它們是電子數字訊號。伺服器將其發送到遊戲倉，後者轉碼后以腦電波形態傳入使用者大腦，這才賦予了玩家極致真實的感官體驗，但究其本質，它們只是數字罷了。
並非首次這麼做，蕭潛自然不會大驚小怪。調用自己的精神力，他如同解碼器一般有條不紊捕獲著目標訊號，試圖穿過其表象直抵本源，探詢必定存在的弱點。「世間沒有完美無缺之物~」低語著唯有自己能聽清的話，從腰上取下一把短劍握緊，他佇立片刻突然嘴角上翹。
「找到了。」
「喂，你們到底打不打！」或許是拖延時間太久，亦可能單純是在拱火，人群里有玩家不滿地抱怨起來。「不打就讓開，站那擺POSE幹嘛，欠艹嗎？」
「哈哈，不好意思，我們正在小隊頻道商量戰術，各位多多包涵~~」故意用全部人都能看到的公共頻道發言，面帶笑容擺出抱拳姿態，鄭金先是用邏輯上沒問題的說法給了其餘人一個解釋，隨即不動聲色攥緊了少女的胳膊。「蕭妹妹，剋制一點。」
「但是鄭大哥，這些愚蠢骯髒卑劣的人類---」
「正因為他們卑劣又無恥，你才別跟他們計較啊~」朝蕭潛的背影努了努嘴，『千金不換』有些自嘲地聳聳肩。「我知道你能把他們都殺了，但這麼做得不償失，小蕭事後要為此付出更多代價...」
眼珠一轉似乎有了主意，他湊近『小星星』耳邊悄聲道：「難道你希望你哥哥再去給那些混蛋當牛做馬，換得你早日離開研究所？聽鄭大哥一句勸，稍微忍耐下，大不了把它們當成小白嘛~~」
「噗哧！」捂住櫻桃小口發出輕笑，紫發少女眉眼清純里透著嫵媚，以至於幾位靠近的玩家都為此恍惚了片刻。「鄭大哥你真愛開玩笑，我答應過哥哥大人，不會在公開場合動手...」
「什麼動手？」吸了吸鼻子重重甩著腦袋，關閉能力的蕭潛調息之餘回頭奇道：「你們在私聊？」
「哈哈哈，放心好了，我這輩子只喜歡薩拉醬，不會對你妹妹有歹意。」神態誇張豎起大拇指，鄭金話鋒一轉同時取出了腰上的彈弓。「找到弱點了嗎？」
「脖頸。順帶一提，首領似乎能通過激發潛能，短時間提高速度與力度，類似於狂暴。」將分析所得告知了同伴，蕭潛深深吸了口氣，隨即朝野豬們邁開腳步。
好似有著一個無形的開關，伴隨青年跨過距離十米的界限，野豬們瞬間發起了衝鋒。面對氣勢洶洶的對手，蕭潛卻顯得十分鎮定，依舊不慌不忙朝前邁步。
而在他身後，『千金不換』與『小星星』也彷彿對同伴危局視而不見，慢條斯理準備著自己的武器---彈弓與粗木棒。眼見數秒鐘后蕭潛就要像上一群嘗試者那般，被鋒利的獠牙洞穿秒殺，連維持秩序的男性都暗暗嘆了口氣，似乎哀嘆著他的不自量力。
可惜蕭潛並非不自量力，而是早已看透了野豬們的想法。「左邊，」喃喃自語同時，剎住腳步的他看似無意朝右跨了一步，卻恰恰以毫釐之差避過了從身體左側閃過的野豬。左手的短劍則提前調整好角度，準確自野豬脖頸處掠過，帶起了幾抹淡淡的紅色。
發出痛苦的悲鳴，差點一頭撞進人堆的野豬總算剎住腳步。原本蓬鬆的黑毛立即豎起，它剛剛調轉方向準備低頭，就被顆小石子擊中了前額位置。「哎呀~」覺察到對方眼中怒意，『千金不換』撓著頭傻笑了幾聲，隨即趕緊退到十多米開外。
「喂，你的目標是我~」不給野豬喘息機會，瞳孔中依舊掠過一串串數字，蕭潛在吸引受傷的野豬注意時，也通過小隊頻道向其餘人傳達自己的發現。「它現在比較憤怒，估計會拿出全力。但它們似乎不願離開這片田地，必要時你們退到人群里，它們不敢貿然追擊...馨兒，幫我拖住另外幾頭，我爭取兩個回合內搞死這隻，然後收工。」
「明白，哥哥大人。」把玩著手裡的木棒，少女眼中同樣掠過一串數字，似笑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