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審問
此時已是凌晨三點四十分，凌柯專找人少的地方鑽，尋了個無人的爛尾樓藏身，他縮在二樓的牆壁後面，拿出一個防風爐點燃取暖，然後開始著手處理傷口。
他只處理了左臂的傷，後背的傷實在夠不到就算了，他感到身上一陣陣發冷，不由湊近了火爐。
凌柯拿出能量棒啃了一口，默默補充著失去的能量，吃完他就歪靠在牆邊睡了一會兒。
「嘀嘀～」通訊器的聲音將他驚醒過來，他只睡了兩個小時，外面天還灰濛濛的，有一瞬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繼而後背的傷痛喚醒了他的記憶。
他抬起手臂，看到是露露的來電，立刻坐起身接通。
「凌柯，出了什麼事？為什麼徐平凡和唐靈的定位都消失了？還有洛克，我派他去接應你們，他的定位也消失了？」
凌柯微微冷笑，然後用平常的聲音說道：「洛克叛變，他不想讓我拿到資料，與潘新晨見面那天，他突然出手殺了潘新晨，然後我們去追他，他把我們引到數理實驗部大樓，想要炸死我們，我把他殺了，沒想到他安置的炸藥是定時引爆的，徐平凡和唐靈都沒逃出來，他們都死了！」
凌柯喘了口氣，接著說：「我受了重傷，逃了出來，現在找了個地方躲起來，東西在我這裡，只是我不小心暴露了，有人看到了我，現在全城都在搜捕我，我實在……」
「我明白了，我正趕過來，你等我，我來救你！」露露遲疑了一會兒，然後問道，「你是說洛克叛變？」
「是的，我不知道他是何方勢力派來的，突然就擾亂了我跟潘新晨的接頭，還好我當時反應快，把資料收進了空間鏈，才沒有被他得手。」凌柯淡淡地說著編好的話。
「好，我最快今晚就能到，你等我。」露露說著掛斷了通訊。
凌柯垂下手，看著天邊熹微的晨光，長出了一口氣，露露今晚能到，到時候他把資料交給她，然後一口咬定是洛克叛變，那樣就沒什麼問題了。
凌柯看到遠處的街道上不時有蘭軍的士兵列隊跑過，想必此刻張琪他們已經得知他的到來了。
凌軍指揮部，上午十點。
張琪已經得到消息，一想到他就在城中，她就難以集中精神，面前的文件幾乎看了一早上，也沒處理好。
城衛隊那邊還沒有消息，這麼大的城市想要找到一個躲藏起來的人多半是不容易的。
張琪也沒指望那麼快能抓到他，她想不通，為什麼凌柯要到極樂城的大街上殺人，可是目擊者眾多，就算她不相信，也敵不過輿論的衝擊。
「張琪姐！」凌樂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小樂？你怎麼來了？」張琪詫異地看向她，凌樂最近的訓練任務很重，現在正是訓練時間，她很少在這個時候來辦公室找她的。
「我聽說，大哥回來了。」凌樂走進來，有些急切地說，「他們說他在大街上殺人，這一定是弄錯了吧？」
張琪嘴角微動：「很多人都看見了，應該不會錯。」
「可是大哥為什麼要殺人？這說不通啊！」
「我也很想知道。」張琪淡淡地說，「或許是想……示威？」
「示威？」凌樂不解地看著她。
「向我示威，告訴我他回來了。」
凌樂搖著頭道：「張琪姐，你別那麼想，大哥不會那麼做的。」
「那我就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了。」張琪說完，兩人都沉默下來。
「喲，小樂也在啊。」玄走進來，看到凌樂還有些驚訝。
凌樂向他施了一禮，但是眉頭卻皺了起來，老實說，她始終對玄有著一些敵意，大哥不在，他一個玄軍指揮官，卻總是往凌軍跑，本身就有問題。
「找到他了嗎？」張琪問。
玄微微苦笑，道：「還沒有，不過昨晚基因研究中心的一棟樓被炸了，或許跟他有關。」
張琪心下一沉，道：「我就知道，他是回來報復我的！」
「要報復也是報復我，那張通緝令是我簽發的。」玄面無表情地說，「而且我想，他的目的不是來搞破壞，秦老昨晚給我打電話，說科研創新中心的後台數據被偷了。」
「什麼？他乾的嗎？」
「不是他，是潘新晨。」
「啊？」張琪一臉不解。
「奇怪的是，我今天去基因研究中心找他，武東說沒見到他，後來我順便去看了被炸了的那棟樓，正好他們從樓里搬出來兩具屍體，我就讓法醫儘快查明屍體是誰，我總覺得也許有一個就是潘新晨。」玄頓了頓，一臉神秘地說，「這不我剛拿到法醫的報告，你猜那兩個人是誰？」
張琪頓時急道：「誰有功夫跟你猜，快點說！」
玄見她著急，便將背在身後的手拿出來，遞給她兩張紙，上面是潘新晨和洛克的檔案。
張琪看到紙上的兩張照片，皺眉道：「真的是潘新晨？這人是誰？」
玄緩緩說道：「他叫洛克，以前是雄鷹雇傭兵團的副團長，後來給別人做保鏢，你猜他給誰做保鏢？」
「嘖～」張琪瞪了他一眼，不耐煩地說，「快說。」
玄笑笑道：「他給露露做保鏢。」
「露露？」張琪眉頭皺的更深，她的保鏢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玄淡淡地說：「而且這個洛克就是在大街上被凌柯追殺的那個人，你說他倆同為露露的人，為什麼要自相殘殺呢？」
「你是說凌柯要殺的人是這個叫洛克的？可是他的屍體為什麼會在基因研究中心？」張琪感覺這件事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是啊，我也想不通，要說潘新晨拿到資料肯定不會自己收藏玩，也許是給了洛克，但是我們檢查過，他的身上並沒有，你說，資料會不會在凌柯身上？」
「這只是你的猜測，你是想說凌柯拿到資料要交給露露嗎？這說不通，如果他要給露露，為什麼要殺洛克呢？他們是自己人啊。」張琪感覺自己腦子不夠用了。
「或許大哥是想阻止洛克拿到資料，所以他殺了洛克，又把他和潘新晨一起丟進大樓炸毀，然後歸還資料。」凌樂激動地說，「一定是這樣，大哥是不想資料落入壞人的手裡！」
玄和張琪都沉默地看著她，不置可否。
「按照你們的推理，這是最有可能的事件經過，不是嗎？」凌樂來回看了看兩人，希望有人能附和她。
玄道：「猜測畢竟是猜測，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都不敢下斷言，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昨晚基因研究中心一定是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
張琪道：「我去調監控看看。」
玄拉住風風火火的她，無奈地說：「你以為我沒想過嗎？我去調過了，昨天一天的監控都找不到了，保安說可能是系統故障，我想，肯定是有人把刪除了。」
「會是誰？」張琪瞪著他。
「不知道。」
張琪煩躁的將那兩張紙拍進玄的手中，說道：「我去一趟基因研究中心，你幫我處理軍務。」
「不是，哎～你就這麼走了啊？」玄有些無奈，他看向凌樂。
凌樂知道他想打什麼主意，忙說：「我沒有許可權，不能看那些文件，而且我還有訓練任務，先告辭了。」
「哎～」玄見她腳底抹油，溜得極快，只能認命地坐到椅子上，拿起張琪看了一早上的文件批閱起來。
基因研究中心，武東辦公室。
武東一想到秘密實驗室里的那兩個新人類，就有些魂不守舍，玄派人將那兩具屍體拉走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查出他們的身份，那些監控雖然按照凌柯的要求刪除了，可她總覺得心裡惴惴不安。
「咚咚。」敲門聲乍起，嚇得武東渾身一抖。
她拍了拍胸口，說了聲：「請進。」
當她看到張琪推門而入時，緊張的都不敢看她。
「安迪。」張琪也不客氣，直接坐到了沙發上。
「張琪，你怎麼有空過來了？」武東趕緊起身給她倒了杯水，以掩飾自己的心虛。
張琪目光敏銳地看著她，武東明顯比平時要緊張一些，她在緊張些什麼？
張琪盯了她一會兒，然後緩緩說道：「潘新晨的事你知道多少？」
武東聽她提起這個劣徒，微微嘆了口氣說：「都怪我識人不淑，想不到他會是極樂城的姦細。」
「是啊，想不到他會是這樣的人，只是可惜他死了，也不知他幕後的主使是誰。」
「還能是誰，那個叫露露的女人唄！」武東順著她的話說道，說完她自己都愣住了。
張琪眯了眯眼睛，冷聲道：「看來你知道的比我多。」
武東看著她，大氣也不敢出，她內心已經淚流滿面，她真的不擅於撒謊，尤其是面對張琪這樣輕描淡寫就能把她的話套出來的人。
張琪見她不說話，試探地問：「你見過他了，對嗎？」
「誰？誰啊？」武東心思電轉，思考著怎麼能矇混過去。
「凌柯。」張琪吐出這個名字，感覺有些艱難。
「沒，沒有啊，他來極樂城了嗎？」武東努力表現的很驚訝。
張琪看著她，半晌不說話，像是在觀察她的表情，武東已經感覺臉龐有些僵硬了。
「他在大街上殺人，你沒聽說？」張琪應該沒看出什麼破綻，她幽幽地說。
「殺人？不會吧？殺了誰？」武東漸漸找到了表演的感覺，她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張琪決定跳過這個問題，又回到了一開始的矛盾點，她靠在沙發上，以一種審問的語氣問道：「你怎麼知道潘新晨是露露安插在極樂城的姦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