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世青王者賽(4)
蘇南是複賽中排在最後一個出場的選手,當他走到台中央向大廳里的觀眾鞠躬時,胸前別著的金雪絨花徽章熠熠閃光,分外多人眼球。
「啊,天哪!這居然是真的。」…
「前段時間傳得沸沸揚揚的第九個金雪絨花徽章擁有者,原來就是他啊!」…
「這個年紀輕輕的東方人已經是佩戴金雪絨花的一級會員了,難怪能排到最後一個出場!」…
台下諸人議論紛紛,霎時打破了演奏期間不得出聲的比賽禁令,只怪蘇南胸前的金色徽章實在太唬人!
也有那熟悉來賓情況的,馬上將目光轉向了特邀嘉賓席上的老李斯特等人,卻發現老頭在笑眯眯地看著台上的東方青年,一副與有同榮的模樣。
實錘了!這個清秀的東方青年人還真的就是WYN音樂愛好者協會的新晉一級會員。
找到了原由,台下的紛亂也漸漸平息了下來,觀眾也開始收斂心神靜靜等待著蘇南的表演…
蘇南今天要彈奏的是大賽專門指定的琴曲-安魂曲《天堂之秘》,蘇南已經專門為此練習了一個多星期。
安魂曲又被稱作「追思曲」、「慰靈曲」,最初為天主教悼念死者用的教堂樂曲。
近現代的安魂曲不論在題材內容、文字形式還是戲劇性手法方面,常常超越宗教的範圍,並由大型管弦樂隊伴奏。
比如在前世地球上現代樂中很是流行的《themass》彌撒曲、《Thedawn》亡靈序曲等曲,就是源自這一類古安魂曲的經典現代BGM。
作為大賽官方指定的比賽專用曲,蘇南不可能使用任何現代樂的手段來進行改編,甚至連合奏的交響樂團都不能染指。
而安魂曲特有的題材範圍和表現手法,又註定了它是古典鋼琴曲中最難以被演繹者注入個人特色的作品大類。
因此可以說,王者賽官方算是給蘇南這位金雪絨花第九人,出了一道不大不小的難題。
強如蘇南,最多也只能在鋼琴演奏部分做做文章,來給整個作品烙印上盡量多的個人特色。
「節奏鮮明,莊嚴肅穆」是安魂曲一類樂曲的最大特點,蘇南正準備在此基礎上發揚光大。
不能使用任何節奏強烈的現代電聲樂合奏,蘇南只有在鋼琴彈奏時變更節奏和旋律來達到目的,讓作品打上自己的烙印。
等到整個音樂廳都回復到平靜之中,早早落位的蘇南向鍵盤伸出了自己十指皙長的雙手…
《天堂之秘》是安魂曲大類中能歸於追思曲一類的精神秘曲,初段是節奏緩和的鋼琴獨奏,意在引導聆聽著儘快進入到下面的精神洗禮之中。
蘇南在此段的表現中規中矩,就彷彿一個技藝精湛的教堂管風琴手,很快將聽眾帶入到了那虛無縹緲的世界…
隨著管弦樂隊的加入,曲中的虛無和神秘意境瀰漫開來,彷彿讓人在空冥飄渺中接受那種天堂諸神的神秘洗禮。
當蘇南低沉男聲的獨白在台上響起的時候,一點也不顯突兀,反而使樂曲中的虛無和神秘表現出了一種詩的意境。
「一段低聲呢喃就如同九天之上的幽幽神語,這才是真的大師啊!」
老李斯特閉上雙眼,正在搖頭晃腦地欣賞著蘇南的演奏,猛然間被這段獨白破了功。
漸漸的,樂曲的中章接近尾聲,接下來應該又是鋼琴的獨奏開啟終章,最後再以與交響樂隊的合奏重複主題至全曲結束。
可到了天堂后就萬事無憂、一切皆好嗎?
可蘇南並不想就這麼結束,他要在今天的這曲《天堂之秘》中徹徹底底留下自己的記號!
鋼琴原先輕快平緩的節奏猛然一變,蘇南按在琴鍵上的指尖也變得鏗鏘有力,高亢而激烈的旋律中竟隱隱帶上了幾分金屬音樂的特性。
借鑒前世地球上飽受爭議的那首《themass》彌撒曲,蘇南的變奏使全曲變得氣勢磅礴、震撼人心。
台下有很多人都閉眼陷入到了原來那種空靈飄渺的氛圍當中,這下被蘇南激昂的琴聲給驚醒過來,紛紛用驚詫的眼光看向了台上的演奏者。
原來在天堂之內也不是一切都平和無爭,諸神之劍也都有著各自的堅持!
嗯!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蘇南雖然沒能看到台下眾人的震驚表情,但也比較滿意自己這番給聽眾帶來的全新精神洗禮。
雖然略顯狂暴,但也還是在主題《天堂之秘》的範圍之內,相信今天過後,會有更多的人重新認識這首屬於自己的《天堂之秘》。
其實就《天堂之秘》這首曲子本身的意境和傾向而言,空冥靜好是絕大多數人的第一選擇,可站在敘事的角度來說,氣勢磅礴與震撼人心,又未免不是另外一種的虛無和神秘!
最終全曲結束,以大賽評委組為首全場起立,向蘇南送上了開賽以來最熱烈的掌聲。
接下來的評委打分環節,蘇南憑藉這首創新版的《天堂之秘》,獲得了97的高分,穩居複賽第一。
尤為引人注目的是,大賽主席威爾遜-一位極富盛名的頂級鋼琴大師,打破賽會從不在初賽和複賽點評選手表現的慣例,親自出面對蘇南的這首《天堂之秘》做了評價。
「很難相信,有人在冷僻嚴謹的安魂曲上能成功地打上自己的烙印,低聲獨白和氣勢恢宏的終章演奏,把神秘莊重的天堂之密演繹到了諸神共存的壯懷局面,非大師所不能也!」
又一個實錘!
除了老李斯特外,僅差宗師一步的威爾遜大師,又一個古典樂大神對蘇南推崇備至,這個年輕的夏國人是真的鋼琴大師!
台下的觀眾都在為蘇南的精彩演繹和威爾遜大師的點評歡呼鼓掌,只有興奮的媒體人在猛拍鏡頭或是在大廳內穿梭來往,抓緊時機對相關人員進行採訪。
蘇南、李斯特和賽會主席威爾遜,早已被媒體記者圍了個水泄不通,連剛剛與蘇南認識的拉爾夫都有幾個記者在追問。
全場唯一和這種氛圍格格不入的是南韓人朴德貴,在要溜走的時候也被眼尖的記者給逮到了。
「朴德貴先生,你在賽前聲稱要好好教訓這個欺世盜名的夏國人,現在你有什麼話要說?」
說來也巧,第一個堵住朴德貴的記者正式賽前採訪過他的那一撥人之一。
「尊敬的南韓鋼琴家,你的最終得分還不到蘇南的一半,你是否認為大賽方存在不公平?」
第二個發問的無疑是偏八卦類的文娛小報,擠不進正面角色的採訪圈,這會兒只能在南韓人身上使勁擼毛了。
「我…」
賽會規定各個選手賽後有接受媒體參訪的義務,朴德貴不敢不從。
正要張口回答記者提問的朴德貴,看到越來越多的記者圍向了自己,可就一時有點懵比了!
不對啊,我是誰?拓麻的倒數第一,這幫該死的記者就是來看我出醜的!
報道得越多,我回南韓后就死得越快!不行,咱得趕快溜!
眼見得連蘇南身邊的記者都跑了過來,朴德貴慌了,趕緊收聲徑直朝大廳門口跑去……