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拜師求藝
十里洋場,紙醉金迷,上滬是民國時期中國最繁華的城市。
如果說杭城是一個素凈少女,那麼上滬灘就是那妖嬈的少婦,總是讓人流連忘返。
經過三天的舟車勞頓,王學斌來到了這座城市,換上西裝,攔了一輛黃包車,找到一個不錯的酒店入了住。
站在房間窗戶邊,看著街上的車水馬龍,發著呆,一會想著水生叔和王嬸,一會想著21世紀的生活。
不一會,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轉身打開門,接過服務員手裡的一沓報紙,笑著道了聲謝,並取出一塊大洋遞給他:「多出來的是小費。」
看著服務員感恩戴德的走了,他自嘲的笑了笑,關上房門開始查閱報紙。
他給小費並不是習慣或是炫耀,而是單純不想拿零錢,大洋作為基礎貨幣單位,他向來是花多少取多少,除了水生叔的私房錢,其他的錢擱在身上嫌累贅。
他坐在沙發上打開報紙一份份的查閱,終於在一份報紙上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孫祿堂登報收徒,報紙上的招徒條件有三:
1、本人酷愛武術,三年之內不準備從事其他事業者。
2、念過書,有文化。
3、面試合格。
看到這條消息,他將別的報紙推開一邊,把這張報紙展開鋪在桌子上,看了看登報日期,是昨天的報紙,便放下心來。
這個時期是國術的黃金時期。
就在前年,也就是1929年,他還去看過江浙國術大會,當時他也曾想拜師學藝,但是人家說他體形太胖,練不得武,索性他當時也沒報太大期望,只是碰碰運氣罷了。
他在決定穿越這部電影的時候查過民國武術名家的生平。
在無數的國術大家裡,孫祿堂絕對算得上是一顆璀璨的明星
孫祿堂,名福全,字祿堂,晚號涵齋,別號活猴,孫式太極拳暨孫門武學創始人。在近代武林中素有武聖,武神,萬能手,虎頭少保,天下第一手之稱。
而孫祿堂是唯一一個曾登報收徒的人,使他印象頗深。
而王學斌這次來到上滬目的,就是看能不能學到一些能耐,來到國術電影的世界要是不學點國術,總跟出門旅遊沒拍照片一樣。
看到這則聲明,他的心放寬下來,這畢竟不是他原本的世界,搜集的資料管不管用還兩說。
地址抄好后,將報紙這一頁折起來裝了起來,換了件衣服后,出門攔車到了理髮館,理了一個精神的髮型,颳了刮臉,一切收拾好后,在茶葉店買了一提陳年普洱,回到酒店,為明天的面試做準備。
......
第二天一早,梳洗完畢的王學斌換上長衫,趕到了報紙上登的地址,來到這裡,看到前方有二三十人圍在那裡,上前一問,都是來面試的,便在人群後面等待了起來。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小院里出來一個身穿長袍馬褂的大爺,看了看排隊的眾人,揮了揮手,把大家都讓進院子里。
進了院子,王學斌四處打量。
院子里靠牆角有一排武器架,和幾個石鎖,武器架上只擺著幾桿長槍,長槍有兩人來高,沒有槍頭。石鎖憑藉他的經驗判斷,小的有二十來斤,大的得四十來斤。
院子前方有一架方桌和一把太師椅,桌子旁邊站著一個身量不高,但很精神老人,看年紀應該就是福全公。
孫祿堂此時也正在打量這些人,忽然似乎感到有人在打量自己,扭頭順著視線來源望去,看見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看了看沒發覺異樣,便開口說道。
「老夫孫福全,此次登報實乃不得已為之。
老夫一生身兼太極、形意、八卦三家之長,卻未能替祖師傳道,在傳弟子要麼難通三家真意,要麼英年早喪。
此次登報實為尋一天賦慧達者,能夠盡受老夫技藝。
所以老夫在此立下了這些規定,諸位若是不能遵守,還是早些回去吧!
倘若有一心向武,三年之內不事他職,且進過學、讀過書的,可進得內堂,與老夫詳談。」
說完不顧人群的嘈雜的議論聲,徑直走進內堂。
王學斌看著周圍的人,有的在抱怨條件太嚴,有的在暢想未來的學武生涯,還有的嘴裡默默念叨著,彷彿在組織語言。
他看周圍沒人先進去,就提著茶葉率先走了進去,在進門的過程中,它能感到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有的人在看他,有的人在看他提的茶葉。
孫祿堂坐在內堂喝茶,見有人進來,放下茶碗,伸手示意王學斌坐下。
王學斌見狀抱拳尊了一聲福全公,將茶葉放在桌上,坐在下首位置。
孫祿堂打量了一下王學斌的樣貌,見他五官端正,目光清亮有神而不斜,滿意的問道:「小夥子是哪裡人啊?」
王學斌拱手回到:「晚輩王學斌,原是洛河人,因兵災逃到杭城,在杭城幾年算是攢下一份家業,因前年目睹國術大會盛況,念念不忘,恰逢此次前輩登報收徒,便慕名前來,想要求得真傳。」
孫祿堂聽聞,點了點頭問道:「你家中父母可同意你學武么?」
「晚輩父母已不在世了。」
孫祿堂聞言轉移話題道:
「有道是煉武三年樁,你這三年可能保證一心練武?」
「晚輩這些年也算是有些余財,三年時間還是不打緊的。」
孫祿堂聞言擺了擺手:「唉~拜了師這三年不需你的花銷,關鍵是能否專心。」
說著站起身來說道:「來,你站起身來,雙臂平舉。」
孫祿堂走上前去雙手從他的頭頂、頸椎、雙臂、肋骨一節一節的捋下去,最後還掐了掐他的腳掌。
孫祿堂站起身來見他好奇,便解釋道:「頭頂不正者,大龍不順者,雙臂不等者,肋骨不全者,雙腳不穩者均練不得武。」
解釋完問道:「你在這裡可有住處?」
王學斌回道:「晚輩現在客居旅館,還無定所。」
孫祿堂聽見這話說道:「你去收拾東西吧,先在後院住,過了這兩天,我給你開拳,至於拜師,等到了北平再辦不遲。」
王學斌聞言喜形於色,回道:「是師傅!」
然後躬身一揖準備回去收拾行李。
「等等!」
孫祿堂叫住他說道:「把桌上的物件帶回去,等你正式拜師的時候再送不遲。」
王學斌也不反駁,回身說道:「是,師傅!」
見孫祿堂沒再說什麼,便提起茶葉反身走出內堂。
孫祿堂見他走了,也是面露笑意。
回身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碗來喝了一口,滿意的笑了笑。
這次登報收徒他本來也沒抱多大希望,只是權當一試罷了,實在是沒想到找到一個素質這麼好的苗子。
看他言談舉止,是念過書的人,而且高大健壯,手上有老繭,不像是懶惰的人,呼吸深沉,但是沒有明顯的頻率,是沒有練過氣功的,條件這麼好的人在這個年代著實不多見。
他一邊喝茶,一邊琢磨著怎麼調教這個苗子,讓他成才。
正想著,見門外又走進一人,隨即放下茶碗笑眯眯的問道:「小夥子是哪裡人啊?」
......
王學斌出得門來,門外的一群人看到他進門剛一刻鐘就出來,而且手提著東西也沒送出去。
一些人故意用王學斌能聽得見的聲音酸道:
「切我說對了吧,孫老前輩是何等人物,哪裡會看得上他這種市儈人物,要我說還是得靠真本事。」
王學斌聽到這話笑了笑,沒說什麼。
這世界上總會有人不經你同意便把你當做競爭對手,他們從不去考慮你失敗了他會得到什麼好處,只是單純的不想讓你過得比他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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